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GoodbyetoEinstein38
Goodbye to Einstein 38
看着單淳的背影,傑西卡呢喃:“就算我放手,你們也……永遠不會有HappyEnding的,沒有人能戰勝時間秩序。”
排練的時候,意溪有點胸悶。這種心情不好的表現,理所應當是要藏起來的。意溪自以為沒有人知道,但是單淳還是走過來問她,“你還好嗎?”
“我很好。”她這樣說。說完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不,你不開心。”他這樣斷定。
意溪心裏無語,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問她?更何況就算知道她心裏惦記的是什麽,他也不會幫她解決啊——他和傑西卡的秘密,會讓她知道嗎?
單淳刷一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疊成方塊的小紙片。獻寶似的在意溪眼前晃了一圈。
意溪不接,他就自顧自地把那個小方塊打開了。意溪這才覺得好眼熟,雖然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的了。
“我最崇拜的人,是一個小名叫作|愛因斯坦的人……”
這熟悉的句子,再加上單淳惡劣的笑容……意溪感覺被雷擊中了,伸手去搶自己的作文:“你從哪拿到的?啊,給我,你這是偷窺隐私!知道嘛!”
“是我撿到的。”單淳把手擡得很高,而且很有技巧地躲避着意溪搶作文的手,兩個人一撲一躲,動靜實在太大。呆在另一塊地方休息的小組成員紛紛向他們看過來,還為意溪喊着加油。
意溪追得滿頭大汗,偏偏又跑不過單淳,只能一邊追一邊嘗試跟他談判:“那你要怎麽樣才還我?”
“你親我一下。”手還是擡得高高的,單淳把臉轉過來。
小組其他的成員已經開始哈哈哈大笑了。意溪臉紅得不行,但她很努力地讓自己淡定,然後對單淳說,“你過來一點。”
單淳向她走過去一點。意溪真的把臉向他湊過去。一開始只是開玩笑,結果兩個人動作太大,真的碰到了。“啾”的一下碰到了。
禮堂裏忽然安靜下來,似乎掉根牙簽在地上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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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溪呃了一下,開玩笑緩解尴尬,“口感不錯。”
但是氣氛好像更微妙了。
這下就輪到單淳來發愣了。
尚本悠的話劇小組是在報告廳排練的。這會兒,他們剛好結束回教室,路過大禮堂的時候,廖秋“忽然想起”自己還有東西落在報告廳沒有拿。
明譯晨若有所思地看着大禮堂的門口。
尚本悠忙不疊地答應讓廖秋自己回去拿。
廖秋剛從側門走進報告廳,就看見那麽激情澎湃的一幕。
意溪趁着單淳發呆的時機跳起來,終于把自己的作文拿到了手。
“拽姐真性情啊!”
“酷!”
意溪咬住嘴唇瞪過去,圓臉女生立馬舉手做發誓狀:“褒義,褒義!”
單淳摸了摸自己的臉,很不要臉的眯眼笑了。
廖秋站在臺下,看着這場“鬧劇”,臉上的光線明了又暗。最後,她默默走出去,掏出手機來打電話:“不是說交不上醫藥費嗎?給我丢出去!”
“交清了?交清了又怎麽樣……這就是我爸的命令啊,你在懷疑我?”
“廢物!”
她把手機狠狠摔到了地上。
晚上,單淳陪意溪回了趟家,還要送意溪去醫院。意溪想了想,還是建議讓單淳先回家去,“今天排練不累嗎?明天再見吧。”她做好了晚飯,拎着飯盒在公交站臺下車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了廖秋。而廖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廖秋?你在這幹什麽?”
“我等你呢!”廖秋咬牙切齒地指着意溪,“你真是個不知廉恥的人,這種時候了,還想着跟男生卿卿我我!”
“廖秋,”意溪蹙起眉頭,“我沒有閑心在這聽你的指責。”
“意溪,你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說夠了沒有?”意溪向着廖秋走近去,廖秋徑直後退了好幾步,臉上挂着一副見了鬼的嫌棄的表情。意溪也是無語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裏做了什麽嗎?你以為我沒有追究就是害怕你嗎?”
廖秋被意溪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場鎮住了,本能地又退了幾步。但是,她沒有忘記她的氣憤,于是又伸手指着意溪:“你知道又怎麽樣?你不要碧臉,你就該倒黴!”
意溪原本還想理論一番的心情頓時被澆滅了。“不可理喻。”
“你真是!”廖秋好像生氣極了,五官都有點扭曲:“你以為我開玩笑的嗎?你爸得了肝癌了你都不知道?!”
