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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一碗清淡的雞絲粥沒讓肖霁吃飽,千流走後他又讓人送了些能吃飽的東西過來。
之後他就出門轉了轉。
走出房間時他路過一面銅鏡,肖霁随意照了兩眼,發現鏡子裏的臉竟然和上輩子的自己不說十分也有八分像。
名字讀音一樣,長得也差不多,他和原主該不會什麽前世今生之類的關系吧?
……不,就算真有前世,他也不可能變成原主那樣的戀愛腦。
肖霁嫌棄地收回視線,快步邁出了房門。
這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府裏華燈初上,氤氲出朦胧光暈。
肖霁,不,現在是蕭霁了,他邁下門口的石階擡起頭,看見了在現代大城市裏看不見的滿天星河。
難得一見的壯麗景致讓他腳步一頓,下意識想掏出手機把它拍下來。
結果當然是掏了個空。
蕭霁:“……”
蕭霁回神收回手,心裏開始難受。
他想念科技發達,生活便利的現代,想念曾經擁有的一切。
正郁悶着,身後傳來些許動靜,蕭霁轉過身,看見了幾個躲在不遠處的長廊柱子後面偷看他的小丫鬟。
小丫鬟們冷不丁對上他的視線,齊齊羞紅了臉。但原主對府中下人向來寬仁随和,她們回神後倒也沒覺得驚慌,反而大着膽子跑上來向蕭霁行禮,還紅着臉期待地問他是不是來了興致,想要對月撫琴。
蕭霁:“……”
蕭霁不會彈古琴,就算會,他也做不出一個人跑到院子裏,對着月亮彈琴思春這種看起來就很蠢的事。
又見這些小丫鬟們叽叽喳喳吵得很,他心中不耐,直接告訴她們以後沒有吩咐不許到他跟前來。
因為家裏有錢又長了張老天爺追着喂飯的臉,他上輩子也經常被女生追着表白。不過他死的時候才十八歲,還沒長出戀愛細胞,所以對這種事只有一個感覺:煩躁。
同學們見此都戲稱他是莫得感情的表白殺手。
蕭霁覺得他們很無聊。對待不喜歡的人當然要幹脆拒絕,不然難道要像那個崔靈嫣一樣,明明不喜歡還到處留情嗎?
缺不缺德啊。
原主畢竟是皇親貴胄,小丫鬟們被蕭霁的冷臉吓了一跳,不敢再放肆地快步散去了。
蕭霁也沒了繼續溜達的興致,回房躺着去了。
這晚他在床上翻了大半宿才睡着,因為他下午睡多了,晚上一點都不困。另外習慣了睡前刷會兒手機的他幹躺在那,心裏總有種空了一塊似的不适感_(:з)∠)_
*
這世上的事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端王府裏,被迫戒網瘾中的蕭霁趴在床上悶悶不快時,距離端王府約莫兩刻鐘車程的三水巷裏,姜家大姑娘姜蕪的心情,卻比之前一個月加起來都要愉悅。
因為就在剛剛,她收到了端王府送來的五百兩銀子。
白花花亮閃閃的大銀錠,拿在手裏沉甸甸的,看着就叫人心中歡喜。
“這些銀子可真漂亮,阿姐,我也想摸摸!”
“還有我,我也想摸,隔壁三胖他娘說,多摸摸銀子能發財!”
“阿姐阿姐,這麽多銀子是不是可以買很多肉啊?我想吃肉了!”
“我也想吃肉,我還想吃巷口劉老爹做的杏仁糖!”
“阿姐太厲害了,出門一天就賺了這麽多錢!不過剛才來送銀子的那個人說,他是端王府的下人。阿姐阿姐,這個端王是不是就是對面阿菁姐姐經常提起的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王爺啊?”
不大的廳堂裏,十來個年紀不一的孩子圍在姜蕪身邊,七嘴八舌地說着話。
他們之中有的已經十多歲,有的才三四歲。其中最顯眼的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女孩兒。她們面容俏麗,神色活潑,看起來十二三歲左右,正一左一右地霸着姜蕪的胳膊。
另外還有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兒,眉心一顆紅痣,長得也很出衆。
這三人是姜蕪的弟弟妹妹。
姜蕪的母親在她十歲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她爹姜柏川對女色不上心,也怕後娘進門之後會苛待她這個原配之女,便一直沒有再娶,只納了兩個伺候起居的妾室。
雙胞胎姐妹就是兩個妾室中的林姨娘所生,不過林姨娘紅顏薄命,生下孩子沒幾日就去了。另一位王姨娘生了個男孩兒,就是姜蕪的弟弟。她的身體倒是健康,只是性格老實軟弱,沒什麽主見,所以家裏的都是由姜蕪這個長姐做主。
除了這姐弟仨,剩下那些孩子都是姜柏川收養的。
他這人喜歡四處游歷交朋友,游歷的過程中難免會遇到一些人間不平事,這些孩子就是他在解決完那些不平事後,陸陸續續帶回家的。
姜家因此人越來越多,錢越來越不夠花。
其實姜蕪小的時候,家裏還是較為富裕的,不僅住着祖傳的大宅子,家中仆從也不少。奈何她爹實在太會敗家,漸漸地那大宅子就賣了,府中仆從也遣散大半,到如今只剩下兩個老仆,一個負責燒火做飯,一個負責家中雜活。
另外她身邊還有個丫鬟,名叫寶香,是從小伺候她長大的,平日裏也會幫着做些雜事。
這會兒孩子們正鬧着,寶香提着裙子從外面跑了進來:“去去去,都別纏着姑娘了,姑娘忙活了一整天了,可累呢!這銀子既送到咱們家了,自然有你們享用的份兒,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兒!快,都快去洗臉睡覺,瞧瞧外頭這天都黑成什麽樣了!”
