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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這是我爺爺，爸媽，老哥。”

莫念知道沈淩義是沈一弓的孫女，但突然在沈家看到沈一弓，還是吓了一跳。

“抱歉，打擾你們了。”

“哪裏有打擾，什麽時候想找淩義，都可以來。”沈母一身女強人裝扮，态度卻比較親切。

“謝謝。”

莫念打過招呼，便準備和沈淩義回房間。

“等等，我有事問你，和我去一趟書房。”沈一弓的語氣有些生硬。

“老爺子，這是淩義的朋友。”沈母不贊同他對待客人的态度。

“我知道。”沈一弓向樓上的書房走去，莫念忙乖乖跟在他身後。

沈淩義的哥哥走到自己妹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朋友是什麽人？老爺子好像不太高興啊。”

“她很好。”

這邊莫念随沈一弓進了書房，卻遲遲不見沈一弓開口。

他負手在陽臺旁邊站了良久，最後嘆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什麽事能把你逼到跑來沈家住？”

“原主欠的債。”莫念沒準備在沈一弓面前隐瞞，卻也沒想要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現在人家來讨債，我就是出來避一下，您知道，有我的天賦在，不會出什麽大事。”

“你是準備彌補她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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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願意接受啊。”莫念對這一點十分怨念，擺在她面前的就是一條死胡同，她只能繞開走，卻不知道繞路走能不能找到出口。

“莫念。”沈一弓轉過身來，極為認真地看着她，“你身後有我，知道我是誰嗎？”

“噗嗤！”莫念忍不住笑彎了腰，實在是他說這句話的模樣和這句話透露的意思，太違和了。

“知道，大名鼎鼎的沈将軍，誰不知道啊。”

沈一弓像平時訓兵那樣訓斥她：“很好笑嗎，站直！”

好好好，站直。

站直之後，莫念嘴角的笑意卻沒收斂。

“既然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房子是因為他才求我幫你買的吧，修改訓練時間也是因為他吧，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說來聽聽。”

“……沒有了。”您英明神武，無所不知。莫念暗戳戳地拍馬屁，偏偏這個馬屁真的拍出來，後果一定難以承受，所以她只在心裏默道。

“想要怎麽解決。”

“先躲着呗，反正他抓不到我。”莫念笑得十分痞氣。

“跟誰學的，給我收起來這副表情！”

莫念秒收表情，正經起來：“我只能躲着，總不能下手再對人家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幫你把他送到另一個星球，既然你對自己的天賦這麽自信，就算了。”

哎？

“就這樣決定了，正好，可以鍛煉一下你的警惕性和天賦。”

莫念垂頭喪氣地從書房裏走出來，左右瞄了眼，沒看到旁人，只看到沈淩義坐在沙發上，當即加快腳步，走過去。

沈淩義：“我爺爺和你說了什麽？”

莫念：“……我覺得我好對不起你。”

“你才知道啊。”

“什麽？”我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污蔑，這是污蔑！

“好了，不開玩笑，你對不起我什麽？”

莫念可以停頓了一下，為之後的話鄭重鋪墊，“因為我和你爺爺的談話不能告訴你。”

“……你在作死！”

莫念不怕死地繼續說道：“跑來投奔你的原因也不能告訴你，所以今天以及以後，都不要問我，因為，我不會告訴你。”

“行了，你可以滾出我家了。”沈淩義刷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既拉又扯，将莫念往門口推。

“我錯了，知道錯了……”莫念連聲求饒，沈淩義覺得滿意了，才饒過她。

莫念好了傷疤就忘了痛：“淩淩，你剛剛那句話，‘你在作死’，語氣特別像小說裏的霸道男主，如果加上一個女人，就更完美了，你聽我學……女人，你在作死，哈哈……。”

“有完沒完了！”

