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又浪費腦細胞
又浪費腦細胞
或許是阮添跟在餘宥迪身邊夠久,餘帆足夠信任他,之後的很長時間,餘宥迪都會帶着阮添出門,餘帆也從未明顯表現過不滿。
畢竟餘帆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剛巧,不知不覺間,餘宥迪也在餘帆不知情下,辦了一件大事。
這要得益于他的堅持和口才。
事情從餘宥迪不斷帶着阮添去農副産品展銷會說起,他在那裏認識了很多農副産品經銷商、供應商,甚至中間商和終端的批發商。
鑒于對農副産品的了解和對這些商人的熟絡,餘宥迪終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要為他的家鄉鳳裏招商。
此後,他搖身一變,成了為農副産品招商的商人游走在各大展銷會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為鳳裏招來了一個養殖廠。
不是非要讓外人進駐家鄉,而是一定要為家鄉招來務工的場所,才能讓那些不願離家的孩子有工作,有着落,家鄉才能發展。
鳳裏和許多個半山上的村鎮一樣,除了開山以外,只有本地的農副産品才能帶動整個村鎮的發展。
時間過得很快,餘帆和餘宥迪住在一起半年了,在春節前夕,餘宥迪準備帶餘帆回家,正式将這件事告訴他。
這天晚上,餘宥迪耐着性子等餘帆剛睡着,便悄悄起身,将白天裏準備的白色被單和假發披在身上,之後手拿一截紅色熒光棒放在下巴處。
嘿嘿,準備就緒。
餘宥迪掐着咽喉,陰慘慘的拉長嗓子,“小~帆~媽媽手頭有點緊啊~”
餘宥迪在封建迷信較重的山裏長大,自是從小聽人說,家裏長輩托夢說手頭緊,意思是讓多去燒點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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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是從沒夢見過他的媽媽莫曉疏說這話,叛逆心重的他也向來不在乎別人說的那些迷信。
今天他想這出當然也不怕犯了什麽忌諱,純純只是想讓餘帆以為做夢,白天主動提跟他回鳳裏而已。
“媽……”餘帆沒有睜開眼睛,他眉頭微微皺着,眼皮顫抖,雙唇很輕很輕的開合。
餘宥迪看着他好看的唇形,湊近自己耳朵。
“媽媽,你抱抱我……”
什麽?餘宥迪驚訝張嘴,不太确定餘帆醒了還是沒醒。
“媽媽,你為什麽不抱抱我呢?”
這聲音太軟糯可憐,餘宥迪禁不住,馬上抱住了無助可憐的餘帆,輕輕晃着,“小帆,我抱你,乖~”
“媽...沒有人願意和我玩...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連你都不願意……”餘帆還在說着,只是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餘宥迪突然想起了李河的那句話,“他很孤獨。”
還有很久之前餘帆的那句話,“我就沒有別人,我不見了沒有人會找我,因為我只有你。”
當初聽到餘帆說這話的時候,餘宥迪還無法承受他,恨不得暈死過去。
而現在再想起來,卻是一點一點的心疼蔓延開來。
“小帆。”這洶湧的憐愛的情緒讓餘宥迪抱緊了餘帆,埋下頭,抵着他的額角,像是要代替曾經的方簡給他撫慰,“小帆乖,我會一直陪着你,一直在你身邊的。”
或許是餘宥迪的擁抱太過用力,也或許是他的假發垂下打在餘帆臉上太癢了,餘帆在餘宥迪懷裏掙紮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然後被驚到彈開。
“別怕別怕,是我。”餘宥迪馬上開燈,從假發中扒拉出自己臉龐。
餘帆依舊驚疑不定地看着他,或許剛才在夢裏悲傷的情緒還未撫平,他眼角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
餘宥迪很久沒見過他這副樣子,頓時想把他按在懷裏狠狠揉搓。
他剛一前進,餘帆馬上後退。
對了,自己這副樣子還是很吓人的吧。
餘宥迪趕緊拿掉假發,一手拽下身上的白被單,拿在手裏,突然頓住了。
他要怎麽解釋自己變成了這副樣子?
原本是想趁着餘帆半睡半醒之間吓唬他,吓唬完畢趕緊扔了恢複正常的,結果在剛才最适合扔了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卻在緊緊抱住餘帆沒有松手。
“咦?怎麽回事?剛才怎麽了?”餘宥迪馬上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再搖着腦袋迷糊道,“好像剛才...剛才我被什麽人附身了一樣...我好像不是我了,好害怕……”
幹脆就裝作他被方簡附身了吧,嘿嘿。
“哥。”此時,餘帆才真正清醒過來,他恢複成那個溫柔強大的餘帆,上前拿過餘宥迪手裏的東西扔下床,人就覆蓋了上來。
“哥哥,你剛剛好漂亮。”
噗!
餘宥迪可憐自己的腦細胞,看來這一切都白費了呗,餘帆的關注點完全跑偏了好嗎。
餘帆的手已經熟稔地在他身上滑動,最終的目的地果然又是……
“幹嗎,不是才做過嗎?”如果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也就半個多小時吧,餘帆好賴算睡過了,自己可是還沒合眼呢。
“哥...我才20歲,你應該理解我的吧。”
操!
