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命裏有時終須有
命裏有時終須有
昨日徐青寄來到醫館,歐陽荻便與他去江宅外轉了一圈,日落都沒發現可疑之人,之後回江宅裏蹲着,看那人會不會再來,正閑聊時,有小厮來說萬武堂有人找他——江春兒遇刺出乎意料,又覺得把目标對準她也不是不可能。
徐青寄匆匆去了,托歐陽荻看着點江家,直到今日入夜才回來,簡單道出江春兒之事。
既然不是燕人,歐陽荻放心許多,閑适靠在書房門邊:“未來岳父岳母對你沒什麽意見,就這個勢頭,抱得美人歸,帶在身邊,也省得再出昨日之事。”
歐陽荻有點好奇,兩情相悅、長輩認可,就差臨門一腳了,還能拖着。
“我還有未完之事。”
“我就知道。”歐陽荻輕嗤,不多加追問,見徐青寄準備走進書房,他問:“這有沒有酒?”
徐青寄看了他一眼:“等着。”
歐陽荻提醒:“要好的。”
說起偷酒這種事,以前在曲見城時,江春兒沒少拉着徐青寄作案,那時分明看她不順眼,但還是跟她去偷酒,或許當時在想,她喝醉了,就沒工夫去外邊鬼混了,反正鍋是她背,然後江老爺一罰罰倆,她就對他的仗義無比歉疚,乖乖聽話半天。
聽話的江春兒,還是很順眼的。
從武場放眼望着這江宅,靜谧祥和,晚風涼爽,明月在前。石桌上,酒從壺裏出,被月色映得清澈泛光,酒聲汩汩。
這酒入口甜爽,一滴便蔓延整個口腔,香氣綿長。
歐陽荻回味一番:“偷未來岳父的酒。”
徐青寄糾正一下:“春兒二哥的。”
“二舅子。”歐陽荻豎起大拇指,一肘撐在桌邊,神情放松吟道,“人生如寄,多憂何為。今我不樂,歲月其馳。”
徐青寄再次糾正:“我挺樂的。”
歐陽荻啧啧有聲:“弟妹還在那受傷躺着,你竟在此飲酒作樂。”
那他有什麽辦法?還能闖進定侯府嗎?徐青寄道:“天下太平,為何不樂?”
“天下太平。”歐陽荻輕笑一聲,“天下太平之後,求四海無飄零,求小家如意,前途開闊,後輩無災,且說最近的,明早吃什麽?”
徐青寄拿着酒杯的手擡起,指着一個方向:“出門一直右轉,兩個街口,過兩個坊,就是朱絲樓。”
用歐陽荻以前的話來說,溫柔鄉裏最消愁,但凡有一點纏心事,去了就什麽都忘了,從語氣到表情,很憂郁、很惹姑娘們心疼。
“你竟然認得路?想當初我帶你上怡人閣,請了三次才請得動您這尊佛,還是要跟我捉拿賀東才勉強纡尊降貴,原來是裝的。”
“愛去不去。”
“你也是個凡人。”歐陽荻一臉打趣笑出聲,徐青寄懶得理他,而是在想,明日江并該回來了,也不是懼怕,就像前段時日回到江家,見江老爺,是有些忐忑在的。
但次日清早,江春兒跑回來了,此時他們剛吃完早飯各自散去,徐青寄和歐陽荻從廳裏出來,看四下沒別人,歐陽荻問江春兒傷勢如何。
“沒什麽大事。”江春兒本想原地跳兩下作證明,對上徐青寄的眼神,硬生生憋住了,從她的妝容來看,可知她下了一番功夫,那蒼白臉色全然不見,就是腳底虛浮,聲音也虛,“只說我昨晚受了點風寒,嗓子啞了就行。”
歐陽荻聳聳肩,反正撒謊的是他們。
江春兒笑着問道:“衛大哥那事如何了?”
“宋老大夫早有設想,一直沒能實現,如今他老人家興致足得很,最快也得來個一年半載。”歐陽荻道,宋老大夫跟衛确一心投入假肢這事,所以醫館裏太忙的話,他得幫着坐診,啧,雖然他會點醫術,但自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酷劍客,前幾天徐青寄沒事來溜達的時候,見此評道:像模像樣。
“得了,沒事的話,我也回醫館去了,大清早,人多。”歐陽荻說完就走了。
江春兒愣愣道:“人多跟他有何關系?”
“現在是歐陽大夫。”徐青寄說他是放下屠刀,治病救人。
“他們好像忘了一開始來京都是幹嘛的了。”找林生風看濟心功這事,還記得嗎?思及此,江春兒拍拍腦袋,“昨日在萬武堂,我就該順便問問林大哥的下落才對。”
“你說之前林大哥在霧縣與你二哥做鄰居,待會兒問問便是。”徐青寄看着江春兒,淡妝輕抹,唇色粉白,氣色與平常無異,但聲音虛,有些弱柳扶風之感,“待會兒你二哥絕對能發現你的問題。”
江并的眼睛利得很。
江春兒垮下臉,軟軟抱住徐青寄,撒嬌細語:“我也想在侯府裏多呆幾天養傷,但不允許。”
之前他們約好,江并回來,韓疏設桌,她哪裏逃得過。昨日偶遇韓疏,什麽都暴露了,除了她受傷之事,還有倆人的關系,倒不是心虛藏着掖着,而是那點尴尬與羞澀的心理作祟,還得硬着頭皮、神色自若,誠然,都是徐青寄在應付。韓疏還說許久不見徐青寄,叫上他一起,被他以有事為由,拒了。
徐青寄拍拍她後腦:“到廳裏坐着休息等吧,你二哥平日回來直接來這吃早飯。你吃過沒有?”
