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這下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這下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餘宥迪終于松開餘帆,他一步步往後退,像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他,不,不只是瘋子,還是蝼蟻,是臭蟲,是這世間最肮髒不堪的東西。
餘帆根本不能忍受這樣的眼神,他捂着脖子剛喘上氣,就要站起來撲上對面的人,而餘宥迪仿佛覺得和他同處一室都不能忍受,直接向門口跑去。
然而,門無法打開。
“餘帆!你什麽意思!開門!”餘宥迪徒勞晃着門把手,幾欲扯斷它。
“哥,你這麽讨厭我嗎?”餘帆順勢從後抱住餘宥迪,他□□的上身緊緊貼合着餘宥迪的背,激起一身戰栗。
“你滾開!”餘宥迪自從跟白烨出來混,打架傷人搶地盤的事可沒少做,不管怎麽說,他都不可能怕這個比他小八歲的小屁孩。
想當年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占山為王大殺四方了,這個小屁孩呢,天天在教室裏坐着,能有多少斤兩。
自己就算沒好好休息,沒好好吃飯,都不能怕他的!
只要把他打趴下,讓他哭着喊哥哥再也不敢了,看他還說不說那些惡心的話!
這樣想着,餘宥迪懊悔着以前還是對餘帆太好了,他就應該見他一面打他一頓,讓他看見自己就渾身發抖,今天也就沒這一出了。
餘宥迪剛準備蓄力,突然感覺脖子一片溫熱,柔柔的軟軟的什麽東西在他脖子上輕蹭,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這不是身體顫栗的程度了,餘宥迪開始感到頭暈惡心,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但是他依舊沒忘要狠狠打餘帆這件事,只不過,他仍沒來得及出手,整個人便被餘帆從背後抱起,淩空的瞬間,他渾身肌肉緊繃,竟是忘記了反抗。
他就這麽被餘帆從門口抱回了餐桌,坐在餘帆原本坐過的位置,眼前再次出現那塊牛排。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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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帆乖巧地看他,把牛排遞到他嘴邊,像是被順服的小獸,“哥,先吃飯吧,都要涼了。”
餘宥迪第一次知道忍辱負重是什麽感覺,他再次不合時宜地想起以前折磨新力的人,他也曾不留尊嚴地欺辱他們,他仰天長嘆,以後再也不這樣欺負人了,太他娘的憋屈。
為了恢複體力,保持戰力,餘宥迪張嘴,吃下了餘帆送入口中的牛排。
不知道是不是餓得很了,感覺味道還不錯。
“再來一口酒吧。”餘帆繼續拿他自己的酒杯遞到餘宥迪跟前,見餘宥迪微微撇臉,笑道,“這酒還是從某人那裏拿的,很貴的,不嘗一嘗嗎?”
餘宥迪黑着臉,不知道他說的某人是誰,當然他也不關心是誰,只是,紅酒的香氣撲鼻,和牛排一樣,很難不吸引他的味蕾,幹脆橫了心轉過臉,紅酒杯恰好調整好角度,順利送入他口中。
餘帆滿意地笑着,笑聲喑啞誘惑,仿佛帶着致命的漩渦。
他的臉幹淨澄澈,卻又放蕩不羁,他的眼神帶着無辜,卻又帶着挑逗,就這樣矛盾地結合在一個人身上,優雅,邪惡,高貴,污濁。
他一手拿刀叉,一手拿紅酒,側趴在餐桌上,一口一口将吃食遞到餘宥迪嘴邊,看着他張口吞下它們,慢條斯理的如同在做一件非常莊重的事情。
紅酒入喉,餘宥迪嘆息着這份香甜只能被迫享用,且無人分享,未免覺得可惜,他嘆口氣,終于推開餘帆的手,“我吃飽了。”
“飽了嗎?”餘帆放下手裏的東西,拿餐巾紙輕輕擦着餘宥迪嘴角,看着他面龐扭曲,四肢僵硬,一點都不在意,順便拿擦過他嘴角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指尖。
“我還沒飽呢。”話剛落地,餘帆一只手先于餘宥迪出手,快速壓制他将要揮過來的拳頭,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下颚,強迫他擡起頭。
然後,吻了上去。
餘宥迪眼前一黑,那一瞬間似乎靈魂都出了竅,他看着自己被向來看不上的弟弟壓制,看着他的唇在自己唇上輾轉反側,像是蜜蜂尋到花,像是枯木尋到水,迫不及待,情不自禁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瘋狂。
他甚至是帶着幾分暴虐的情緒,好像要把那片柔軟摧殘破壞,讓這美味甘霖只能被他一人享用。
餘宥迪原本做好了吃好喝好後開始反抗的準備,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他竟然在體力恢複之後依被餘帆緊緊桎梏,毫無反抗餘地。
這一事實和被餘帆親吻這兩件事加在一起,不亞于毀滅的打擊,餘宥迪第一次被逼到眼眶酸澀,恨不得靠流淚來發洩心中郁結。
