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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的早自習是語文，任務是背誦課文，僵屍妹子除了第一遍看得有些吃力以外，卻是背得分外通暢。

翻了翻薄薄的一本必修書，在發現還有幾篇自己熟悉的文體後，僵屍妹子捏了捏下巴，好奇地看了看下方的注解。

通假字？

多音字？

這未來人，心還挺細的說。

下課鈴打得很輕很短，所有的學生耳朵卻賊尖賊尖，拿起語文書，各個都期盼地望着講臺上的老師，被緊盯着的人一點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關上課本後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教室。而對他剛消失在門後，教室內立馬就是一頓喧鬧。

擡了擡僵硬的眼皮，點點頭，僵屍妹子嚴肅認真地看着值日生寫在黑板邊上的今日課表。

上午：數學、數學、語文、語文和數學

這麽多的數學課，果然，她帶算盤的決定是非常正确的。

掏出自己連夜翻出門，偷偷跑進旁邊的公園砍了顆樹加急制作的木算盤，僵屍妹子動了動爪子，小心地用手絹擦了擦算盤上落下的薄灰。

唉，是要抓緊時間修煉，好盡快身體融合把這身油給消了，不然也太影響自己速度的發揮了。要擱她以前那泡在土裏的雄健身板，哪還需要弄這個弄一晚上那麽久。

長籲短嘆半晌，專心養護算盤的僵屍妹子卻是沒有注意周圍人的怪異目光。直到上課鈴打響，她方才擡起頭，無畏地望向拿着三角尺進來的男人。

珠算，她論第二，沒僵屍敢論第一。

“把書翻到第87頁，今天我們繼續複習函數的相關知識點。”

“首先函數的概念和定義域我們回憶一下，昨天我們強調了，偶次方根的被開方數不小于零，而對數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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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是最讓人屍疼的存在。

睜着大眼，張着小嘴，僵屍妹子費力地把阿拉伯數字以及書本上的概念，最後還有男人拗口的C市普通話融合連接起來。

雖然她很努力，但呈現在僵屍腦裏的效果大概還是：@#%@#%#%……

“接下來我出幾道題大家做一下，順便鞏固自己的知識點。”

“好”

呼……終于到這一步了

拽緊自己的寶貝手工算盤，谷小康擡起死僵死僵的眼皮，盯着黑板上的字，準備開始動爪。

“已知函數f(x)=(1/2)x-2aInx+(a-2)x，a∈R. (1)當a=1時，求函數f(x)圖像在點(1，f(1))處的切線方程；(2)當a=0時，讨論……”

“啪啪……啪……啪啪啪……”

“咳咳咳，當a=0時，讨論函數f(x)的單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粉筆尖在黑板上頓了頓，撲簌簌的白色粉末掉下，楊立軍咬咬牙，本着對學霸的高容忍度，盡量委婉地提醒道。

“教室是上課的地方，不是用來玩的。我不想叫有些同學的名字，還希望她自己……”

“啪啪啪啪啪……”

“谷小康，上課要保持安靜，不能随便發出聲音！”

嚴厲的音調，眯起的雙眼，全班學生的視線都随着自家老師的目光，一起聚焦在正中間胖乎乎的女孩身上。

此時，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人叫起後，小胖妞撥弄算盤的手指終于停下，只是疑惑地擡起頭，看着講臺上的老頭子。

“我很安靜，也不随便。”

……

楊立軍噎了噎，卻也好歹是做了這麽多年的班主任了，當下擺出語重心長的模樣道。

“你們現在都是高中生了，應該更多地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道理都懂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個算盤就先放在我這兒，等高考完我再還給你。”

說着，手就往上面還搭着姑娘爪子的算盤伸去，但是——

“高考完再還給我？”

瞪大眼睛，僵屍妹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的老頭，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放松。

楊立軍皺皺眉，當真沒想到這個一向乖巧的孩子竟然敢當衆頂撞自己，便也嚴肅了臉色，正色道。

“嗯，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

“沒有算盤，我怎麽高考？”

瞪大雙眼，看着面前的老頭，僵屍妹子深深覺得對方是在故意為難自己。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還沒等上戰場武器就被繳了，那還得了。

一口老血噎在喉嚨裏，楊立軍看着面前的女娃，難得一頭霧水。

“你高考又不需要用算盤。”

“不用算盤我怎麽算數？”

一本正經的語氣，嚴肅認真的神色，楊立軍眨眨眼，卻是有些搞不懂了。

這孩子，是認真的？

“總之這把算盤先放在我這裏，如果你想拿回去，就讓你的家長來取。”

