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傷心人對傷心人
傷心人對傷心人
說服肖哲來和自己一起當老板沒費什麽力氣。
冷靜的盤算了好幾天,肖哲拍了板,這事能幹。
然後靳飛盡量委婉地把唐頌投資的事兒說了,他真怕肖哲一聽唐頌這兩字就爆炸。可是這個雷埋不得,靳飛心裏再清楚不過,硬着頭皮把唐頌抖出來,靳飛懸着心等肖哲宣判。肖哲最後只嘆了口氣。
只有功成名就的人才有權利談氣節。現在你走投無路,人家施以援手,只有感恩的分吧。
于是靳飛和肖哲就一頭紮進了公司開始全心撲在事業上。
人要忙起來,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公司總算步入正軌,靳飛和肖哲這兩個老板也當得似模似樣,恰如其分了。
這一年來發生了幾件大事:
龍勤通過了英語六級的考試。
公司經過一年的打拚終于回本。
靳飛和肖哲發現上了唐頌的當。
那家夥什麽都不幹,偶爾介紹兩個客戶過來,就因為出資,一年就活生生拿走他們贏利的30%,殺人不見血啊。
還有就是靳飛和唐頌打交道開始空前的多起來。
因為肖哲不去和唐頌打交道。唐頌有什麽想法也不找肖哲,只找靳飛。
所以,靳飛稀裏糊塗地就和唐頌密切來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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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交往起來,靳飛發現唐頌這個人其實不錯。
工作起來很忘我,待人很真誠。
這兩點都讓靳飛挺欣賞的,因此靳飛對唐頌的感想慢慢也就改觀了。細想來,靳飛覺得自己對唐頌的抵觸也沒來由,是下意識地想保護龍勤嗎?想到這點,靳飛自嘲地笑了笑。
21世紀,經濟飛速發展,靳老板也迅速轉變為中産階級。
薄有資産的靳老板在向唐總交完租子以後,照例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吃完飯靳飛還不走,非要帶唐頌“玩去”。
唐頌怎麽看,靳飛都是有陰謀的。
問靳飛打算玩什麽,王顧左右而言它。
靳飛說:“上次咱們兩個賽車,我輸了。”
唐頌否認:“你沒有輸,你是故意讓我的。”
“好,反正最後是你跑在前頭。”靳飛說:“這次咱們再重新比一次,你也放松放松,別整天滿腦子工作。”
“噢,比什麽?”唐頌眼睛轉着,揣測着靳飛的意圖。
“咱們去拍婆子,看誰上手快。”
“幹什麽?”唐頌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臭小子找揍是吧?
事實證明靳飛确實找揍。
“不明白?你聽我說,雖然你是那啥,你也不用整天一見女人就避之不及吧。過去太監還娶幾房媳婦裝裝門面呢。”
嘿,這兩句話說的,差點把唐頌鼻子氣歪了,拿我比太監啊。
“那你要贏了怎麽樣?”唐頌非常想知道這小子把自己繞裏面到底想幹嗎?
“我讓你做一件事你不能拒絕我。”靳飛簡潔地說。
看來他有必勝的把握了?唐頌挑一挑眉,“我贏了呢?”
“一樣,任君差遣。”
“你說吧,咱們奔哪?”
着了,靳飛心裏偷偷樂,哈哈哈,今天有戲看了,唐頌這家夥也會泡妞,哈哈哈。
“看見沒有,前面那家pub,咱們進去,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釣到馬子,誰就算贏。”
唐頌看了看那家閃爍着的霓虹招牌,笑笑,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邁進pub的大門,靳飛存心要看唐頌出糗,也不動手,只管坐到沙發一邊偷瞄着唐頌。
唐頌不看靳飛,好整以暇地脫掉外面穿的黑色短風衣,解開裏面黑色絲綢襯衫的上面兩粒鈕扣,露出自己性感的胸膛,随手撥亂原本整齊的頭發,以一種慵懶随意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一伸手叫來waiter:“每人一瓶啤酒,我請。”
Pub裏暗淡的燈光透過唐頌的臉龐打下淡淡的陰影,唐頌随意的坐姿絲毫沒能掩蓋他形諸于內的優雅。
此刻閑閑坐在沙發上的唐頌,不再是寫字樓裏那個殺伐果斷的領導者,更多了些落拓、憂郁、和不羁。
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象霧霭籠罩着唐頌,使得即使離他這麽近的距離,靳飛都看不清楚他。
果然,每人一瓶啤酒分下去,片刻就有美女向唐頌這邊走來。
身材遷秾合度,面容清雅俊秀,柳腰款擺,玉足翩遷,眼看就到唐頌的面前。
再不出手就輸了。
靳飛顧不得什麽社交禮儀,直接站起來迎向該美女,一手強有力地攬過她的纖腰,“嗨,寶貝,跳個舞嗎?”
