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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李俊哲問秋隽人什麽時候結婚,秋隽人把吃了一半的叉子放在盤子邊,想到跟李俊哲的關系,他覺得用不着遮遮掩掩,就直接說道:“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李俊哲有點意外:“還不打算?我可是連你倆喜酒上的祝詞都想好了。”
秋隽人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有些事我還不太确定,再看看吧。”
李俊哲放下手裏的叉子,看着秋隽人:“什麽情況?夏雪還在猶豫嗎?”
“……不是她。是我。”
李俊哲有些詫異,但沒說話。
秋隽人知道俊哲在等他的解釋,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說:“……我們之間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小子,當初一撒酒瘋就抱着宿舍蚊帳不撒手、說海可枯石可爛唯獨對夏雪的心不變的人可是你。現在怎麽又變了?”
秋隽人被李俊哲的話瞬間拉回到了十年前,出了會兒神,才極淡地笑了笑,說:“對,是我。”
“那你現在是怎麽回事?”
“……有些感覺不對了。”
“你什麽時候變這麽感性了?”
秋隽人苦笑了下,沒回答。
李俊哲把剩下半盤子意面吃了個幹淨,說:“這倒不一定不好,但夏雪知道你的想法嗎?”
“她應該不知道……吧?”
那個延遲了的“吧”把李俊哲逗笑了:“那我猜這次複合是夏雪提出來的了?”
秋隽人“嗯”了一聲。
李俊哲啧了聲:“這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要是夏雪主動找你,你得樂瘋了吧?現在人家主動了,你倒猶豫上了。……到底是什麽不對了?你能不能說具體點,別說感覺,太抽象。”
秋隽人淡淡地說:“認同。”
他想不出來別的更合适的詞,這兩個字是最先出現在他腦海裏的,但他很快覺得這兩個字可能更不容易理解。
但李俊哲卻好像明白了,“啊”了一聲。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說:“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老實說,你跟夏雪的這個矛盾其實一開始就有,你自己不是知道嗎?”
“是。”秋隽人仰在沙發背上,像自語一樣低聲說,“只是以前我沒意識到問題這麽嚴重。”
李俊哲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番茄醬:“你要這麽說,我同意你先別結婚,把這個問題考慮清楚了再結。婚姻不止是愛情的墳墓,也是個人理想甚至是個人原則的墳墓。結了婚就沒你自己了,而且你只能妥協。兩個人的觀念和價值觀逐漸融合,最後你就會潛移默化地變成別的樣子,而且no turning back,所以你可想好了。”
秋隽人笑了笑:“你生活那麽糟糕嗎?說得這麽沉重。”
李俊哲這回只嘆氣不說話了。
秋隽人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悶了,就換了個話題問:“江舞子在你那兒怎麽樣?”
李俊哲往沙發裏一仰:“那女孩子倒是不給人添麻煩,就是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出來,也不跟人交流。就我媽能跟她說上兩句。但我媽精神頭不好,也不能總說。”
“她母親到底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李俊哲聽見這句,似乎來了點勁頭,坐直了對秋隽人說:“我覺得她媽挺怪的,忽然說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把房子、車什麽的都賣了,把孩子托給我媽之後,就沒影了。”
“她不跟江舞子聯系嗎?”
“聯系倒是聯系,但方式也很奇怪,不打電話只寫信。每個月都會寫封信寄給我媽,我媽再轉給江舞子。”
秋隽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每個月都寫嗎?”
“嗯,每個月肯定有一封。”李俊哲說着,臉色倒是有些憐惜,“江舞子每個月就盼着那封信,盼得跟什麽似的。昨天我媽把這個月的信交給她的時候,我媳婦兒說看見她在房間裏拿着那封信看了一晚上,後來好像還哭了。”
秋隽人的心像被細針微微刺了一下:“……她爸爸呢?”
“江舞子的媽媽好像沒跟人提過她爸的事,所以我媽也不清楚,只知道江舞子從小跟着她媽,是她媽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李俊哲說着還嘆了口氣,“其實想想吧,這孩子也挺可憐的,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連個親人都沒有,這樣的成長經歷對她的心理肯定是有影響的。”
“她媽說什麽時候回來了麽?”
李俊哲聽了眼神更有些同情:“聽我媽的意思,她媽好像一時半會回不來了。這一時半會,說的起碼得兩三年。……你說這期間江舞子不就跟孤兒差不多了麽?”
秋隽人沒再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
服務員這時走過來問:“兩位先生,盤子可以收走了嗎?”
李俊哲點頭:“收吧。”忽然看見秋隽人的意面還剩了一些,問秋隽人:“你就吃這麽點嗎?”秋隽人卻像沒聽見,一味地在思考什麽。
等服務員把餐具收走,順着江舞子的話題,李俊哲想起這段時間秋隽人對江舞子的照顧,就說:“這段時間讓你照顧她,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秋隽人笑說:“這麽客氣,不是你在電話那頭大呼小叫、一點預兆都沒有地叫我去派出所撈她的時候了?”但他很快認真地說,“而且她并沒給我添什麽麻煩。”
李俊哲點點頭:“那就好。”忽然又笑着說,“她前天還問我關于你的事呢,看來對你印象還挺好。”
“問我?”
李俊哲笑:“是啊,你猜她問什麽?她問你到底有幾個女朋友。”說完好像越想越有意思,問秋隽人:“你還被她看見誰了?”
