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別提我娘親

第18章 別提我娘親

“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也想不出辦法，我幹脆直接去找她，不給我就下毒！”慕绾瑤激動地站起來，說好話沒用，那就只能使用暴力。

清兒身體一震，跟着一起站起來，側身擋住幾個丫鬟因好奇看過來的視線，輕輕拉了拉慕绾瑤衣袖，只用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小姐，這些話也不能說，要是被有心之人聽見了……”

話音未落，直接被慕绾瑤打斷：“聽見就聽見，老娘真是受夠了，随便他們怎麽做，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一面要應付張氏，一面要擔心蘇韞月重蹈覆轍，每一步走得都如履薄冰，家本來是個放松休息的地方，她還要小心其他下人，話不敢說，事不敢做，想想都憋屈。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張氏。”說着，慕绾瑤起身就走。

清兒疾步跟上，還是有些猶豫：“小姐，要不咱們再想想辦法？”

貿然前去找張氏要庫房鑰匙，她本就對慕绾瑤懷恨在心，肯定不會給的。

慕绾瑤停下步伐，轉身看着清兒，張嘴“啧”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溫和道：“她與我有仇有怨，我們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辦法，還不如直接說，她不同意再見機行事。”

清兒的表情漸漸明朗，甜甜一笑：“還是小姐聰明。”

三人徑直來到張氏院子，正好看到慕妤歡和張氏在說些什麽，張氏笑得溫柔，也只有在自己孩子面前，她才有這幅嘴臉。

“绾瑤見過母親，绾瑤有事想找母親。”慕绾瑤微微福身，打斷兩人聊天。

慕妤歡一見她就變了臉色，甩着袖子哼了一聲。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日的腿疼仿佛還歷歷在目，張氏對她又恨又害怕，皺眉道：“你有何事？”

“我想要庫房鑰匙……”

在來的路上編的理由還沒說出口就得張氏一聲嗬斥：“大膽！庫房鑰匙豈是你想要就要的？慕绾瑤，我看是放縱你慣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慕绾瑤的漏洞，張氏像機關槍一樣罵個不停，甚至還把她的生母牽扯進來：“你現在這個德行，都不知道孫氏當初怎麽教你的，就教成這副模樣？！”

提到母親，慕绾瑤陡然變了臉色，罵她什麽她都認了，罵母親……

張氏不夠格！

“別提我的娘親！”她緩緩擡眼，眉目間滿是恨意，就像一只深夜的狼，光是眼神就令張氏和慕妤歡一震。

院子裏的丫鬟們都豎起耳朵聽這邊情況，張氏幹咳兩聲，不想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明明很怕她那眼神，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怒吼：“她要是見到如今的你，只怕是能氣暈過去！”

“母親別理她，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慕妤歡在一旁給張氏順氣，得意的瞪了眼慕绾瑤。

聞言，慕绾瑤倒是眼神恢複，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向慕妤歡走了兩步，低聲道：“大姐，我勸你一句，最好別提我的娘親，不然你沒有好果子吃。”

赤裸裸的威脅。

陽光正好的中午，慕妤歡竟全身發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下無限冰冷，她聽得出來，慕绾瑤沒有說大話，她眼底是起了殺意的。

慕绾瑤沒忘自己過來的目的，聲音冷了下來，伸出手再一次道：“我要庫房鑰匙。”

“你要鑰匙做什麽。”張氏擋在慕妤歡身前，雖有怨恨，也問了一句。

反正不管她有什麽樣的理由，她都是一樣的答案——不給。

“我想進去轉轉。”慕绾瑤當然不能說自己進去看母親的嫁妝，誰閑得無聊去看已去之人的嫁妝？張氏是個心思深沉的人，這麽說必定會讓她猜到什麽，慕绾瑤腦海中完全沒有關於母親嫁妝的回憶，也不敢确定裏面到底裝着什麽東西，便只能這麽說。

她說的吊兒郎當，張氏臉都有些扭曲，咬着牙道：“庫房是你随便轉轉的地方？”

就知道找她沒用，慕绾瑤聳聳肩，準備打道回府：“不給就算了。”

剛轉頭，便聽見下人們齊刷刷的“老爺好。”

慕瑾走進來，擡眸一怔：“绾瑤也在。”

“正準備回去。”慕绾瑤沒将他放在心上，心裏想着究竟怎麽樣才能進到庫房。

“父親，女兒替母親感到委屈！”正沉思着，後邊慕妤歡哭哭啼啼聲音傳來。

慕妤歡是被張氏偷偷掐了一把才反應過來的，豆大的淚珠往下掉，走到慕瑾身邊輕輕捏着他的衣袖，擡眸一副可憐兮兮模樣：“二妹妹對母親一點都不尊重。”

慕瑾瞪了眼慕绾瑤，沒聲好氣道：“說你呢，轉過頭來。”

又甩着袖子甩掉慕妤歡的手，語氣沒多好：“作為家中大姐，天天哭哭啼啼像什麽話！”

慕妤歡一愣，見到慕绾瑤不耐煩的轉過來，擦幹眼淚開始告狀，将慕绾瑤剛才那些話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把她和張氏說成屈辱受盡。

張氏還在一旁嘆氣，扯了扯女兒的衣裳：“別說了，到底是你二妹妹，我們受些委屈就受了。”

這一唱一和的，演得好！

看得慕绾瑤差點忍不住給她們鼓掌，這放現代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明明雙方争執，卻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厲害啊。

慕瑾看見她毫不知錯的模樣更是來氣，怒目圓瞪道：“去庫房轉轉？你當庫房是你卧房啊，想進去就進去，我看我真是把你慣壞了，如今一點規矩都沒有！”

慣？

他怕是沒資格說這個字，孫氏在時，他便整日在書房內看醫書，原主過的六年好日子也全靠孫氏庇佑，孫氏一去，他便把她丢給張氏，張氏何人啊，川劇變臉最優秀演員，表面上與這個繼女相親相愛，實際上沒讓她過過一天舒服日子。

所以，他也能說“慣”這個字？

況且……孫氏的離世跟他有沒有關系都未知……

慕绾瑤沒說話，低着頭聽完慕瑾的怒罵，擡眸淡淡道：“完了？那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這個父親眼瞎心瞎，她跟他實在沒什麽好說的，連為自己争辯一句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