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 22
林娴雅離開的第四天,莊筱柔換了新同桌,新同桌是一個有潔癖的男生,性格相當的矯情,一整天相處下來,莊筱柔從郁悶到暴躁,簡直要被這哥們給折騰瘋了。
“我就是胳膊超過了他畫的那條三八線,他就一邊吊着臉一邊用衛生紙擦了一節課的桌子,我有那麽髒嗎?!”晚上和周雨澤他們一起回家的時候,她明顯還在因為這件事氣憤不已。
樂烨倒在座位上笑的沒心沒肺,周雨澤開始給莊筱柔支招,“筱柔,咱不生氣,明兒我給你準備一卷衛生紙,咱給他擦回去!”
莊筱柔翻了個白眼,無視周雨澤出的馊主意,只不過第二天的時候,這個馊主意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事件是由一塊橡皮引起的,莊筱柔用完之後随手一扔,剛剛好壓在了那道清晰的三八線上,她警惕的看着她的橡皮,果真一秒鐘之後,她的同桌動了,他從兜裏取出一張衛生紙,将她的橡皮放到她這邊,然後便開始使勁兒的擦适才那塊橡皮侵犯過的領土。
莊筱柔這天本來就覺得有些不舒服,被她同桌這麽一撩撥,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想起昨天周雨澤出的主意,一不做二不休,立馬也從兜裏取出一張衛生紙,可勁兒的擦她的橡皮。
她同桌驚愕的看着她,擦桌子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她咬牙切齒,看他同桌加大了馬力,也使出吃奶的勁兒去擦那塊橡皮。
“蹭蹭蹭——”
“嚓嚓嚓——”
兩個人怒目以對,手上卻一個比一個使勁兒。
莊筱柔的胳膊越擦越酸,最後怒氣沖沖的一把把橡皮摔在了她同桌的臉上,不顧正在講臺上講課的歷史老師,指着她同桌破口大罵,“你他媽的神經病!”
“你才是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意外的,她同桌全然沒有一點男孩子忍辱負重的特質,側頭看着她立馬回嘴。
她咬牙切齒,胳膊肘重重的搗在他的胳膊上。
他一報還一報,立馬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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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急敗壞,抓起課桌上的書就朝她同桌鋪天蓋地的砸過去。
這個時候,全班同學的注意力都被他們吸引住了,歷史老師一邊呵斥着他們一邊從講臺上走了下來,誰知莊筱柔的同桌被這麽一砸頓時雞血了,忽的一下子站起身子,一腳過來踢在莊筱柔的左邊肚子上,莊筱柔只覺得這一腳痛的讓她都不能呼吸了,她順着凳子滑到地上,被前後桌的同學驚慌失措的拽了起來。
後來的事情莊筱柔記得并不太清楚,只記得她媽慌張趕來學校的時候,她抱着她媽哭的比窦娥還要委屈,其實她同桌那一腳那個時候已經沒什麽感覺了,老師只想着是小女孩面子薄便同意了莊媽媽帶着莊筱柔回家,等到她坐上她家車子的時候,莊筱柔才嚎啕大哭的和她媽說,“媽,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被他踢的拉到褲子上了!”
莊媽媽聽她這麽一說也被吓了一跳,立馬停車找了一個公用衛生間帶着莊筱柔進去處理,莊筱柔脫下小內褲給她媽看的時候,哭的要死要活,哪知她媽看了一眼,卻“ 噗嗤”一下給笑了。
莊筱柔一行眼淚挂在臉上,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媽。
莊媽媽站起身從包裏拿出來一個白色的不明物,笑眯眯的拍她的腦袋說,“我女兒長成大姑娘了!”
莊筱柔那時候對她媽的這句話壓根的不理解,為什麽她拉了一褲子就成了大姑娘了?
回去的路上莊筱柔她媽給她普及了一堆有關于初潮和月經的知識,她大致的理解就是,從此以後她每月都會拉一次褲子,并且一拉就是好幾天,在拉褲子期間,她不能碰涼的,不能做劇烈運動,而且像拉褲子這樣丢人的事情,能不讓周雨澤和樂烨這兩個異性知道,就不要讓他們知道。
那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周雨澤才又喊又叫的出現在莊筱柔家,他來的時候她正在衛生間裏換衛生巾,一聽見周雨澤的吆喝,莊筱柔雙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把手裏的衛生巾撕爛了。
莊筱柔的房間有獨立的衛生間,此刻,她就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撫額哀嘆,而周雨澤和樂烨就呆在她的房間內,那包她僅有的衛生巾,就放在床頭櫃上。
她把衛生間上上下下的審視了一番,最後只好墊了厚厚幾疊的衛生紙走了出去,周雨澤看見她出來,立馬走過來拉住她,上下的打量她,“今天打到你哪裏了?嚴重嗎?”
她呵呵一笑擺了擺手,“沒事,就踢到我肚子上了,早都不疼了。”
她擡頭沖他笑,這才發現周雨澤的眼角挂彩了,再看那邊坐在書桌前的樂烨,白色的衣服上明顯有些污漬,立馬明白了過來,端正了态度質問周雨澤,“你們打他了? ”
周雨澤老實承認,“打了。”
她一早都見識過周雨澤打人的水平,心裏不由有些擔心,又問他,“打成什麽樣了?”
周雨澤沒說話,才聽樂烨說,“進醫院了。”
她默了一會兒,一個爆栗打在周雨澤的頭上,疼的周雨澤捂着頭直喊叫,“你幹什麽呀!?”
