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突破

突破

淩寒送季苒苒上了公交，自己打電話給吳哥，約了和他見面。

約的地點是吳哥的家。進小區前淩寒買了一份禮物。

吳哥給淩寒開門，看到少年還算有精氣神的時候，松了口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吳哥請他在沙發上坐下，給他拿了一瓶飲料，“關于你的事，我也很無奈。你是個很有潛力的人，公司培養你這麽久，忽然這麽做，實在很莫名其妙。我為你和公司高層聯系好幾次，但他們一直十分堅決。”

淩寒冷靜地笑了笑，“很謝謝你了，吳哥，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為我操心很多。”

吳哥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客氣話，“不過我這兩天探到一點消息。”

他謹慎地看向淩寒，“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T市顧氏集團的太子爺顧一寧，你認識嗎？”

“顧一寧？”淩寒茫然，皺眉，“沒聽說過。”

“你仔細想想，”吳哥說，“他年齡和你差不多，有一段時間，在我們市裏借讀。”

淩寒思考了一會兒，沒有頭緒，最後說，“我會去打聽一下。”

“嗯。”吳哥點點頭，“你先去搞清楚和這個顧一寧的恩怨，我也會多和公司聯系，看看事情有沒有轉機。”

淩寒鄭重地看着吳哥，“謝謝你，你的恩情，以後我一定加倍償還。”

“這些話以後再說，你先過了眼前的危機再說。”吳哥回道。

從吳哥家裏出來，淩寒打了王俊輝的電話，問他，“之前讓你留意季苒苒的事，有結果了嗎？”

“靠，老子怎麽認識你這麽個重色輕友的玩意兒！”王俊輝罵，“一言不合鬧失蹤，老子千辛萬苦找你，你出來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你小青梅，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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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正事。”淩寒認真道。

“季苒苒的話，”王俊輝回答，“一切正常啊，頭發都沒少一根。”

淩寒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顧一寧，你知道這個人嗎？”

“聽說過，”王俊輝說，“以前二中牛皮哄哄的一個人物，打架的一把好手，還是個超級富二代。不過他已經退學了，怎麽忽然問起？”

二中的嗎？淩寒沉思着說，“他有沒有去找過季苒苒？”

“沒有啊！”王俊輝回答，“這麽個人物來我們三中，我肯定會知道的。”

淩寒沉默思考，問，“你有盧曉琪的電話嗎？”

“有，怎麽了？”王俊輝不正不經地開玩笑，“想左擁右抱啊？”

淩寒眉一挑，“再開這種玩笑，我他.媽揍死你！”

“得得得，知道你對你女神的感情不容玩笑。”王俊輝說，“我一會兒就把盧曉琪的手機號碼發給你。”

“行，”淩寒說，“你繼續留意，我還有事要處理，挂了。”

“靠，這就完了？”王俊輝不滿，“老子是你想用就用的嗎？”

淩寒低聲說，“大恩不言謝，兄弟。”

王俊輝默了一下，嫌棄地說，“怎麽聽起來這麽惡心？”

淩寒毫不客氣地挂掉了電話。

淩寒又打電話給盧曉琪。

盧曉琪第一次接到淩寒的電話，還有些緊張，“請……請問你有什麽事啊？”

“你認不認識顧一寧？”淩寒冷靜地問。

“認識啊，”盧曉琪說，“陳朗的表哥。苒苒也認識的。”

淩寒冷冷笑了。

陳朗，又聽到這個名字了。

還有季苒苒這個小壞蛋，又騙了我呢！

淩寒思考着，顧一寧他還不了解，背景也大，不然先從陳朗那裏尋找突破口？

他問盧曉琪，“你覺得陳朗這個人怎麽樣？”

盧曉琪臉爆紅，支支吾吾地說，“我……我為什麽要評價他是個怎麽樣的人？我和他不熟的……”

淩寒挑眉，覺得盧曉琪這個反應耐人尋味。

盧曉琪問，“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陳朗他怎麽了嗎？”

淩寒笑了笑，“沒事，謝謝你一直以來對苒苒的照顧。”

“我和苒苒那還用說嘛，應該的。”盧曉琪直爽地回答。

挂掉電話，淩寒回到公司的宿舍，開始籌劃第二天的行動。

因為被叫停了一切工作和學習，淩寒現在十分空閑，所以醒來後就開始收集陳朗的信息。

他拿到了陳朗的手機號，約他在二中外面見面。

中午的時候，他見到了十分守時的陳朗。

陳朗看到他有些緊張，他記得這雙眼睛，不笑的時候，同他的表哥一樣令人畏懼。

而此刻這雙眼睛正友好地笑着。

“你……你好，”陳朗局促地問，“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是有點事。”淩寒微微一笑，“受季苒苒所托，請你吃頓飯。”