事實上,在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時候,餘帆就已經看到了餘宥迪眼中的濕潤,因為餘帆從一開始就是睜着眼睛的,他親眼看着餘宥迪的臉在他親吻上的瞬間變得灰白,眉頭緊蹙,好看的眼睛…也閉上了。
然而,顫抖的睫毛下,那一點濕意幾乎沖破眼眶,染濕了睫毛之後,下一秒就要彙聚滴落。
餘帆的唇輾轉上移,接住了那顆還未成形的眼淚,然後,在那顫抖的眼皮,光潔的額頭,還有利落的鬓角游移,耳鬓厮磨、相濡以沫,說的也不過就是這副情形吧。
餘宥迪唇上得到釋放,開始大口大口呼吸,只是,唇舌上的酸麻讓他一度以為,餘帆剛才把他的嘴咬壞了。
因為他記得小時候摔倒磕到嘴,當時的嘴巴也是這樣,酸酸麻麻一點知覺都沒有,他害怕得以為自己的嘴壞了,哭得不能自已。
想到這,餘宥迪覺得,自己就算哭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他的嘴可能壞了好嗎。
于是,餘宥迪突然快速用腿出招,絆倒餘帆之後,飛快往門口跑去。
餘帆以為他要再次嘗試開門,沒想到他停在門口穿衣鏡前,湊近了看自己的嘴唇。
餘帆手支在地上,寵溺地笑了。
他的哥哥真的好可愛,好喜歡,好想要他只屬于自己一個人啊。
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檢查自己嘴巴毫無防備的人,再一次從背後抱住他。
餘宥迪身體一僵,從鏡子裏怒視着餘帆。
餘帆笑着親吻他的脖子,想,他的哥哥或許不知道,他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可怕。
以前自己害怕的樣子都是裝的。
看,他穿着自己的內褲,穿着自己的睡衣,身上用的自己的沐浴露,他的嘴剛被自己親吻的紅腫誘人,他的眼角還殘留一點濕潤,他的好哥哥,真的不知道這個樣子的他有多迷人嗎?
餘宥迪不知道餘帆腦子那些想法,他再一次被餘帆從身後抱住,感受他身體的灼熱,只覺得羞恥和屈辱直沖腦門,或許和剛喝了酒又缺了氧有關,現在整張臉和脖子都紅了。
偏偏那人的唇還在他脖子後流連輾轉,燙得他不住閃躲。
“夠了!餘帆!你他媽的夠了!”餘宥迪喑啞嘶喊,幾欲崩潰,“你他媽放開我!放開我!”
“不夠的,哥,怎麽都不夠。”餘帆攬緊了他的腰身,整個人如蝦狀纏繞着他,“我最喜歡哥的脖子了,修長,優美,幹淨,每一次看到都好想親上去,好想讓上面布滿我的吻痕,所以,你知道,我以前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親你嗎?”
“瘋子…變态…瘋子…變态…”餘宥迪接受不了這樣的餘帆說這樣的話,他真恨不得這一刻能穿回過去,在看到方簡帶着這個變态出現他家的那一秒就打死他,他也就不會有這麽難堪的時候了。
“呵呵,是,我是瘋子,我是變态,你忘了,我是方簡的兒子了嗎?”餘帆舔了一口餘宥迪迪後頸。
餘宥迪渾身打戰,對,方簡也不是個正常的東西,這一對母子,從一開始就不該遇到他們,如果可以穿回過去,就要穿到更早之前,堅決不能讓餘兆光遇見方簡,他們就不會相遇了。
“又在想什麽?”餘帆繼續親吻他,厮磨到嘴角,“哥哥,你的小腦瓜裏不用想太多東西,想我就夠了。”
“我操,想你大爺!”餘宥迪開始掙紮,用盡他全身的氣力,用腳,用腿,用後腦勺,用指甲蓋,用他一切可以用的東西,去拼命抵抗身後的人。
他瘋了一樣四肢動彈,不知輕重,手下見了血也沒有停止動作,反而愈加興奮,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制服餘帆了。
殊不知,被抓傷的餘帆比他更興奮,哪怕動作間臉上挨了一掌,腹部也被餘宥迪的胳膊肘撞到,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依舊用整個胸腹和兩個胳膊死死纏着餘宥迪。
直到餘宥迪力氣耗盡,粗重喘氣,餘帆才好心地又把他抱起,這次是把他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不過,仍舊是被禁锢着。
餘宥迪看着自己的腳趾尖,他沒有穿鞋,屋內适宜的溫度差點讓他忘了他進門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鞋子,還有鑰匙,手機,他的手機…
“我要去衛生間。”餘宥迪道。
“好啊,我陪你。”餘帆像是長在了他身上,根本不願意和他分開。
“你有病吧?”餘宥迪一巴掌打偏餘帆的臉,怒道,“我他媽尿尿用你陪嗎?”
餘帆側着頭,陰恻恻的笑,餘宥迪懷疑他會一巴掌還回來的時候,他竟然點頭,“好,你去吧。”
餘宥迪飛快脫離他的鉗制,跑向衛生間,結果,在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中,根本沒有找到手機。
等他回頭出來,見餘帆跷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的正是他的手機。
“哥,怎麽就不死心呢。”餘帆晃了晃手機,突然當着他的面将手機扔進了醒酒器中,他朝餘宥迪天真地笑着,又拿起自己的手機扔了進去,然後攤開手,笑的開懷,“這下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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