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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時候,董玉和她的經紀人終于姍姍來遲了。
董玉帶着一個大大的鴨舌帽,臉色發青,路過林禾的時候,她擡起頭瞪了林禾一眼,這一眼,包含着許多情緒,有痛恨,有懊悔,有不甘……
而她眼裏的血絲也像一條條小蟲似的,紛紛爬滿了她的雙眼。
看見她這副模樣,林禾只覺得痛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見他們不知道和導演說了什麽,然後憤憤地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導演召集了所有人,宣布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提前結束董玉的戲份。
而後這個結果在網上一公布,網友紛紛叫好,贊賞劇組果敢的作風。而同時,所有董玉主演的劇幾乎全部下架,或者被全部剪,幾個合作的品牌商也出面主動結束合約,并要求的巨額賠償。
網上還給董玉取了一個新的名字:涼涼姐。
董玉走了後,林禾覺得今日的盒飯無比香甜,等她吃到第三份的時候,田薇終于忍不住了。
“別吃了”
“呃……好”林禾悻悻地放下了筷子。
對于昨天的事,田薇其實一直想不明白,最開始各大營銷號和媒體明明都被人買通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最後情況竟然逆轉了,反而是董玉出事了,還有人偷偷告訴她,昨天林禾的那批黑,都是董玉一手策劃的。
她瞪了一眼還在惋惜那碗盒飯的林禾,心道,難道是林禾?眼見着林禾要把那盒飯撿起來,她終于忍不了了,把那盒飯搶過去喂了場務的哈士奇,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腦子:想多了。肯定不是。
林禾擦了擦口水:“薇姐,你怎麽了?”
田薇狠聲道:“從今天起,每天最多一碗飯。”
“……”林禾摸了摸肚子,八塊腹肌明明還在!
今天收工收的很早,林禾下了工就匆匆往酒店趕,也不知道葉前輩還在不在。
但床上已經沒人了,桌上的早餐早就冷了,她看看了,幾乎一口也沒動。
是有急事嗎?
林禾撥通了電話,不知響了幾聲,電話那頭只剩下客服冰冷的聲音:你好,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再撥……
莫名的,她覺得有點心慌,抓起衣服就往外面走。
布萊克這兩天都沒好好睡,一回來就碰見林禾要外出,它好奇道,【這麽晚要去哪兒】
“抽屜裏有吃的,我有點事,晚點回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布萊克自覺自己這些日子非常失職,現在大晚上的飼主要出門,要是自己再不陪着,那真的太失職了。
林禾點點頭,布萊克畢竟不是普通的貓,說不定會派上用場。
葉青圓的小區門口沒有門禁卡不讓進,林禾在外面等了很久,但不知道是今天倒黴還是怎麽,就連進出的人都沒有,她又打了幾個電話,依舊無人接通。
她敲了敲門衛大爺的窗:“大爺,我是這裏的住戶,忘記帶門禁卡了,您能讓我進去嗎?”
大爺戴上老花鏡,看了她幾眼:“身份證給我看看。”
她假裝翻了兩下包,為難道:“不好意思,我證件都放在房子裏了,您要不先放我進去,等了拿了再給您檢查。”
“不行不行,我們這裏住的都是名人,好多粉絲都拿這一套來蒙我,你還是先拿證件吧,不一定要身份證,其他的證件也行”
林禾嘆了口氣:“您先忙,我回去找找證件。”
大爺一臉我就知道你是粉絲,少來蒙我的表情。
林禾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次竟然關機了,她煩躁地蹲在門口。
【你是想要進去嗎?】布萊克從背包裏探出腦袋。
“嗯”
【我有辦法,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說你有辦法。
布萊克從背包裏跳出來,然後跳上窗臺,用爪子撓了撓玻璃。
那個門衛大爺猛地站起來,心疼地摸了摸窗戶,正想伸手打布萊克時,卻忽然定在原地,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林禾悄悄上前,探了探大爺的鼻息,還好,有氣。
【快走,我最多也就能定他二十秒】
抱起布萊克,林禾輕松越過護欄。
從樓下往上看,葉青圓的房間并沒有開燈,想來是不在,但林禾不死心,又上去敲了敲了們,并沒有回應,反而是隔壁的門開了。
出來了一位帶着眼睛的姑娘,目測二十多歲,右邊太陽穴上有一拇指大的疤,那姑娘上下看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是找葉老師嗎?”
