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南宮器聽着那磕磕絆絆的閱讀聲,全程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變化,只是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快将自己的大腿給掐爛了。

好想笑,但是要忍住。

這位伴讀好像讀懂了那本書的內容,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更想笑了。

啊,他耳朵紅了!還會接着讀下去嗎?南宮器好奇。

他的好奇很快得到了滿足。

對方咬着牙紅着臉,用老和尚敲木魚的态度板正的讀了下去。

不行了,他要忍不住了!

南宮器在軟枕上換了一個姿勢,解救了自己那條差點被自己掐斷的大腿,然後換成另外一條。

其實他并不是故意選的那本書,只是這馬車內的物品都是旁人準備的,他自己也是昨天坐進來後才發現那些書籍,也不知道是誰收拾的,甚至這樣的書籍還有不少。

淩三手裏拿着的那本,已經相對而言算是劇情內容都很溫和。

對面坐在紅木圓凳上的時之越手裏捧着的那本書,覺得這本書簡直比他的前半生閱歷還要厚還要長。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花費了多久時間,才讀完這本書。

大概也就是在心底将七皇子家祖墳內所有的先人都刨出來問候了一千遍吧。

沒事的,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已經看的很開了。

整個人都快燒開的時之越,面無表情的将手掌中那本書合上,雙手捧着書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實在笑不出來導致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人,用棒讀的語氣跟七皇子道別。

Advertisement

“殿下,這書讀完了。”

一本全新的沒名字的書,出現在他眼前。

時之越看着那本多出來的書籍,大腦在掐死七皇子跟自己跳馬車去死之間搖擺了一秒,沒等他實施,馬車外傳來了敲門聲。

坐在小圓凳上的人秒起身,去将門簾拉開看向不知道什麽停下來的馬車,還有站在馬車旁的侍女,也不等對方開口他就先跳下去将位置讓給對方。

“正好我給七皇子讀書講完了,你進去吧。”

說完,就跟後面有狗在攆似的,跑的飛快。

車內,南宮器望着那道逃跑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将手裏的書籍放下。

其實這是一本很正經的書籍,不過他的伴讀從今日起,大概要恐書如虎了。

時之越遠離那輛馬車八百米遠後,終于能夠扶着一旁的大樹喘口氣。

家福老遠就瞧見他一路狂奔的身影,跟着跑過來不解的圍上來。

還沒開口就先發現自家少爺整張臉通紅,連耳朵到脖子都是一片薄紅。

“少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臉怎麽這麽紅啊?”

“剛才想砍死一個人,心情有點激動,現在好多了。”時之越将扶着樹的手掌拿下,貼在自己臉上感受着那股高溫。

“哦,那少爺你砍了沒?不對啊,少爺你剛才不是跟七皇子在一起嘛。我看到你從他的馬車上下來的。”

家福前半句還習慣性的附和着自家少爺,等說到後半句時已經開始呼吸不穩,瞳孔放大,雙手發抖的想要抓住點什麽扶住自己。

他家的三少爺終于因為無法逃亡,最終選擇将屠刀對準七皇子啦!

折壽了,剛才追出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麽防身的工具,一會他們可要怎麽做才能從這上百人中逃出去。

随口亂說的時之越沉默看向這位從小跟随原主長大的家福,默默拍了拍他的手背勸慰他,“想的很好,下次別想了。”

“那少爺你到底是砍了七皇子,還是沒砍七皇子?”家福嗓音還有點虛。

站在樹下已經緩過來的時之越,當場将袖子卷起來,一副雷厲風行的姿态往前走,“別急,我這就去動手!”

五分鐘後,主仆倆在七皇子的馬車前,人手一份多了一枚裝滿菜的碗。

不是饅頭,也不是魚,而是綠色的,青翠的,香氣撲鼻炒熟的菜。

重新回到樹下的家福,低頭看着那碗侍女送給他們的青菜,猶豫不定的跟時之越商量着,“七皇子人好像還不錯,要不少爺咱們就算了吧?”

