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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盛蕭慌慌張張地去開門。

送花小哥手上握着三支包好的玫瑰花微笑服務：“您好，您訂的……”

盛蕭連忙制止他，瞪大眼睛左手食指在嘴前比了個噓。

送花小哥看明白他莫名其妙地示意，聲音漸漸收攏，小聲地悄悄地繼續說完：“玫瑰花，請您簽收。”

三朵玫瑰花成了燙手的山芋，盛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盛蕭壓低了聲音：“算我簽了，然後你給我帶下去先扔了吧。”

顧鴻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起身走了過來：“偷偷摸摸地幹什麽呢？”

盛蕭說完就要把門關上，遭到送花小哥的阻止：“您簽了我才能替您處理呢。”

顧鴻在門關上的前一刻把門打開了，看到送花小哥手裏的三朵玫瑰花就懂了。

他看了盛蕭一眼然後接過花簽了單，盛蕭不可思議地盯着他：“哥？”

“哥？”

後面一聲哥出自顧婷的嘴，她抱着好煩撫摸，很疑惑又震驚的樣子：“玫瑰花？有人送你的玫瑰花嗎？哥你談戀愛了？”

四年都過去了，顧婷以為顧鴻再也不會談戀愛了。

顧鴻把花送給盛蕭：“我在追他。”

“你你你…你們？你追…盛蕭？”顧婷張大了嘴巴，說話都結巴了，“真的假的？你對他下手？”

盛蕭是曾經給他捐過骨髓的盛叔叔的唯一親人，顧鴻看上了他對他下手顯然已經超出她的接受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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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盛蕭看上去很願意的樣子？

顧婷情難情控地低聲地叫：“啊啊！”

顧鴻皺了皺眉，又無奈笑起來：“閉嘴。”

顧婷這才不叫了。

盛蕭的驚訝不亞于他，身體釘在原地，攥住顧鴻給他的花。

顧婷把貓放下跑過去把盛蕭拽到身邊：“你們什麽開始的？是不是從上次我回來？哦——我就說！你和別人看電影，他說你不喜歡那種類型的，原來，原來你們暗度陳倉！”

“啊？沒有吧。”盛蕭有點尴尬地點點頭，把花放到了桌子上。

顧婷經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激動完坐在沙發上感傷起來：“盛蕭比我小這麽多，都有人送花了，我卻沒有。”

顧鴻淡淡一笑：“你除了工作就是在家裏悶着，男朋友是外賣會主動送上門嗎？”

顧婷從小見識他哥這刻薄的嘴，無非是顧鴻這些年成熟了已經鮮少嘲諷她。

“你不也是悶在家裏不出去嗎？你都快找到男朋友了。”

顧鴻望向盛蕭，後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開始對顧鴻有感覺的，更加想不到顧鴻突然就承認對他有好感了。

盛蕭也跟着開玩笑：“還是不一樣的，當初是他出遠門把我接回來的。”

顧婷待了沒多久接到了家裏的電話，于是很快要回去。

臨走之前又說起了，每年都會說一次的話題：“哥，這次爸媽回國之後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出國了。”

人一上了年紀對故鄉和舊物的惦念總是更加深刻。

顧鴻沒什麽反應一副無所謂地姿态。

“自從……”顧婷看了眼盛蕭，沒把話說完，“你和他們已經四年多不聯系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現在他們上了年紀，就盼望着能和兒女團圓，過年的時候，你帶盛蕭回家過年吧，趁着這個機會讓他們知道也好，他們一高興都會接受的。”

盛蕭早在四年前見過他們的父母，是他剛來的時候，顧婷把他的存在告訴了他們，他們很熱情到學校看過他。

顧鴻冷笑：“我帶他回去，告訴他們這是我男朋友，然後等着有一天他們也逼走他？”

“盛蕭不一樣，盛叔救過我的命，盛蕭是盛叔唯一的親人。而且你好不容易才願意回家，他們怎麽可能像以前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地逼你。”

“再說，如果沒有爸和媽，你能知道嚴寒是這種人嗎？你把他當個寶兒是的，人家轉頭就抛棄了你。”

顧鴻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你先回去吧。”

“就算是報複他們自作主張，四年也夠久了。他們當初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你喜歡男人，這一次我保證他們真的不會再幹涉你了。”

顧婷不忍心看到自己家庭分崩離析、父母滿面愁容，她拍了拍盛蕭的胳膊：“幫我勸勸我哥。”

顧婷走之後，房間裏又剩下了兩人一貓。

“你今天是什麽意思啊？”盛蕭挪過去坐在了顧鴻的身邊低聲問。

從昨天晚上開始，顧鴻對他的态度好像就有了變化。都是因為他的前男友回來了嗎？

“是因為今天早上那個人嗎？你想氣他？如果你想讓我跟你演一對情侶，我也是願意配合的，只是你不要騙我，不要利用我對你的感情。”

顧鴻沉默了片刻，然後伸手握住了盛蕭放在膝蓋上因為緊張而蜷縮的手：“不是。”

盛蕭的身體幾乎顫抖，血液從心髒噴薄而出，整個人都在發熱。

“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我想也不用那麽多彎彎繞了。”

顧鴻拇指揉搓着盛蕭的手背：“我對你有好感。我不接受你，是心裏有道坎，怎麽都騰不幹淨。

“我比你大十歲，有過一段這樣的感情。如果你能接受，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如果你願意等等我，給我點時間……我們可以試試。”

我對你有好感。

天，聽到這句話盛蕭腦袋裏嗡的一聲，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他小心翼翼地說：“我願意的。”

顧鴻偏過頭去看盛蕭，如他所料的結果：“傻。”

盛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抽出被顧鴻握住的手抱住他：“我當然能接受。”

他喜歡顧鴻，顧鴻的一切他都可以接受。

顧鴻的手順勢放在他的腰上：“不知道今天晚上做夢會不會夢見盛叔。”

盛蕭哭笑不得：“他一直讓我管他叫爺爺，你跟我在一起的話輩分都降下來了。”

顧鴻松開他：“他為什麽要讓你叫他爺爺？”

顧鴻一直把這個問題給忽視了。

“可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執念。我原本也以為他如果有孫子的話，我的年紀和他孫子差不多大，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想比扔掉我的親生父母輩分大。”

盛蕭整個人冒着粉紅色泡泡：“那我們算是在一起了？”

顧鴻看着他期待的表情：“算吧。”

盛蕭沒談過戀愛，這一下子就有男朋友了，還不太适應，把話說完，唇間的笑意掩不住地盯着顧鴻看。

顧鴻被看地笑出來，重新握住他的手：“過年我們要回去過嗎？你想跟我在他們面前公開我們的關系嗎？”

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母，如果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正期待着兒女團圓，并且按照顧婷所說的不再幹涉他的選擇，他怎麽可能會鐵了心的不與他們來往。

他還沒有那麽狠的心，一切都是因為當年堵的那一口氣，怎麽都帶點無可奈何的味道。

他還要問問盛蕭的意見，聽聽他願不願意面對這種未知的隐患。

“你已經四年沒見他們了，你想回家的話，我們就回去。如果你看到他們會感覺心裏不舒服，我們就不回去。”

盛蕭尊重他所有的選擇。

“你放心，就算他們想逼我離開我都不會離開的。我會讓他們知道，我和那個人不一樣，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

顧鴻捏了捏他的手：“那我們就回去看看，如果他們固執己見，我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