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說服
第62章 說服
“難道……方才江清辭也在前廳?”褚瑤低呼一聲, 方才在前廳,她的心思都在孫夫子和孫夫人身上,并未去看那些立在堂中的學生。
裴湛一把将那張寫有江清辭名字的紙揉成一團, 自車窗中抛了出去:“這個不要!”
“殿下……”褚瑤看着他如孩童般幼稚的舉動, 自然知道他又開始吃醋了。只是這醋都是陳年舊醋了,她與江清辭将近半年沒見過了, 此後也不會有任何關系,他何必在這裏生沒用的氣, “孫夫子都說要教他們了,殿下卻唯獨把江衙內摘出去, 日後夫子問起緣由, 殿下要如何解釋?”
“就說他品行不端, 不配聽夫子的課。”
“他哪裏就品行不端了?分明是殿下對他有偏見……”
裴湛不愉:“你這般為他說話, 難不成你還想見他?”
褚瑤差點氣笑了:“我懷裏抱着殿下的兒子,肚子裏還揣着殿下的女兒, 也算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 即便這樣殿下對我也不放心?難道我在殿下眼中,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孤沒有這個意思,他先前觊觎過你, 這件事洪杉寫信給孤說過, 孤只是防着他罷了。”
“殿下多慮了, 他今日瞧見我與殿下一起來探望夫子,定然以為我是殿下的女人, 他又不傻, 怎麽還敢觊觎殿下的女人?”
道理雖是這樣, 可是她越是為江清辭說話,裴湛越是不願意松口。
“孤心意已決, 你莫要為他求情了。”
見他不為所動,褚瑤也沒有辦法,只能小聲嘀咕一句:“殿下真是個小氣量的男人……”
裴湛冷哼一聲,裝沒聽見。
既然已經同孫夫子承諾要在溫泉山莊設學堂,回去之後,裴湛便立即安排人着手去布置房間,安置書案。
他讓人将學堂一分為二,中間垂着竹簾,後又覺得簾子太輕太薄,便叫人又搬了四扇屏風過來。
若非考慮到隔音的問題,他真想在中間壘一座石牆。
屏風西側放置了八張書案,東側放置了四張。
那八張書案自是給孫夫子的那八名學生用的,東側的那四張,除了給褚瑤一張,另外三張他原是打算給惠仁、陸明芙和四弟的。
為此他進宮說服了他們三人,因着皇宮距山莊路程較遠,所以特意收拾出三個廂房來,她們三人各一間。
若不願意住在山莊裏,也可每日往返回宮,因為孫夫子和以前一樣,每日只授一上午的課,下午要休養身體。
惠仁得知不僅可以繼續聽孫夫子授課,甚至還能住進皇兄買的溫泉山莊裏,上午讀書,下午就可以泡溫泉,委實妙得很,自然歡快地答應了。
三日之後,山莊的學堂已經布置完善,裴湛特意告假一日,親自去接孫夫子來山莊授課。
與孫夫子一起走進學堂時,學生們起身行禮迎接,裴湛第一眼自然往褚瑤那邊看去,卻安康郡主竟坐在原本屬于四弟的位置上,四弟卻并沒有來。
暫時按捺着不悅,裴湛不露聲色退出學堂,讓孫夫子安心授課。
待上午的授課結束,學生們結伴離開,裴湛将惠仁叫過去,問她為何把安康郡主帶來了?
惠仁豈非不知道皇兄将褚瑤養在這裏的事情,她也是不得已的。
“母後說,安康郡主遠來是客,先前一直與我和明芙在文思閣上課,如今有機會能繼續聽孫夫子的課,萬沒有将她單獨留在文思閣的道理,若是叫靖南王知曉了,還以為我們故意孤立他的孫女兒呢……”
“那你為何不早說?”
“母後不讓我跟你說,怕你不同意……”
母後讓安康郡主來此的用意,自然不言而喻,不過是想讓他與安康郡主多些接觸的機會,不想讓安康郡主真的嫁給二皇子。
如今人已經來了,行禮也帶了一馬車,顧及着她身後的靖南王,裴湛便不好将人趕回去,只能暫且忍下了。
“殿下,”褚瑤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兄妹之間的談話,“夫子想見你,說有事同你說。”
“好,孤這就過去。”他扶着她的腰,順便關心了幾句,“坐了一上午,身子可還受得住?胃裏可還是不舒服?”
褚瑤笑笑:“只顧着聽夫子講課了,倒把這些不适抛在腦後了。”
他目光缱绻:“那就好。”
惠仁公主看着太子哥哥忽然變的柔軟的目光,明明方才對自己還疾言厲色,變得可真快。
“褚娘子,聽皇兄說,你又有身孕了?”惠仁關心了兩句,“你就沒打算先問皇兄要個名分嗎?”
褚瑤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我還沒有想好……”她還沒想好要不要一直留在裴湛身邊?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眼下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日後如何,且留着日後再煩惱吧。
惠仁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安康郡主……不是我故意帶來的,我其實挺希望你能成為皇兄的太子妃的,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也不想帶她來給你添堵,可是我拗不過母後……”
褚瑤并不以為意:“沒關系的,既然都是來聽孫夫子授課的,哪有什麽添堵不添堵的?”