“對,請問您知道葉前輩去哪兒了嗎?”
“你是?”
“我是她工作人員,打電話沒找到人”
因為眼前這姑娘的身份沒辦法确認,而自己也帶着口罩無法辨認,所以不如說謊說是工作人員,免得給葉青圓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姑娘道:“她早就出門了,還沒回來。”
“謝……”話還沒說完,那姑娘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看來葉青圓确實不在家,出去的時候大爺又遭了一次罪,林禾懷着愧疚之心,翻出去的時候順便把大爺的眼合上了,因為她試了一下,睜着眼睛這麽久,眼睛實在太幹了。
“布萊克,你有辦法找到葉前輩嗎?”林禾搖了搖背包裏的布萊克。
【別搖了,我要吐了!】布萊克伸出舌頭趴在背包上,【我有辦法】
林禾反手拽出布萊克:“什麽辦法?”
【不就是找人嗎?小意思】
“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布萊克看着她眼睛裏漸漸閃出危險的光芒,往後退抱住了自己的胸,【你想幹什麽?】
林禾牙齒都要咬碎了:“沒,什,麽,請問可以開始找了嗎?”
布萊克忽然原地消失了,應該是進空間去了。
三分鐘後。
【找到了】布萊克跳進林禾的背包裏,【走吧,在X街的那個dark酒吧】
林禾用手機定位了一下,距離這邊差不多一千米,她有些擔心:“能看得到裏面的情況嗎?葉前輩現在在幹嘛?”
布萊克搖搖頭,【看不見,我現在最多只能定位她具體的位置】
“你抓緊”說完,林禾照着手機上的路線跑起來了,她總覺得心裏不安,就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dark酒吧在街尾一個很偏僻的角落,裏外的裝修也顯示着這個酒吧層次很低,裏面都是染着黃毛的小混混和挺着啤酒肚的土老板,再就是穿着低胸吊帶的小姐。不過也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門口竟然停着一輛保時捷,但在她剛進門的時候那輛車正好開走,沒看清長相,似乎是個女人。
酒吧是在一個地下室裏,又沒有窗,加上裏面大部分的人都抽煙,因此裏面煙霧缭繞,像仙境似的。
林禾又屬于對煙味比較敏感的那一類人,因此基本上就是走三步咳一聲。
櫃臺上面坐着的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身上穿着一件不合她的吊帶,林禾個子比較高,這麽一低頭,甚至能看見裏面的“不可描述”。
“咳咳,你好,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女人,個子跟我差不多,身材氣質都特別好,跟明星似的”
那女孩從櫃子裏拿了一個玻璃杯:“喝一杯?”
林禾擺擺手,笑道:“我不能喝酒,不好意思,咳咳。”
女孩收回杯子,不悅道:“不知道。”
林禾從懷裏掏出三張紅色毛爺爺遞過去。
“往右邊直走,最裏面靠左的那個包廂”
女孩笑嘻嘻的接過紅票子,然後對着上面紅色的毛爺爺頭像親了一口。
循着女孩的指示,原來靠右邊的那一條道都是包廂,其中有一個包廂甚至大大敞開着,裏面傳來男人與女人交織的喘息聲,林禾紅着臉匆匆跑過。
跑過那間包廂後,她松了口氣,還好什麽都沒看見,不然按老人說的那樣,明天怕要長針眼。
繼續往前走,她突然覺得背包輕了很多,回頭一看,布萊克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去了,正趴在門縫裏拍照,她連忙沖回去掐住它的後頸皮,提起來就跑:“小孩子不能看,會長針眼的。”
布萊克蹬着短腿抗議,然後提議道,【你不知道,他們正在試新姿勢,我還沒見過,你先放開我,我看了回去講給你聽】
也不管他掙不掙紮,林禾只管提着往前走,很快到了最頭上的那個包廂,只是裏面傳來了一陣打鬥聲,門也是虛掩着的。
林禾心裏一沉,悄悄拿起牆角邊的空酒瓶,然後往裏看。
這一幕,瞬間讓她全身的血液冷了下來,只見葉青圓被兩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壓在沙發上,許是因為那兩個男人醉的比較厲害,而葉青圓一直也在奮力掙紮,因此那兩個人始終沒有得逞。
但葉青圓身上的毛衣已經被扯開了,領子大大的敞開着,裏面的胸罩已經露出一角。
林禾氣急了,踹開門就沖了進去,給那兩個人腦袋開了瓢,但是沒下死勁,那兩人捂着腦袋“嗷嗷”直叫,然後搖搖晃晃的跑出去了。
“葉前輩,葉前輩,我是林禾!”
