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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誠相對，是兩個人最親密的舉動，林禾無法想象昨夜的兩人是如此瘋狂，就跟這段感情一樣，疼和樂就是交織在一起的。葉青圓一部分的發絲此刻還停留在她的頸窩和胸口，剩下的一部分，則和她的的頭發纏繞着。亂糟糟的，就像這尴尬的空氣一般。

昨晚的瘋狂也只停留在昨晚，今天一早，誰都不好意思先起床，畢竟，那身上還光溜溜的。

葉青圓的身體好久沒這麽暖了，她的頭抵在林禾胸前：“我昨天在機場看見你了，現在混得不錯嘛。小禾子。”

林禾笑道：“前輩不也混得不錯，要不是昨天是私人航班，接機的人能把屋頂都掀了。”

“我都退圈了”

林禾留戀地吸了口香氣：“你身上的味道，跟沒退圈一樣，還是那麽好聞”

“你......”

“你說，樓下那些媒體看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要瘋了？”

葉青圓詫異地擡頭，一個閃光燈在頭頂亮起，她慌亂地遮住臉：“你這是幹什麽？”

“留個紀念，前輩要是再想把我甩下，我就把這張照片發給媒體”

這哪兒是威脅，明明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十的招數，她撐着頭笑道：“你發呀，當紅小花和過期演員，你看誰損失大。”

“當然是前輩你是損失大，我現在還根基未穩，要是讓別人看見殿堂影後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媒體不都發瘋了。到時候肯定還會有人說，葉青圓退圈，肯定是為了方便跟情人幽會，這麽一來，我就可以名留青史了，前輩說是我賺了還是你賺了？”

葉青圓翻身在上：“那就看看誰賺了。”

“奉陪到底”

經過昨晚，葉青圓好像忽然想通了，她人生一共有兩件最重要的事，以前只有拍戲，現在多了一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對林禾有感覺的，像是那天在公交車上，又像是那天在片場，也有可能更早，當她渾身發光走進考場的時候。

她看着脖子上的紅印，換了件高領長袖。

“在嗎？今天出來聊聊”

跟以前不一樣，葉青圓這次希望自己是主動的那方，她随手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放進包裏。

“在哪？”秦南最近被離婚的事情搞得頭昏腦脹，沒錯，這場商業聯姻也即将走到盡頭。她不明白那個男人是怎麽說服她家裏的，但她忽然有點慶幸，只要是他先提出來，自己這邊應該好辦一點吧？

“東火車站”

最後的了結，就應該在最開始的地方結束。

“怎麽在那兒？”秦南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過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這天，秦南才終于明白，葉青圓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她故技重施，用林禾的前途來威脅她。同樣的，她也明白了另一件事，葉青圓在她心裏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當那把刀放在葉青圓脖子上時，她無法不同意她所有要求。

林禾現在更多的時間已經在片場了，關于學習，也只能偶爾抽時間回來補補。随着粉絲越來越多，林禾也開始出席各種典禮和酒會，這天，她接到了一個小型的電影圈晚會邀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又缺少搭檔了，罕見的，她的搭檔楊凱竟然跟她打電話了。

“喂”

對面躊躇一陣，似乎是下定決心開口了。

“我寫了個本子，你有機會能幫我交給熊導嗎？”

熊介文，擅長拍敏感題材的電影，從他手裏出去的電影，沒有哪部能順順利利過審的，他三年前拍的一部片子《泥土裏的芽》，到現在還沒上映。

林禾疑惑道：“你這是寫的什麽本子？非要交給熊導來拍？”

“是一個同性戀的本子，文革時期的，除了他，沒人敢拍”

林禾想起楊凱的樣子，心裏忽然明白了，難怪人家對班裏那些女孩子都不感興趣，原來是早就心有所屬了。她答應道：“沒問題，我保證幫你帶到。”

楊凱平靜的聲音終于起了波瀾：“謝謝，我等會兒就把本子發你微信。”

晚會如期舉行，作為新晉小花，林禾免不了要先給幾個娛樂圈大佬敬酒，好在田薇是個老油條了，也沒讓她太吃虧。

她四處轉了幾圈，終于在一個角落裏發現熊介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幾年票房不理想，他身邊的人少得可憐，并不想其他幾位同期的導演一樣熾手可熱，只有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演員坐在他旁邊。

林禾上前敬酒：“熊導好！”

熊介文看了她一眼，笑道：“林，和？”

“是”，林禾也笑道，“導演怎麽不出去和大家一起喝酒，自己一個人坐在這兒喝悶酒。”

旁邊的女人笑道：“你好，我叫孟梅。”

孟梅的長相偏寡淡，但又并不會讓人記不住，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林禾笑道：“孟前輩好，我叫林禾。”兩人相視一笑，就算是認識了。