“你倒是想得開,就是不知道那安康郡主是怎麽想的?”惠仁撇撇嘴,“明明宮裏都傳她會與二皇兄聯姻,可是母後提出讓她來這裏聽課,她也沒有拒絕。明知道這裏是太子哥哥的山莊,若是她真的想嫁給二皇兄,定然是要與太子哥哥避嫌才是,如今倒好,巴巴跟着過來了,實在叫人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想了,”褚瑤無意去知曉安康郡主究竟想做什麽,于是岔開了話題,“我知道公主要來,特意叫人準備了葡桃酒和梨酒,下午公主可以一邊泡溫泉一邊喝,溫泉與冷酒,最是相宜……”
惠仁公主到底還是玩性中,聽着便已喜笑顏開:“那太好了!”
*
學堂中,孫夫子還未離開,捧着書卷準備着明日授課的內容。
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看書頗有些費力。又因着前些日子受了傷,肺腑受損,時不時會咳嗽,所以案上一直續着潤嗓的茶……
“夫子,阿瑤說您找我。”在對方面前,裴湛鮮少自稱“孤”,一直對他尊敬有加。
孫夫子耳力也不算好了,人都走到跟前和他說話了,他才發覺:“殿下,今日來聽課的學生少了一位叫江清辭的,不知是何緣由?”
裴湛答道:“夫子,這江清辭德行有虧,我便沒讓他過來……”
“哦?他如何德行有虧?”
“先前他的父親在綏州做通判時,縱容家人欺辱過百姓……”
“這樣啊?”孫夫子捋了捋胡子,“欺辱百姓确實不該,當時清辭那孩子也參與其中?”
“算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如何說‘算是’?”
裴湛見夫子如此較真,不好糊弄,便如實道:“他雖未參與其中,但事情卻是因他而起……”
當初他在綏州時,對褚瑤頗為殷勤,被江夫人知道後,派人去褚瑤的甜水鋪子裏鬧事,行事做派,十分猖狂。裴湛便是借着這件事,暗中運作,明升暗貶,将江通判調職去了儋州。
孫夫子擺擺手:“殿下存心與老夫打啞謎,老夫聽不明白,但是憑老夫對這孩子的了解,他絕非是會欺辱百姓的人。他他輕財好施,與人為善,更難得謙虛內斂,光而不耀,是塊難得的精金良玉,明年科考,憑他的聰慧才智,金榜題名必定有他……”
孫夫子敦敦教誨裴湛,“殿下,切莫因小失大,埋沒了人才啊……”
裴湛躬身受教:“夫子教導的是,我這便派人去告知他,叫他明日來此聽課。”
雖然心中并不情願,但一向嚴苛的孫夫子既然對他如此贊賞有加,想來确實是個可造之材,便看在孫夫子的面子上叫他過來,若還敢對褚瑤有什麽不軌之心,再打發出去便是了。
翌日便叫人擡了一張書案進來,安置在西側最後面。
孫夫子進來瞧了一眼,這學堂被中間的屏風相隔為二,但兩邊大小卻是一樣的。西邊放了八張書案,空間剛好夠用,如今多添一張,便擁擠起來。
東側只四張書案,寬松得很,只是除了褚瑤以外,其她三位都是未出閣的小娘子,若是平常,自是要避防些,不過孫夫子信得過江清辭的品性,也有心借他敲打一番其他學生,便與他道:“清辭,你搬着書案,去屏風東邊坐……”
此言一出,堂中果然一片嘩然。
誰都知道,屏風東側坐着的是金尊玉貴之人,當今陛下的女兒,當朝的惠仁公主就在這裏,還有靖南王的孫女,今年得陛下冊封的安康郡主,以及因陸二郎護駕有功,前些日子剛晉了伯爵的陸府三娘子……
他們雖是讀書人,但其中不乏有幾個會生出攀龍附鳳之心,只是太子殿下防範得緊,雖同處一個學堂,但中間有屏風隔開不說,甚至東西兩側各開了一道門,他們只能從西門入,萬不能踏足屏風以東……
如今卻是叫江清辭撿了個便宜,雖比他們晚來一日,卻因禍得福,被夫子指去了東側念書,委實叫人眼紅。
孫夫子聽到他們噓聲一片,便用戒尺敲了敲書案:“你們來此讀書是為着明年的科考,若是誰生了別樣的心思,莫要怪為師不講師生之情,将其攆出去了事!”
學生們便立即不敢出聲了。
江清辭搬着書案走上前去,對孫夫子俯身行禮表示感謝,而後繞過竹簾與屏風,轉身便撞入了四雙明晃晃的清澈水眸中。
除了褚瑤,其她三位小娘子俱是用好奇的目光看他着,江清辭不敢多看,低頭行禮:“各位貴人娘子,在下叨擾了。”
而後抱着書案走到了最後面,輕輕安置下來。
他目光不由落在了那個熟悉的背影上,一時心緒複雜,恍若做夢一般。
卻不想對方忽然回眸看他,随即客氣而友好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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