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前因後果2
前因後果2
“放在這兒就好,麻煩你們了季姨,現在不晚了,你們還要趕回B市,別幫我忙了,我自己來沒問題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些,有事打我們電話。”
“恩,好,那季姨你們路上小心,Zach你也要好好養傷。”
看着說話的鐘疏桐,以及屋內另一個仍然緊盯着她的男人,季楓若笑了笑,終究沒有多留,帶着保镖和謝帆出了門。
防盜門關上,轉過身,尚還不熟悉的新環境讓她只能摸索着走路,還未等她開口說話,許攸已經走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暗沉的雙眼,幾乎站不穩。
“你的眼睛……”
“發生了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三年來完全沒有消息,眼睛又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回來了也不聯系我?為什麽?”
“阿攸,我失憶了”
終究,還是只能說這句話
“那三年的事我忘了,只知道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擡頭,看着前面的黑暗,鐘疏桐唇角一絲苦笑。
“失憶……那你為什麽醒了不找我,我的電話,郵箱還有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沒有改變,你為什麽沒有一點消息。在你剛不見的那年,我幾乎翻遍了C市每一座城,直到現在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才看見你,這是為什麽?阿桐,為什麽……”
雙眼發紅,幾乎讓他覺得刺痛,握着她的手卻舍不得用分毫的力,只能狠狠的拽緊另一只拳,提醒自己現在的真實。
“不聯系,只是因為,不想拖累你”
話轉了半圈,終究舍不得騙他,聽着他的沙啞嗓音,鐘疏桐雙眸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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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擡頭,自看到她的那一刻,自己就沒有閉過眼。
什麽都沒有帶,拿起證件便連夜趕來,沒有吃飯,沒有喝水,唯恐晚去一會兒,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直到在醫院門前,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腦子裏一直繃着的弦才放下。
想要開口問她,為什麽會消失,想要開口問她,為什麽會不信任他,想要開口,最後卻終究什麽都沒有再說,只是抖了抖唇,輕爽的長眉展開,唇角揚起許久未見的舒心的笑。
“回來,就好”
只要你願意回來,只要你還願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才發現,其實所有的事都不重要。
時間,只是讓我明白,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開。
“喝點水吧,這間房子是才租的,碗筷還沒有消毒,現在做飯來不及了,要是餓的話就出去吃吧,周圍應該有餐館。”
從飲水機下找出了一次性水杯,給他倒了杯水,鐘疏桐這才坐下想着要不要出去吃些東西。
聽他的嗓音,想來,應該還沒有吃多少。
“你眼睛看不見,自己做飯方便嗎?”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
習慣……
許攸看着面前的女孩,只覺得額心再度隐隐泛痛。
“你回來多久了,這段時間一直待在老鎮嗎?你的生活……”
“阿攸,這些都不急,走吧,我先陪你吃點東西,剛好我也餓了。”
沒有急着回答他的疑問,鐘疏桐站起身拿過身旁的盲杖,溫柔的笑笑,一如既往的體貼。
許攸皺眉,放下水杯,小心的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卻被鐘疏桐輕輕躲開。
“沒事的,我走山路都不要緊的,走吧。”
說完,熟練的打開盲杖,腳步向前探出,盲杖點地,噠噠的聲音幹淨利落,卻敲的許攸心一陣陣的疼。
握拳,溫潤的臉上閃過幾絲厲色,看着女孩手臂上深深淺淺的淤青和傷疤,許攸閉了閉眼,小心的跟在她身後護着。
“你的嗓子啞的很厲害,先喝些茶潤潤喉吧。”
點好菜,又多添了杯茶,鐘疏桐才放下菜單。
茶水來的很快,許攸淺淺飲下,看着對面的人,卻是皺眉。
“阿桐,你的臉色太蒼白了。”
眼微微垂下,許攸的聲音低啞中透着擔憂。
“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吧。”
握了握拳,鐘疏桐睫毛微垂,本就暗淡的眼眸更是讓人看不清。
“你好,這是你們點的菜”
“謝謝,阿桐,先喝點湯,要注意身體。”
“恩”
“嘩——”
水迅速的沖過手心,掬起一捧水,拍了拍略有薄汗的臉。
擰緊水龍頭,鐘疏桐拿過新買的棉帕擦了擦水,無神的眼珠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但想起夢中的感覺,還是驚悸的發抖。
起身,鐘疏桐定了定神。
沒事的,沒事的,已經出來了,會沒事的。
“滴……滴……”
“來了”
挂好棉帕,站起身,揉了揉蒼白的臉,盡量不要顯得沒有絲毫血色,鐘疏桐沒有拿盲杖,昨晚她已經記住周圍的擺設。
“阿桐,我給你帶了早飯,你嘗嘗吧。”
“謝謝了”
“傻瓜,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揉了揉還沒有挽起的長發,許攸仔細的拿出早飯,又細心的分開筷子,遞到她的手中。
“這是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和蟹粉小籠,看看有沒有學校做的好吃。”
“很好吃”
輕輕咬下一口,鐘疏桐笑着點點頭,許攸舒了舒眉,這才也拿起筷子。
“今天你有什麽安排嗎?”