熊介文看着林禾，喝了口酒：“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姑娘，說吧，你今天找我是有什麽事？”

“什麽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林禾拿出手機，“我這兒有個劇本，想給您看看。”

“你寫的？”

林禾搖搖頭：“不是，是我一個朋友。”

熊介文起初以為她是來套關系，沒想到，人家竟然是來獻劇本的，在此刻枯燥的環境裏，還有什麽比看劇本更有意思的事呢？兩人交換了微信，林禾順利把劇本發過去了，其實，直到現在，連林禾自己都沒看過這個本子。

發給熊導後，一旁的孟梅笑道：“能也發給我看看嗎？”

“當然”

熊介文看到本子後，已經進入了無人之境，林禾叫了三遍都沒回應，她只好笑着對孟梅說等熊導看完本子後，一會兒再過來。

等到宴會快結束的時候，孟梅才找過來，說是熊導問她能不能見見寫劇本的人，林禾先問了楊凱後，就做中間人幫忙交換了微信。

宴會散了後，林禾接到葉青圓的電話。

“小禾子，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你那個女朋友解決了？”林禾笑道。

“解決了，不過我得事先聲明一點，我可沒有女朋友”

“這意思是我有機會了”

葉青圓摸着脖子上那條已經結痂的傷痕：“是我有機會了，我有機會做你的小助理嗎？林大明星。”

林禾：“準了。”

雲間的熱度居高不下，林禾的事業借着這部戲開始如日中天，戲邀和gg代言接的手軟，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葉青圓，雖然她每次回去對方都高高興興的，但她知道，葉青圓眼底透出的悲傷不是假的。

公司剛幫她接了一個gg，是一個寶石品牌，簽完約，她便直奔家裏。

午飯時間剛過，太陽照在人頭頂，讓人暈暈沉沉地想睡。林禾向公司請了半天假，路過水果攤，要了兩斤草莓。

悄悄推開門，葉青圓已經在陽臺上睡着了，深秋的太陽溫度并不高，但照在身上的溫度卻剛剛好。

葉青圓披散着長發，光着腳丫，躺在躺椅上沉沉入睡，一床羊羔絨的小被子搭在胸前，柔化了棱角，襯得她可愛動人。

林禾放下草莓，坐下來，把兩只白皙的腳握在手心。

涼涼的。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葉青圓緩緩醒來，她擺正身子，剛睡醒的聲音聽起來魅惑動人：“怎麽回來了？”

林禾笑道：“想你了，我買了草莓，吃嗎？”

葉青圓點點頭，她起身去廚房洗。

她們現在已經搬了房子，在帝都偏遠的一個別墅區，雖然位置較偏，但好在安靜，且沒有狗仔。

廚房裏的水聲嘩嘩想起，葉青圓腳下的手機也随之震動，只是，水聲終于蓋過鈴聲，最後趨于平靜。

布萊克現在已經很少主動說話了，林禾有時候會故意叫他，好讓他知道自己還是被需要的。

林禾往盤子裏放了幾個草莓，放到布萊克跟前：【布萊克，吃吧。】

布萊克從沙發上起跳，平穩地落到地面：【林禾，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了，歸期不定】

【出什麽事了？】林禾有點擔心，她知道布萊克的性格，這麽鄭重的口吻，應該是真的。

布萊克其實早接到消息了，他們擾亂了正常的事物發展規律，上面已經下通知了，讓他們全部回去待命，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本來他一個星期前就要走的，因為一直放心不下林和，才拖着沒走，現在上面已經發了最後通牒，非走不可了。

布萊克搖搖頭：【沒有什麽大事，順利的話，也許明天就回來了】

林禾擦幹手，摸摸他的頭：【別擔心我，等你回來，到時候給你買一屋子的皇家小魚幹】

【一言為定】

說這句話，鄒白眼睜睜看着他的眼睛渙散，趴在地上沒了精神。

【布萊克？】她叫道。

已經沒有反應了，看來應該是走了。

十秒後，黑貓又精神抖擻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草莓盤子。林禾摸摸它的下巴，聞到熟悉的氣味了，它“喵”了一聲，放松下來專心吃面前那一盤牛奶草莓。

林禾嘆了口氣：“我以後，還是叫你布萊克吧。”

“喵！”布萊克搖搖尾巴。

端着洗好的草莓，放在小桌子上。

葉青圓一口一個，好吃地眯起眼睛，說話有點含糊不清：“今天接的是什麽gg？”

林禾拿着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味充斥在齒間：“零，亞洲代言人。”

葉青圓點點頭：“他家産品不錯，奢華高端，對你的商業價值很有幫助，過段時間，你應該會收到JR的雜志邀約。”

腳下的手機重新再次響起，林禾的手一頓，看向屏幕。

肖順打過來的，葉青圓經紀人。

她拿起手機：“确定不接？”

