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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師父真的很厲害!”
塔靈自從被救之後,就一直堅信這一點。
坐在炕上的人,從手指上褪下一枚玉扳指遞給塔靈,“臨時過來沒準備什麽禮物,拿上說說看你從師父那都學了什麽。”
那玉扳指的料子一看就是極好的。
塔靈曾經在烏陀王爺府內見過烏陀王爺的背影,當時那人雙手背在身後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玉料看起來跟這塊很相似。
“我師父教我強壯身體,還叫我看雲看風看雪,但是我還沒全部學會,暫時不知道這雪還要下幾日。”
原本還在驕傲的人,說道自己本事不到家時,又有些緊張起來。
“那日後可不能辜負你師父的用心,好好學下去。我等着你未來能夠預測風雪的那一日。”
穆金成這一次将玉扳指遞過去時,塔靈終于接了過去。
看他們三個大人一副要交談的模樣,麻溜的提着半空的茶壺跑了出去。
“我給你們添水!”
他一走,時之越就拖過一旁的枕頭靠在上面,拿起桌子上早就烤熟的栗子,一邊剝開外殼一邊笑道,“這下好了,你那玉扳指是別想再要回來。”
“我為何再要回來?”穆金成學着他的樣子,撿起桌子上那些摸着滾燙的栗子,輕輕一捏就開了殼。
“太貴重了,我沒回禮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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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之越将剝開的那枚栗子,放在一旁安靜無聲的南宮器面前。
“回禮的話,不如你告訴我剛才,你跟七殿下在這裏做什麽?我進來時看到他在往袖子裏藏東西。”
穆金成指着一旁不說話的南宮器,将自己剛才發現的那一幕說出口。
“在畫……唔唔唔!!!”
話剛說出口,時之越就被撲過來的身影捂住了嘴巴。
原本歪斜靠在枕頭上的人,直接被人按倒在炕上。
時之越一雙眼睜大了最大,滿頭問號的望着趴在他身上捂住他嘴唇的七殿下。
“什麽意思?”
他用眼神詢問對方。
“不要說。”
南宮器背對着穆金成,張開口無聲提醒淩三。
二人住在一起幾個月的時間,淩三有時候特別的懶散,他不想每日盯着那紙筆看個不停。
因此沒事就拿南宮器來練習怎麽讀他人的口語。
這樣簡單的幾個文字,對他而言已經輕而易舉。
時之越看清了他的口型,雖不懂七殿下為何要這樣做,卻全然相信的眨眼表示知道。
穆金成看不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等他們重新坐起身後,狐疑的目光落在時之越的臉上轉了幾圈。
“你們有事情瞞着我?”
“我說沒有的話那肯定太假了,剛才我們在聊的是他的私事。”
時之越重新坐好,張口就胡說八道的指着七殿下道,“他不給我講三娘的故事啊,怎麽辦?”
“三娘?”
這個稱謂讓穆金成複讀了一遍,沒懂這叫做三娘的人是誰。
南宮器聽到這個許久沒聽到的名字,瞬間想起了來北齊的路上,他讓淩三讀的那些書籍。
一時之間,他看向淩三的眼神也跟着古怪起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他三娘是誰的!”
時之越對上他古怪的眼神,故意當着穆金成的面沖着他眨眼。
三人在屋內說是坐着聊天,實際能說話的人只有時之越跟穆金成二人。
穆金成今日過來本就是随意路過,并沒有專心想要從這裏得到什麽。
稍作片刻後,就起身告辭了。
時之越出門去送他,将人送到質子館大門。
站在馬車旁的人,原本要上去的人停頓了數秒後,最終還是轉過身來看向時之越,“真的不告訴我,你跟七殿下剛才在做什麽?”
“真的不能說。”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應該隐瞞吧。”穆金成搬出他之前的朋友言論。
時之越下意識的回頭,往質子館內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南宮器沒站在門口後他快速踮腳,示意穆金成彎腰。
站在馬車旁的男人彎下腰身湊過去。
聽到了他們之間的秘密。
“七殿下喜歡的那位三娘,在我們來北齊的路上她已經嫁人了。”
聽完全部秘密的穆金成,沒懂一個南宮器喜歡過的女人算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唉,她嫁人的那個男人之前也跟七殿下說過喜歡。這種事情我是當你是朋友才告訴你的!你千萬不能到七殿下的面前說是我講的啊!”
時之越說完就跑,扔下穆金成一個人站在原地。
腦子內一會是南宮器的名字,一會是那所謂的三娘,一會又是三娘嫁人。
一直到他坐上了馬車,幾個名字突然就被他串聯了起來。
“所以那南宮器在燕國,被男人喜歡過?還是他喜歡的女子的丈夫?”
這混亂的關系,一直到黃金城內都讓穆金成眉頭緊皺,“亂七八糟! 這什麽玩意!”
質子館內,時之越重新回到七殿下的房內,坐在炕上将自己剛才在門外跟穆金成說的內容,又跟南宮器說了一遍。
說完自己就笑個不停,“他這下子恐怕再也不會過問你我之間的秘密了,關是三娘跟三娘丈夫還有你之間的三角關系,就足夠他忙活一陣大腦。”
被人潑上髒水的南宮器絲毫沒有動怒,他只是安靜的将袖子內藏着的那張紙拿出來,重新還給了淩三。
接着拿起一旁的毛筆,重新研墨接着在紙上寫道,“你很喜歡這位柳大人?”
