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和離

和離

看到司徒鴻飛和楊柳來到，安寧連忙上前，“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鴻飛點頭，示意她退到一邊。嫌棄地看了一眼昏睡的索玉澤之後，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帶回去先醒酒，讓他去東宮等孤。”

索玉澤是他提拔出來的人物，平時和人交往倒也是誠懇正直。但是就一條，和他老子一樣大男子主義，除了他家裏的母親祖母之外看不起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之前他表現的也不是很明顯，今日怕也是喝了酒迷了心智。

人群逐漸散開，安寧走到楊柳身邊問道，“今日怎麽得空來了？之前我邀請你好多次看看我的娘子軍，你都不來。”

楊柳笑道，“這不是宮裏事多嘛，我今天一得空就來了。”

“那就原諒你啦，走，我帶你去看看。”

她拉着楊柳就要走。鴻飛看到，讓随行的人都下去之後也跟了上去。

看到他跟着，楊柳這才放心地随着安寧走。

本來今日安排的是近身搏鬥的訓練，只是安若受傷不能親自帶隊，安寧組織大家排好隊，介紹道，“這位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之前可是應天書院武學院的院首大人，這可是咱們的老前輩了，我的訓練計劃都是模仿着他來的。還有這位，楊家軍的小姐楊柳，當年在楊家軍我倆可是有名的雌雄雙将。只不過後來她棄了我嫁人成了太子妃，而我還是那個孤苦伶仃的小将軍。”

衆人被她佯裝被抛棄可憐兮兮的表情逗笑，有大膽的女子嘲笑道，“将軍這是做給誰看呢，這裏誰不知道每天傍晚過來都會過來接你的那位白衣公子啊。将軍怕我們看上了還吃醋不介紹給我們認識呢。”

“你你你你給我閉嘴！”

看她心虛炸毛地做作，大家頓時哄笑起來，“呀将軍害羞了，還不讓我們說呢。等會兒那白衣公子來了，将軍，讓我去說說話好不好呀？”

“還有我啊将軍，別看我力氣大，我很溫柔的，我到時候捏着嗓子和他說話，一定可以讓他一輩子也忘不掉，到時候公子肯定轉頭就被我迷住了。”

“呸不要臉，就你那大嗓門，我三裏之外都能聽到，你別吓着人就行了。”

“那怎麽了，嗓門大就不能溫柔了呀，我溫柔起來吓死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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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呀來呀，我怕你啊~”

眼看下面就要起哄鬧起來，安寧擡手阻止。衆人立刻收了調笑的表情，筆直地站在原地。

“行了，別讓太子和太子妃看了咱們的笑話。今日機會難得，大家都好好的表現一下，說不定太子一高興，就給咱們加例銀呢。是吧殿下？”

鴻飛這才笑道，“可。”

“都聽到了吧，一會兒好好表現啊。”

“是。”

邵清辭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訓練的操場上圍着一大群人，而練武臺上兩個女子正打的熱火朝天。周圍是她們的隊友在熱烈地呼喊加油，尤安寧最甚，她激動的圍着臺子轉着圈，口中還在為兩人出謀劃策，不知該幫誰。

他笑着剛想走上前，卻發現場外還有一人的目光，一直鎖在安寧的身上。邵清辭的笑意凝在臉上，他就知道，鴻飛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她。

不，自始至終，可能他都沒有放下她。

比賽已經進行了快一盞茶的時間了，雙方還沒有分出勝負。安寧上前制止道，“行了，這個平局。”

春麗後退一步，“又是平局！”她和春香只要參加比賽，從來都是平局。兩人從去年比到現在，勝負皆半，一直都沒有分出誰更厲害。

“哎呀你們都是姐妹，幹嘛一定要分個勝負呢。”

“誰和她是姐妹！”

“誰和她是姐妹！”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嘿，要不下局，咱們比賽馬？剛從紫雲說，今日馬兒都很活躍，你們去比比？”安寧說道。

春香點頭，“行。不過将軍也要比。”

“怎麽扯上我了呢？”

