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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重型機甲破開了獸王寝宮的入口,慢慢地降落到只剩下一具無頭屍體的寝臺上,粗壯的手臂像挖掘機一樣粗魯地探進失去了頭顱的獸王屍體,從裏面掏出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然後,龐大的機體向另一邊的兩臺輕型機甲飛來。
陳小魚轉過頭,正好看到戴着白色面罩的青年打開駕駛艙,從裏面走出來,他身後的那臺機甲還保持着伸着手的姿勢。
洛雲停沿着重型機的機械臂走到它的手掌上,從那團看不清顏色的血肉之中,摸索出一粒只有眼球大小的墨綠色珠子來。
“那就是獸王的核心?”陳小魚問。
洛雲停點點頭,伸手将那顆珠子抛到了陳小魚的手裏。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以為我倆千辛萬苦偷偷摸摸地冒險跑來這裏是為了誰啊?你……你這家夥可真是不識好歹!”AU09一手抱着崔行楷,一肩托着陳小魚,任止風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口頭表示質疑。
見洛雲停不為所動,他又将矛頭轉向陳小魚:“喂,你別沖動啊,這家夥現在已經是個蟲子了,誰能保證用了核心他就能恢複原樣?要是不成,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顆核心?”
“這次的巢穴只是因為正好在聯盟的星域裏,我們才能這麽快就找到,宇宙這麽大,再找一個巢穴可不會像這次這麽容易了。洛雲停他等不起!”任止風不依不饒。
陳小魚看了一眼站在重型機手掌上的洛雲停,問:“只要給他吃了這顆核心,他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你确定嗎?”
面罩青年又點了點頭。
陳小魚一抿嘴,低頭瞅了一眼手中那顆并不起眼的珠子,用食指和拇指将其撚起,毫不猶豫地送進了崔行楷的嘴裏。
任止風在駕駛艙裏仰天捂面。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哪裏的?”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尴尬,陳小魚刻意地無視這種令人不快的空氣,跟洛雲停沒話找話。
洛雲停老實回答:“我在AU09上裝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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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聲的任止風聽他這麽說,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失策。他應該從洛雲停那小心謹慎的性格中推測出他留了這麽一手的。
“你這樣沒有經過報備就一個人跑出來,回去吃處分怎麽辦?”陳小魚依然在化解尴尬的空氣。
“你們就不怕吃處分嗎?”
“我們不一樣,尤其是我,不過是一介無名小卒罷了,一個處分而已,吃也就吃了;你可是機甲營的首席,那麽多機甲兵的表率,擅自違規不太好吧?”其實真正的問題在于,以洛雲停的身體,唐突地闖入蟲獸的巢穴,肯定會受到不好的影響,但陳小魚特意繞開了這個話題。
洛雲停似乎是體會到了她的用心,笑了笑說:“我的表率作用,不會因為一個處分就消失的。”
“看不出來你還挺自戀。”陳小魚輕哼了一聲。
“再說了,”洛雲停接着道,“機甲營的人,都是我重要的戰友,作為首席,不能看到戰友陷入危險而不管不顧。”
“沒想到你不僅自戀,還英雄主義。”陳小魚忍不住透過顯示屏悄悄看了一眼飛在前方的重型機。她發現洛雲停這個人,總是不停地在颠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最初的時候,她覺得他高傲、冷漠,還小心眼,自從知道他是感染者之後,才發現其實他的高冷是因為腼腆,而他的小心眼也純粹是她的誤解。
到了今天,她又發現,他還是一個重情重義、有擔當的人。他不惜以身犯險,也要來幫助陷入困難的戰友,甚至還把自己的救命稻草都毫不猶豫地讓給了情況更迫切的人。
戴着面罩的他看上去難以接近,摘下面罩的他看上去又過于脆弱,但實際上,他就是一個非常單純且率直的好人,好到了近乎自虐的地步。
“首席,你別擔心,我能找到第一個巢穴,就能找到第二個。”陳小魚說。
“嗯。”洛雲停回答。
任止風聽着這兩人一唱一和,心裏很不是滋味。什麽找到第一個就能找到第二個,陳小魚以為這是在地裏翻土豆嗎?如果蟲獸的巢穴真的這麽好找,他們至于讓洛雲停的感染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這一次,不過是恰好推測出有蟲獸在居住星的附近築了巢,又恰好發現了短距離內探測蟲獸生命活動的辦法,加上軍區的上層剛好集體缺席,在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下,才讓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找到巢穴。
