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同床

第31章 同床

“來, 你打我，你打我！我絕對不會還手！”

江明澈握住陸衡的手，讓陸衡打他。

什麽叫進退兩難？

盧翊走在最前面, 一臉尴尬。

他轉過頭，用眼神無聲詢問跟在他身後的孟長歌、喻思霏還有其他幾名社員。

是掉頭稍微往下面走一點，還是繼續？

其他人也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尴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再往前。

孟長歌她怔怔地看着坐在岩石上，形狀親密的兩個人。

不要生氣了, 讓陸衡重重地打回來什麽的……

這真的不是情侶之間的對話嗎？

可是她問過明澈, 明澈說過, 他喜歡的是女生, 并不喜歡男生……

“來都來了，為什麽不繼續往上爬？我們爬得那麽辛苦。”

喻思霏本來想要等其他人先行動, 結果等了老半天，一個人都沒有動。

這山爬得她快累死了，讓她但凡往下走一個臺階都是不可能的！

喻思霏越過走孟長歌、盧翊他們，背着包, 戳着登山杖，沒有任何猶豫地往上走。

江明澈還沒把人哄好呢，聽見聲音，知道是盧翊、孟長歌還有喻思霏他們一行人上來了，只好暫時先把陸衡的手給放開。

只是一只手還摟着陸衡的肩, 還在他肩膀上捏了捏, 帶着點示好。

他轉過臉, 擡手跟大家打招呼：“你們也上來了？”

“拼了老命才上來的。”喻思霏喘着氣，她握着登山杖, 支撐着身體。

江明澈見其他也都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問随後上來的盧翊跟孟長歌他們幾個人，“那你們要不要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這裏還挺舒服的。”

他跟陸衡現在休息的地方，地勢平坦，可以吹到山谷的風，還有樹蔭遮陽，很适合休息。

“我們剛休息過。”盧翊溫和地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跟陸衡已經爬到上面去了。”

江明澈轉過頭看了陸衡一眼：“沒辦法，陸衡抽筋了。”

陸衡淡淡地道：“怪我。”

江明澈：“！！！”

操。

擱這陰陽他，他哪裏是這個意思了？

偏偏剛剛他才把人給得罪了，這會兒也不好回怼，他肩膀碰了下陸衡的肩膀，跟人好聲好氣地哄着：“不怪你。我是怪你的意思麽？再說了，爬山麽，不僅僅在于享受登頂的快樂，沿途的風景也很重要。像現在這樣，走走停停，挺好的。”

其他人：“……”

這就是雙标嗎？

之前他們累了爬不動，停下來休息，明澈可是頭也不回地就繼續往上爬了，一點不帶猶豫的。

孟長歌走上前，她遲疑了很久，最後還是猶豫地問出聲：“陸衡抽筋了嗎？現在呢，好一點了嗎？”

明澈剛剛只顧着鬧陸衡了，還真就忘了問他抽筋好點沒。

他有點小小地心虛，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你抽筋好點沒？”

江明澈一點也不知道，他特意放輕語調跟陸衡說話，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裏，簡直像是他對陸衡的專屬的溫柔。

誰能告訴他們，爬山已經這麽艱難了！為什麽還要被砸狗糧，讓他們疲憊的靈魂雪上加霜？

陸衡從石頭上下來，他拿上靠在大岩石上的登山杖：“好了，走。”

江明澈一把将他的登山杖給奪回來了，“走什麽？你屁股好了啊？”

盧翊關心地問道：“陸衡屁股怎麽了？是摔倒了嗎？”

陸衡讓他把登山杖給他，江明澈沒給，擡頭對盧翊道：“沒。屁股抽筋，應該還是沒怎麽爬過山的緣故。沒事，你們繼續吧。我陪陸衡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盧翊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繼續了，不等你們了？”

“嗯。用不着等。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

江明澈對自己的腳程很有信心，只要等陸衡休息好，他相信應該很快就會追上大家。

陸衡：“我跟你們一起。”

