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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果然解決了南境的事情之後，重走一遍山路，便順順當當的走過去，再無鬼打牆的事情發生。

一路上，厲柊好奇地問了許多他們與龍蘊的事情，非常懊悔為什麽要選打更的工作，生生與這麽大的熱鬧錯開了。

走過一片草地，眼看就要進入山地，厲楠手中的雷獸忽然不安地臊動起來。

從地形地貌看，前方不遠就是翡翠谷。

但很奇怪，鳳凰所居之處，竟然如此安靜，沒有鳥叫，沒有蟲鳴，天木林不是這樣的。

難道月淩一族，全部都像她本人一樣，高冷，不愛說話？

小鳥原本窩在月淩手中的木碗裏，此時也忽然睜開眼睛，立起身子，不安地四下張望：“叽叽叽？”

幼獸對于危險的直覺更甚于成年獸，月淩停下腳步，對衆人說：“小心。”

誰敢闖入翡翠谷？

“我去看看。”厲楠輕聲說，“我可以做到讓所有人都無視我，很安全。”

這是厲楠的獨門絕技，并非隐身，只是讓人看見了也不會在意，回憶時也會自動忽略。

厲楠進谷後不久，衆人便聽見一聲驚恐大叫，是厲楠。

他身體雖然弱，但一路上鎮定從容，從來沒有任何事能讓他驚恐至此。

厲柊一陣風似的就沖進去了。

蘇小月急忙跟上，被辛凱一把拉回來：“你跟在我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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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谷景如其名，處處古樹粗藤，翠色欲滴，間或有星星點點的花草與紅如胭脂的果實。

蘇小月緊跟在辛凱身後，只顧盯着腳下。

忽然，辛凱停下腳步。

“怎麽了？”蘇小月擡起頭，被辛凱的手捂住眼睛：“別看，一定要看的話，你做好思想準備，到處都是……”

蘇小月将辛凱的手拉下：“看不起誰，我半夜一個人看《咒怨》都開BGM！”

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跳瞬間停跳半拍。

一地的鳳凰屍體，無一例外的開膛破肚，無一例外的死不瞑目。

它們羽毛零亂，最漂亮的長尾羽都被拔下，額上具有靈力的翎毛蕩然無存。

蘇小月深吸一口氣，穩定精神，想上前去查看。

“不必看了，它們的膽，都被取走了。”月淩的語氣聽不出有任何異常。

在前方的林子裏，有許多翻覆在地上的鳳凰巢，那些制作精美的鳳凰巢，是鳳求凰時最驕傲的禮物。

有一個鳳凰巢還沒有完工，看得出，它的基礎搭得非常好，底座比周圍的巢都要大，用料也更加講究，用的料比梧桐木還要好，帶有隐隐香氣。

在這座鳳凰巢附近，有一只鳳，渾身是血，嘴裏還執着地叼着一根帶着香氣的木枝。

沒有閉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座快要搭好的鳳凰巢。

除了成年鳳凰之外，還有許多與月淩的孩子一般大小的小鳥，身上白色或灰色的絨毛還沒有褪去，毛絨絨，圓滾滾的倒在地上，它們的肚腹也被剖開。

有一只小鳥似乎動了動，蘇小月急忙過去，卻發現有一只食腐蟲從小鳥的肚子裏鑽出來，見到有人盯着它，飛快地逃走。

鳳凰是最具靈性的神鳥，它們雖死，但死前的怨恨仍在谷中留存，感知力最為敏感的厲楠受到影響最大。

鳳凰們在死前一瞬留下的怨恨，對生命的不舍，盡數直沖他的大腦，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他雙手捂着頭，卻根本無法避開。

蘇小月對他施放安眠劑，厲楠閉上眼睛，直直向後倒去，被厲柊接住。

厲柊将他負在背上：“唉，他就不應該出來，見到這些，又得有幾晚睡不着。”

不知何時，月淩已經搬來許多香木，又一具一具的收斂衆鳥遺骨，将它們堆放在香木之上。

蘇小月見狀，心中微微一松：“鳳凰涅盤……它們還會回來的。”