意識到再這樣下去，這堂課也別想好好上了。楊立軍也不再多說，只是習慣地擺出這個學生都害怕的理由，便強硬地收走了算盤。

而剛還理直氣壯的僵屍妹子也松開了爪，心裏卻是有些忿忿不平。

該死的原主意識，竟然和老師頂撞也會被開處分考不了狀元。

哼，他拿我東西還有理了不成。

靠着椅背，厚實的肥背占據了這一排最大的空間。僵屍妹子，有脾氣了！

“好了安靜，這道題你們應該也解出來了。現在我叫一個人上來寫答案，有沒有自己主動的？”

三角尺在黑板上拍了拍，原本因為這場面而響起的竊竊私語立馬被壓下，學渣們下意識地都含胸駝背，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講臺上的楊立軍看着這場面搖搖頭，卻是下意識先看了谷小康一眼。原本作為數學課代表，這種時候她大多都會主動舉手起帶頭作用，今天卻是完全沒動彈。

擰擰眉，頭痛的楊立軍最後還是沒叫她，而是換了個人喊道。

“宋元，那你上來試試吧。”

一聲令下，大部分人都下意識地松了口氣，這會兒也都敢擡頭看黑板了。

其中原本鬧脾氣的僵屍妹子也同樣起了幾分興趣，看着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從自己側後方走出，自信大方地往講臺上走去。

擡頭，僵屍妹子完全沒有害羞的功能，徑直大咧咧地打量着面前這個在原主遺願中被提了個名字的人。假如原主關于他的執念更深一些，說不定這人還可能是她現在這具身體未來的相好了。

想到這兒，僵屍妹兒就忍不住把人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人嘛五官還算正常，也沒歪嘴斜眼的。個頭也還算高，但就是太瘦，那領口的鎖骨都看得清清楚楚，真是辣屍眼睛。

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雖然沒說什麽，但僵屍妹子的心理活動此時卻十分豐富且活躍。

啧啧啧，原主的眼光也太沒水平了。

瞅瞅那瘦瘦小小的身板，看着就讓人沒食欲。

瞅瞅那幹癟扁平的屁股，在地裏躺久了肯定要硌骨頭。

再瞅瞅那嫩爪，瞅瞅那細腿，完全不像她這般有力又有彈性。

唉，自覺如果自己還死着，肯定會迷倒一大片僵屍漢字同妹子的老屍，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為自己選了個這麽沒眼光的宿主感到悲哀。

不過——

原本走過來一路目不斜視的男娃，在注意到她僵硬（凄涼？）的目光後，卻是給了她一個溫柔無比又帶着歉意的微笑。

老屍：這家夥笑得這麽不懷好意是想幹嘛？挑釁我？

“好了，宋元的結題方法很标準，邏輯也很清晰。接下來我就細致地分析下每一步的解法和思路，還不懂的同學記得仔細聽。”

肯定了宋元的答案，楊立軍也拿起粉筆繼續講課。最後又出了幾道題，一節課講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有雙過于火熱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原因，男人莫名覺得有些累。

擡了擡眼皮，看着正前方明明以前是個可愛聽話的孩子，現在卻一臉執着地緊盯着自己手邊算盤的谷小康，楊立軍當真有些頭痛。

這算盤，難不成還是什麽傳家寶不成？

“好了，這節課就講到這裏，不過中午下課了大家都先別忙走。之前分科後座位都是随便坐的，現在期中考試已經考完了，按照慣例是要依成績重新選位置，趁着天氣好，就今天選吧。”

“歐耶，終于可以換座位啦！”

“好啊，我早就想換位置了，坐這兒老吃粉筆灰，難受死了。”

“XXX，我們這次坐在一起呗，就選那兩個位置怎麽樣？”

“憑什麽按成績選，不公平……”

不少人歡呼出聲，但也同時有人小聲嘀咕着不滿，只不過到底沒人敢挑釁老師的威嚴，目送楊立軍出了教室後，原本安靜的室內就立馬吵鬧起來。

嘈雜的聲音在谷小康耳邊響個不停，其中不乏關系好的來問要不要和她們坐在一起，可惜僵屍妹子掃視了周圍人一眼後，卻是絲毫沒有興趣。

轉頭，以流哈喇子的眼神望着整間教室陽光最好的角落，僵屍妹子暗暗握爪，那塊修煉的絕佳之地，這次誰也別想和她搶，在那兒曬太陽絕對連屍斑都不會長！

至于被沒收的算盤……那個老頭不是說讓家長去領嗎？

暗暗皺眉，谷小康也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谷大同去領，難不成他的算盤打得比自己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