“我養了一條小狗,因為受傷被送到了寵物醫院,我約好了今天去接它。”
蓋好盛粥的盒蓋,鐘疏桐按了按手機,好似老年機一般清晰的報時。
“北京時間:八點十二分”
“我約的時間是九點,現在差不多了,你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恩,走吧,我開車送你去。”
笑着點點頭,許攸站起身,将塑料盒裝好,放進垃圾桶後自然的去拉身旁人的手。
冰涼的觸感,也是熟悉的,握緊掌心裏的手指,一如大學時三指并緊兩指,鐘疏桐愣了愣,,抿了抿唇,卻也還是沒有甩開。
坐上了車,開往寵物醫院,路不長,時間也很短。
剛進屋,略微嘈雜的聲音傳來,鐘疏桐彎了彎唇,穩步走向一個方向。
“汪汪……汪汪汪……”
“呵呵,泥泥,想我沒有啊?恩?”
收起盲杖放在身旁,摸了摸小家夥的頭,鐘疏桐笑着蹭了蹭它頭上又被吹得高高的毛毛。
許攸跟在她的身後,望着一只胖乎乎的腿上還綁着固定裝置的白毛狗蹭着她的臉,神色輕和。
“謝謝你們了,真的太謝謝了,不知道醫藥費是多少,我現在就給你們吧。”
摸着小家夥受傷比較嚴重的後腿,鐘疏桐安慰的親了親,這才站起身笑着沖周圍的人道謝。
聽到這話,不等許攸示意自己付錢,工作人員已經激動的表示不用了。
“沒關系沒關系,放心吧,那個大明星謝帆已經付了,他還說讓我們好好照顧它,那個請問你認識他嗎?他以後還會不會來這兒啊?”
“他還有工作,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
聽着謝帆的名字,鐘疏桐笑着解釋了幾句,沒有再說什麽,又打了幾句招呼才推着已經躺在嬰兒搖椅上的泥泥往外走。
許攸接過她的手,幫着向幾位工作人員道謝,兩人這才出了門。
“對了,你怎麽會認識謝帆?”
“這件事說來話長,回去了我再告訴你吧。”
一只手扶着推車,一只手拿着盲杖,鐘疏桐動作流暢的上了後座,小家夥被抱起放在她的身旁,搖椅則收在了前面的副座。
許是好久沒看到她,又經歷了那一次事故,小家夥格外粘她,一路上都在撒嬌。
鐘疏桐心疼的摸了摸它的腿,一邊抱着不讓它亂動碰傷,一邊小聲笑着和它說話。
回到屋,又忙着照顧了它許久,按照醫囑給它喂了藥,讓它在軟墊上休息,鐘疏桐才得空和許攸說話。
擦了擦額上的汗,鐘疏桐接過水輕輕道了聲謝,簡潔的把自己回到老宅後的事介紹了一遍。
“當時醒來便已經在山下,我想不起來事也就……因為滑坡,所以才住了院,大概就是這樣。”
長長的一頓話,鐘疏桐輕聲說完,舉起手旁的水杯潤了潤喉。
垂眸,許攸許久沒有說話,直到鐘疏桐喝完杯中的水,方才擡起頭。
“明天我們去醫院看看你的眼睛,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好”
“直播雖然能賺錢,但是不适合你,既然你能夠畫盲畫的話,以後我負責幫你售賣,不用這麽麻煩。”
“恩”
“老宅那邊我會拜托這邊的政府朋友幫忙,父親奶奶的墳地既然是在側山沒有受什麽損害,明天我便去請人幫忙處理。”
“好”
“阿桐……”
“恩?”
“三年的時間不短,但也不長,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畢業時的打算嗎?”
“記得”
垂了垂眸,鐘疏桐笑了笑,想着當時剛剛畢業,兩人約定好的事。
“一起開畫展,一起去國外學習交流,一起去看最美的風景。”
“你——”
“但是阿攸,三年過去的不只是時間,這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比如我奶奶的去世,比如我三年的消失,比如我的眼盲,比如你要結婚了……”
擡眸,鐘疏桐笑的歲月靜好,黑發垂落,她一如往常模樣。
男二總是要虐的……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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