“不，涅盤的條件是身體無殘缺，方能重生。它們永遠回不來了。”月淩想點火，卻根本做不到，她練的是冰系法術。

人間凡火點不着香木，小鳥的火系法術又太弱，也無法讓香木燒起來。

月淩靜靜地看着堆積在香木上的鳳凰屍骨，她慢慢蹲下身去，身體變回鳳凰形狀。

冰藍色的鳳凰振翅飛上天空，圍着屍山不斷盤旋，它張開嘴，發出凄厲鳳鳴。

盡管人類聽不懂鳥鳴，但是在場所有人聽見那聲聲哀鳴，都感受到了悲痛和絕望。

處于深度睡眠之中的厲楠，緊閉的雙眼也不斷流下淚。

盤旋數回，月淩的身體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幻化為人形，急速下墜，衆人急忙上前欲接。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向她撲去，雙手抱住她，緩緩落地。

是久違的丹焰，那張高傲俊朗的臉，此時滿眼心疼，看着懷中抱着的月淩，伸手替她擦去嘴旁的鮮血。

鳳凰真火點燃香木，整個翡翠谷很快充滿着那股獨特的香氣。

香木可助涅盤重生，香氣所及之處，連已經枯死的樹樁都抽出嫩綠新枝，凋零的蒲草又吐新芽。

原本已是秋冬的翡翠谷中，又是一派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景象。

只是原本在此栖息築巢的鳳凰們，再也看不見了。

月淩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也許是潛意識裏不願意面對此事，她遲遲沒有醒來。

不知世間愁苦的小鳥見母親如此，也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只有丹焰情緒穩定。

蘇小月和辛凱知道他的情緒為什麽穩定，在設定裏，他是死皮賴臉娶到月淩的，月淩全族都不同意她嫁給一個不着調的火系鳳凰。

在她義無反顧，嫁給丹焰之後，她的族人便不再與她往來。

放話：有丹焰沒翡翠谷，有翡翠谷沒丹焰。

萬沒想到，一語成谶。

月淩再入翡翠谷，迎接她的，只有一地血腥。

丹焰怒道：“雖然我跟他們不對付，但也絕不能容忍有人如此對待鳳凰一族！”

“能如此大規模的取鳳凰膽，想來不是普通的修真者。”蘇小月想了想，又看着辛凱。

兩人心中同時跳出一個名字：羅摩教。

在南境，羅摩教大祭司鐘林，企圖誘騙龍蘊殺害有天命在身的鎮南王郡主。

天命之人，是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即使他們身死，靈魂也會馬上轉世，天道絕不會讓一個時代出現空缺。

鐘林的舉動，會令世界秩序崩壞。

龍蘊雖是個填假資料上位的，但他也在正神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工作多年，如果他死，那裏又沒有新的正神填補空缺，就會有各路邪神占領那裏。

人心向善是向上攀登，步步艱辛，向惡是坐滑梯，不需要費勁，就能一滑到底。

若非蘇小月和辛凱攪合，拖延時間等到吳思下凡檢查工作，鐘林的計劃就要得逞了。

“羅摩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蘇小月問辛凱。

“在設定裏，它真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反派，即不可愛，又不迷人，第二版就會被替代的小組織，能有什麽出息。”

“這個教，到底是誰說了算，是大祭司，還是教主？”

辛凱努力回憶了一下：“教主是縮在家裏不怎麽出來，大祭司是負責抛頭露面，接待信衆，主導各種事件的。”

“不太理解。”

“嗯……你可以理解為，教主是董事長，大祭司是首席執行總裁。”

蘇小月又問道：“他們手裏拿着這麽多升級用的鳳凰膽，他們是要造神嗎？”

“那還真不好說。”

蘇小月握緊拳頭：“靠，讓這幫傻X成了神，這個世界得亂成什麽樣！煉化鳳凰膽要七七四十九天，我們要抓緊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