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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
短暫的震驚過後,洛宓若無其事的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團扇。
“反攻仙界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會忘,只不過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她自認這段話說的毫無破綻,完全掌握了蒙混過關的精髓,奈何唯一的聽衆并不買賬。
“您果然是忘了吧。”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不想被扇到牆上撕都撕不下來就給老娘閉嘴。”她也面無表情的回他。
于是,在萬年老魔的威逼下,息烽明智的閉上了嘴。
既然自己的僞裝已經被識破,洛宓幹脆破罐子破摔了起來,只見她焦躁的在原地來回踱步,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沁了出來,還在息烽一言難盡的目光裏掀開裙子沖裏面扇了扇。
“啧。”
往立柱旁一坐,女魔頭右腿豪邁的屈起,同側的手臂搭在立起的膝蓋上,手中的團扇舞個不停。
其實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大的地方在于,仙界若真的重兵壓境,魔界倉促應戰自然讨不到好。
小的地方在于,仙界就算重兵壓境,只要魔尊還在魔宮一日,他們就不敢先踏過那條分界線。
畢竟好吃懶做的魔尊大人別的不行,打架還是一把好手,萬年之前赤手空拳就能打的全副武裝的仙帝抱頭鼠竄,要不是他實在太懶而她又健忘,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沒錯,洛宓一直打從心底覺得,他們之所以會輸掉與仙界的戰争,歸根結底是因為魔尊大人懶的出油,而她總是忘事。
一個被人打上了門還坐在原地想等到敵人沖到面前好省下幾步路,一個被人打上了門才想起來今天要決一死戰。
這麽想想,息烽他們竟然願意跟着這兩個極不靠譜的頭頭跑到魔界吹風吃沙,真可謂是感天動地的真愛了。
不過,事情總不會毫無回轉餘地的,畢竟洛宓只是個魔宮大總管,只要頭頂的魔尊大人靠譜,也不是沒有“其實大家已經蓄勢待發,只有她蒙在鼓裏”這種美妙可能的。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能稍微靠譜一點,魔尊都不會是魔尊,早就去當仙帝了。
“這可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想着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仙宮大總管”之位,洛宓拿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實際上,她會忘掉“反攻仙界”這麽大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整個魔界估計只有她一個人清楚所謂的“萬年複仇之約”只不過是魔尊順口說的場面話,畢竟魔界既不用去向仙帝做樣子請安,也不用去赴某某天尊的無聊宴會,那位大人離開了處處立規、步步小心的仙界後就像是鑽塘的泥鳅,誓要在舒适的泥水裏躺個千年萬年。
只不過,現在來看,他當時信口胡謅的“一萬年”還是太短,起碼沒有長到仙界把這茬事給忘幹淨的程度。
“仙界往交界處派了多少人?”她問道。
終于重獲發言機會的息烽沉思了一下,深沉的用手比了一個“五”。
“五個人?”洛宓滿懷希望的追問。
“不,”他深沉的搖了搖頭,“人太多了,手指不夠用。”
女魔頭開始深切反省當初離開仙界的時候她為什麽要帶上這個二傻子。
深吸一口氣,她壓下了把青年直接抽死的沖動,決定再努力一把。
“仙界帶隊的是誰?這個總能數清了吧?”
“數清了,”息烽繼續深沉,“但我認不出來誰是誰。”
哦對。
洛宓這才恍然大悟。
息烽患有嚴重的臉盲症,除非朝夕相處,不然分清男女已是他最後的倔強。
老大懶癌,老二健忘,老三臉盲……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偶爾也會認真的思索一下聚齊了他們這群烏合之衆的魔界到底有沒有前途。
偶爾,只是偶爾。
“好吧。”
不情不願的從地上跳起來,洛宓的臉幾乎皺成了一張烙餅。
“那讓我親自去瞧瞧吧。”
在還是一名兢兢業業的小仙的時候,洛宓曾經許願要當“風一樣的女子”,因為只要她跑的夠快,那麽被她偷吃了仙果的失主就追不上她,而當她真的能夠跑的比風還快的時候,卻只能苦哈哈的用千辛萬苦修煉來的速度去偷窺大軍壓境的敵人。
畢竟她在魔界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但凡魔尊大人有一份,她就能吃上一份,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幹巴巴的瞧着流口水。
就憑這一點,洛宓就對魔尊大人死心塌地。
擺出了胸有成竹的姿态,女魔頭搖着團扇大模大樣的走出了魔宮大門,對着期盼的屬下一路點頭示意,力圖做出一副“我心中自有丘壑縱橫”的假象,把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後的息烽看的嘆為觀止,深深感覺到了自己與大總管在境界上的巨大差距——他還是太要臉。
就這麽招搖過市了一把,等到二人的身影一離開一衆小魔頭的視線,洛宓一伸手撩起裙擺,一溜煙跑的飛快,哪裏還有半分“魔宮大總管”的威嚴?