“你說什麽?”
廖秋擡起下巴哼了一聲,這回又大步往後退了一步。看得出來她這一步跟之前的都不一樣,應該是想轉身回去了。但是,這一步有半步踩在遮井蓋的厚紙板上,緊接着她就尖叫着掉進了下水道口!
意溪也被吓了一跳,放下飯盒,趴到井口去看。廖秋正抓着一根鐵管,搖搖欲墜!
意溪沒有任何遲疑地對廖秋伸出手:“我拉你上來吧!”
廖秋艱難地抓着水管。那長年被污水沖刷的鐵管想必也是光滑無比的,她正一點一點地向下滑,而她腳下的水流也是又臭又洶湧。
意溪以為廖秋會讓她幫忙,誰知道,廖秋又哼了一聲,說話的聲音尖刻難聽就像是有人才掐過她的喉嚨一樣:“誰要你的假好心!等會有人來了,我就說是你推我的。”
意溪無奈,随手指着不遠處的一盞路燈,說:“那裏有監控,你誣陷不了我。”
廖秋向上苦苦伸了伸脖子,但是好像失敗了。她惱怒起來:“明明沒有,你還想騙我出去!”
這下,意溪徹底放棄了:“你瘋了。”
意溪撿起飯盒,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開了。走到醫院大門口,人最多的地方,她大聲喊道:“有人掉進下水道啦!”
并沒有什麽動靜。推着病床的醫生還是推着病床,兩兩結伴的護士還是笑着聊天。
意溪沒有辦法,卯足了勁,又喊了一句:“廖院長的女兒掉進下水道啦!”
這話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不僅醫生和護士,就連捧着心肝肺喊疼的病患也都看了過來。意溪伸手為他們指了條明路。他們風馳電掣地向着意溪手上所指的方向奔過去。
雖然她不在乎廖秋的嘲諷和譏笑,但是廖秋所說的話對意溪來說實在是重要無比。她逆着人流而上,奔到了意遠志的病房。到了地方才知道不對,意遠志已經脫下病服換上了平時穿的便服,床上放着他的行李包。
“爸,你是要出院嗎?”意溪快步走過去。
“嗯,爸爸病好了嘛。”意遠志和藹地說。
意溪這才有機會好好觀察他。往常喝了酒兇橫得讓她不敢直視的爸爸,原來已經變成了這樣蒼老的模樣。他的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睛也沒有神采。臉頰上也沒有什麽肉了,顴骨高聳。爸爸什麽時候瘦成這樣了?為什麽她一天天看着,都沒有發現?
“爸,你是不是得了肝癌?”
意遠志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聽誰說的?爸爸怎麽可能會得這種病?”
“那你的體檢報告呢?”意溪不死心地追問,“我要看!”
此時此刻,她不像是一個懦弱的女兒,更像是一個嚴厲的監護者。
意遠志低下了頭。
意溪坐到意遠志右邊,拉住他的手臂,“爸,不管怎麽樣,繼續治療好不好?現在醫療科學這麽發達,肯定……”
意遠志摟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寶寶,你還小,不懂。爸爸這病是沒得治的。”
意溪眼眶頓時紅了。她緊握住意遠志的手臂:“你承認了吧!你還想騙我!”
意遠志局促地轉過臉。意溪又坐到他的左邊去:“如果是初期的話,一定可以治好的。如果不是初期,積極治療也會好的!”意溪沒有考慮到肝癌的真正情況,她勸着意遠志,也在安慰着自己,讓自己朝着最好的方向想。
意遠志重重嘆一口氣:“……寶寶,咱們家沒有錢了。”
意溪心裏反倒升起一絲希望:“爸,你肯定買了保險的吧……肝癌也算是人身意外吧?!”
“……你怎麽知道的?”意遠志訝異地看向意溪。
問她是怎麽知道的?意溪感到一陣苦澀,她總不能說是上輩子爸爸去世了,她收到了大份保險金吧?意溪眼睛發燙:“好歹我是你的女兒,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爸爸,你就不要想着,把保險金留給女兒上大學啦,如果沒有你看着我的話,我肯定更不争氣,連大學都考不上啦!”
眼淚已經開始往下掉了。她控制不了。
“你這孩子!”意遠志又嘆一口氣。清醒的時候,他都是叫她“寶寶”的。發出這樣的嘆息,應該也是實在無奈了吧:“爸爸對你那麽不好,你也希望爸爸留下來嗎?”
“爸……”意溪撲到他的懷裏,這麽多年來,這個動作還是第一次。她禁不住痛哭起來:“真知道不好,那就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像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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