陸衡跟江明澈要登山杖，江明澈沒給他，他也就索性沒再要。

登山杖只是能夠起到分擔膝蓋跟腿部的受力，以及探路等作用，但并不代表沒有登山杖就爬不了山。

“一起什麽？一起？”

陸衡一只腿才剛邁出去，就被江明澈給拽住。

他把登山杖給放邊上，轉過身，對盧翊、孟長歌他們道：“他不走，你們先走吧。”

強行替陸衡做了決定。

孟長歌眼露茫然，她真的越來越不确定，明澈跟陸衡之間是不是真的只是室友的關系。

基于對同學的關心，她還是不忘對陸衡叮囑道：“那你注意休息。”

江明澈這會兒挺羨慕陸衡。

怎麽抽筋的人不是他呢。要是抽筋的人是他，他也能享受長歌的關心了。

轉念一想，要是他抽筋了，可就沒人能照顧陸衡這家夥了，又覺得幸好不是他抽筋。

他對孟長歌道：“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孟長歌：“……嗯。”

其他人木着一張臉。

講真，如果他們有罪，應該用法律懲罰他們，而不是被一次又一次地砸狗糧。

最後，還是盧翊打破現場詭異的沉默：“那我們先……先走了？”

孟長歌餘光偷偷看了陸衡一眼，眼神黯了黯，握着登山杖，跟大家一起上路。

…

山上樹木繁茂，沒過一會兒，盧翊、孟長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綠蔭掩映的山道上。

陸衡仰起臉，望着盤旋的山道：“現在追還來得及。”

“你這人勝負心怎麽這麽強？爬山麽，快一點，慢一點，又什麽關系。”

江明澈完全誤會了陸衡的意思，他以為陸衡急着趕路，只是因為想要超過大家。

山風吹着陸衡發梢，蟬聲響得像是要攻下整座山。

陸衡雙手掌心撐在石塊上。

算了。

讓江明澈單身一輩子吧。

“哎——”

江明澈手在陸衡肩上拍了下，“現在這兒沒別人，你實話告訴我，你屁股跟大腿到底怎麽樣了？要是還沒好，我給你按一下？”

陸衡收回望着山道的目光，視線落在江明澈身上：“……你會按摩？”

“小看人了啊！你以為我爬山抽筋，都是誰給我按？”

爬山出現身體抽筋，太正常了。

江明澈也有過。

“你是大腿跟屁股對吧？我估計你也不是屁股抽筋，應該就是肌肉酸了。”

說着，一屁股在陸衡旁邊坐下。

江明澈兩只手一起放在陸衡的大腿內側，給他放松肌肉，“怎麽樣，這個力度剛好嗎？”

圖涼快，陸衡下身只穿着五分短褲。

短褲的布料輕薄，江明澈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清晰地傳至他的神經末梢。

随着江明澈按壓的動作，他的指尖時不時地，沒有障礙地直接接觸他大腿的肌膚。

陸衡的身體在一瞬間緊繃。

江明澈納悶：“你的大腿肌肉好石更。有這麽累麽？”

江明澈的手越來越往裏面。

倏地，江明澈的手被扣住。

陸衡聲音低啞：“我好多了。”

“啊？”江明澈一臉懵：“真的假的？”

效果這麽立竿見影的嗎？

陸衡喉結微滾：“嗯。”

“那你屁股……”

陸衡松開江明澈的手，站起身，“也好了。”

江明澈跟着一塊站起身：“是不是真好了啊？你放心，我這回真不趁機拍你屁股，我保證好好按。”

陸衡拿上登山杖：“摸了我的屁股，就要對我負責。”

江明澈咬牙：“給爸爸滾蛋！”

…

“你确定你體力是OK的？”

陸衡堅持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江明澈還是不太放心，跟他做最後的确認。

陸衡：“要上來試試麽？”

江明澈一臉茫然：“上哪兒？”

陸衡在自己的肩上拍了拍，“這。”

是讓江明澈上他後背的意思。

江明澈拿在放在地上的拿包，聞言，眼睛一亮，“這麽有力氣呢？那這包……”

