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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羅清夢快下班的時候，秋書雪過來了，這次她沒有要取的書，她就安安靜靜地在外面等着，沒有進去騷擾羅清夢，臣欣瞥見她立馬啧了聲兒。

人有好有壞，羅清夢就挺煩臣欣這樣噠蹦噠蹦的調侃她，以前她和李安戀愛，臣欣也沒這樣。

羅清夢被秋書雪的視線弄得耳朵發熱，好幾次借着捋頭發的動作摸摸可憐的耳朵給它降溫。她上次跟另一個同事交換了晚班，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她摘了圍裙，在收銀臺下面把手提袋拿出來，她要走的時候店長突然來了個電話。

店長說：“你先別回去，有事兒跟你說。”

下班時間，外面還有人等着，羅清夢做完本質工作就不想多出時間“幫”店長做額外的事，她說：“什麽事兒，我現在出書店了，不着急的話，你跟小唐她們說。”

“這事兒沒法跟她們說，是這樣的，星洲廣場那邊開了個新商場你知道吧，總店打算在那邊設置個分店，目前需要店長和書庫經理兩個職位，你有沒有這個想法，我推薦你過去試試。你去管理一倆星期，不适應我再給你調回來。”

羅清夢一聽驚了，還有這種好事，她立馬說自己合适。

“那我在書店等你？”她在附近找個店吃就好了，四樓就是美食樓，聽小唐說麻辣魚好像很不錯。

“我懶得過去了，這樣吧，待會你給我回個視頻電話，我先給你講流程，明天我抽空過去跟你說，确定了找個時間我們一起跟總店的人吃飯，反正認識一下。”店長說。

“好好好！謝謝你老板！”羅清夢有點興奮，“謝謝老板，太感謝你了！”

“沒事，你忙，我去看看孩子的作業。”

要不是羅清夢學歷不好，她都會跟老板說自己來幫她看小孩了，挂了電話，羅清夢有種被流星擊中的感覺，她把手機收好提着出去，她眼睛裏溢滿了笑，明亮的把秋書雪晃了一下，羅清夢說：“我剛剛在打電話。”

“店長的。”羅清夢說到這裏又笑了起來，因為還沒确定，不知道後面面試會怎麽樣。

她怕失望就不打算對外聲張。

“下班都給你打電話？”秋書雪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一會很好，一會又很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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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羅清夢手裏提着紙袋，她把手機塞進外套兜裏，說：“去哪裏吃？”

秋書雪說：“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這兒算是最大的商場了，也不用刻意去換地方，雖然這邊都是連鎖店，她說：“樓上那家魚蛙店？”

羅清夢說着就往樓上走了。

秋書雪在她後面走，表現的有一絲不開心，兩個人進店坐在對面，羅清夢看菜單問她想吃什麽。

秋書雪說：“你想吃什麽點什麽，都點下來嘗一嘗也行。”

羅清夢自己會做飯，她很少出來聚餐，她習慣節約，就算是想花小三的錢，也認為不能浪費食物。

秋書雪一直看着她，服務生來送小菜，花生和裙帶菜，服務員讓她們掃桌子上的立牌，說在大衆點評打卡還能再送一盤皮蛋豆腐。

羅清夢問：“能把皮蛋豆腐直接打包嗎。”

服務生說可以。

秋書雪問她：“你跟李安出來也這樣嗎？”

羅清夢斜了一眼秋書雪，認為她在內涵自己摳門，她說：“我打算點雙拼，這家的皮蛋豆腐評價很不錯，而且是很大一盤，我們吃魚蛙雙拼肯定吃不完，就不浪費皮蛋豆腐了。”

秋書雪解釋：“我只是好奇，如果你跟他之前也是這麽會過日子，那我會有點嫉妒。”

羅清夢眉心陷了餡，她跟李安出來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多數她給李安做菜，也不知道那會她怎麽想的，總覺得兩個人這樣一起做飯，待在一個空間裏就是浪漫，如今只覺得太愚蠢太愚鈍了。

羅清夢沒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凸顯了她曾經的戀愛腦，她把手提袋放在桌子上推過去。

“喏，生日禮物。”

秋書雪要看。

羅清夢很不好意思，“你不能回去拆嗎？”

“嗯，好。”秋書雪放在自己的包旁邊，正好倆大學生從她們這裏路過，其中一個怼怼另一個的胳膊，說：“愛馬仕。”

羅清夢也瞥了一眼，跟她上次背的包不一樣，她又覺得哪裏不對勁，秋書雪好像特別富有，不差錢。白領工資有這麽高嗎？還是分期借貸啊？

服務員來上菜，秋書雪拿筷子，羅清夢說：“等熱了香味出來再吃，涼着吃這個味道欠佳。”她用公筷給自己這邊翻一下再給她那邊翻一下，又給她倒了果汁，讓她把那個一次性圍衣穿上別弄髒衣服。