秋隽人起先有些懵,後來猛然想起江舞子擅自接的那個羅珊珊的電話,這才笑着“啊”了一聲:“是我同事,她大概誤會了。”接着問李俊哲:“你怎麽答她的?”
李俊哲把自己丢在軟沙發裏,哈哈笑着:“我說不少。”
跟李俊哲吃完飯,秋隽人正在想回不回公司再加會班,就在這個時候夏雪的電話來了,催他回家。秋隽人就沒上樓,直接下地庫去取車。
經過樓下商業區時,秋隽人在一家手機營業廳前停了下來。裏面亮着燈,還在營業。他在門口站了兩秒,走了進去。
“先生,買手機嗎?”銷售員熱情地走上前問。
秋隽人“嗯”了一聲。
“自己用嗎?”
“送人。”秋隽人走到手機展臺前,仔細地一個一個看過去。
“想要什麽樣的呢?”銷售員瞧着他的側臉詢問。
“給學生用的,功能不用太複雜,就是青少年一般安裝的那些都能用就行,拍照、游戲、聽歌什麽的,大概就這樣的吧。”
銷售員理解地點頭:“明白了,那這款就不錯。”說着從展示櫃裏拿出一款手機來,“很多學生買這款,樣子也很時尚。”
秋隽人拿過去來回看了看,問:“還有別的顏色嗎?”
“有,還有桃色、湖藍色和銀灰色。”銷售員邊說邊一一拿出來擺在臺面上,“是男孩還是女孩用?”
“女孩。”
“那桃色的怎麽樣?”銷售員把桃色的挑出來放在了秋隽人的手上。
秋隽人拿在手裏握了握,覺得精致小巧,點頭說:“就這個吧。”
因為富子明虐貓事件的不良影響,SY中學的秋季運動會推遲到了秋末。
除此之外,為了響應教育部提出的加強全國中小學生體能訓練培養全面發展人才的號召,同時也為了擴大正面影響、提高宣傳力度,很多轄區內的高校采取了聯合舉辦運動會的做法。
按照屬地就近原則,今年秋季校運會就由SY附屬中學、GY附屬中學和LY附屬中學合辦。
這是SY中學有史以來第一次跟外校合辦運動會,學校非常重視,籌備工作從儀仗隊到入場式,從挑選學生代表到準備發言稿……事無巨細。
當然,最重要的是選拔出優秀的運動員代表學校參加比賽。
準備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整個學校都彌漫着一種興奮而緊張的氣氛。
江舞子所在的高一七班是年紀重點班,學習壓力大,參賽壓力不大,因此接到的都是宣傳性工作。
班裏有二十個人被選入了儀仗隊,十男十女,每周三次放學後在後操場,跟着大部隊集體演練一個小時就行了。
此外有三個人專門負責現場寫新聞廣播稿,還有五人負責現場的條幅、彩旗、道具及器材等等。
江舞子和吳吉祥就是負責場務,她倆的主要職責就是提前踩好點,确保當日需要挂起來的一切宣傳性道具都在它們應該出現的位置上:包括高一七班的口號板、吉祥物頭套以及播放班歌的音頻等等。
即便就是這麽一件聽上去很簡單的事,準備起來也有很多細節要考慮。
江舞子和吳吉祥列了極其詳盡的清單,直到運動會前一天,兩人把清單上的內容反反複複查驗了好幾遍,确保萬無一失了,才總算松了口氣。
這天放學後,吳吉祥來到江舞子的座位前,高興地對她說:“舞子,咱們去旁邊吃麻辣燙吧,我請客!”說着掏出錢包來,打開給江舞子看:“我爸給我零花錢了!”
還沒等江舞子拒絕,吳吉祥已經拉起她:“快走吧,我想吃死了!”
就在江舞子收拾書包的時候,李念謠忽然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四方形紙盒子,遞給江舞子說:“你的快遞。”
江舞子意外地睜大了眼睛:“我的?”她從來沒有快遞的。
李念謠“嗯”了一聲:“前兩天到的,監管老師讓我轉交給你,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啊。”說完把盒子放在江舞子的桌子上,轉身走了。
吳吉祥好奇地問:“是什麽?”
江舞子翻過盒子,見快遞單面上寫着“收件人:江舞子”,寄件人寫的是“秋隽人”。
吳吉祥看見秋隽人三個字,說:“咦,是你監護人寄給你的。”
江舞子從桌鬥裏拿出一把小裁紙刀,把快遞盒裁開。打開蓋子一看,裏面裝着一個精美的紙盒,盒子上印着一款被拍得很有時尚感的手機。
吳吉祥“呀”了一聲:“是手機!”
江舞子的心也砰砰地跳起來,她把包裝盒打開,裏面躺着一個智能手機。銀色的流線型邊框,桃紅色的外殼,精致且可愛。
她小心地取出來拿在手裏,觸手冰冰涼的 — 嶄新的味道。
吳吉祥驚喜地說:“真好看!比我的好看。”
江舞子愛不忍釋地來回翻看着,吳吉祥掏出自己的手機問:“號碼是什麽?給我打一個。”
江舞子摁下開機鍵,主屏幕出現後,立馬給吳吉祥撥了一個。
吳吉祥把來電號碼存了下來,又給江舞子播了回去。
悠揚的鈴聲響起,江舞子把吳吉祥的號碼也存進了手機的通訊裏,然後就緊緊握着那個手機舍不得松開了。
吳吉祥看見,笑眯眯地說:“這下找你就方便了。咱們去給手機貼個膜,你就不用這麽心疼地總攥着了。”
江舞子臉微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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