葉青圓移開目光，看着窗外：“嗯，幫我關機。”

待手機徹底息屏，鈴聲也完全被切斷。

林禾看着葉青圓眼裏翻滾的情緒，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輕松：“姐姐，吃什麽？”

葉青圓感覺手裏的草莓開始有點食之無味，扔進盤子：“你決定吧，我再睡會兒。”

她重新縮回躺椅中，臉上是恹恹的表情。

林禾輕輕帶上門，撥通肖順的電話。

“喂，林禾嗎？”

林禾又走遠了些，确保葉青圓聽不見：“嗯，我想問一下，您打電話給前輩是有什麽事嗎？”

說到這個，肖順有點來氣：“她真是個死腦筋，答應秦南退出娛樂圈就真退，梨黃的股份也全不要，我真不明白她是怎麽想的，最近熊介文導演想找她拍戲，這麽好複出的機會她也不把握，氣死我了，你幫姐勸勸她。”

林禾點點頭：“嗯，但是您也別操之過急，接受工作最好還是慢慢适應工作，交給我吧。”

熊介文，想來應該就是楊凱遞出去的劇本，劇情很精彩，也有獲獎潛力，只是過審難度非常大。但對于葉青圓來說，以影後的姿态重歸娛樂圈，這是最好的方式。

她又撥通杜星星的電話：“你幫我安排一下，明天會多一個人。”

打完電話，林禾去了停車場，開車去菜市場買了一些食材，大包小包花了上千塊。

收銀阿姨驚訝道：“一個人？這麽多東西你能提回去嗎？”

林禾笑着點點頭：“沒問題。”

兩手提起，輕輕松松出門。

大媽在背後感嘆：“啧啧啧，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

從菜市場回去的時候，林禾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觀察後視鏡，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是狗仔還是粉絲。車跟得很緊，好在這裏不是城區，車輛不多，她領着跟蹤車輛一直在菜市場附近轉了五圈才甩開。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

桌上擺着兩杯紅酒，牛排的香氣從廚房慢慢溢出，聽見開門聲，葉青圓從裏面伸出頭：“馬上吃飯。”

“好”

林禾把買好的食材一一放進冰箱，然後進廚房幫忙把食物端進來。

切開的牛排鮮嫩多汁，入口有一股濃濃的茄汁的酸味。

林禾抿了一口紅酒：“前輩，有個事想找你幫忙。”

燭光下的葉青圓眼波流轉，像個妖魅：”嗯？什麽事。”

林禾手下繼續切牛排：“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去工作，你比我有經驗，而且關于演技，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有你在我會進步的更快一些。”

葉青圓把長發攏到耳後，叉子在盤子上劃拉了幾下：“可以，不過，但是我不想露面。”

到了晚上，別墅區比一般地區要更靜一些，深秋的蚊蟲已經滅絕，但寒氣會從紗窗裏悄悄鑽進來。

葉青圓睡覺不喜歡關窗，她覺得這會讓她透不過氣，但她心裏明白，這不過是心裏陰影。

關緊窗，她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林禾怕她感冒，把窗戶稍微帶上一點點，拉緊窗簾，然後回了自己房間。

她們倆并沒有睡在一張床上，甚至沒有在一個房間，因為她知道葉青圓沒有安全感，恐懼完全消磨殆盡，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失誤，讓葉青圓再回歸到那種狀态中。

這些事都是她們住在一起後，林禾才發現的。

葉青圓有很深的心裏障礙。

她會整夜整夜睡不着，或者睡着了又很快驚醒；她會在半夜醒來看着天花板流淚；她有時會呼吸急促，喘不過氣……

這些，都是林禾後來才發現的，所以她現在無論多晚都會回家，她會要讓葉青圓完全熟悉自己，直到把那段往事從她身體裏完全祛除。

這也是她沒有立刻答應肖順的原因。

葉青圓需要休養，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知道，如果有機會，她會放棄工作，帶葉青圓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她明白，拍戲是葉青圓的夢想，她活下去的理由，一旦這把她與這些東西完全隔絕，她會瘋。

是的，早在葉青圓答應秦南退出娛樂圈的那天，她的情況就不對勁了。

任何人都不知道，直到那天林和回來，發現她臉色鐵青躺在浴缸裏。

林禾嘆了口氣，讓她去劇組，希望能對她的病稍微好點。

公司也不知道林禾住在這裏，所以每天清早都是她自己開車過去。

林禾提着換洗的衣物和貼身用品裝上車：“前輩？我們要出發了。”

看着自己充滿血絲的眼睛，葉青圓揉了揉太陽穴：“嗯，馬上。”

她昨天又沒睡着。

林禾把後座鋪上被子和枕頭，看見她上來，笑道：“你可以在車上補補覺，到地方我帶你去吃早餐。”

