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美人魚上岸記

美人魚上岸記

他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我只是完成父母的遺願照顧你。”

徐笙睜開眼時,便聽到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聲音。

那時的徐笙聽到他這樣講,并沒有生氣,相反她很感激徐墨天,是他給了徐笙再一次追夢的機會。

從那之後,徐墨天資助徐笙成立了一個工作室,一直衍生成後來的華庭娛樂。

徐墨天會在她二十二歲生日時為她辦慶生宴,會在她受委屈時給予物質上的關懷。

但徐墨天也會拉着她去各個宴會甚至酒席,争取資源,也會在別人占她便宜時裝作看不見。

當徐笙反抗争議時,徐墨天只會冷冷地說:

“想要有回報,就需要付出,好好利用你這張臉的優勢。”

“如果繼續下去是侮辱我的人格,我想我沒有辦法。”

徐墨天将一杯紅酒澆在她的頭上,紅色的液體染髒了她的白色晚服,整個人狼狽不堪。

“自尊在這裏是最不值錢的,娛樂圈每天都有很多人,如果你不願意,多的是人願意。”

“那你呢?你會為了這利益而出賣自己?”徐笙哭着問他。

徐墨天眼神輕蔑:“當然,這些算是什麽。”

這一刻徐笙才明白,他對自己就是完成一個任務而已。

她在徐墨天這裏學會了曲意逢迎,學會了将自尊碾碎踩在腳下,學會了各種利益手段,也一步一步将自己的心收了起來。

她只想往上爬,利益和權利成了她的最終目的,她渴望名氣,渴望金錢,靠着無限進組,紮戲,接粗制濫造的劇,和任何有關聯的男明星炒cp。

再也找不到那個為夢想追逐的人。

徐笙同樣也沒有回複他的消息,她并不明白徐墨天給她意思是什麽,當然徐笙也沒想知道。

她播放了一首名為《Purple》的歌曲,身子很沉,拉她進入夢境。

夢裏她在海裏潛水,裝備卻出了問題,她窒息的沉入海底,這時一條漂亮的魚尾出現在她的視線。

少年吻上她的唇,給予她呼吸的空隙,帶給她生的機遇。

而此刻的網絡上,一條徐笙被業界封殺的消息登榜熱搜第一。

圍觀吃瓜網友一號:小三就該封殺,敗壞娛樂圈風氣。

圍觀吃瓜網友二號:這人不是退圈嗎?我看是給被封殺找借口。

圍觀吃瓜網友三號:不會又是炒作吧,我猜不出幾天這人又要出來接gg了←_←

圍觀吃瓜四號:早就看不慣這女的了,整天炒作上熱搜,合作一部劇傳一段緋聞,惡心死了。

圍觀吃瓜五號:封殺正好,不想看到這女人的這張臉,一臉克夫樣,滲人。

經過了幾天的輿論發酵,風氣大多數偏向指責徐笙這邊,只有極少數還在維護徐笙,少得可憐。

當然華庭娛樂這邊,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徐墨天,心急如焚打着電話,跟華庭娛樂經紀人商量着對策。

“徐總,已經無法控制,盛氏集團公關能力太強。”

經紀人看着徐笙WB底下幾百萬條不斷增長的惡意評論。

“看來只能讓徐笙親自出來澄清。”

“我去一趟周港。”徐墨天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說出這句話。

經紀人對于老板的決定有些意外,在徐笙退圈的當天,他就問過老板的意見,而他只回答了三個字:

“随便她。”

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天,一向工作狂的老板居然主動聯系她解決笙姐的麻煩。

看來老板比表面的更在意笙姐,只不過從來不會表達。

徐笙腦袋的傷口并不重,她在醫院躺了一天就出院,沒想到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一大推狗仔圍在醫院門口。

不用猜,徐笙就知道是盛天澤這人幹的事。

陰險狡詐的小人。

她只能慌亂繳費,從醫院後門出去,沒想到後門也有一大批拿着相機的狗仔,她被圍堵起來。

“徐笙你對于這次業內軟封殺有什麽想說的嗎?”

記者舉着麥克風問,攝像頭都快怼到徐笙臉上。

“我想你們搞錯了,我只是暫時退圈。”徐笙習慣性揚起職業性笑容面對着鏡頭。

“關于你與影帝盛天澤在網上的桃色聊天記錄,你對此有什麽想說的嗎?”另一個記者問。

“沒什麽想說的都是假的。”

徐笙禮貌回答,随後不給別的記者提問機會:“不好意思各位,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我并不接受采訪,并且我已經是退圈狀态。”

她向前走一步,危擠的人靠的越近,看着眼前數不清的話筒,徐笙再一次感受到十八歲時第一次接受采訪時,緊張窒息的感覺,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心跳聲“砰砰砰”一直加快,一口氣都在嗓子眼,臉色發白,她邁不出一步,滞留在原地。

