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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歐恩的身影完全将他籠罩，書房裏昏黃的燈光灑落在歐恩背後。

一室寂靜，辛淳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光影模糊，只那雙墨綠色的眼眸仿佛緊緊盯住獵物的野獸般、又或者是冷漠的獵人，靜靜凝視着掌心下的獵物，任憑獵物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

辛淳睫毛顫了顫，開口：“我……”

然而，他才吐露出一個字，聲音便被堵了回去，好似喉嚨都要被穿透，舌尖酥麻。

半晌，歐恩才願意放過他。

辛淳喘着氣，衣領淩亂、脖頸緋紅一片，眼睛濕潤不已。

歐恩緩慢撫摸着他的臉龐：“不要說我不想聽的話。”

辛淳：“你認為我不愛你嗎？”

歐恩眸色深沉：“不，你愛我。”

“相比起你隐瞞我、刻意接近我，我最怕你愛我是假的，辛淳，我承受不起。”

“這樣的後果，你也承受不起。”

後果……要關他，不允許他逃離身邊麽。

辛淳：“一個抛棄我多年的母親，再見面卻認不出自己的兒子，這樣的人，你覺得我該不該恨她？”

“在Y國，她拉住我的胳膊，并不是不舍得這個兒子離開，是她要我做出保證，就算你知道這件事情，你也不會向馬庫斯提及，她要确保她的位置不會更改。”

“她是自私的，一直以來，眼裏只有自己，這樣的母親，你說，我要恨她麽，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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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淳語氣平淡，就連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像是在談論與他無關的事，段薇就如陌生人一樣。

歐恩指尖觸摸他的眼角：“你可以恨她，但不要讨厭我、遠離我，讓我找不見你。”

“我心疼你，辛淳。”

‘我心疼你。’——這一句話，上輩子他曾也聽歐恩講過，簡單四個字，沖垮他的防線。

辛淳眼角霎時溢出淚水，接着被歐恩輕柔抹去，“恨她，然後愛我，就算你在報複，只要愛我就可以了。”

辛淳嘴唇微顫：“抱我、抱抱我，歐恩。”

歐恩用力将他擁緊。

辛淳手指揪住歐恩的衣服，頭埋在他的胸前，急喘幾下，眼淚瞬間浸濕布料。

随即他冒出頭，枕在歐恩的肩膀哽咽：“我不恨她，我愛你，歐恩，你是、你是我的救贖。”

“她對我來講已經是陌生人了，可我不能失去你，你懂麽。”

“我怎麽可能在報複，我愛你啊。”

“我也愛你，寶貝，不哭了，乖，不哭。”歐恩哄着懷裏的寶貝，親吻他發絲、額頭、鼻尖、臉頰……

自己惹哭的自己哄。

辛淳哭的眼尾泛紅，看起來可憐又可愛，抽抽噎噎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你、你兇我。”

歐恩捧住他的臉：“乖乖，我錯了。”

辛淳嗓音軟軟：“錯哪兒啦。”

歐恩：“不該吓唬你，不該叫你傷心難過，寶貝，別哭了。”

辛淳這才慢慢停止哭泣。

歐恩吻幹他的淚水，頭抵着頭，低聲道：“看見照片的那一刻，我很怕失去你，辛淳，你是我的全部。”

“你也是，不要質疑我的心意，歐恩，你感受它。”辛淳拽過歐恩的手，将其貼在自己的心髒上，“這裏對你，再真心不過。”

掌心下是砰砰起跳的動靜，歐恩反握住辛淳的手腕，拉至唇邊一吻，然後又一吻落在心髒上，四目相對，空氣驀然升溫。

歐恩倏地抱緊辛淳，勒住腰身拖向自己，辛淳背部稍稍往後彎折，頭仰起，唇舌承接疾風驟雨。

他雙腿緊接着被托起，歐恩帶他走進卧室……

一連三天，兩人沒有離開今古鎮的家，原定回去的計劃被推遲，帥星星又交給李澤照顧，公司的事情暫且由艾薇處理。

辛淳與歐恩在這裏，着實荒唐了幾日。

第三天清晨，辛淳醒來，直覺再這樣下去他該廢了，于是拒絕歐恩的親近。

貓貓抵爪jpg。

“不了不了，歐恩，我們該回去啦。”

“真不想？”歐恩鼻尖蹭過辛淳的耳垂。

辛淳現在很敏感，耳鬓厮磨，勾起脊背的酥·麻，他縮起脖子躲開，小聲哼唧：“不要，我們回去好不好，還要搬新家呢。”

歐恩這才停下，抱他入懷：“好，那收拾一下，明天回。”

辛淳點頭。

收拾東西時，辛淳想起一個問題：“這件事情，你會告訴馬庫斯叔叔嗎？”

歐恩：“你怎麽想？”

辛淳：“其實我無所謂，段薇于我而言，早就是一個陌生人了，她如何，都與我無關。”

歐恩：“回到S市，我會考慮。”

但等他們回去S市以後，一個消息卻率先傳來。

段薇與馬庫斯辦理離婚手續了。

“怎麽回事？”辛淳不解。

歐恩挂斷電話，道：“當時你與段薇在莊園裏說話，被傭人聽見，傭人以為‘隐瞞你們兩人的關系’這句話是段薇出軌……”