“嗯，好。”

味道上來，兩個人吃菜，秋書雪偶爾同她說話，羅清夢會應，但是身份在那裏，說話總有幾分尴尬。

羅清夢吃着吃着，總會想，下次再也不會和她出來吃飯了。

吃完飯，羅清夢把打包的皮蛋豆腐給秋書雪，秋書雪問：“給我的？”

羅清夢嗯了一聲兒，看她背着個愛馬仕的包，又把皮蛋豆腐提在自己手裏。

倆人在樓上随便逛，秋書雪生日過了幾天了，可她還是認真陪她逛了會兒，只是羅清夢不太喜歡和她走在一起的感覺，并不是心裏藏着的那種禁忌關系，而是外表的階級原因。

秋書雪穿得都是奢侈品，一個包兒是她幾年的工資，像是階級壓在她身上，影子都能拉出長長的鴻溝，哪怕是交朋友她也不會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會讓她煩躁，無形的自卑。

如今已是四月，在縮進衣裏藏住臉頰會很熱，秋書雪說：“去看個電影吧？”

羅清夢搖頭，“我有事兒。”

“嗯，什麽事兒？”

羅清夢說：“工作，很重要，需要跟店長視頻溝通。”

秋書雪“哦”了一聲，語氣很淡，淡到底就有點冷，“到底有多重要啊，你下班還要和店長視頻，會不會太占用你的時間了，這樣有點過分壓榨了。”

秋書雪不了解全貌，也不知道這對羅清夢多麽重要，對羅清夢就不同了，這可是所有人定為“沒有升職空間”的突破點，如今她有機會往上走了，羅清夢認真地說：“就是很重要的事兒，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太晚回家。”

也不算晚，書店還沒有打烊呢。

秋書雪提着書和她一起下扶梯，她語氣酸澀，說：“姐姐，有一點沒儀式感啊，感覺你很忙很急。”

羅清夢沒上當，說：“是你太貪心了，你都過了四天生日了。”

生日當天她們睡，生日後面兩天還一直不知疲倦的玩她，今天又補了禮物，她還是覺得不夠想要別的，就是個幼稚又很貪心的小朋友。

秋書雪說：“可是你說過，你不是那種系上紅絲帶的禮物啊。”

太詭異了。

羅清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們茍且了幾天幾夜，她開竅了，總覺得秋書雪在說奇怪的話，她扯了扯自己外套，又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把發結放在肩頭，遮住了自己的臉頰。

“所以……”

“你不要所以！你一說話就像變态！”

羅清夢不想跟她探讨這個，她有感覺秋書雪想把她綁起來，被那種紅絲帶束手束腳，然後無力的躺着被秋書雪欣賞。那她到時候怎麽辦，掙紮嗎，她好像掙紮不開，而且指不定一被誇，她就……就……

可是，她更不能說自己是禮物，如果說了秋書雪會認為她屬于她，讓她失去自主權，又開始随便玩她。

秋書雪悠悠地說：“只過了半天生日。”

羅清夢雙手攥緊，太讨厭了，想揍妹妹了。可惜，她這個人沒打過架，一吵架就汪汪哭。

她板着臉往前走。

所以就說，為什麽和小三出來吃飯，她才是曾經的原配，是秋書雪欠她的，她應該趾高氣昂。

也說不清怎麽回事，到了一樓出口，羅清夢極度不舒服，明知道秋書雪是故意賣慘，用自己“好可憐”的狀态博她的同情心，她應該保持不在意直接去冷嘲熱諷好了，偏羅清夢心裏居然升起了愧疚，她停下腳步，手插在兜裏，狠狠地瞪秋書雪問：“你還想要什麽嗎？”

秋書雪提着她送的禮物，瞥向一樓的“老鳳祥”，羅清夢皺眉，她沒那麽多錢，果然不能對她很好。

秋書雪一直在看那些金店，許久視線往樓上移動，說：“一樓沒什麽買的，去二樓吧。”

羅清夢跟着她折回，在二樓買了一個含着奶嘴的小雞仔玩偶，雞仔戴着一個小帽子，她眯着眼睛看，秋書雪放進紙袋，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問：“怎麽了。”

“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結？”羅清夢認真地問。

秋書雪回視着羅清夢，從第一次遇見，秋書雪就沒覺得羅清夢是個醜女人，相反覺得她好看極了，幹幹淨淨的，她很溫暖，頭發不會紮得很高，說話不會很大聲，穿衣服什麽的，也不會是重色系，總是系着書店的圍裙。

有時候會突然翹起唇角，不知道在笑什麽。

秋書雪回神說：“可能吧，我以前就很羨慕別人的家庭，也很想有個媽媽抱抱我，親親我。但是，我不太喜歡母親這個定義，因為我母親很冷血。”