“我看行，将軍不比，我也不比。”春麗也說。

難得她倆的意見空前的統一，安寧點頭，“行，我今天也玩玩。不過太子妃的馬術可不比我的弱，怎麽樣太子妃娘娘，給我們露一手吧？”

楊柳看看司徒鴻飛，看他點頭，才站起身，“好。”

有了太子妃和陳安寧将軍的加入，這個比賽突然熱烈起來。甚至有隔壁的男兵聽到，都成群結隊的跑過來看熱鬧。

安寧的騎馬裝是火紅色的，遠看像是一團熱烈的火焰一樣耀眼。楊柳卻沒有帶騎馬裝過來，正巧謝夫人最近一直致力于培養安寧的女子氣質，給她做了好多粉色的衣服，其中也包括一套淺粉色帶藍的騎馬裝。

楊柳看着兩套衣服，猶豫一下說，“我穿紅色的吧，粉色的顏色現在不适合我了。”

粉色顯嬌嫩，确實不适合一國未來的皇後。安寧點頭，拿過那套粉色騎馬裝，“行。”

安寧平時在軍營，一直都是男子的裝扮。所以即便是她的那些隊友姑娘們，也很少看她穿女裝。所以從她穿着粉色騎馬裝出了帳篷之後，周圍的調笑口哨聲一直都沒有平息。

她自得地享受着衆人善意的調侃，還覺得她們誇贊的聲音有些小，揮手讓她們再大些聲。倒是一邊的楊柳，被深宮規矩影響了心性，覺得周圍有些聒噪。

口哨聲響，衆人騎着馬一起向前飛奔而去。

安寧今日純是陪跑，所以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駕馬随在最後。楊柳也是，縱馬跟在隊伍中間，慢慢地變成了和她同行。

賽程是繞場三周，在她們進行到第二周的時候，奪得冠軍的春麗拿着彩球興奮地在全場飛奔。路過她時，還把彩球扔給了她。

安寧飛身踩着馬背接住。馬兒受驚，開始朝前飛快地奔跑。她拉住缰繩控制住馬，邊往前跑便回頭，右手晃着彩球和楊柳示意。

一邊看臺上，鴻飛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道，“很久沒有看到她這麽開心了。”

邵清辭心中微帶些酸澀，口中的話不假思索地奔出，“是啊，昨晚送她回家之後，都大半天沒看她這麽笑了。”

知道他是故意氣自己，鴻飛溫和地笑了下，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看着馬場裏那道粉色的身影，說，“要不，咱們再競争一下？”

“不用。”

“你害怕？”

“不，因為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就輸了。更何況現在。”

邵清辭說完，起身去馬場入口等着安寧出來。

不同于他內心的惴惴不安和心虛，邵清辭離去的身姿優雅自信，又帶着些不屑。

司徒鴻飛知道他說得對，一開始他就沒有勝算。更何況現在，他還娶了她的好朋友。哪怕兩人大婚這麽久從未有逾越的行為，他也不可能再有勝算了。

直到海英在一旁提醒，鴻飛才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從看臺上下去，去接早已下馬的太子妃。

楊柳像是沒看出他的異常一樣，一直在和安寧說話。直到回宮的馬車上，她還是開了口，“鴻飛，咱們和離吧。或者，你休了我也行。”

鴻飛有些吃驚，再三确認道，“你說什麽，和離？”

“對。”楊柳點頭，“和離吧，我今日突然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強求。這樣的日子，我過的不開心，你也不開心。既然對這段婚姻都這麽無意，咱們和離吧。我不想每天都活在到處都是規矩的宮裏了，我想去楊家軍，自由自在地騎馬，随心所欲地吃飯，開開心心地訓練拼搏。和離吧，鴻飛。”

聽她描述向往的日子，鴻飛的內心突然像針紮般疼痛。他以為楊柳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會永遠無條件的支持自己。

可是她今天卻親口說，和離吧。

她也不要他了。

“太子妃也不耽誤你騎馬吃飯訓練啊，你要是想去，我回去和母後說一下，以後每天允許你出宮。”

“不用了，既然要斷，就斷個徹底。如果你要是不方便，明天我去和娘娘說。”

看她态度堅決，鴻飛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