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一次逛街

第一次逛街

“坐下！”蘇慧不假思索地吼了回去。

小齊呆了一呆，他沒想到，蘇慧竟然敢吼他。

從小到大，就算父母，也不曾責罵他半句。

“媽……媽！”小齊大喊，一臉委屈。

紅姐急忙走了進來。

“怎麽了，寶貝？”

小齊指着蘇慧，一臉輕蔑：“媽，把這個鄉巴佬趕出去！她又髒又臭，就像陰溝裏的臭蟲！”

蘇慧被小齊指着鼻子罵，一時間眼中含淚。

紅姐見狀，輕輕拍了拍蘇慧的肩：“小蘇，你今天先回去！”

“等我電話！”

蘇慧沮喪地低下頭，失魂落魄地走出紅姐的家。

淚水不争氣地順着臉頰滑下。

此時此刻，她多想威廉牽着她的手，喬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約翰一刻不停地給她說笑話，雪莉和露西溫柔地安慰她。

然而，路邊只有呼嘯而過的車鳴聲，和來來往往的行人。

蘇慧回到宿舍，宿舍裏也空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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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紅姐的電話，她望着窗外的遠方。

然而望眼欲穿，也沒有等到紅姐的電話。

這一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蘇慧從不知道，步入社會，竟然是如此艱難的事。

第二天一早，蘇慧有些睡意，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紅姐的電話卻不期而至。

半睡半醒間，她挂斷了電話。

這一天，竟有極好的陽光。

中午的時候，溫暖的陽光灑在蘇慧臉上。

此時，手機倏然響起。

蘇慧睜開眼睛，赫然看見紅姐的字樣跳躍在手機屏幕上。

“喂，是紅姐嗎？”她急忙接通電話。

“是我！”電話哪頭響起紅姐冷漠的聲音：“你以後都不用來了！”

蘇慧的手不停顫抖：“紅姐……我……”

話沒說完，電話已經挂斷。

寂靜的宿舍裏，冷冷清清。

蘇慧放下手機，這一次，她沒有流淚。

她咬緊嘴唇。

我會适應這個社會的，她想。

她下了床，漫無目的地走出校園，來到不遠的萬達廣場。

廣場裏人頭攢動，擺放着琳琅滿目的商品。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舊棉襖，她想，也許她應該給自己買一件羽絨衣。

自小到大，她還沒穿過羽絨衣。

她穿的，一直是白茉離給她做的花棉襖。

她走進一家時裝店，茫然四顧，看了看身邊的一件羽絨衣。

“小姐，要試一試嗎？”營業員熱情地說。

蘇慧猶豫地看了一眼羽絨衣，沉默一秒，點了點頭。

營業員立刻拿過羽絨衣，笑容滿面地塞進她手裏：“試衣間就在左邊！”

蘇慧走進試衣間，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

她輕輕撫摸着羽絨衣。

多麽柔軟，多麽舒服！

她正要穿上，眼光瞥見吊牌上的價格——四位數。

她呆了呆，羽絨衣從手裏滑落。

下一秒，她飛快地拾起羽絨衣，沖出試衣間。

“這件我不喜歡！”

她把羽絨衣還給營業員，在營業員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落荒而逃。

忽然，手機響了。

她看看屏幕，竟然是喬。

“蘇慧，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帶着絲絲溫暖。

這一刻，蘇慧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