江春兒搖搖頭,她大清早,用脂粉仔仔細細遮掩,還盡量讓人瞧不出來,就花了快一個時辰。
江并回來時,她才吃到一半,一口雞蛋差點噎住,還是徐青寄遞了水給她。
江春兒勉強幾口緩過來,三兩步跑過去:“二哥!”
江并還沒踏進這院子時,就看到他倆,先前有收到信,所以早有準備,但想來想去,都不如此刻來得真實。
“你這丫頭……”江并看着跟前的江春兒,上一次的印象裏,還哭得眼睛鼻子紅,哪怕是緩過勁來活蹦亂跳,也仍舊藏掩心傷,然後悶聲幹大事,一紙書信跑了,家中雞飛狗跳,派人去找,沒有任何音訊,若非偶爾收到她的信,一家子還以為她涼在外邊了。至于年前那封信,他想,要不是碰上徐青寄,估計要很久才等得來她的坦白。正這麽想着,他擡頭看已經走過來的徐青寄。
徐青寄自幼修煉得一副淡定神情,作揖溫聲:“二少爺。”
江并眯眼,語氣調侃反問:“二少爺?”
江春兒和徐青寄下意識互看對方一眼,徐青寄還控制得住,江春兒耳朵紅得滴血,抓着江并的袖子,咬唇清咳一聲:“還沒見過吧,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二哥。”
這話裏不是真的要介紹。
徐青寄這下控制不住了,耳根一點淡粉,看得江春兒……想咬一口,配上他略顯拘謹的神情,還強鎮定開口:“二哥。”
江春兒偷笑出聲。
“早該如此不是?”江并也難得見徐青寄這模樣,完全被拿捏住。很早以前江并就無奈徐青寄過分生疏,徐青寄一口禮不可廢堵了回來,再怎麽說,大家也都一張桌上吃飯,早當自家兄弟姐妹,也就江春兒,真真正正對徐青寄頤指氣使,這下可好,反而是這位小祖宗把人拿下了。
三人就在廳裏邊吃邊聊,也沒說什麽要緊的事,無非是聽江春兒吹牛,而後說午時要去韓疏的局,直到吃完了,江并要回去換衣裳,這倆才松了一口氣,坐在原地,相看無言,要不是小厮來收拾桌子,他們還不起來。
到了外邊,江春兒摸摸臉:“二哥沒發現诶。”
一開口這個“二哥”,她就湊到徐青寄跟前,又叫了兩次。
徐青寄把她的身子轉過去,面對江并院落的方向,往前一推:“我不是你二哥。”
“別害羞嘛。”江春兒悶笑轉回來,又看到徐青寄微紅的耳朵,不由得舔了舔牙尖,扶上他的肩踮腳一咬——
徐青寄忽然竄上一股熱意,嗓音低了幾分:“你是忘了這在外邊。”
“我昨日不是還在大街上?”江春兒抿着他耳垂,還很惡意吹氣,十分滿意由微紅變得更紅,笑着抵上他額頭,眼見他眸光深邃,惹得人心頭蕩漾,她以鼻尖蹭了蹭,話說間帶着微潮的香氣:“我受傷了,你要注意着點周圍,不可以分神。”
江春兒舔過他幹燥柔軟的唇,有方才飲過茶水的微澀氣息,清清淡淡,似有若無,招她過去。
徐青寄稍微後仰:“你上次說,弄花了你的妝,就跟我沒完。”
江春兒追逐上去,含吮他的唇吐字不清:“待會出門再收拾,還早着,你專心點……”
“你說不能分神。”
“哎呀你好麻煩……”江春兒捧住那張臉固定住,徐青寄看得見她眼裏的情動欲念,下一刻被她十分霸道以吻封緘,占領唇腔,潮濕火熱。
才親兩下,就有動靜打斷,江春兒又羞又惱拉着他去到前邊最近得閑置無人院落裏,關門,引得徐青寄發笑:“怎跟偷情似的。”
這在江春兒聽來充滿誘惑力,是勾|引她沒錯了,今日這人好看得過分,她整個身子貼上去,把這笑聲吞進肚裏:“徐少俠很會嘛,叫你體驗體驗偷情。”
早晨春陽初起,清脆鳥鳴裏藏有細碎的低吟喘息聲,讓路過的下人疑惑細聽,又什麽也沒有了,待他們離開,在那一堵牆之後,江春兒淡妝變濃抹,尤其是在這樣的青天白日,盡數收進徐青寄專注的眸子裏,聽她嗓音嬌軟:“這顏色的口脂是什麽味的?”
徐青寄聽不真切,耳朵被一只細手有意無意揉着把玩,更是阻擋所有聲音,他眼神恍惚盯着那張臉,思考遲鈍,脖子忽然覆上溫熱唇齒,一時失聲,什麽都忘了,稍微仰頭就碰到背後的牆,根本躲不開。
就像躲不開這一劫。他沉在江春兒的柔情裏胡亂想着,如果不是她,也不能是別人了。自踏進江家,江春兒與他走得最近,所以在懵懂初開的年紀裏,只有這個姑娘會闖進來,不是今日,也是明日,動情無解,哪怕以前對她諸多不順眼,都得走到這般為她身心相送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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