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一切都是這般順水推舟，當船艙裏的芙寧娜蘇醒的時候，她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緊緊的和那維萊特相擁在了一起。然後兩個人駕船離開了。

“所以，鐘離先生，我們要走回去嗎？”胡桃站在無妄引咎宮的外面看着漸行漸遠的飛艇說到。

“恐怕是這樣的，堂主。我們走吧。”

“我要詛咒這兩個家夥！”胡桃惡狠狠的說着。

……

芙寧娜已經慢慢恢複了不少，她站在船頭，一只手扶着船舷。一天一夜的飛行，飛艇已經到達了楓丹範圍，遙望遠處的芒索斯山，可以看到山巅上的莊園。那本來是屬于水神的行宮，如今芙寧娜已經退去了水神的光環，那個行宮也正式對所有的楓丹人開放參觀。此時一只手輕輕的搭在她的手上，即便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仍然以尊重為前提交往。除了剛蘇醒時的激動的相擁外，一直都十分克制自己的情感。

“那維萊特，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芙寧娜轉過身看着那維萊特，此刻女孩擡起頭，凝視着他的雙眼鄭重的說到。與此同時，一顆黑色的小小的球體懸浮再芙寧娜的手上。她一五一十的講着在生死邊境遇到自己的事情，以及融合後獲得的斷斷續續的記憶和對水元素的掌控力。

“也許是你的神格留下的吧？既然融合了記憶，你知道這是什麽？”

“這個東西？唔，它的名字是……對，萬千濁水之心。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有關它的任何信息了。”

“不要去想這些了，快看，我們馬上就要到沫芒宮了。”那維萊特指着前方說到。

“所以，要不要再那之前，給我一個吻？”芙寧娜笑着看着他，輕輕的踮起腳尖。那維萊特微微的付下身體，在她的額頭處留下一枚輕盈的印記。

楓丹的人們并不知道他們曾經的神明究竟經歷了什麽，他們只知道，芙寧娜大人從神位退下。一個多月前被人綁架，那維萊特大人千裏追兇。迎回了他們的神明。所有的一切如同淙淙流水一般，随着時間流淌。幾天後，一個只有幾個人知道的婚禮，在楓丹東南角落舉行。萊歐斯利難得的穿着一件正裝，再出示了請柬後，兩個美露莘放他進去了。坐過電梯，上面是一個不大的原型平臺。來往的賓客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美露莘。在這裏，萊歐斯利遇到了克洛琳德。而克洛琳德正在那裏掩面哭泣，萊歐斯利走了過去。為她遞上了一塊手帕。

“典獄長？您也被邀請了嗎？”克洛琳德說着，擦幹眼裏的淚水說到。

“那是自然。這種事情怎麽會少的了我呢。話說回來。這麽好的日子，你哭什麽？”

“我只是高興，為芙寧娜大人開心，為那維萊特大人開心。”克洛琳德哭的更大聲了。這時，娜維娅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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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琳德小姐，這種大喜的日子，您這樣哭可不是件好事。”娜維娅說着俯下身子去勸解克洛琳德。

“我知道了，只是有時候覺得為水神大人難過。”

幾人交談間，婚禮的主角之一走了出來。那維萊特今天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禮服，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和領結裝飾。這件禮服是芙寧娜挑選的。仔細想想，再回來的半個月時間裏，芙寧娜一直開心的忙前忙後，挑選禮服，挑選會場。思考準備邀請的賓客，以及在花瓣上寫請柬。她不希望驚動太多的人，所以賓客也并不多。只有一部分的人。另外，小公寓的另外幾家人都搬走了，實際上是那維萊特自掏腰包，補償給他們一筆摩拉。等他們都搬走以後，那維萊特豪氣的買下的這棟公寓，并找到人對其進行了翻新。如今，不管是烏瑟勳爵還是海威瑪夫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間，而謝蓓蕾妲小姐應為要貼身服侍芙寧娜的緣故，所以一直跟随在其左右，她喜歡睡在芙寧娜房間的門廊處。有時候那維萊特覺得自己肯定是再做夢，那麽這個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甚至害怕某一天醒來，自己還在楓丹的荒野游蕩，他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芙寧娜出現過。

“呦，楓丹的至高審判官，今天怎麽這麽拘謹？”萊歐斯利笑道。

“不過這件禮服和您真是合适。”克洛琳德摸了摸淚水說到。

“嗯，卻是不錯，不過我怎麽沒看到新娘子？是害羞不敢出來嗎？”娜維娅東張西望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她在那邊的小房間裏，一會就會出來的，現在還不是她登場的時候，作為今天的主演，總是要壓軸出場的。”那維萊特今天的心情不錯，他微笑的說着，即便被萊歐斯利笑話他也并不在意。

作為楓丹的水神與至高審判官，他們是找不到證婚人的。一般來說，在楓丹，證婚人必須是德高望重且身居高位的老前輩才對，但是論身居高位，誰能比得過芙寧娜？論德高望重，誰趕得上那維萊特？所以原本應該是新郎與證婚人同在的婚禮舞臺上，只有那維萊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甚至連伴郎都沒有……

又過了一小會，弦樂團在指揮的起勢中，好聽的樂曲響起了，這首樂曲是一位年輕的作曲家為一部名為《仲夏夜之夢》歌劇創作的樂曲，大概是第四幕到第五幕的幕間曲吧。

小房間被打開了，芙寧娜穿着一件潔白的拖尾白紗裙走了出來，她的頭上遮罩着一塊白色的紗簾，白皙的後背露在外面，被紗巾輕輕遮蓋。她既像一只潔白的海露花，又好似被雨水沁潤的久雨蓮。

順着這條不長的步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向了那維萊特。克洛琳德此時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維萊特也好，芙寧娜也好，他們都活了太久太久。都孤單的存在于這個無情的世界，也許，也只有他們兩個才能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對抗世界的淡漠……

只是，克洛琳德不知道……芙寧娜凍結的時間也早已啓動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那維萊特還會經歷失去她的痛苦。

儀式還在進行，衆人高舉酒杯慶賀新人，芙寧娜的不像是在主持自己的婚禮，倒像是再慷慨的演講。那維萊特化身背景板是不是的在後面說着什麽:“對，好，呵，好家夥，怎麽那麽貧啊！”之類之類的言語。一場盛大的舞會與宴會，賓主盡歡，直到德波大飯店送來美食美酒告罄，直到太陽沉入水中，直到星星點點的光芒布滿夜空，婚禮才算是徹底結束，在這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各種意義上的平靜，平靜的楓丹，平靜的審判庭，還有不平靜的沫芒宮。應為那維萊特大人也緊随其後，搬出了沫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