她抓住葉青圓還在空中亂抓的手,一把揣進自己的懷裏。
聽到林禾的聲音,葉青圓安靜了下來,然後伸手去摸她的頭,忽的又哭起來:“不,你不是林禾,小禾子是卷發。”
林禾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輕輕地幫葉青圓擦幹眼淚:“小禾子現在還是直發,拍戲不能燙卷發。”
“對呀”,葉青圓又笑起來,她靠在林禾懷裏,“現在還在拍戲,不能燙頭發”
葉青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搖搖晃晃的根本坐不穩,林禾本來想幫她把衣服穿好的,但那件白色的羽絨服已經被扯爛了,裏面的羽絨飛了一地,而裏面那件毛衣也脫了線,特別是領口的地方,就這樣出門實在不妥。
林禾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跟葉青圓穿上,而自己則換上了那件破的羽絨服。
她抱起葉青圓,準備回家。
但剛走到酒吧門口,就見一群社會小混混拿着鋼管把門堵住了,粗略一看大概有二三十人,為首的正是剛剛被林禾開瓢的兩人人,那兩人吩咐道:“留幾個人在門口守着,剩下的跟我進去找。”
林禾往後退到櫃臺處,又把口袋裏剩下的錢全部拿出來塞進那個小姑娘手裏,懇求道:“幫我個忙,把這個姐姐照顧好。”
那小姑娘早就被吓地鑽進櫃臺裏了,但一下子看見這麽多錢,還是動了心,她咬牙點點頭:“你放心。”
布萊克從背包裏跳出來,擔心道,【我已經通知我朋友了,他們還有兩分鐘就到了,你別出去】
眼見着那些人就要搜到這裏了,林禾搖搖頭,“不行,葉前輩現在還醉着,要是都躲在這裏,一個都跑不掉,還不如我出去拖延時間。”
那女孩以為林禾在跟她說話,對于林禾的這番壯舉佩服的不得了,她從角落裏拿出一根鋼管:“這是我防身用的,你拿去防身。”
“謝謝”林禾颠了颠,有了武器防身,心裏好歹有了點底。
布萊克擔心道,【注意安全】
“嗯”
說完這句話,林禾站起來就往外沖,那門口站的幾個一時沒反應過來,還真讓她沖出去了,但她沒料到外面還站着十來人,于是很快就被堵住了,被團團圍在中間。
那帶頭的兩人也很快沖出來了,一說話渾身的肉就不停地抖,其中一個略瘦的道:“臭娘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我平常從不打女人,但我和我兄弟這頭上的帳,我今天得要回來,你的頭今天就別想要了。”
林禾握緊了手裏的鋼管,冷笑道:“有本事,你就過來收帳。”
“兄弟們,別看人家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給我往死裏打!”
林禾動作更快,搶先打中了離她最近兩個人,但雙拳難敵四手,她雖然比較能打,很快身上還是挨了好幾下,并且漸漸處于下風了。
很快,她胳膊連續被打了好幾棍,已經全部腫起來并且疼痛難忍,作為專業運動員,她很快意識到這是脫臼了。
她鑽進那些垃圾桶與垃圾桶的縫隙裏,借着這來避免那些鋼管直接砸到她身上,她換了左手,又打中了一個人的胸口,“咔擦”一聲,那人倒在地上,想來胸骨應該已經斷了。
那些人見她這麽能打,好幾個人甚至直接被一棍子打趴,于是一時也沒有那麽兇了,畢竟誰也不想被打斷骨頭。
“住手”
救兵來了。
林禾忍着劇痛推開垃圾桶爬出來,面前出現是一個蹭亮的光頭,一米九幾,一身的腱子肉,但與他形象格格不入的是,他懷裏抱了一只貓,一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橘貓。
那些人一見到光頭就老實了,為首那兩人跑出來,叫道:“歡哥!”
被稱為歡哥的那人,上下看了林禾一眼:“女的?膽子還不小。”
林禾不喜歡他的語氣,反駁道:“女人怎麽了,這麽多男人,有幾個能打的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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