于璟收回手臂，下樓，乘車，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走到了莫念家附近。

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心中翻滾的情緒卻不再只是恨意。

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愫，像帶刺的荊棘，冒出頭來。

他想，大概是因為往常來的時候都是夜晚，夜晚的景象和白日裏人來人往的景象不同，所以此時他才會覺得陌生，甚至不安。

于璟在附近的公共座椅上坐下，如一尊石像，一直到夜幕降臨，才擡起頭，從座椅上站起身，離開。

他還有東西放在她那裏，需要取出來。

并不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回去過。

對，就是這樣。

于璟原路反回，卻不再擁有與之前相同的情緒。衣服的拉鏈已經滑落到胸膛之下，露出單薄的裏衣，寒風毫不留情從寬松的衣領處灌進，他卻像感知不到冷意，對此毫無反應。

走廊的盡頭，就是房子的入口，他緊盯着門牆言擋住的房門，一步一步地走近，直到看到挂在門把上的袋子。

停頓了一瞬，他無意識地較快腳步，将用智腦刷開房門，将其一把推開。

客廳空無一人，紙幣仍如他們離開時那般，散落一地。

愣了片刻，他才返回門外，将門把上的藥袋取下，又快速回到屋內，走到桌邊，将袋子中的藥品全部倒了出來。

他沒有去看袋子中裝的都是什麽藥物，而是看向空蕩蕩的塑料袋。

裏面空無一物。

随即，他将随手扔在一旁的藥物一個一個拿開，直到露出夾在中甲的一張紙條，他如獲至寶，将那張紙條抓起來，翻至正面。

是收據。

她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于璟向後退去，走至沙發旁坐下，向後仰身的同時閉上眼睛。

得知自己想殺她時，她在想什麽，現在又在哪裏，還……會不會回來？

如果回來的話，他還要再動一次手嗎

他不知道答案。

但是莫念肯定不敢再回來了，她連莫家都不敢回，只敢呆在軍校，周末在沈家暫住。

于璟知道，如果莫念逃到了天涯海角，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能力去尋找，就算找到了，莫念也有很大可能，會再次逃脫。

簡單幾招，足夠他認識到莫念的實力。

先考入軍校吧，再見到她，應該會是很久以後的事了，在此之前，他一定會有答案。

莫念并沒有如他所想那般，逃亡到其他星球，而是如往常一般，在軍校和研究所之間奔走，忙于訓練和學習。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逐漸成型。

寒冬走過，暖春離開，盛夏來臨，又是新生入學季。

迎新工作主要由上一屆剛入校的學生負責，也會有一些入學兩年左右到老生去幫忙。

莫念已經是軍校的老生了，剛入校的浮躁早就褪去了，如今她腦子裏只剩下上課和訓練……時間被安排得滿當當。

所以，在她眼裏，這次的迎新和她并無關系。

但是她現在住在宿舍。

舍友并不像她這般，活得“無趣”，迎新三天，莫念每晚都會被她拽着，聽她說今天又看到了什麽帥哥美女。

說着，話題不知道怎麽，偏到了她身上。

“你知道我們班其他人私下怎麽評價你嗎？”

“他們不知道我和你一個寝室嗎？怎麽會讓你聽到。”

“因為除了你，這個稱號人盡皆知，根本沒什麽好害怕的，而且我當面發誓，絕對不會将他們供出來。”

“……什麽稱號。”能相信芩蕊的誓言，肯定不會是太難聽的稱號。

“書呆子。”

莫念撐住桌面，将自己的身體轉回朝向書桌的方向，“無聊。”

“哎，別呀，剛說你書呆子你就看書去了。”

莫念不理她。

“別生氣，這不是因為大家從來沒有在訓練室見過你。”

當然不會見到她，她的課餘時間全被沈一弓安排滿了。

見她仍背對着自己，芩蕊憤恨道：“還不是因為你專業課成績太好，這是美名啊。話說回來，今天來報道的那個學弟真的特別帥，比我之前看到的所有學弟都帥，而且他的年齡和我一樣大，如果能要來聯系方式就好了。”

“你不是能看到宿舍號嗎？”

“但是我已經被他當面拒絕了，再找上人家宿舍，不太好吧。”

“你知道就好。”

“……莫念！你能不能安慰我一下。”

“那就看緣分吧。說不定在學校某一處，你們就相遇了，安心。”

芩蕊：“……”

軍校每年都有學長學姐幫助新生訓練的慣例，今年恰好輪到莫念所在的年級。理論課程正常上課，但訓練課程，需要和新生一一對應。

如果老生比新生多的話，莫念就準備和老師說一下，把她從名單中劃掉，這樣她還能去沈一弓那裏訓練，但是，老師沉默了一瞬，嚴肅地說道：“今年的新生比較多，不能偷懶。”

莫念只能道：“好，我會正常參加訓練的。”

老師也知道，軍校的訓練莫念從未參加過，所以他多說了幾句：“新生都是有潛力的孩子，多和他們交流，說不定能獲得很多收獲。”

“我會盡力的。”

分配名單當天就發下來了，因為莫念所在年紀人數不夠，學校還專門從更高的年級中找了幾名學生補上空缺。

莫念打開智腦，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兩欄對應的姓名格裏，赫然寫着。

莫念，于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