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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比起肩頭的疼痛,懷裏的嬌軟倒更讓他有些無措。
昔日遠遠瞧着,只覺葉晚寧身姿高挑,不想如今落進他的懷裏,卻是嬌嬌軟軟的一小只,他的大掌扣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隔着衣裳傳出來的溫度似是要将他的掌心灼穿。
萦繞在口鼻間的是熟悉的女兒家的香氣,不似胭脂水粉的香味,是女兒家身上特有的淡淡的甜香味。
“你沒事吧?”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驚慌之餘的葉晚寧稍稍安定了些,溫熱的氣息拂在發頂,即使看不見說話人的表情,但是聽那小心翼翼的語氣,便也知道那是真正的關心。
她的手下意識的抱住了林風眠的勁腰。
男人的腰不同于女人腰肢的柔軟,有着略微硬硬的觸感。
雖素日裏瞧着他身形颀長消瘦,不想如今靠在他的懷裏,卻能感受他身上的肌肉紋理,他的胸膛很寬闊,也很溫暖,她伏在他的心口,耳內是他那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直到濃濃的血腥味傳來的時候,葉晚寧才覺察出不對勁來。
泛着寒光的箭頭直直射穿了他的肩頭,傷口處正往外冒着鮮血。
葉晚寧下意識就要伸手去觸碰他的傷口,只是細長的指尖還未碰到,便被喝住了。
“別碰,小心有毒!”
葉晚寧的手虛虛的停在了半空中,忙擡臉問道:“風眠哥哥,一定很疼吧。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她将林風眠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扶在他勁瘦的腰上,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聲音已經哽咽的不成樣子了。
腳下是青石板的小路,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
林風眠看着她那張略微有些慌亂的小臉和眼角挂着的淚痕,一顆心莫名的就揪在了一起,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似的。
他擡手,猶豫了片刻,溫柔的将她眼角的淚拭去。
“我沒事,你別哭!”
葉晚寧走的有些急,奈何她氣力有限,沒走幾步就開始喘了起來。
“若是中毒了可怎麽辦?”
林風眠瞧着她急的又快落淚的模樣,心中一暖,連聲音都柔了幾分。
“我随身帶着解毒丸,方才已經服下了,肩上的箭傷乃是外傷,一時半夥死不了人的。”
葉晚寧擡頭,認真的看着他。
男人的額上冒着細密的汗珠,顯然是為了怕她擔心在極力的忍着,沒人比她更清楚利箭穿透身體到底有多疼。
她垂下眸子,抽噎了兩聲。
“風眠哥哥,在我面前你不用裝的這麽辛苦,疼便疼,阿寧不會笑話你的。”
林風眠被她給逗樂了,唇角微微勾起。
“我真的不疼,小的時候義父逼我練武,比這可兇多了。”
葉晚寧低低“嗯”了一聲。
“我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林風眠啞然,耳尖微熱,只是在夜裏外人瞧不出來而已。複又想起今日出宮時那小太監所言,葉宰輔家的嫡親孫女果然是一女萬人求。
才将跟魏國公府解了婚約,一衆的皇子便蠢蠢欲動了,更別提其他京中之人了。
他的眸子裏有着深沉的夜色,似是要将漫天的星光都裝進眼底。
“今日進宮時偶然聽聞幾位皇子在宴席間跟皇上提了賜婚一事,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對上了葉晚寧那雙清亮的眸子,眸子裏蓄着晶瑩的淚珠,仿若夏日裏荷葉上滾動的露珠一般。
“風眠哥哥,我等你來葉府提親。”
紅豆一直守在橋下,遠遠瞧着兩人相擁而來,正要上前喝退這個看起來孤高清冷的登徒浪子。
難道長的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只是到了近前就看到了林風眠肩上的傷,吓的她捂着嘴道:“小,小姐......”
葉晚寧知道她素來見不了血,若是見了輕則面色發白,重則會暈過去。有一年冬天底下莊子裏的人送來幾只獵到的野雞,嬷嬷們正在殺雞的時候,不巧紅豆瞧見了,當時就暈死了過去。
“趕緊去請大夫來。”
紅豆也慌了神,應了一聲,轉身便跑進了夜色裏。
......
林風眠的屋子裏幹淨而整潔。
葉晚寧扶着他坐在床邊,看着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衣袍,眉心皺成了一團。
“謝謝你,風眠哥哥。”
林風眠睨了她一眼,“那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葉晚寧凝眉想了一會兒,并無半點頭緒,她素日裏雖為人張狂了些,也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至于會要了她的命吧,且方才藏于暗處之人見一擊未中便迅速撤退,只留下個模糊背影。
她想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
“難道是魏其澤?”
林風眠眸色一斂。
“應該不是他!”
林風眠又想起那個跳進水裏的身影,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但是一時也未想起到底是何人?
“這幾日若是無事你還是少出門為好。”
葉晚寧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眸子裏緩緩的溢上了一層嬌羞的喜色。
“哦!我聽風眠哥哥的!”
