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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宋元，你能教我做下這道題嗎？”

“恩，你的介詞用錯了，把at換成in就行。老師筆記的第三條上面有解釋，你看看吧。”

“哦哦，這樣啊，謝謝了。”

“沒事”

搖搖頭，宋元笑得溫和，只是——

“葉佳，你今天為什麽要給錢貴送早飯啊？”

“那個……他幫了我一點小忙。”

腼腆地笑了笑，女孩雙肩微收，看着明顯不想多談這個話題的模樣。

見對方不樂意多說，宋元也禮貌地沒再多問，但……仿若不經意的回頭，視線從正看着錢貴視線專注的谷小康身上一滑而過。

抿了抿唇，男孩忍不住微微皺眉

谷小康瘦了很多，也白了很多。

雖然那種白是瑩潤的白，而不是病态的白，但是宋元總感覺是自己之前傷了她的心導致的。

不然如果只是車禍，對方也不會這麽久了還一直在往下瘦。那張原本看不清輪廓的臉現在都露出了幾分飽滿的圓弧，雖然說襯着精致了許多的五官看着反而可愛不少，但總還是消瘦了。

指尖輕扣桌面，想起那天谷小康罵自己的話，還有最近她的一連串表現，宋元忍不住微微糾結。

她，是在故意氣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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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為了這個，就故意假裝和錢貴親近，對她自己反而不好，畢竟錢貴那種人……

“你是失憶不是腦殘，三位數的乘除為什麽都會算錯！”

‘哼，發明了計算器不讓用的也是你們人類，現在還好意思怪本僵屍。’

“閱讀理解，最基本的運用了什麽修辭，表達了什麽感情的套話你總會吧，你寫的這‘語句通順，鬼都能看懂’是要幹嘛？啊？”

‘本來想寫僵屍都能看懂的，但是我族好不容易想低調一回，你這小子還不理解本大人的苦心？’

“呼……算了，谷小康，你還是去申請一個腦殘證看高考能不能加分。或者轉到其他高考壓力小些的省份去試試吧，按你現在的程度，能考上本科就不錯了。”

氣呼呼地放下筆，強忍住去戳面前人白糯糯腦門的沖動，錢貴滿腹怨氣，整個人就像一點就炸的火藥桶。

而僵屍妹子是很有眼色的，以前那些人對老師的态度可不比現在，程門立雪啥的都是小意思。要擱平常她忽略這些禮節也就罷了，但現在自己是要拜師學藝，自是不能馬虎。

轉轉眼珠，妹子沒有對面前意圖在屍頭上動手的人幹啥，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眨巴着眼一臉白蓮花模樣弱智地道。

“腦殘證還能加分？哪兒能辦啊，我改天抽空去一趟。”

“……咔吧……”

兩只手指磨着筆身，摩擦的聲音微弱而堅定，深吸一口氣，錢貴奇異地平靜下來。

面前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失了憶的救命恩人。

錢貴，你自己裝的逼，自己收拾。

“我們……繼續來看這道函數題。”

“看之前，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到底什麽是函數？”

“谷小康，你出去！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清甜的魚片淋着甘脆的湯汁，細細的蔥絲卷起，零星的點綴。銀色的小刀翻轉，纖細的手指流暢的動作，一朵漂亮的胡蘿蔔花泛着微微的清香漂浮在湯汁之上。

宋元放下包，脫鞋換衣進屋，屋內脆甜的香味很清晰也很幹淨。

“我回來了。”

“回來啦，快洗手吃飯吧，媽媽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清汁糖魚，你最近在長身體要多吃些。”

邊端起白底藍花的瓷盤，秦卿邊招呼着剛進屋的兒子吃飯。

宋元擡頭，忙起身接過瓷盤，同面前人一樣秀氣的臉上笑了笑。

“恩，謝謝媽，爸今天不回來吃飯了嗎？”

“局裏最近正忙，你爸這兩天估計都不回來了。”

