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試探

試探

第二天對于西城農業來說是個好日子，陸西城一上午電話接到手軟。

老雷這事昨晚剛被爆出來，上面怕被牽連，馬上叫人連夜把四個作案人員找到抓捕歸案，這四個都是老雷員工。

老雷死鴨子嘴硬，說自己不清楚這事，是員工擅自挖的，想去賣錢。

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保住了自己。

但明眼人都清楚怎麽回事，陸西城知道他豬還沒進屠宰場。

客戶只付了定金，這事一曝出來，客戶全退單了，再便宜，客戶也不敢冒險。

陸西城只能“勉為其難”接了這些客戶。

“價錢？胡經理，這個價肯定賣不了，您要是這個價，我連成本費都賺不回來了，您也去基地看過，水電費，人工費都不止這些，再加上我用的什麽飼料您也知道對吧？”

韓研一進店，就聽見陸西城在二樓打電話的聲音。

擡頭望了一眼，見他正趴在二樓圍欄處，一手拿着電話，另一手點了點燒水壺。

燒水壺在咕嘟咕嘟響，幾秒鐘後啪嗒一聲停止了咕嘟聲。

韓研放下包，瞥了一眼他一眼抿了下嘴唇，還是找了杯子倒了水給他端上去，陸西城半倚靠在辦公桌上，一邊講電話，一邊轉動着手裏的筆。

“您都開口了，這肉我還能賣給別人？”陸西城說着話看了韓研一眼。

“對，冷鏈運輸，這不用擔心，行，那你下午直接去屠宰場吧。”陸西城挂了電話，把手機随手扔到桌子上，接過了韓研手裏杯子沒喝。

韓研見他轉手把杯子放到桌上。

“你不喝，讓倒什麽水？”韓研在心裏白了他眼。

陸西城姿勢沒變，長腿交疊，一手插在兜裏，另一手指扣了扣桌面，眼神盯着韓研：“我是讓你把報價單拿上來。”

韓研：……

“那你眼神盯着水壺幹嘛！”韓研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

“乘務員能斜視？”陸西城逗她。

韓研翻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能瞎！”

陸西城悶笑了聲，好在他沒再接着這茬聊，正色道：“一會兒你和我去趟屠宰場。”

“好，還有其他事嗎？”韓研語氣平靜。

見陸西城搖搖頭，她轉身下樓。

倆人神情恢複自若，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韓研覺得這樣挺好的，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本來也不想深入發展，如果他表現太熱情，韓研會覺得有負擔。

她慶幸昨晚自己沒有頭腦發熱，一旦真越了那條線。

就不好收場了，別說朋友，同學都沒得做，再加上工作還沒着落。

不能把這“驢”丢了。

今後必須注意自己言行。

陸西城冷眼看着韓研下樓的背影，眉頭微動。

他知道韓研還在網上投簡歷，也知道韓研拿他當跳板。

陸西城只是懶得把話點透了，他直起身，拿起車鑰匙下樓。

韓研剛把電腦打開，見他下來了，怔了下問道：“現在就走？”

“嗯。”陸西城話音簡潔明了，連個眼風都沒給她。

有病！韓研心裏罵了他一句，但到底拿上包，拉下卷簾門，跟着出去。

陸西城側頭對着韓研淡聲道：“上車。”說完他率先拉開了皮卡駕駛室門直接上車了。

韓研看着髒不拉幾的皮卡車身皺了皺眉頭，把着車門沒動。

陸西城擡眸：“等什麽呢？”

“你今天不是見客戶，就開這個？”韓研拉着車門磨磨蹭蹭不想上車。

“你花錢租車？”

韓研：…….

韓研上車把包裏口罩拿出帶上，這次口罩升級了。

應該沒問題了吧。

陸西城眼角觑了她眼，好笑道：“用不用再給你配個墨鏡？”

韓研沒看他，手一伸：“也行，拿來吧。”

陸西城轉着方向盤，側頭撇了眼她手心，眼眸一動。

突然換了話題：“大城市比小縣城好在哪？”

“什麽？怎麽會突然問這個。”韓研被他冷不丁一問，給問懵了。

“很難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口罩戴多了原因，韓研感覺腦子有點暈，甚至不轉了，張口就道：“工資多，就業前景好，混好了以後年薪幾百萬？”

說完，後知後覺覺得有點不對，和現老板，談這些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自己有二心嗎！

她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暈迷糊了，要不然怎麽能幹出這缺心眼事。

韓研她清了清嗓子，想往回找補兩句，卻聽陸西城嗤笑了聲。

“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失業嗎？還年薪百萬。”

韓研當然知道了！要不能窩在你這養豬嗎！

一想到這，她瞬間萎了，現在還在陸西城這幹着呢，別真的給人得罪了。

既然自己不想再和他有什麽其他瓜葛，就得做好自己本分工作，畢竟他才是老板。

資本家都是翻臉不認人的。

陸西城不知道這麽一會兒功夫，韓研腦子裏已經繞出一堆想法了，他睨了她一眼，淡聲道：“當然了，每個人追求不一樣，畢竟小縣城沒有大城市繁華。”說完又側頭要笑不笑問了韓研一句：“對吧？”

韓研攥着背包拉鏈，手指扣了又扣，咬咬牙尬笑一聲違心道：“不對吧。”

“哦，怎麽不對？”

韓研咽了口吐沫，假笑道：“大城市哪有你這麽…..帥氣多金又大方的老板。”

韓研這馬屁拍的自己都犯惡心。

“這你還倒說對了，我這雖然廟小，但幹好了工資給漲到一萬二不是問題。”陸西城這話說的真真假假。

說完還沖着韓研笑了下。

韓研被他這一萬二唬的腦子一懵，看着他喃喃道：“怎麽算….幹好？”

“這個可有講究。”

“比如？”

“和老板搞好關系。”

搞好關系？

韓研突然笑了聲，轉頭看着陸西城意味深長道：“陸老板…..怎麽才算和您搞好關系呢？”

後面四個字，被她加重了，随後雙手抱胸又一副戒備神情，神秘兮兮道：“不會想潛規則我吧。”

陸西城被韓研這一出氣笑了，一手推開她伸過來的額頭，一手打着方向盤：“別想美事了，潛規則你我吃虧。”

“哎喲，您可太自信了，知道我曾經在國航名號嗎，人稱國航一枝花。”韓研嘴上雖和他貧着。

但心裏屬實松了口氣，這層紙沒捅透就好。

陸西城蔣韓研剛才那點不易察覺的表情，盡收眼底。

眼眸一深，嘴角微不可見向上扯了扯。

“你們國航标準挺低啊。”陸西城說着話功夫，車子已經拐進屠宰場門口。

“陸老板，我覺得你眼神多多少有點問題，該配副眼鏡了。”

陸西城将車停穩，熄火，下車前逗她：“行，這月從你工資裏扣，我去配副眼鏡。”

韓研拉開車門，回道：“等着吧，我會去勞動局告你的。”

倆人之間，這種狀态才是韓研想要的，

韓研以為在這事上拿捏了陸西城。

只是她還是太年輕了，也不了解陸西城為人。

他怎麽可能是任人拿捏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