沒等他把手上的包扔給陸衡，陸衡已經三步并兩步，爬山了前面的石階，動作不要太矯健。

江明澈背上包，瞪着陸衡的背影。

西八！

什麽屁股抽筋都是裝的吧？！！！

…

兩個人繼續往上爬路。

大概用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爬到了之前江明澈在地圖裏搜到的瀑布。

可見，江明澈之前所說的，“半個小時”就能爬到，水分有多大。

前幾天才下過雨，瀑布的水量果然很大。

瀑布的水從上面奔湧而下，發出轟然的咆哮聲。

水柱落在水潭上，濺起白色的水花。

人還沒有完全走近瀑布，就感覺到了一陣撲面的涼意。

“陸衡，快來！”

江明澈背着包，興奮地跑向瀑布，不忘轉過身，喊上陸衡一起。

陸衡不緊不慢地跟上。

江明澈把包放旁邊的岩石上，他在水潭邊蹲下。

陸衡也來到水潭邊，洗手。

江明澈餘光睨着陸衡，眼底閃過一抹惡作劇，趁着陸衡不注意，忽然把水潑向他。

把水潑過去之後，江明澈就作勢要跑，結果陸衡只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就又平靜地轉過了腦袋。

江明澈一呆。

陸衡這家夥什麽時候脾氣這麽好了？

江明澈出神的功夫，冷不伶仃被潑了一臉的水。

這水潑的，可比江明澈剛才那一下猛多了，有部分水都跑到江明澈衣領裏頭去了。

山水沁涼，江明澈生生激靈了一下。

陸衡潑了人，轉身就跑。

“卧槽！”

江明澈總算反應過來，為什麽陸衡剛才沒反應！

瑪德！

就是在等着放大招呢！

江明澈氣得不行。

“陸衡你給爸爸站住！”

“老子跟你沒完！”

“陸衡，有本事，你別跑！”

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站住！

…

“社長，長歌，你們覺得……明澈跟陸衡，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亭子裏，喻思霏站在欄杆前，向下眺望，看着在瀑布旁邊追逐打鬧的陸衡跟江明，轉過頭，不由地好奇其他人的看法。

原本喻思霏也是屬于那種，看帖子純粹就是看個熱鬧，完全沒有當真的群體當中的一員。

現在，她的看法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動搖。

別的不說，哪個男生會心甘情願地替另一個男生背包，一路上還各種照顧啊！！！

盧翊、孟長歌一行人在準備午飯。

說是準備午飯，其實就是把他們各自帶的自熱飯，用水沖泡一下。

他們現在所在的亭子，在瀑布的上，跟水潭隔一定的距離。

從亭子向下看，能夠将瀑布的風光盡收眼底，在瀑布附近的人，除非擡頭，否則不太能夠看見亭子裏的人。

這也是為什麽江明澈跟陸衡兩個人，沒有注意到亭子裏的孟長歌他們一行人的原因。

孟長歌放調料包的動作一頓，幾秒後，她才繼續把倒調料包，低聲道，“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是他們兩個人的私事。”

盧翊贊同地點頭：“是這樣。”

其中一名社員道：“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明澈會是彎的。但是他跟陸衡兩個人……我天，我只能說，我跟我室友真沒有這麽親密。”

另一名社員重重點頭：“感覺明澈就是不管跟誰在一起都很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跟陸衡站一塊，我就覺得……他倆不清白。”

“對，對！我也是這種感覺！”

喻思霏跟大家的感覺其實差不多。

她真的沒有覺得陸衡或者是江明澈兩個人是彎的，但是這兩個人站一塊，真的就是暧昧感拉滿，完全讓人感覺不到這兩人是“清白”的！

“噓，明澈跟陸衡過來了。”

盧翊小聲地提醒了大家一句。

…

江明澈最後也沒追上陸衡，沒能給自己報那“一潑之仇。”

倒是在追陸衡的過程當中，不經意間擡頭，看見了在亭子裏的孟長歌他們。

江明澈也就宣布，跟陸衡兩個人暫時“停火”，他把包給拿上，陸衡也撿起之前他逃跑時，被他仍地上的登山杖，兩人一塊往亭子這邊走。

“好香……”