他伸手好哥們似的攬了陳朗一把，陳朗身子一僵。

兩人坐到小飯館的包間裏。

陳朗讓淩寒做主點菜，自己端正地坐着。他不知道要和淩寒說些什麽，很是忐忑，于是翻來覆去地洗涮消毒碗筷，借以掩飾自己的坐立難安。

淩寒低頭看菜單，眼睛卻不動聲色地打量并評判陳朗。

這是他小時候受不公平對待而養成的本能，也是技能。

所以他能看穿蘇敏宏的花心放浪，宋涵的虛僞虛榮，趙倩的驕傲自私，王蒙的睚眦必報。然後利用這些人心與人性，巧妙地設局。

那麽陳朗呢？淩寒審視着他。

這大概是他見過的，最不像富二代的富二代吧？

淩寒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平靜地問，“你的表哥，是個怎麽樣的人？”

陳朗脊背頓時更加挺直，臉色也黑了。他問淩寒，“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淩寒笑了，“看你的反應，你的表哥好像經常闖禍？”

“他……”陳朗眼神閃了閃，欲言又止，轉而給顧一寧挽回面子，“其實也還好，不是經常闖禍的……”

說最後一句話，他的臉色有點發紅。

“我懂了。”淩寒沒有追問，換了一個話題，“你和季苒苒，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吧？”

“嗯，”陳朗老實地點頭，“季同學是個很好的人。”

忽略心頭的一點醋意，淩寒繼續問，“盧曉琪呢？”

陳朗臉紅了，又有些失落，“她……也是個很好的人……”

淩寒明白了。他起身給他添飯，說，“不瞞你說，最近我們确實遇到了麻煩。你的表哥，頻繁騷擾季苒苒和盧曉琪，還針對我，導致我失業了。”

“什麽？”陳朗非常震驚，義憤填膺，“顧一寧怎麽可以這樣呢？別人也就算了，她們都是那麽好的人……”

難怪盧曉琪開始回避他，季苒苒也換號了。

淩寒沉痛地說，“是的，她們都吓到不敢出門了。”

陳朗握緊了拳頭，認真地看着淩寒，眼睛裏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火焰，“你放心，季苒苒和盧曉琪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付出一切代價，他也會阻止顧一寧的。

淩寒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你真是一個講義氣的人，盧曉琪——還有季苒苒，一定會感謝你的。”

告別陳朗，淩寒回家探望奶奶。

途經公告欄，他看到了一份拆遷公告。少年看着公告內容，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晚上，淩寒回到公司宿舍，翻出了久違的三中校服——還是借的王俊輝的那一套。

蘇敏宏出道後搬離了宿舍，新的舍友還沒進來，淩寒安安靜靜地睡去。

起床後他認真梳洗一番，穿上校服，來到了季苒苒的學校。

來的時候莘莘學子們正在做課間操。

淩寒站在某個班級隊尾，跟着節拍敷衍地做動作，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裏的季苒苒。

少女沐浴在陽光裏，表情認真，動作到位，跟着節奏蹦蹦跳跳的樣子，可愛得讓淩寒想要把她揉進懷裏。

特別是少女因為某些動作而露出身體線條的時候，淩寒忍不住捂住了眼。

靠！好想把她藏起來不給別人看怎麽辦？

音樂結束，季苒苒像歡快的雀兒一樣，和女生手挽着手走向教室。

她沒有發現淩寒。

但是這樣也很好，淩寒可以盡情看着她。

他長得高，臨近十八歲的這個夏天，已經有一米八六了。

這樣的身高足夠他視線毫不受阻地跟随着心愛的姑娘。

直到季苒苒走進教室，再也看不見。

他給季苒苒發短信，“給你加餐，中午別去食堂。”

季苒苒很快回了一個“好，等我呀”。

“等”這個字眼，因為對方是季苒苒，而變得美好起來。

淩寒微笑着等着。

兩人在香樟樹下碰面。

季苒苒歡快地朝淩寒奔來，笑容甜美。

淩寒心尖顫着，朝她伸出了手，想要去牽她的。

然而季苒苒将手背到了身後，她看着周圍三三兩兩朝校外走的同學，羞窘地低下頭。

有兩個女生一直盯着淩寒看，其中一個激動地走上前來，問，“請問你是驕陽娛樂的淩寒嗎？”

淩寒冷靜地點了點頭。

女生手忙腳亂地從書包裏找筆，羞澀又激動地說，“能……給我簽個名嗎？就簽在書包上！”

淩寒第一次遇到粉絲要簽名，沒有更老道的應對方法，默默給她簽上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和蘇敏宏一起出道，但是不管怎樣，要加油哦！”女生紅着臉說完，羞澀地跑走了。

淩寒回頭，發現季苒苒頭低得更厲害了，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耷耳朵貓咪。

“怎麽了？”他問。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季苒苒低聲說，“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