笑着解開圍裙，長發輕輕地挽起，清麗的臉上烏瞳柔和，即使眼角有着淡淡的細紋也難掩美麗，女人笑得溫婉可人。

“對了，市裏最近要舉行一個校園音樂節，你們老師和我商量了一下，打算讓你去參加。不過這次因為是雙人賽制，所以媽媽想着班上你有沒有熟悉些的會鋼琴的朋友，或者說從其他班——”

“有”

拽緊筷子，宋元擡起頭，聽到這兒卻是突然打斷了秦卿的話，緩了緩後複又溫和的笑道。

“媽媽你這麽說我才想起來，剛好我們班上一位女孩的鋼琴也非常棒，而且她的成績非常好，倒是不用擔心排練會影響她的學習。”

“哦，這樣啊，那明天媽媽去和你們老師打個招呼，讓你們倆一起練習。這樣既可以為學校争光也可以鍛煉一下你們，對了，這個女孩叫什麽名字啊？”

“她叫……谷小康。”

“谷小康！”

“诶~”

擡頭挺胸腰板直，妹子抿了抿嘴，遮遮擋擋地捂住手底下的答案，臉上難得表現出了一絲‘羞澀’。

錢貴毫不客氣地撥開身旁人的手，眼珠子瞪了瞪，好笑又好氣的教訓。

“這會兒知道丢人了，放心吧，你的答案沒錯。”

“哼哼”

鼻子裏冒了絲熱氣，盡管沒說話，但剛還心虛的妹子卻是立馬抖了起來。

難道真把她當成普通僵屍了不成！

瞥了旁邊瞬間意氣風發的人一眼，錢貴敲敲桌子，卻是擡了擡眉，繼續道。

“不過你這樣的解題方法，想要拿高分考狀元還是很難，非常難！”

“為什麽？”

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妹子驚恐的不行不行的。

指着答題冊，錢貴簡單地解釋道。

“選擇和填空還好，但是大題除了答案還有步驟分。其中步驟分必須的公式，語言都不能少，而且像物理的單位更是不能弄錯，你自己瞅瞅你寫的解題方案，太不規範了，還要加練。”

說完，不等妹子表決心，錢貴繼續道。

“還有，我語文英語不怎麽好，你要是真的想認真學，最好考慮再請個家教補回你已經遺忘的內容。”

“你不是第一嗎？”

“是綜合第一，不是語文第一。”

無情的一句話把妹子的心思堵死，皺眉，看着面前的人妹子嚴肅的問道。

“那……語文第一是誰？”

語文第一……

同情複雜地看了正堂而皇之，毫無女孩子應有的羞澀緊盯着自己的曾經語文第一，錢貴手指閑閑地擡了擡，指着自己前方不遠處的地方好心道。

“吶，被你遺忘和唾罵的那位，就是現在的第一了。”

恩？

側了側身，靠近錢貴，從前排兩人的間隙看去，妹子白胖的僵屍臉難得黑了黑。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老話果然沒有說錯！

僵屍老祖宗，阿犼知錯了。

焉了吧唧的妹子臉被一旁的男孩嫌棄地推開，擦了擦手，錢貴卻是恨不得把這個麻煩全丢給宋元。反正等這個家夥恢複記憶，恐怕還會對這個安排非常滿意。

“叮——”

“都把化學書拿出來，今天我們學習化合物的命名，這節課非常重要，每個人那是……”

下午三節課，妹子是在走神的。

楊立軍敲了敲黑板，最後一點粉筆末撲簌簌落下，宣告着一天課程的結束。

很幸運，風井中學，是從高二才開始有晚自習的。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回去後記得按時完成作業，對了，宋元和谷小康你們兩個來一趟辦公室，其他同學可以下課呢。”

宋元和谷小康？

錢貴皺了皺眉，看了旁邊同樣茫然的人一眼，卻是轉了轉筆，不在意的收拾東西走人。

今天上午預定的貨還沒送完，不知道下午的訂單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