莊筱柔也喊,“誰讓你們替我去打架了?他打了我,學校肯定會給他一個處分,你們沒事湊什麽熱鬧?!”
周雨澤皺着眉頭,看起來也有一些生氣了,“我管不了什麽處分不處分,他打了你 ,我就一定會打回去,并且是加十倍百倍的打回去,就算給他一個處分又怎麽樣?他痛嗎?他難受嗎?就是把我開除了,我也得讓他記住,只要有我周雨澤在這裏一天,就不許讓你莊筱柔受一點的委屈!”
他還從未用這樣兇狠的口氣和她說過話,她擡頭怔怔的望着他,心卻一點點的融化,她怎麽會真的不知道他們都是為了她?從小到大,他哪一次惹事不是為了她?可是,她要如何說出口,她并不需要他們為她做這些事情,她只是想要他們三個就這樣一直在一起,一直到有一天,三個人發展成為六個人,再發展成為九個人,他們還能夠像現在這樣,為了一件小事拳腳相加,卻從來都不允許別人動對方一根汗毛。
其實那天晚上的事兒,他們對莊筱柔都只說了個大概。之所以那天他們回來的那麽晚是因為莊筱柔的同桌挨了打之後果斷的報警了,事件牽扯到校園暴力,警方逮住樂烨和周雨澤之後,一個電話就将學校的校長以及周雨澤和樂烨兩個人的老爸請去了局子裏喝茶。
那天,周雨澤他爸一張臉鐵青,周雨澤在局子裏的時候連擡頭看他爸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一路回家,周雨澤他爸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等到車子停在了周家的門口,周雨澤下車就往莊家的方向走,周爸爸氣急,一腳踢在周雨澤的屁股上,吼他,“還幹什麽去?!”
他不卑不亢,“我要去看看筱柔。”
說罷,再不管他爸說什麽,扭頭就往莊家去。
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急的不知所措,直到看到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他懸了一天的心才終于放下,這一天他過的忐忑不安,一拳一拳砸在那個男孩身上的時候,看着他痛苦求饒的表情,他腦子裏想的只是,當時的她,是不是也這麽痛?他想到這裏,更是氣的咬牙切齒。可是,她竟然責怪他,說他是在湊熱鬧,他不顧後果這樣橫沖直撞,在她眼裏就只是湊熱鬧?
他緊握着拳頭,低頭說,“我先走了。”
說罷,轉身離開。
周家這天晚上的氣氛格外的嚴肅,周家爸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爸爸依舊是滿面鐵青,周媽媽則惶恐不安,周雨澤一進門,周爸爸抓起沙發旁的木棍就沖了上來,一棍子打在周雨澤的背上,他低頭挨着,很痛,卻沒有叫喊出聲。
“你不是很厲害嗎?能把人打進醫院,怎麽就不敢打回來?”周爸爸吃胡子瞪眼睛 ,氣的直吼。
周媽媽眼見着那一棍子下去,自己最疼的小兒子臉都白了,心疼的立馬紅了眼睛 ,護在周雨澤的身前沖周爸爸吼,“你幹什麽打他,他是有錯,但是你就不能好好和他說嗎?!”
“好好說?好好說他聽嗎?”周爸爸說着又揮着棍子要打周雨澤。
原本在房間裏看書的周越澤聽見樓下的動靜立馬慌張的跑了下來,兩只手抱着怒不可遏的周爸爸,對周媽媽說,“媽,你快把雨澤帶到樓上!”
周爸爸兩手被周越澤抓着動不了,只好開口罵小兒子,“一天到晚不好好學習就算了,現在還學會惹是生非了?人家莊筱柔和同學鬧矛盾,你沒事逞什麽英雄?給你的檔案裏加一個處分,就那麽好看?”
一直被周媽媽護着的不說話的周雨澤聽見這話立馬擡起了頭,他伸手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媽媽,對周爸爸說,“給您和媽惹事,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今天您要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我這麽做了,下次如果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還是會幫莊筱柔的!”
“你……”周爸爸咬牙切齒,指着周雨澤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雨澤,你別再氣你爸爸了行嗎?!”周媽媽拉着他,只怕周爸爸揮棒又要來打他 。
周雨澤毫不畏懼,擡頭直視着周爸爸,就這麽僵持了幾秒,周爸爸才長嘆了一口氣,扔掉手裏的棍子無可奈何的搖頭,“莊家的那個丫頭,注定了是你周雨澤的劫!”
周爸爸轉身回房,周雨澤也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周家偌大的客廳裏,水晶燈射下的亮光籠罩着整個廳堂,周越澤站在客廳的中央,擡頭看着弟弟倔強的背影,低頭無奈一笑。
周雨澤回到房間之後就倒在了床上,他的手觸碰到床頭一個毛茸茸的玩偶,他眯着眼睛伸手将那個一直都放在房間最顯眼處的泰迪熊拿了過來,那是他十歲時候莊筱柔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她總是送她自己喜歡的東西給他,比如這個女孩子愛不釋手的泰迪熊,周雨澤總覺得莊筱柔長的很像這只小泰迪,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總是穿着花花綠綠的長裙,他伸手揪着泰迪熊毛茸茸的耳朵,想起晚上她沖他瞪着眼睛吼的樣子,“嘭”的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拉開衣櫃的門兇巴巴的将那只小泰迪扔了進去,“不識好人心,關你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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