講到這裏，歐恩表情都古怪了一瞬。

拜馬庫斯酷愛華國文化的緣故，莊園裏的傭人也多少懂點華國的語言，所以便去向管家報告，管家說給馬庫斯聽。

之後，馬庫斯就開始進行調查，在他的追問下，段薇抗受不住壓力，吐露出所有事情。

馬庫斯給了段薇一筆豐厚的離婚財産，足夠她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但這點錢，怎麽可能跟整個威廉姆斯家族相比。

段薇不甘心，想要聯系辛淳，歐恩知曉後，暗中攔下了。

他眉目幽深，盡是冷漠，歐恩不可能再讓段薇來打擾辛淳，用了些手段後，段薇不敢起心思了。

而這些，辛淳并不知曉。

歐恩也并不打算讓他知道，他只要每天開開心心就好。

一段時間過去，辛淳和歐恩搬進了新家裏，住進去的第一晚，辛淳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他上輩子死去後發生的事情。

他看見歐恩痛苦的面容，看見歐恩無法再振作起來，一切都是因為失去他，誰來勸說都沒有用處。

歐恩整日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每天規整幹淨的衣衫不再、發絲淩亂，下巴長滿胡渣，頹廢又麻木。

但終于有一天，陽光照射在歐恩的眼皮上，他睜開墨綠色的雙眸，愣愣的看了半晌。

随即，他起身，開始收拾自己和家裏，等到一切清理幹淨，歐恩穿着整潔的衣服出門，他去了每一處曾經與辛淳到過的地方。

最後，在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左右，于S市郊外的一段山路上，車毀人亡。

猛烈的火光将辛淳驚醒。

他倏地從床上坐起，一頭冷汗和驚恐，淚水控制不住地自眼角滑落，緊接着，便低泣起來。

歐恩被吓壞，急忙抱住他：“寶貝，怎麽哭了，是做噩夢了嗎？”

“乖不哭，是……”

未等說完，辛淳撲進他的懷裏，埋首，聲音不再壓抑，似乎是在發洩着什麽。

歐恩難得慌亂，只知道抱緊懷裏的人，手拍着背部安慰輕哄。

好半晌，辛淳才勉強平複下情緒，他抽噎着擡起頭，一手摸向歐恩的背部，指尖觸到傷疤。

另外一只手向下，要去摸歐恩的腿部。

“寶貝。”歐恩沒有阻止，低頭問道：“做了車禍的噩夢？”

辛淳：“嗯。”

聲音沙啞，眼眶通紅。

歐恩見狀，心疼壞了，急忙更緊緊抱住：“寶貝，夢都是假的，是相反的，車禍已經過去，我們都沒事。”

“現在，我們都好好的，你看。”

辛淳凝視着歐恩，撫摸他的臉，掌心下是溫熱的皮膚，往下，是跳動的心髒。

真切摸到這些，辛淳慌亂的心才逐漸變得安定下來。

他道：“以後，你不許再開車，我來開。”

“好。”歐恩答應他。

辛淳：“不要離開S市……最起碼，近期不要出去好不好。”

“好。”盡管要求有些無理莫名，但歐恩都耐心地應了。

辛淳接着低聲呢喃說：“我還想繼續摸摸。”

“好。”歐恩順勢答應，以為手要按心髒。

但辛淳的手卻鑽進被子裏……

歐恩的背瞬間挺直，喉嚨溢出悶哼，眸色加深。

清晨麽，總是容易激動的。

待心理和身體雙重安慰後，辛淳開始膩在歐恩身邊，走到哪裏都要跟着。

那夢帶給他的刺激有些大，他仍然需要時間來适應。

歐恩樂得如此，他喜歡辛淳這樣，黏在他周圍，與他親密非常。

——早晨醒來親吻，一起洗漱、親吻，一起做飯、貼貼，工作也在一起，晚上回來，又是黏黏糊糊的相處。

辛淳的不安和驚吓慢慢被治愈，但腰漸漸不行了。

“歐恩，華國有一句話，叫做距離産生美，你聽過沒？”

“沒有。”

“我不信，你肯定聽過，就算之前沒有，現在也知道了。”

歐恩挑眉：“所以？”

辛淳：“我們要不要給彼此一點私人空間，不要黏這麽緊。”

歐恩：“不要，我想時刻能抱到你。”

“你可以抱，但是，晚上……的次數能不能別太頻繁。”辛淳臉紅道。

歐恩不禁低笑起：“那麽寶貝，你想幾次？”

辛淳說出一個數字。

歐恩搖頭：“不行，太少。”

辛淳蹙眉：“不少了，歐恩，你、你也得節制一點。”

歐恩想了想，湊近，在辛淳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辛淳的臉唰地紅到脖頸，羞澀道：“好、好吧，我答應。”

歐恩彎起嘴角，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那麽，寶貝，我也答應你了。”

後來，辛淳發現他掉進了歐恩的陷阱，次數減少不代表持久力不能增加。

而他的嘴唇，第二天總是紅腫的。

啊，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