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孩子們都不怕她,見她邊說邊伸手來趕,頓時嘻嘻哈哈鬧得更厲害了。
還是姜蕪被吵得頭疼,合上手裏裝滿銀錠的紅木箱子發了話:“都去睡覺,明日給你們炖肘子吃。杏仁糖也有,誰第一個上床睡着,還能額外得三塊桃花酥。”
“噢耶!桃花酥!我最愛吃桃花酥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一定是第一個!”
孩子們受到美食的誘惑,當即做鳥獸狀散去。
寶香好笑又好氣,看着他們挨個進了房,才回到姜蕪跟前說:“真是一群小祖宗。”
“都還小嘛,之前又不曾見過這樣有分量的大銀錠,自然會覺得新鮮。”姜蕪笑眯眯地抱起那箱沉甸甸的銀子,也跟着離開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間。
寶香快步跟上。
這是一個兩進的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姜蕪的寝屋離堂屋不遠,兩人很快就走到了。
因天已經完全黑了,寶香進門後第一時間點了燈。
暖黃色的光瞬間将這間不大的屋子照亮,也襯得本就雪膚花貌的姜蕪眉眼越發秀麗。只是屋裏簡陋的一切,卻是怎麽看怎麽配不上她。
寶香笑臉一垮,開始生氣:“說來都怪老爺。這些年家裏是什麽光景他又不是不知道,偏他萬事不放在心上,依然如從前一般,整日花錢如流水不說,還一個接一個地往家裏帶孩子!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再這麽下去,姑娘還怎麽嫁人!且你如今都十八了,尋常姑娘家十五六歲就已經出閣,你這……哎呀,真是急死個人!”
兩人自幼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其實跟親人也差不多了,所以寶香沒什麽不敢說的。
姜蕪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由着她抱怨了一會兒,才一邊收拾手邊先前從院子裏收回來,還沒疊好的衣物,一邊笑着替自家老爹分辨了兩句:“爹雖然不着家,但行善舉是好事,我這做女兒的理當支持。至于這錢財之物,花完了再賺就是,再說他花歸花,家裏真沒錢了他也有想法子去賺,并不是真就對家裏撒手不管了。”
“這倒是,”寶香臉色好看了點,“但我還是氣他耽誤了姑娘的婚事。”
姜蕪卻說:“我至今未嫁,倒也不能完全怪爹,主要也是因為我自己不想嫁。”
她微微挑眉,語氣柔柔的,卻帶着明顯的不以為然,“嫁人有什麽好呢?要離開自己的熟悉的家,去到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替一個陌生且并不一定會對自己好的人操持家業,生兒育女,還要像鳥兒一樣被關在小小後宅裏,不得自由地過一生。”
“若是丈夫人品過得去,或許能得個善終,可萬一運氣不好遇見個沒有良心的畜生,性命都保不住。更別說那些個婆媳關系,妯娌關系,妾室庶子之類的問題,哪一個不是叫人想到就覺得糟心的?”
“哎喲我的姑娘欸,您可別說了!”寶香趕緊上前捂她的嘴,“你這本來就找不到合适的夫家,再叫人聽見這等離經叛道的話,更要嫁不出去了!”
姜蕪被她捂得笑出聲,然後才拿開她的手,眨眨水亮的杏眸說:“反正我如今只想賺錢——最好都是像今日這般好賺的錢。”
順手從湖裏撈起個人,就得了整整六百兩賞銀什麽的,簡直太讓人快樂了好嗎!這要是多來幾次,她晚上做夢都得笑醒。
為着自家姑娘的婚事,近來頭都快愁禿了的寶香:“……”
這麽漂亮的一張嘴,怎麽說出來的盡是些財迷一般俗氣的話呢?
她無可奈何,只能說起別的:“說起今日,姑娘你可真是吓死我了,那石橋那麽高,你竟就這麽直愣愣地跳下去了,也不怕萬一出事!雖說那落水的玉佩是夫人留給你的遺物,可再是重要的東西,也重要不過你的安危啊。幸好那湖裏水深,沒什麽大石頭之類的,不然……”
她不敢再往下想,一臉後怕地連說了兩句“姑娘下回可不能再這樣”。
姜蕪是自信不會出事才會那麽做,但她沒有跟寶香辯解,只笑着說了句:“知道啦。”
“知道但不改是吧?你總是這樣。”寶香拿她沒辦法,又碎碎念了幾句,這才有心思說別的,“話說回來,那位被姑娘救起來的端王長得倒真是俊得很。從前我總以為男人嘛,長得再好也不至于讓人驚豔,今日見了那位爺,方才知道傳言不虛,這世上當真有清風朗月,濯濯如松一般的神仙公子。”
“确實挺俊。”回想起自己救上來的那個人,姜蕪公允但無甚興趣地點點頭,“對了,我爹這回出門幾天了?”
正在回憶端王美色的寶香:“……快十天了。不是,姑娘,那麽好看的一張臉,你就一點都不心動嗎?雖說他長得再好咱也不可能給他做妾,可面對那樣一個絕世美男,你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她家姑娘是怎麽做到視美色如無物的?
“色字頭上一把刀,美色終會成枯骨。”姜蕪擡起纖纖玉手拍拍她的肩,“要說好看,還是銀子最好看。”
寶香:“……”
她家姑娘是不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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