還沒完全走進亭子，江明澈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他背着包，走進亭子。

“我們在弄自熱飯。我包裏還有，你跟陸衡要不要？”

孟長歌跟盧翊他們一起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吃午飯，見江明澈跟陸衡進來了，起身就要去她包裏給兩人去拿自熱飯。

“不用。我們也帶了。”

江明澈在他自己的背包上拍了一下。

剛好只有五張石凳，只能坐五個人。

江明澈就跟陸衡兩個人坐在亭子的長欄上。

大家看着江明澈從包裏拿出兩份自熱飯、兩根香腸，兩份飲料……

喻思霏心直口快，她納悶地問道：“陸衡你什麽都沒帶嗎？”

江明澈又從包裏取出自熱飯要用到的礦泉水，自然而然地替陸衡解釋道：“這些都是陸衡買的。這家夥懶，不肯自己帶包，把東西都塞我包裏了。”

陸衡反擊：“平時上課，你書都是裝我包裏。”

江明澈吼他：“我靠！大哥，那能一樣嗎？寝室到教學樓才多遠的距離？！”

他們現在可是在爬山，爬山好嗎？！

‘‘我靠’後面的兩個字，重複一遍。”

“什麽啊？大哥？”

“乖。這個雞翅，賞你了。”

江明澈的包，陸衡比他還熟。

他從背包的外兜裏，拿出兩包雞翅，遞其中一包遞給江明澈。

我靠！

江明澈把手裏的東西都給統統放邊上，伸手去掐他：“我看你是找死！！！”

半個身體都快撲到陸衡懷裏。

喻思霏：“……”

這兩人……大概率，是在談吧？

孟長歌往嘴裏送進一口飯，無意識地咀嚼着。

明澈跟陸衡兩個人……

真的在談嗎？

…

一行人在亭子裏吃過午飯，休息了一下之後，繼續趕路。

江明澈被陸衡潑濕的衣領，在爬山的過程當中，就被太陽給曬幹了。

吃過午飯之後，大家的體力一下子充沛了很多。

由于要趕着看日落，後面休息的次數也就少了很多。

爬到山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剛剛好趕上日落。

紅色的夕陽猶如一個巨大的火輪，緩緩地沒入群山的另一邊。

孟長歌望着被夕陽染紅的群山，喃喃地道：“太美了！”

江明澈不能更贊同，他站在孟長歌的旁邊， “要不咱們老祖宗發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慨呢。”

孟長歌情不自禁地點頭。

真的太美了！

“長歌，我給你跟明澈兩個人拍張照吧！”

喻思霏在拍日落，忽然發現，江明澈跟孟長歌連根俊男美女站一塊，畫面怪美的，于是提議給他們兩個人拍一張。

孟長歌轉過頭，柔柔地笑了笑：“好啊。”

江明澈本來覺得能夠跟女神一起單獨合影挺好的，忽然想起上山後，就沒怎麽看見陸衡。

他找了一圈，才看見一個站在山頂一塊大岩石上，拿着手機在拍照的陸衡。

他一邊朝陸衡喊，一邊朝他招手：“陸衡——你要不要過來拍照？”

陸衡收起手機，搖手表示自己不過去了。

夕陽将陸衡的身影拉長。

明明大家都在這裏，也不知道陸衡一個人在那邊裝什麽深沉。

“稍微等我一下啊。”

江明澈跟孟長歌還有拍照的喻思霏說了一句，跑過去，硬是把陸衡給拉了過來。

孟長歌身體有點僵硬，她勉強朝陸衡禮貌地笑了笑。

陸衡平靜地跟她微一點頭。

孟長歌心裏不受控制地有點難過，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她知道，過了今天，她也該放下了。

江明澈站在中間，他一只手搭在陸衡肩上，對喻思霏道：“把我拍得帥氣一點，長歌拍得美一點！陸衡這家夥可以拍醜一點沒關系。”

喻思霏：“……”