“跟上,快跟上。”
她跑着還不忘催促跟不上的屬下,累的息烽就差四腳着地向前追趕,最後被看不過去的女魔頭揪着後衣領給拎在了手裏。
“大人,”到達目的地後,領略了一把風吹頭發亂的息烽頂着鳥窩造型不由得發出了感嘆,“要是您老以後起床也有這個速度,屬下就算是死在了這場反攻之戰裏,估計也能死而瞑目了。”
“我看你是現在就活夠了。”被戳穿了賴床本質的女魔頭頓時惱羞成怒。
于是遭受生命威脅的息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腳下的黃沙柔軟而幹燥,被二人踩出的坑就像是一張歪歪斜斜的笑臉,嘲笑着他暗無天日的職業生涯。
第一萬零一次,跟随着魔尊叛逃仙界的息烽對于自己當初的決定産生了懷疑,然而這點懷疑又照常在大總管人比花嬌的美貌下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旦習慣了洛宓大人,就再也無法去直視老樹皮一樣的仙界總管了呢。
認命的息烽擡起頭,努力不讓眼中的熱淚淌下來。
然後他就被洛宓一扇柄差點敲到沙子裏。
“發什麽呆呢,臭小子。”
貌美如花的女魔頭躲在了一大塊風化岩的後邊,鬼鬼祟祟的伸出半個腦袋向仙魔兩界的交界處眺望,在看到了仙界标志性的瑞氣千條和缭繞雲氣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一下,猛地縮回來蹲到了地上。
“仙帝是腦子被驢踢了嗎?”她一個勁兒的對着自己扇風,活像是受驚的雀鳥,“哪裏有被反攻的一方主動挑釁和找事的,是想留下來跟咱們一起種樹嗎?”
魔界之所以被叫做窮鄉僻壤就是因為這個鬼地方一半以上都被滿滿黃沙覆蓋,出個門不蓋頭巾都能被喂一嘴沙子,為了改善惡劣的生存環境,魔宮不得不帶領着魔界的大小魔頭一起嘗試在沙地上種樹,可惜直至今日,也收效甚微。
“大人,”見到上司慌了神,息烽主動又撿起了狗頭軍師的指責,對她獻言獻策,“您是不是應該稍微靠近一點,看一看仙界的主帥是誰?”
“可是這樣未免也太危險了,我倒是還好,若是暴露,你恐怕是要糟。”洛宓有些猶豫。
“大人,”息烽無情的戳破了她的借口,“我說的是‘您’不是‘我們’。”
“……你小子只怕是想去刷馬桶。”
話是這麽說,事還是要幹,洛宓百般不情願的站起身,順手提了提褲子,帶着毅然赴死的決心和準備,向着交界處……悄悄邁出了一小步。
“大人——”,息烽陰魂不散的拖着長腔,“您這樣對得起魔尊大人對您的栽培嗎?對得起魔界千千萬萬魔頭對您的期盼嗎?”
洛宓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最重要的是,要是讓魔尊大人知道您連幫他探查軍情都不願意,以後還會怎麽看您?”息烽面無表情的發出了必殺一擊。
好吧,魔尊大人。
被點住了死穴的洛宓肩膀一下子就垮了,她用團扇遮住了臉,幽怨的瞥了一眼狼心狗肺的息烽,邁着小碎步哭唧唧的向着仙界大軍走了過去。
“魔尊大人,沒想到洛宓就只能侍奉您到這裏了,嘤嘤嘤。”
以弱柳扶風的姿态不斷靠近散發着刺眼仙氣的駐紮處,洛宓強忍着淚水,回想着她與魔尊大人這萬年來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悲上心來,只恨自己缺乏遠見,沒有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才錯失了将魔尊大人描出小像帶在身上的最後機會。
在洛宓的心裏,全天下斷然不會有比她更出色的美人了,但魔尊大人的臉蛋确實值得大書特書。
懷揣着“沒想到過了一萬年,我還是要跟魔尊大人生離死別”的悲怆,女魔頭戚戚哀哀的靠近了重重仙氣,然後驚訝的發現所有的盛大氣象竟然都被關在了一個透明的罩子裏。
“砰砰砰。”
她擡手敲了敲罩子的外殼,沒有發現傳說中的千萬大軍,正在納悶,就瞧見不遠處有兩名天将打扮的仙人正背對着她坐在一塊岩石下面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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