餘宥迪說不出辨別的話。
當然,20歲的他也曾在欲望中沉浮,不過,餘帆帶給他的感受和他在別人身上獲取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在發洩的話,現在的他就是在包容和收獲。
這種既痛苦又喜悅的矛盾每每是他想要逃避的點,也是讓他沉溺的點。
結束之後,兩人汗津津地貼在一起,餘宥迪只剩大口喘氣的份。
“對了,我問你。”餘宥迪掙了掙身子,問,“5年前日式會所那次,我…我是不是……”餘宥迪竟然有些難以啓齒。
“沒有。”餘帆猜中他心中所想,輕笑,“你醉得厲害,沒有上我,我當時…也沒有上你。”
“操!”
餘宥迪還以為起碼他們的第一次是自己上的餘帆,所以在這之後的無數次被餘帆反攻他沒有怨念。
結果……操!
餘宥迪哼哧哼哧喘着氣,氣自己就這麽被餘帆壓了這麽多次還心甘情願的。
餘帆一手輕撫過來,缱绻叫他,“哥。”
就這麽一聲哥,餘宥迪所有的氣便散了。
能怎麽辦呢,誰讓自己寵餘帆呢,哪怕2年前就知道自己當初沒有上他,恐怕也不會有多大改變吧。
餘宥迪又掙了下,不甘心讓今天的準備都化為烏有,便雙手捧住餘帆的臉,道,“明天陪我回鳳裏。”
“好啊。”
噗!
果然腦細胞還是白白浪費了,早知道餘帆這麽容易就答應了,他整那麽一堆做什麽。
“那個...回去給他們三個燒些東西……”
“嗯。”
“還有...嗯...一個月前,我去看遲秉山的時候,也就是他最後還有一點記憶的時候,一直說把照片燒了燒了的,我不知道他是想燒了誰的照片,但我想……”
“我媽的照片吧,還有我的。”餘帆接過話,笑道,“挺巧,明天剛好把照片拿走,燒給我媽吧,還有那封信,全部燒了。”
“不用,我的意思是拿走就行了,你也留個紀念。”
“無所謂,沒什麽紀念的。”餘帆側身,認真看着餘宥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會有孩子,我們留下的東西不會有人繼承,也就談不上什麽紀念。”
“我...知道。”
“所以,那些東西,照片,信,那些存在過的亂七八糟的糾葛,燒了,最好。”
“好。”
或許,遲秉山也是這樣想的吧。
現在的遲秉山已然不再認得他了,生命裏的大部分時間,都只是看着窗外發呆,佝偻的徐嘉達陪在他身邊。
老人的遲暮太過心酸,餘宥迪想,沒有孩子也好,起碼他不會有孩子将來看到他的這一幕,這對于孩子來說太殘忍。
第二天,天上下着小雪,餘帆和餘宥迪回到了鳳裏,這個闊別了很久的家鄉。
被火燒毀的房子在餘宥迪的幫助下重新修蓋,包括他們自己家的,所以單在房子前走一圈,似乎看不出任何火燒的痕跡,然而,他們身後的大山卻仍是灰跡斑斑,看不出生物的生機。
莫曉疏、方簡、餘兆光的墳墓就在這山上。
餘兆光死後,餘宥迪将他的骨灰一分為二,分別葬在莫曉疏和方簡墳墓旁,這個行為太過匪夷所思,在村寨裏不少老人認為不妥,餘宥迪全然不在乎。
他的心境從未改變,還是那句話,有什麽報應的話,報應到他身上就行了,有什麽晦氣和忌諱的,他也從來不怕。
“哎喲,這不是餘家那小兒子嗎,小帆是吧?”祭奠之後,下山回來的路上,村民王姨認出了餘帆。
餘宥迪哈哈笑着回應,“是啊,是小帆回來了。”
“哎喲,你不是宥迪嗎?哥倆一起回來了?”
感情這人剛才沒認出自己?餘宥迪還以為她是知道自己,而餘帆太久沒回來所以先問餘帆話的。
這...兩人在一起,別人的目光難不成都先去看餘帆嗎!
“嗯。”餘宥迪微微耷拉下臉,哼了一聲。
“小帆長得越來越俊啦,找對象了沒啊?成家了沒啊?”
“啊,他有對象了,呵呵。”餘宥迪趕緊正了臉色,認真回答。
“哦哦,真好,真好,餘家小兒子長得真是好看……”
有完沒完,還誇兩遍的?
“我們先回家了,王姨,路滑,您慢走。”餘宥迪本來還想多聊幾句,問問家鄉情況啥的,這王姨淨看餘帆了,算了算了,還是趕緊把餘帆藏起來。
“好好,你們回去吧。”已經向兩個方向走了,王姨的自言自語還能隐隐聽到,“兄弟倆人關系是真好啊。”
額。
餘宥迪側頭看了眼餘帆,見餘帆的臉竟然有幾分不自在的樣子。
“怎麽了?”餘宥迪問,“你是不是不記得她了?她是馮三兒的媽媽,你叫她王姨就行,哎?你剛才好像就沒叫人啊。”
“我不喜歡他們。”
“嗯?誰們啊?”餘宥迪好奇。
“就是那些話多的大爺大媽們,他們話實在太多了,很難應付。”
“噗,哈哈哈哈哈。”餘宥迪笑得彎不起腰,這實在是今年以來他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
“小帆,原來你也有應付不來的人啊,哈哈,看來你也有不擅長的地方,哎呀,太好笑了。”餘宥迪直接笑得走不動路,“怪不得你小時候就不愛叫人,別人估計還以為你害羞呢,哈哈哈哈,你也跟你媽學學啊,她也不愛搭理人,所以對誰都是命令的口氣,你看,鳳裏就沒人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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