美女奇怪地看向半路殺出的搶劫犯,黑白分明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緊身T恤包裹下的緊實的胸肌,緊窄的腰線,牛仔褲包裹的渾圓結實的臀部,筆直修長的大腿,以及現在攬着她的雙手的滾燙的溫度,一切都在暗示一個狂野激情的夜晚。
“好吧,為什麽不?”
驚喜和變數也許是一場浪漫的開端,美女從善如流地和靳飛步入舞池。
靳飛一邊随音樂扭動身軀,一邊得意看向唐頌那裏。
卻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一個穿着藍色吊帶裙,身材嬌小的美女正坐在唐頌的大腿上,唐頌一手攬着她,嘴巴貼着她的耳珠低低說着什麽,兩個人的姿态那叫一個暧昧啊。
完了完了,打了一輩子雁,讓雁給啄了眼。這唐頌不會是雙刀吧,他和那女人一起那樣和諧得不能再和諧,分明是個獵豔高手。
眼神一個勁兒朝唐頌那飄,靳飛都跟不上音樂的節奏了,只是胡亂地扭動幾下。
突然,靳飛發現唐頌和那個小美人不見了。
天啊,他不能是真去開房了吧。
靳飛顧不得自己對面的美女,簡單說了句:“對不起,先走了。”
直直沖出PUB。
剛出PUB的大門就停住了腳步。
唐頌抱着雙臂倚在大門旁,正悠哉游哉看着他,“怎麽樣?認輸了嗎?”
“什麽呀,頂多算平手。”靳飛不服氣地回答。
“那女的呢?”靳飛奇怪唐頌一個人出來。
“玩玩而已,你以為我真的會和女人一起。我徹頭徹尾就是個gay。”唐頌說着,眼底是深深的寂寥。
靳飛突然就有點後悔,自己今天這個玩笑,似乎很過分,耍他幹什麽呢?那個答案就那麽重要嗎。
“嗯,”靳飛清了清嗓子,“着急回家嗎?不急帶你去個地方。”
唐頌擡手看了看表:“十一點多了,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車鑰匙給我。”
唐頌順從地把車鑰匙交給靳飛。
靳飛熟門熟路地把車開上主幹道,在滿街金黃色路燈的指引下,向目的地游弋而去。
車子最後停在一個唐頌不太熟悉的小停車場,靳飛招呼唐頌下車,熟門熟路地帶着唐頌穿過一條馬路,從一個月亮門鑽進了一公園。
唐頌愣住了,他來過這個公園,雖然不是常來,可也絕對不止一次,他從來不知道有這個門。
“我們家以前住這邊。”仿佛看出他的疑惑,靳飛主動解釋。
“小時候我才叫厲害,我知道所有進入公園不要票的入口,包括哪段欄杆缺了一段可以鑽,那塊圍牆有缺口,比公園的員工知道的還清楚,從小到大我進這公園都沒花過錢。”
唐頌不由得輕聲笑了,想起劉邦結交的雞鳴狗盜之徒,這樣的人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而且關鍵時刻也許會發揮大作用。
靳飛熟門熟路地帶着唐頌在公園裏走了不長的一段路,來到了一片方臺之下。
“哪,到了。”靳飛說。
這片方臺上有個祈願的圓盤,唐頌來過當然記得。
今夜朗月清清,慷慨生輝,是以唐頌很清楚地看到眼前的事物,而且想起來是做什麽的,她只是不明白,靳飛帶他來這裏幹什麽?
“那個,剛才是我有點過分了。”靳飛尴尬地抓抓金黃色的頭發,“現在補償你了。”
“這裏現在沒人,你站上去許個願,準能實現,真的。”
唐頌還記得上兩次他來的情景,每次都有數不清的人争先恐後想要踏上那塊圓盤祈願。唐頌覺得很好笑,小小的圓盤怎麽承載得了那麽多願望。
原來靳飛今天帶他來這裏,就是要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來祈願。
靜望了那方臺片刻,唐頌笑了笑說:“走吧。”
“怎麽?這個時候很靈的你誠心許願,一定能實現。”靳飛奇怪的說。
“明知求他不得,許願何用?”唐頌又笑了下,卻是苦笑。
“好了,我又沒生氣。走吧。”
“哎,你別什麽都不信啊?這真的很靈的。”靳飛一面随他轉身,一面不死心的勸着。
“對我沒用。”
唐頌和靳飛回到車裏,點燃一支煙,搖開了車窗,午夜清冷的空氣讓人一下子清醒起來。
“靳飛,你喜歡過什麽人嗎?”唐頌突然問,好像是為了打破車內壓抑的氣氛。
“喜歡過。我從前的同桌。我看着她從梳兩羊角辮的小丫頭,一點點長大變成一個精明能幹的職場精英。”
“沒表白?”唐頌抽了口煙問。
“有什麽可表白的。”靳飛撸了撸頭發,“我覺得她知道。”
車內一時沉默了,兩個人都不說話。
“我們去看日出好不好?你一夜不回家沒事嗎?”唐頌問。
“沒事。”靳飛放松身體,倚在車座上。“反正天也快亮了。”
唐頌笑笑,将煙按滅在煙缸裏,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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