确定不是在跟她秀恩愛嗎？要不然，陸衡那張臉，她要怎麽拍得醜？！

…

大家都趕着看日落，山頂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夕陽的萬丈餘晖裏，大家拉着登山社的橫幅，拍下一張大合照。

之後，大家就開始三三兩兩地，趁着夕陽徹底下山之前，趕緊多拍幾張照片。

“這次要是拍得還很醜，我就把你推下山！聽見了沒！”

江明澈找了個人相對少的地方，他把手機給陸衡，背對着夕陽，要求陸衡必須得把他拍得帥氣一點。

剛剛江明澈就讓陸衡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結果，有他翻白眼的，短腿的，還有的模糊的，總之，沒有一張能看的！！！

陸衡：“是你選的位置不行，背光。”

“我去，什麽我叫我選的地方不行？明明是你自己的技術不行！”

“我給你們拍吧。”

一道柔柔的女聲響起。

江明澈跟陸衡兩人同時轉過頭。

孟長歌走上前，“我會你們拍怎麽樣？”

江明澈習慣霍霍陸衡了，還真不大好意思麻煩長歌。

孟長歌出聲問道：“信不過我的拍照技術？”

江明澈下意識地反駁：“怎麽會？”

孟長歌笑了笑，她手心朝上， “你們兩個人，誰把手機給我？”

陸衡把江明澈的手機給了孟長歌。

江明澈：“！！！”

卧槽。

陸衡這家夥！！

孟長歌給兩人拍照片。

被夕陽染紅的群山，江明澈跟陸衡兩人站在山頂空曠的岩石上，兩人的身上都披了一層柔光。一個長相帥氣，一個相貌清隽，兩人是截然不同的氣質，可是站在一起，又是那樣地和諧。

孟長歌：“明澈，你不要踮腳。”

耳邊傳來一陣低笑。

“我沒有踮腳……”

江明澈不好意思對孟長歌兇，他轉過頭，瞪着陸衡，“再笑就殺人滅口啊！聽見沒？”

“我蹲下來一點？”

“蹲你妹！！！”

對面，孟長歌怔怔地望着手機畫面裏，那個望着江明澈，側臉笑得一臉溫柔的人。

她仿佛終于窺破，那個無人知曉的秘密，眼神錯愕。

倏地，陸衡朝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孟長歌眼神一慌，下意識地按下了拍攝鍵。

…

太陽一點點地從山的那頭沒下去。

天色漸黑。

天一黑，山上的溫度就降了下來。

趕上日落的興奮過去，大家開始逐漸地感覺爬山所帶來的倦意。

可以說是又冷又累。

盧翊帶着大家來到今天晚上，大家過夜的度假屋。

江明澈跟陸衡兩個人相對體力比較好，他們是最快抵達度假屋的一撥人。

他走進度假屋，就在度假屋的大廳裏，看見了在自從從大巴上下來後，就沒再見到的項陽。

卧槽！

這家夥是會瞬移嗎？

“哈喽，我們又見面了。”

項陽在跟民宿的老板說話，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見識陸衡跟江明澈兩人，無比熱情地跟兩人打了聲招呼。

…

“讓我們感謝一下我們的項學長。這次要不是項學長給我們拉來了贊助。我們也沒有辦法那麽豪氣，為大家直接租下一整間度假屋。”

“謝謝學長！！！”

“學長萬歲！！！”

人都到齊後，盧翊正式給大家介紹項陽，這位登山社的前社長。

江明澈面無表情地聽着大家對項陽的歡呼聲。

草。

早知道是這家夥拉的贊助，他就不讓陸衡過來了！！

接下來，是分配房間的時間。

盧翊找了一圈，最後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找到在吃東西的江明澈跟陸衡兩人。

“明澈……”

江明澈轉過頭：“社長，什麽事？”

盧翊把兩人叫到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嗯……是這樣的，因為度假屋的标間有限，就優先安排給女生們了。之前你在群裏說，是跟室友一起來，所以我就給你安排了一間單人房。床是大的，就是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不知道你們兩個人介不介意？要是介意的話，我再想辦法給你們協調下？看看有沒有其他人願意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