羅清夢說：“你得多看看那本書，就是我給你的那本，可能會緩解你的症狀。”

“是嗎。”秋書雪又說：“比起戀母情結，我更想知道能不能治療一下戀妻情結，我比較喜歡人/妻。”

羅清夢很無語，可是她更無語的是自己嘴賤了，她居然繼續追問了下去：“那你為什麽喜歡人/妻，是因為你很變态嗎？”

戀母還能理解啊，喜歡別人老婆很不能理解，是那種什麽奇怪的癖好嗎，這個更嚴重吧。秋書雪抿了下唇，好像原本打算告訴她，但是她又咽了回去。秋書雪笑了起來，有點意味不明，讓羅清夢頭皮發麻。

她們一邊走一邊說，到了車庫，秋書雪取出車鑰匙。

羅清夢去開後面的車門，秋書雪打開主駕駛的車門喊她過來，說：“你坐前面，把皮蛋豆腐放在中控臺上，免得弄到座椅上。”

羅清夢換到前面坐了，她低頭系安全帶，突然想起來件事兒，“你車什麽牌子的。”

羅清夢對車不太懂，李安有一輛車，二十萬來，李安會在她面前吹噓，羅清夢那時候覺得二十萬挺貴，有次她坐在車後面感覺悶得好難受，就忍不住說了一句，李安說她是沒坐過這種好車，多坐幾次就不會悶了。

羅清夢現在想想。

當時李安覺得她很賤嗎？

秋書雪說：“普通牌子，雜牌。”

羅清夢哦了聲兒，她也認識幾個車牌，秋書雪這個她的确沒見過，只是問：“還有這麽好的雜牌嗎？”

秋書雪說了句什麽她并沒有聽清，因為她手機響了，羅清夢立馬低着頭看手機回店長信息，她不想失去機會。

店長發的都是語音，她拿耳機塞着耳朵。

一路回去，她回了一路。

到小區的時候，她隐約在後門那裏看到了李安，秋書雪的車一晃進了車庫，她沒怎麽看仔細也就不能确定。

關于李安的後續她有點好奇，挺想知道李安在公司有沒有丢臉，因為她打算找李安要錢了。羅清夢正要問，秋書雪停好車，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然後摁住了她解安全帶的手。

“做什麽？”羅清夢警惕地盯着她。

“接吻……”秋書雪俯身壓過來。

“我……”羅清夢的話沒說完，秋書雪就咬住了她的嘴唇，羅清夢悶悶的推她，“我不想親……”

“我想。”秋書雪又要親她。

羅清夢用力砸她肩膀，說：“我有工作，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秋書雪反思自己，“對，我這樣确實不好。”她分開秋書雪的唇，說：“那我先去你家等你吧。對不起哦姐姐，我今天真不聽話。”

羅清夢冷哼，秋書雪松開手指，幫着羅清夢解開安全帶，羅清夢壓着語音鍵回店長，“我馬上到家了。”

從車上下來，羅清夢一邊走一邊回信息，秋書雪在後面伸手給她摁電梯，進去後再按了樓層。

到家門口羅清夢輸入密碼，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她又說出來，立馬偏看向旁邊等着她的秋書雪。

秋書雪抱着雙臂，她一副深思的模樣，說：“可能是皮蛋豆腐沒拿吧。”

羅清夢想起來是的，她點頭，又覺得好像不是這個，但是沒等她繼續想，秋書雪先一步握着她的手把門推開了，在後面擠着進去，她說：“我回答你之前很好奇的問題，關于我為什麽喜歡人/妻。”

羅清夢對答案更好奇，于是她的掙紮作廢，她按開燈從玄關走到客廳，準備洗耳恭聽她的回答，可是等秋書雪說完她就立馬後悔了。

秋書雪就在她身後用很正經，用很客觀，很哲學的口吻同她說，因為嬰兒時期是被哺乳被保護的時期，可以依賴母親吸取乳汁，但是過了三歲、五歲、十歲的年紀就必須脫離這個狀态去獨立，而對人/妻，她可以充當母親的角色，讓成年人也可以随意吃R。她既成熟的滿足成年人的依賴，也溫柔的滿足了普通成年人渴望溫存的牽絆和被愛心理。

羅清夢動彈不動，她耳朵燒起來了，讓她解釋，沒讓她這樣解釋啊……秋書雪果然是變态。

她也反應過來了，她為什麽要放秋書雪進家門啊。

“是吧姐姐……”秋書雪微微低頭，摘了她的耳機，在她耳邊問，“人/妻是可以吃*的。”

“這是真理吧？”

想把姐姐變成禮物。

沒法反駁的姐姐太可憐了，也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