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什麽都沒發生 任渠椋面上不動如山,卻……
第29章 什麽都沒發生 任渠椋面上不動如山,卻……
任渠椋低頭,掩飾般輕咳了一聲:“我看到你房間燭火未熄,以為你還沒有睡。”
夢中的情景太過真實,連帶得那種怆然的情緒也格外的清晰,顧淩宇此刻仍是有些茫然,一時半刻回不了神,只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身白衣的任渠椋。
任渠椋被他盯得有些受不住,微微錯開了目光:“你既然無事,那我便先走了。”
“別走!”
顧淩宇此刻仍有些懵懵的,一聽到任渠椋說要走,下意識便拉住了他的袖口,可拉住之後迎上那雙請冷冷的眸子,卻一時之間又有些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讓他走,未及細想,便脫口而出道:“你還是穿白衣服好看。”
陡然被誇好看,任渠椋面上不動如山,卻微微紅了耳垂:“……我何曾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
三兩句話的功夫,顧淩宇總算意識回籠,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一把放開了任渠椋的袖子:“那個……你來我房間是找我有事麽?”
“我聽到你在喊,以為……才進來看看的。”
他原本只是去找林雁一,告訴她接下來的安排而已。回自己房間的時候,不知怎麽,便繞到了顧淩宇的房門前,之後便聽到了屋子裏的聲音。
之前在高栾鎮時,顧淩宇似乎也有過睡不安穩的情況。原本這和他沒什麽關系,但這一次顧淩宇鬧得動靜格外大,他實在放心不下,糾結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進來看一眼。
“我在喊?我喊什麽?”看任渠椋如此支支吾吾,顧淩宇的心陡然被拎了起來,生怕自己喊出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任渠椋:“一直喊不要。”
顧淩宇:“……”
雖然任渠椋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作為一個曾在二十一世紀閱覽過無數雙人動作小電影的新新青年,“不要”兩個字在顧淩宇聽來簡直羞恥度爆棚了啊!
他到底是懷着一種怎樣的心情才能把這兩個字喊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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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讓任渠椋聽到了!
關鍵是任渠椋居然還進來看!
顧淩宇的臉紅了個通透:“你到底以為了些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才會進來看啊!”
任渠椋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顧淩宇這麽大反應:“我以為……你做噩夢了。”
顧淩宇:“……”
原來是這麽純潔的以為嗎?那你為什麽剛才支支吾吾不直接說明啊!
不純潔的顧淩宇知道自己現在腦子不大好用,不太能正常地思考問題,生怕自己再出什麽醜,只想趕緊把純潔的任渠椋送走:“那個……咱們明天還要早起呢,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做個噩夢而已,我經常這樣的,你不用管我!下次再聽到了你就找兩團棉花把耳朵塞起來!”
任渠椋聽出顧淩宇這是送客的意思,目光微黯,拂袖便要離開,走到了門口時卻又後悔了一般,躊躇片刻,折返了回來。
“我兒時也常睡不安穩,師尊便為我創了一個咒決,叫做夢入南柯,可以讓人睡得安穩一些……我可以教你。”
顧淩宇:“……”
分明也是一個閱片無數的人,顧淩宇自以為自己定力已經相當不錯,可不知道為什麽,任渠椋就這麽語氣淡淡的随便一句話,竟讓他莫名地心跳加速,再次紅了臉。
于是,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咒決,任渠椋足足教了三遍顧淩宇才學會。
“既然你學會了,那我走了。”
顧淩宇擡頭看向任渠椋。
不知是不是因為燭火的原因,顧淩宇竟看到任渠椋的耳垂有些微微發紅。
顧淩宇在某些地方豁達得有些沒心沒肺,很多問題想不通,便不去細想,比如自己是從哪裏來的。
大部分人擁有自我之後都會問自己的父母,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可是很不幸,顧淩宇從擁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沒有父母,無人可讓他詢問,而且那個時候他也已經過了讓他可以天真地問出這個問題的年紀。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出現,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的嘴裏一直念叨着“顧淩宇”這三個字,大約是他自己的名字。
既然想不明白自己的來處,他便不再去想,不拿這個問題折磨自己。看着旁人怎麽活,自己也便這麽活着就好,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即便如此,他潛意識裏也是知道自己大約和旁人是有些不同的。也或許是因為如此,他在現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他一直都沒心沒肺地開心着,也沒心沒肺地孤獨着。
明明很怕黑,很怕一個人待着,但卻一個人過了那麽多年。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會不會做噩夢,也從來不會有人這樣關心他。
柔和的燭光暈散了任渠椋堅硬的棱角,只剩下一個模糊而溫柔的輪廓,連那雙清冷的眸子也似有了暖人的溫度。
顧淩宇突然有些後悔。
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為了能夠避開原主慘死的結局,他曾經在任渠椋面前百般作妖,故意讓任渠椋讨厭他。但是他現在突然覺得,如果能夠和任渠椋在一起,是不是也不錯。
現在,他有些怕任渠椋會真的因為那些事情而讨厭他。
他不是原主,決不會像原主那樣,得到了任渠椋這麽好的人之後還去招惹什麽桂江雨或者是林雁一。這樣的話,即便是和任渠椋在一起,他應當也不會走原主的老路吧?