葉青圓躺在後座，望着林禾的後腦上，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設置成屏保。

今天是來拍“零”的宣傳片，“零”的新系列強調自然，所以拍攝地設在一個農場，一共拍攝三天。

林禾已經和杜星星打過招呼了，她們直接到拍攝地碰面，杜星星跟着保姆車過來，保姆車上不留人。

農場叫辰景。

林禾到的時候，品牌方的人還沒來，只有個別搭建場景的工作人員到了，與他們打了招呼後，她就帶着葉青圓去吃早餐了。

葉青圓帶着大大的口罩，一雙眸子被黑色的鴨舌帽壓在底下，雖然看不見臉，但因為她多年的自律，身材氣質依舊十分突出，惹得不少人回頭。

辰景農場在網上是一個有名的網紅景點，周圍賣早點的很多，只是價格稍微貴點。

林禾問：“有沒有想吃的？”

“跟我來”，葉青圓超過她，帶頭在前面走，“我知道一家，是做面的味道很好”

穿過那些臨街的店子，盡頭有一條小路。

林禾好奇：“前輩以前來過這裏嗎？”

葉青圓點點頭：“嗯，以前拍戲來過這裏，也是別人帶我來吃的。”

說到這，也許是怕她誤會，葉青圓補充道：“同劇組的一個演員，以後大家每次來這兒都會過來，所以，等會你很可能會碰見熟人”

店鋪是四合院的模樣，狹小的門面進去後，眼界豁然開朗。

裏面已經做了十來個人，林和還真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她這次拍攝的導演。

“林禾！”導演跟他打招呼，“過來，這裏有位置”

林禾婉拒，笑道道：“我這有朋友，晚點過來跟您賠禮。”

小小的面館竟然有包廂，葉青圓選了自己的老位置，她進去的時候，老奶奶着急趕過來：“不好意思，這個包廂不坐人。”

葉青圓拉開口罩一角：“趙奶奶，是我。”

趙奶奶立刻喜笑顏開：“你怎麽來了，快進屋，還是老樣子來一份？”

“兩份”，葉青圓招呼進屋坐下，笑道，“您去忙吧，不用在意我，我都熟客了”

葉青圓好像回憶起以前的事了：“當時拍青穹，還是和劇組的人一起來的，現在都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面上來了，林禾用手試了試溫度，自從生病後，前輩就連冷熱也感覺不到，經常把滾燙的食物直接往嘴裏塞，燙的滿嘴是泡。

吃完面，劇組也要開工了，林禾拒絕了導演的邀請，獨自帶葉青圓回了劇組。下車的時候，林禾給葉青圓留了水和食物，囑咐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

化妝的時候，她有點記挂車裏的葉青圓，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造型師有點不太開心。

林禾連忙道歉，造型師見她态度好，怒氣很快就散了。

拍攝前，林禾專門回了趟保姆車。

“姐姐，你說我這樣好看嗎？等會我該擺什麽樣的姿勢？”

葉青圓笑道：“好看，動作的話追求自然，臉上多點笑容，更符合品牌特性……”

林禾細心地聽着葉青圓的指導，注意她的狀态。

教導時的葉青圓肩膀塌下來，整個人是放松的。

直到外面的人催，林禾才依依不舍地下車，臨走時吻了吻葉青圓。

拍攝很成功，散工的時候，身邊的員工忽然往外湧，林禾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拼命往外跑。

這一幕，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葉青圓爬到了一個廢棄的爛樓上面，這個樓沒建完，但也有三層樓這麽高了，她就這麽站在最邊上。

林禾感覺心髒要停止了，樓上也人正好看見她，笑了一下，便縱身躍下。

“砰”

地面震動。

不過好在，人沒死成。

林禾在醫院陪着葉青圓，樓下的記者圍了個水洩不通。

肖順從外面匆匆跑進來：“怎麽會跳樓？青圓呢？”

床上的葉青圓靜靜地躺着，剛剛睡着。

林禾拎着肖順的領子，提到樓梯間。

“給她打電話？”

“誰？”肖順一時沒想明白。

林禾幾乎是咬牙切齒：“秦南。”

這一次與秦南見面，秦南再也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眼下有兩團重重的烏青。

“你跟她說，我已經離開了，”秦南說話聲音沙啞，“就這幾天，移民”

林禾：“你最好實現你的諾言。”

秦南走的當天，也是葉青圓醒來的當天，樓下的記者都散了，去機場追秦南去了。

“小禾子，對不起”

這是葉青圓醒過來的第一句，卻讓林禾潰不成軍，她抱住葉青圓：“那個魔頭走了，她放過你了。”

葉青圓呆呆的，而後眼裏滿是憂傷：“別騙我了，她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是她放過你。”

林禾拿出手機錄音。

聽到裏面真切的回答，林禾能看見葉青圓眼裏的陰霾正在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