“還行吧,咱們在北齊難得有一個朝堂上能夠說的上的朋友。”
時之越看的很清楚,他一方面是覺得柳柏水是個不錯的朋友,一方面也知曉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麽,都比不上自己跟南宮器之間。
所以他會幫着七殿下一起欺騙穆金成,卻不會為了穆金成欺騙七殿下。
“我不喜歡他。”
南宮器不能明說那人的身份,想來想去只能說的最簡單明了。
“理由是什麽?”時之越沒第一時間反駁對方,反而坐正了身軀認真詢問了理由。
“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好,我們來北齊這麽久他怎麽那麽巧,就遇到了你。而且你只是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伴讀,他是一個官人,再小的官也不應該這樣過分殷勤對待你。”
“你想太多了吧。”
時之越聽完他的理由,只覺得對方是在北齊都城內神經太過緊張。
這件事情就此揭過。
北齊這場雪很快就突破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開始所有人都估算着就下四五天的樣子,可是雪沒停很快從七天下到了十天,又從十天下到了十五。
街上無人打掃的地方,積雪已經堆砌的比人還高。
而且綿綿不斷的雪花還帶來另外一個後果,都城內的柴火開始不斷的往上漲價。
好在今年質子館傳出來的土炕讓無數貧窮的家庭,不會在這場大雪中凍死。
若說放在往年,這樣的大雪光是燒的炭火就足夠無數的家庭一夜致貧。
時之越帶着質子館的人,全體出動去東街,買了三車的柴火回來。
将整個柴房都堆的滿滿當當的。
“師父,你在擔心什麽?”
塔靈一張臉都縮在衣領內,就露出一雙眼睛仰着頭,望着自家愁眉不展的師父。
“在想這場雪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停。”
時之越揉了揉他腦袋,嘆了口氣走進南宮器的房間。
當天晚上,質子館有人敲門。
韓周文住在靠近大門的房間內,聽到敲門聲後披上衣服過去查看情況。
不一會剛躺下的時之越也被叫醒。
他披上大衣,窩在質子館不用出門時,時之越從來沒委屈過自己,當初北齊皇帝贈送的那一箱皮毛裏頭。
最好的倆件留給南宮器,其餘大多都制作成了馬甲,府內的人人手一套,還多出來的皮毛剛好還能做一件衣服。
最後這件衣服就成了時之越身上穿着的這件兔子毛。
“什麽情況?”
質子館的大門外,站着五六名漢子,有老有小,還有一名大着肚子的孕婦。
“公子,他們是住在都城內的燕人,夜裏房子被積雪壓塌了一時之間沒了去除,想在這裏求個能夠借宿的房間。”
韓周文剛開門時,已經問清了這幫人的目的。
時之越将手中握着的油燈擡高,照亮在場那幾張面孔。
視線停留在倆張隐約有點眼熟的面孔上,“采石場見過?”
“是是是,公子我們在采石場見過。”
幾人連連點頭,他們也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想來想去北齊如今唯一能夠幫助他們的,恐怕也只有這質子館。
時之越看向那名肚子明顯有七八個月份的孕婦,讓開身子道,“別站在門口說話了,先進來吧。”
衆人都進來後,時之越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肩膀上積雪都老高。
去将家福叫醒,讓他給這幫人煮上一鍋熱湯。
“我這裏空餘的房間不夠,唯一有土炕的也只剩下一個,暫時先擠擠吧。”
他領着人,去将靠門右手邊的那間屋子推開,又沖着院子對面站在門口觀看的塔靈喊了一句。
“塔靈,去抱點柴火過來。”
塔靈聽到自家師父的話,立馬跑向柴房。
他天天燒火抱柴,如今土炕一夜需要添幾次柴火這種小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很快就抱着一大捆柴火過來,再幫這些人将柴火點燃放入炕內,接着才重新回到自家房間門口。
繼續跟門神是的,往那裏站着。
時之越安頓好這幫人,冬天這北齊也沒什麽新鮮的蔬菜,家福在廚房內煮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的芸菜炊餅湯,煮好端過來遞給這幫人。
“少爺,燙來了。”
“謝謝少爺,快謝謝少爺。”
這幫人本以為能夠借到房間就已經是萬分慶幸的事情,沒想到時之越還送了一碗炊餅湯給他們。
“都是燕人,我能幫的也有限,吃了早點休息吧。”
時之越從房間內離開,臨走的時候對着一起出來的家福還有韓周文道,“夜裏多注意點。”
“懂的懂的,公子你去休息吧。”
韓周文也知道這年頭,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
時之越回到房間,将自己的枕頭跟鋪蓋都卷起扛在肩上,直奔南宮器的房間。
對方這會子本來睡着了,但是院子裏多了五六個人走動聲,說話聲早就将他吵醒。
這會子房門被人推開,南宮器看到淩三扛着鋪蓋進來時,沒有任何的驚訝。
“晚上我睡在這裏,你往裏頭去一點。”
時之越不客氣的爬上床,示意躺在中央的人往裏頭去一點,他将自己的鋪蓋放下,又從枕頭內掏出倆把鋒利的匕首。
其中一把遞給南宮器。
“放你內側,夜裏防身。”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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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