更何況,在泣露閣中,他們都已經……
想到這裏,顧淩宇決定把話說開。
任渠椋這樣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對他而言,兩人在泣露閣中所做的事情對他的觸動一定非常大。可這兩天任渠椋卻對此事只字不提,或許是知道他那一天是喝醉了,不想給他增添額外的心理負擔,所以才裝出了一幅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這個念頭一起,顧淩宇愈發覺出了任渠椋待他的好,也更覺自己幸運。
“你可是想說什麽?”任渠椋看出了顧淩宇的欲言又止。
“是……我是想說,那天晚上泣露閣的事情,對不起。”
就算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任渠椋在一起,那天晚上終究是他強迫任渠椋的,該道的歉還是得道。他要等到任渠椋原諒了他再表白,也能省的任渠椋覺得自己是一個不顧別人心意,只圖自己開心的混蛋。
聽到顧淩宇提到那夜的事,任渠椋心頭猛地一緊。
這兩日顧淩宇都不曾提及此事,任渠椋還以為那夜他身中情毒意識不清,根本就不記得那一個吻。
可是他記得,而且還道歉……
道歉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說明他很後悔麽?而且還是這麽一幅扭扭捏捏不情不願的樣子來道歉,像是生怕自己責怪他要他負責的樣子。
雖然連日來心頭的忐忑終于落下,但也有一絲失望騰升而起。
他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為顧淩宇意識不清時所做的事情就強迫他做什麽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不必道歉。”任渠椋冷冷道,“我知道你當是意識不清,算不得數。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不過只是碰了一下我的嘴唇而已,你我都忘記即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等等!你說我幹了什麽?”顧淩宇原本正想向任渠椋解釋清楚自己原本的意圖,聽到任渠椋後半段話之後,卻突然發現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什麽叫只是碰了一下嘴唇而已?
那天他們不是……他不是都已經把任渠椋這樣那樣了嗎?
任渠椋的耳垂更紅了,為了顯示自己當真不把那一個吻當作一回事,面上愈發冷冰冰面無表情,只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不記得嗎!”
這樣的事情難道還要他再說一遍?
“不是……”顧淩宇有些懵了:“其實我那天的确是有些意識不清,只記得我好像……我好像輕薄了你,但是具體記不大清了,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原來是這樣。
雖然有些慶幸,顧淩宇既然什麽都不記得,日後兩人之間也不會太過尴尬,但任渠椋內心深處還是騰升起了一絲隐秘的失落,只淡淡道:“不記得便不用記得了,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撲了我一身的水,又碰了我的嘴唇一下而已。”
聞言,顧淩宇一臉的難以置信。
只是這樣而已?他和任渠椋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他記憶中那些……旖旎的畫面,到底都是哪裏來的啊!
他自己的想象麽?
被這個插曲這麽一攪合,顧淩宇原本想要表白的心情都沒有了。
任渠椋沒察覺顧淩宇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只輕咳一聲道:“沒什麽其他事情,我便先走了。”
雖然事情沒有按照顧淩宇的想象發展,但到底也算是把事情說開了,萦繞顧淩宇心頭兩天的煩心事也算是沒有了了。
看任渠椋的樣子,似乎當真只是覺得他那日意識不清而已,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是沒什麽戲了,顧淩宇自然也就沒什麽理由再繼續留着他了,只得失落地點了點頭,故作輕松道:“仙尊不介意就好,我還怕仙尊生氣呢。沒什麽事就好!那仙尊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淩宇一直坐在床上,離燭火較遠。
任渠椋出門前習慣性地伸手便要去熄了燭火,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收回了手,輕一拂袖,離開了顧淩宇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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