燭火搖曳,美人含羞。
林風眠只覺嗓子眼裏一陣幹燥,急需茶水的滋潤,但是又覺得這種幹燥不同于以往的口渴。
相對無言,滿室寂靜。
葉晚寧有些不放心,拉着他的衣袖問他。
“風眠哥哥,你會來葉府的對不對?”
林風眠垂下眸子,心亂如麻。
紅豆做事倒是利索,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将大夫給請來了。
馬大夫早年間在太醫院當過值,醫術了得,退下來之後便在京中開了個醫館,葉府素日裏有什麽病症皆都是找的他。
馬大夫年歲已大,一路上被紅豆催促着幾乎是小跑着來的。
見着葉晚寧也在,忙拱了拱手。
葉晚寧焦急着催道:“可算把您給等來了,您趕緊給看看這箭上可淬了毒?”
馬大夫眯縫着眼檢查了起來,半晌擡起頭道:“這箭上五毒,只是箭已穿透肩胛骨,老夫需得先将箭拔出,才能止血傷藥,這位......”
“這位是國師府的林公子,亦是皇上親自封的新任國師。”
葉晚寧忙接過話茬。
馬大夫聞言,深深的看了林風眠一眼。
“一會兒可能有些疼,林公子稍稍忍忍。”
又偏頭看向葉晚寧,“拔箭時頗為吓人,葉小姐要不回避一下,老夫自當盡心。”
葉晚寧哪裏肯走,站在原地。
“我不怕!”
馬大夫也不再勸,打開了藥箱取了把匕首放在燭火上烤了烤,又淬了烈酒,先是将箭尾砍斷,然後便生生的将箭從體內拔出來。
林風眠死死的咬着口中的巾帕,不發一聲。
馬大夫将箭拔除後,又取了針線将傷口縫合,包紮好之後,才擡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老夫在京中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瞧見林公子這般的,這些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居然連吭也不吭。”
葉晚寧道了謝,又讓紅豆跟着去取了藥。
待到屋子恢複安靜之後。
葉晚寧紅着眼圈走到了林風眠的跟前,嘟起了紅唇對着他的傷口吹起了氣。
溫熱的氣息拂在肌膚上,酥酥麻麻的。
林風眠忙将肩頭的衣裳拉了起來,“天色已晚,葉小姐還是早些回府吧,此前你我之事京中已傳的沸沸揚揚,若是此事再傳出去,只怕會污了葉小姐的清譽。”
葉晚寧看着他面上的紅暈,起了促狹之意。
在他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然後便一陣風似的跑了。
林風眠猝不及防,只覺滾燙的面上有一點的濕潤,然後整個人就木了,呆呆的坐在床邊,似是連傷口也沒那麽疼了,直到門邊傳來葉晚寧的聲音他才将回過神來。
葉晚寧去而複返,趴在門邊只露出小半邊的臉,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裏滿是狡黠,像是只得逞的小狐貍般。
“我如今已無清譽了,風眠哥哥可得對我負責。”
......
因着到了年下,府裏頭也忙活了起來。
葉晚寧難得起了個大早,鑽進了小廚房裏。
“小姐,炖雞得用文火炖,你這火燒的太旺了,回頭雞炖柴了便不好吃了。”
“小姐,你不用總是揭蓋子看,這樣雞不容易熟的。”
“哎呀,我的小姐,你還是出去候着吧,等雞湯熬好了,奴婢親自給您送去。”
......
相思嫌棄似的将葉晚寧往外勸,昨兒小姐回來之後便纏着她問了半宿關于如何熬湯,如何滋補的事宜,今兒一大早更是親自上手,她伺候小姐這麽些年,連老爺都沒這個待遇呢。
“這可是給風眠哥哥熬的湯,自然得我親自經手才會顯得更加的濃郁鮮美,怎可假手于旁人呢?”
葉晚寧蹲在小炭盆邊上,搖着扇子,鼻尖上還沾上了一點黑灰。
紅豆在一旁打趣道:“要奴婢說啊,救命之恩,就該以身相許,還炖什麽雞湯啊,小姐直接嫁給林公子就是了,以往戲文裏不都是這麽唱的嗎?”
葉晚寧撿了塊小石頭砸了過去。
“你個死丫頭,愈發的沒個規矩了。”
紅豆靈巧的躲開了,對着她吐了吐舌頭。
“奴婢一早就看出來小姐待林公子跟旁人不一樣,不過也是像林公子這般長相的,這般氣質的倒是少見,小姐向來愛美色,也難怪會對林公子一見傾心......”
葉晚寧嗔了她一眼,正欲尋個東西砸過去好教訓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臭丫頭呢。
誰知葉傅行聞着香就來了。
“好香的雞湯啊!”
葉晚寧像是被抓了現行似的,慌亂的迎了出去,将葉傅行往屋子裏攙,“爹爹怎的一大早得空來女兒這了?”
葉傅行偏頭往後看了又看,但是架不住女兒将他往屋裏請。
剛落座便嘆了口氣。
“養在偏院的那個小子是永安伯府家的吧,你派人趕緊将人送回去,今兒一早京兆府尹魏大人就偷偷派人來送了信說是永安伯府的人要狀告咱們葉府以權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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