身側的少爺本人,已經拿着筷子埋頭吃菜,腮幫子都塞的滿滿的,暫時沒空回答家福的提議。

“真香,我竟然吃到新鮮的青菜了!”

家福看着自家少爺光吃青菜,都能夠吃出感嘆後,一時之間內心五味雜陳。

自從回嘉定老家計劃失敗後,三少爺性格就越發的古怪難懂,現在還隐約有點發瘋的跡象,真是個苦命的人啊。

時之越埋頭吃菜,并不在意自己已經被家福當成了瘋子對待。

打工這種事情,哪有不發瘋的,說不定那毒藥還有點後遺症沒消化掉,也正常。

一頓飯菜吃飽喝足,衆人都在樹下休息着。

走了兩天下來,時之越也算是暫時摸清了這個隊伍的行動方式。

每天上午天剛亮就要走,走到了大中午就會停下來吃飯休息半個時辰再上路,等天黑了再停下紮營休息。

如果運氣好,天黑在驿站附近就去住驿站,如果住不到驿站就像昨天夜裏那樣睡路邊。

從京城出發到北齊如今的國都,前後一千六百公裏的路程,他們要這樣起早貪黑一個月才能到達北齊吧?

靠在樹下的人發着呆的功夫,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結束了,衆人整隊收拾東西準備繼續上路,時之越馬車也不想坐了,拉着家福的那匹馬想要騎。

“少爺,好像是七皇子的人來找你?”家福握着缰繩,已經先看到了自己少爺身後不遠處走來的紅裙侍女。

對方看那架勢跟方向,一看就是來找自家少爺的。

時之越背對着那方向,堅定不移的從家福手裏将缰繩奪過來要翻身上馬,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來找我的!”

話音落下,身後一道耳熟的嗓音已經響起。

“淩三公子,七皇子請你過去一趟。”

半個身子已經爬上馬背的人,很認真的從口袋內掏出一塊碎銀子,舉高高後問在場的其餘二人,“如果你們去跟七皇子說,沒找到我,然後收下這銀子如何?”

名叫青柳的侍女笑着用袖子捂住了口,“三公子真會開玩笑,怪不得七皇子喜歡你呢。”

“呵呵。”爬在馬背上的人,左右兩邊嘴角往上牽扯出勉強的笑容,這份喜歡他一點都不想要呢。

躲是躲不掉了,跟着青柳去了七皇子馬車的人,爬上去推開門的動作像是要去就義。

進去後,時之越先看一眼七皇子那雙手。

很好,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疑書籍。

“坐。”

南宮器等他行禮後,将一旁書架中的筆墨紙硯拿出來,指着那硯臺示意他來磨墨。

時之越第一次幹這個活,捧着那東西又往四周圍找了一圈,除了茶壺之外沒找到多餘清水的下落。

“這個怎麽用?往裏頭加水還是加墨汁啊?”

他沒用過這東西,他妹妹時之月學校好像有書法興趣班,偶爾晚上他在自家妹妹的書桌上看到那學校統一發放的黑色硯臺。

裏頭好像都有液體,就是不知道是倒的是墨水還是清水。

“水。”

南宮器指着一旁的茶壺,提醒他這硯臺是用來倒水的。

時之越了然,抓起那茶壺把柄提起,對準硯臺就倒了下去。

坐在小榻上還沒來得及阻止的人,就這樣看着自己唯一一塊上等金絲雲露硯臺,就這樣被滾水泡了。

毀掉一塊硯臺的人望着硯臺內的水位差不多了,放下茶壺之前他還挺體貼的加了一句,“殿下,我再幫你加點茶水。”

接着就把七皇子那喝到只剩下半杯的茶碗也加滿了。

完美!