日後,只怕單是要做到掩人耳目地出動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任止風看了一眼擠在他身邊、依然沒有恢複意識的崔行楷,簡直想把他直接從駕駛艙丢出去。
“你欠我們三份人情。要是打算賴賬,日後就別想在機甲營裏過好日子了。”他忍不住踹了崔行楷一腳。
回到聯盟軍基地時,去第三戰區辦事的上層們還沒有回來,四人一蟲的失蹤讓機甲營亂成了一鍋粥。
原本打算趁着正規軍都被派出去找人,偷偷摸摸把機甲停回機甲艙的三人,才剛剛進入基地的領域,就被眼尖的機甲兵逮了個正着。
在指揮室忙得焦頭爛額的蕭雀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情報,放下手上的事情,立馬向機甲艙趕去,準備将三人抓個現行。
“是蕭指揮。”最先進入機甲艙的任止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機甲艙二樓站臺上的蕭雀,小聲地提醒身後的二人。
“怎麽應對?”陳小魚問。
“就說是去找崔行楷了,你是被我找來打下手的,”任止風又恢複了一向的輕佻語氣,“蕭指揮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她大概率會對我們網開一面,甚至幫我們向上層反饋對我們有利的情報。”
兩臺輕型機甲和一臺重型機甲依次飄進機甲艙,旁若無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停好。
最先從駕駛艙裏出來的是洛雲停,他率先跟蕭雀打了個招呼:“蕭指揮。”
接着任止風拖着昏迷不醒的崔行楷跳出了駕駛艙,“蕭指揮,你看我們把誰給找回來了。”
最後出來的是陳小魚,她和洛雲停一樣,老老實實跟蕭雀問好:“蕭指揮。”
蕭雀居高臨下地看着突然僞裝成乖學生的三個人,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先把崔行楷去醫務樓安頓好,之後你們三個,來一趟指揮室。”
任止風向陳小魚做了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在去醫務樓的路上,陳小魚悄聲問任止風:“蕭指揮是哪一派的?”
任止風知道她是問蕭雀是不是“保洛派”,“蕭指揮是個正派的人,不搞站隊的事,不過她是軍隊上層少數的會在意士兵性命的指揮,姑且能算是半個同志吧。”
陳小魚本就挺欽佩蕭雀的,挺任止風這麽一說,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她還挺不容易的。”在一個有內鬥的組織裏,中間派往往最難做人。
任止風接茬:“是挺不容易的。不過她在指揮上的才能非常出色,對聯盟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适應者越來越少的當下,上層還沒有昏庸到把這樣的稀缺人才犧牲掉。”不然到時候,就算成功地奪了權,椅子都還沒坐熱,就要被蟲子們一鍋端走了。
陳小魚皺眉:“那就可以把洛雲停犧牲掉了?他不是極位适應者嗎?不應該更加稀缺嗎?”
“極位适應者的作戰能力再強,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人、一個兵力,更何況還是一個有着高感染風險的兵力,你翻翻聯盟軍隊的記錄就知道了,他們對待極位适應者的态度和普通士兵沒什麽兩樣的。”
陳小魚啞然,看了一眼獨自走在前面的面罩青年,忍不住咕哝道:“洛雲停也挺不容易的。”
任止風的視線在陳小魚和洛雲停之間兜轉一圈,才說:“現在知道心疼了?要是剛才你沒把核心給那崔行楷,洛雲停以後就能容易多了。”
陳小魚咬了一下下唇:“你難道真的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崔行楷就那麽死掉嗎?反正我不行。而且我說了,我會找到另一個核心的。”
輕佻青年的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他看着走在身邊的少女,她個子不算太高,他一側頭就能看到她的頭頂,他看着她隐藏在黑而密的短發之下的發旋,又一次搞不懂她到底想幹什麽。
在尋找蟲獸巢穴路上,他向她提出的問題,終究是因為突然襲來的蟲子而沒能得到回答。她究竟是什麽人?
時間倒回到任止風和陳小魚擅自駕駛機甲離開阿爾法星後不久。
機甲營中,偶然注意到AU09有異常動靜的洛雲停為了确認情況,先去了一趟機甲艙,發現AU09确實不翼而飛,而本應該沒有被外派執勤的CA27也不知所蹤。
行事向來果斷的機甲營首席當場就從機甲艙裏摸了一架重型機,跟着終端上顯示的AU09的信號追了上去。
因為三人的行動隐蔽,加上不少正規軍都被派遣出去執行任務,所以除了串通好的守門人之外,并沒有人覺察到這三人的離開。
最先暴露的是陳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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