頃刻間,一切天翻地轉。

可這一刻,她的手腕被人緊緊攥在手心——李清羽。

他沒有杵着拐棍,但是仍舊穿着病服,只不過他帶了口罩和帽子,但徐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李清羽拉着徐笙走出人群,快速在公路上攔截了一輛私家車,逃離了記者無數的地方。

當然還是有些人緊追不放,但很快被司機甩在身後。

“謝謝。”徐笙驚魂未定,緩了好一會兒才答謝,掃視了一下車內裝修還上了個保時捷。

李清羽看着徐笙那種發白的臉,眼神深沉:

“姐姐,你的情緒不對。”

“沒有。”

徐笙有氣無力反駁。

“我們去海邊玩吧。”李清羽拿起車上準備好的紙巾,擦了擦徐笙的臉頰。

徐笙有些詫異的看着他,還是點點頭同意:“好。”

下車的時候,徐笙主動問司機:

“支付寶還是微信?”

司機遲疑的看向李清羽:

少爺這是?

李清羽卻連看他都沒看。

徐笙見司機看李清羽,解釋說:

“師傅,雖然是他叫的車但他身上沒錢,我付就行。”

“支付寶吧。”司機拿出手機将支付寶二維碼遞了過去:

看來少爺在這玩馬甲呢。

鹹鹹的海風拂過兩人之間,黏膩膩的熱潮緊貼皮膚,無聲的散步伴着海浪的波動,掠過的海鷗在海石下駐留。

徐笙看見那間五年前奶奶工作的餐館,上面貼着“暫不營業”的字條。

“不營業。”徐笙看着門口木桌上刻着的美人魚圖案。

李清羽卻朝着收錢的窗口敲了三下,裏面正打瞌睡的老爺爺猛然睜開眼,看到李清羽時明顯一慌,剛要開口說話,被李清羽突然打斷:

“爺爺,來兩條冰糕。”

老爺爺怔愣一會兒:“好。”

從身後的冰櫃裏拿出兩條冰棍遞給李清羽。

徐笙見狀拿出手機掃了一下玻璃窗上的支付碼:

“多少錢?”

老爺爺正想擺擺手說不要錢,餘光瞥到李清羽對他使了眼色,改口:

“兩塊錢。”

不是這男孩雇他來看店的嗎?

怎麽拿東西還要給錢?

難道這是男孩拉過來的顧客?

也對,他都在這幹五個月了,客人稀疏,利潤連他的工資都沒有,這年頭年輕人掙錢都不容易。

李清羽接過冰糕,将其中一支遞給徐笙,又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秋千:

“姐姐,我們去玩那個吧。”

徐笙接過冰糕,轉身望向李清羽指的方向,眼眸微怔:

“好。”

徐笙以為秋千時間這麽久應該老舊,沒想到那秋千還被人裝修了一下,支撐的木架兩處崽種着攀岩的花藤,開出朵朵鮮豔的花,芬芳馥郁,懸着的兩根繩子嶄新,下面拴着的橫板墊着皮墊。

總之比她小時候玩時好上幾十倍。

兩人坐在秋千上,吃着冰糕,張望着對面的海域。

“我想起小時我跟一個叫作小魚的女孩子也是這樣玩。”

徐笙說着狠狠咬了一口冰糕。

李清羽先是愣在原地:原來姐姐還記得他。

“你騙人。”李清羽出聲。

徐笙聽到李清羽這樣講,轉向他:

“我可沒騙人。”

還想繼續往下說,眼前那雙碧藍的眼眶之中浸滿淚水,如覆上一層鏡面,頃刻之間破碎,一顆顆珍珠滑落,那人猩紅的眼角,讓人心憐。

“你怎麽了?我真的沒騙人?”徐笙不明所以。

李清羽哽咽着:“那明明是小男孩。”

二人視線再次對上,目光交彙間,一種無形的電波在倆人之間流動。

徐笙記憶中的人物與李清羽重合,不知怎麽的,她出口:

“你是小魚。”

李清羽咬破了下唇,忍着哭泣:

“姐姐,你認出我了。”

徐笙看着眼前哭唧唧的少年,又聯想到小時候傻乎乎的小孩:額......

“你是男孩子?”

徐笙覺得此刻自己才是最傻的。

“我還以為你知道。”

李清羽委屈巴巴的回。

“哈哈。”

徐笙尴尬笑了一聲,倏然之間又質疑:“那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溺水也是裝的吧?”

李清羽聽到徐笙的問題,珍珠收了收躲避徐笙的視線,小聲解釋:

“那是我第一次幻化人形,我只是雙腿不适應走路...并不是溺水。”

“啊?”

“你總是對大海喊人魚王子快來陪你玩...”李清羽又說了一句。

徐笙眉頭皺作一團:搞半天是她把這人魚吸引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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