時之越對自己的工作成果非常滿意,雖然以前沒打過工但是你看,只要不讀書其實他還是能幹好這份工作的。

接下來再去拿着墨條在硯臺裏研磨時,時之越嘗試了幾次後不等七皇子開口,只要裏頭墨水不夠了他就加水,加完接着研磨。

南宮器幾次想開口阻攔,為自己的那塊上等硯臺搶救下。

可是伴讀好熱情,再把人吓走,以後伴讀就書也不能看了,連筆墨紙硯都要畏如虎,想想還是算了吧。

前方有北齊士兵過來傳話,說再往前走三十公裏就有一處驿站,今日天氣不好恐下雨,他們将快馬提速在驿站停下休息過夜。

那人說話時,時之越也在馬車內坐着。

為了不妨礙對方跟七皇子彙報行程,他拖着自己的小圓凳子往右邊牆壁貼了貼,然後将車窗簾子揭開一條小小的縫隙仰頭往天上看去。

烏雲密布,雲層壓的很低,空中水汽也越發充盈,入鼻能夠聞到明顯的土腥味,這的确是要下雨的天氣。

時之越一邊看雲,一邊心底想着今晚能睡驿站了,肯定有床還能跟人借點工具,他要去改裝一下自己那輛破舊的馬車,太颠!

身側,那名過來傳話的北齊士兵,交代了天氣後在七皇子的指示下,擡起雙手彎腰準備行禮退出去。

驟然間,刀光閃閃直奔七皇子的眉心,時之越條件反射的抓住桌子上的茶壺就扔了出去。

沒想到賊人左右手各自摸出刀來,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分明是想一人制服他們二人。

因為從馬車進來到七皇子所坐的小榻中間隔着一張桌子,這點距離在電閃雷鳴之間也讓南宮器反應過來,一把掀翻了那張桌子撞到那士兵身上,自己彎腰側身一滾躲過了那把鋒利的袖中刀。

“救命啊!”

時之越接住那張倒下來的短桌,往兇手身上緊跟着踢了幾腳,同時沖着外面大聲呼救。

馬車外,家福走在隊伍的後方。

少爺雖然去了七皇子的馬車內打工,可他跟少爺的全部家當都在最後一輛馬車內呢,有他們買的一年四季的衣服被褥還有剩餘的五根魚竿,包括昨日在小史那買來的燒水爐子。

這些都被家福當成寶貝守着,就連騎馬時都從頭到尾沒離開自家馬車超過五米遠。

因此前面出現情況的時候,他看到了七皇子身邊的那些丫鬟小厮突然就被北齊的人馬包圍一起,瞬間讓人抹了脖子。

甚至那些人殺了人之後,還有一人騎馬沖向了家福,手裏長刀刀身流淌着上一個人的鮮血。

家福吓的撲通倒在地上,雙手掌心向上張開開始痛哭,“大人饒命啊,我什麽都沒看到。別殺我,別殺我!”

話音落下,從前方的林子內又鑽出一幫人馬,這幫人明顯跟北齊的不是一路人,雙方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趁着這個功夫,家福一溜煙的跑了,沖到七皇子那帶血的馬車跟前,正巧時之越跟七皇子聯手打完第二名兇手後,同樣沖了出來。

時之越手裏輪着自己剛才坐過的小圓凳,現在這枚小圓凳因為過于結實好用的緣故,已經成為了他防身的武器。

“少爺快走,這裏有好幾幫人馬胡亂打起來了!”

家福看到自家少爺人還活着,想也不想的将人拽出來就要逃跑。

時之越跳下馬車臨走之前,鬼使神差的往後看了一眼。

同樣從馬車內出來的七皇子,正站在馬車上看着四周被殺的護衛侍女,還有遠處正在打鬥的倆幫人馬,表情平靜好像他一直在等這一刻似的。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想過要将質子安全送到北齊,死在他們境內就是他們包藏禍心不甘臣服,故意撕掉合約。

北齊人是這樣想的,強行坐實這件事情就有借口來攻打。

後面沖過來的這幫人不知道是什麽目的,可不用想也知道這裏所有人的目的都是那位七皇子。

“你要不跟着我們一起走?”時之越突然轉頭看向馬車上站立的人,問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