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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這麽說定了!”
催命符般的聲音落入耳朵,首領總算掙紮着撿起了自己的理智,“……什麽說定了?”
“當然是查案的事啊,”洛宓振振有詞,“白璃被人在南天門打了這麽大的事,我作為她的好友,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況且,你們方才明顯懷疑是我所為,我當然要親自出馬洗刷冤屈!”
白璃被人打了幹你什麽事啊?
不是,我們什麽時候說是你打的了?
首領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仙帝派他帶着千變萬幻球來招搖撞騙就是為了拖住魔界別來搗亂,要是他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把好不容易送走的魔星給招回去了,那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好好的丈八漢子吓得都咬文嚼字了起來,“大、大總管的心意,小仙感佩在心,然而仙魔兩界大戰一觸即發,恐怕大總管插手此事并不妥當……吧?”
強大的求生欲迫使首領在洛宓灼灼的目光中硬生生的把一個“當”字抻的百轉千回,最後以略微俏皮的上揚語氣結尾,點出了好商好量的中心思想,堪稱神來之筆。
然而,戰戰兢兢的仙人并不知道,那雙盯着自己的大眼其實充斥的都是“娘咧,我怎麽又把反攻仙界的事忘了”和“再這麽消極怠工下去,老娘大總管的寶座只怕是要不保!”。
梗着脖子偷偷瞄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魔尊大人,洛宓愣是從那張漫不經心的臉上看出了“朕心寒至極”,于是她精神一振,頓時就把之前腦子亂七八糟的小心思抛到了九霄雲外。
作為魔尊座下頭號走狗,她只覺得魔尊大人“失望”的目光好比穿心的萬劍,“黯淡”的神色好比剔骨的鋼刀,刺的她心痛如絞,刮的她肝腸寸斷,就連全身上下的劍鏽都跟着顫顫巍巍,微微翹起的那塊更是抖的如風中殘燭,只想殺上仙界胖揍一頓仙帝給他出氣。
我對不起魔界的父老鄉親啊!
她扯起袖子擦了擦眼中淌出的熱淚,只覺得心酸至極,擡眼再看那仙界二人組的時候,就像是冬眠醒來的蛇瞧見了肥碩的田鼠,無論怎麽掩都透出了幾分森森的陰氣。
兩只“碩鼠”打了個冷顫。
“有什麽不妥當的呢?”她幽幽的說道,“這萬年來,咱們仙魔兩界親如一家,就算要鬥個你死我活,不是明天才宣戰嗎?”
誰和你親如一家啊!
首領的臉被這句極度不要臉的發言給憋成了紫紅色,打眼一看活像是茄子成精,而在他身後的小仙官則是一臉蒼白,配上搖搖欲墜的身姿,仿佛下一刻就要直接昏死過去。
“明天才宣戰?對!明天才宣戰!”
原本苦大仇深的息烽一聽這話茅塞頓開。
誠然,當初好不容易下了趟繡樓的魔尊一腳踩在仙帝肚皮上,在陣陣的殺豬叫中與後者定下了“萬年之約”,但是根本沒說時間到了就出兵啊!
宣戰是宣戰,出兵是出兵,我們還啥都沒幹,你們就跑到我們地盤上裝神弄鬼,那就叫挑釁。
甭管明日會怎樣,反正今日咱們還是吉祥的一家。
正所謂詭辯的思路一打開,天高海闊任鳥飛,差一點就累覺不愛的魔界三當家在轉瞬之間又重新振作了起來,看向魔界老大的目光重新充滿了崇敬與愛,只覺得自己着實愚鈍,竟然沒有領悟魔尊大人的高瞻遠矚,怪不得勞心勞力了一萬年還沒踩着好吃懶做的洛老魔上位——他以前一直以為她是靠美色來着。
全然不知得力下屬在這麽一盞茶的功夫就經歷怎樣跌宕起伏的心路歷程,高瞻遠矚的魔尊大人自打話題繞到了“出門”上就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宛若屍體。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洛宓大放厥詞:
“擇日不如撞日,趁着還沒兵戎相見,我這就前往仙界為白璃主持公道!”
魔界的倒黴二人組被洛老魔驚的人仰馬翻暫且不提,坐在端坐在仙宮寶座之上的仙帝陛下此刻也正被狌狌鬧得腦仁疼。
“我的兒啊!你被打的好慘吶!”
“少主啊!少主你振作啊!”
一頭比仙界最雄壯的天兵還要狀了好幾圈的母狌狌正趴在一張簡陋的草席上埋頭痛哭,而它的身後則分散的跪着七八個同樣在痛哭流涕的族人,而它們有意無意半圍着的草席上,則卧着一個被白色紗布從頭包到尾的僵硬人形,唯有一雙從紗布縫隙中透出的眼睛證明了裏面确确實實的包着個活物。
只能用珠潤玉圓來形容的仙帝捧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擡手扶了扶腦袋頂上總想滑下來的頭冠,垂下的珠鏈打的他臉頰生疼,然而這點疼痛與他面前一聲更比一聲高的哭嚎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可偏偏隐隐的鼓漲和痛感順着臉頰往內滲透,先是在他飽滿的腦門游走,然後再一鼓作氣直擊牙根。
作為不沾污穢,不染塵埃的正牌仙人,天帝當然不會生病,連佛門念叨的天人五衰都不會有,更別提牙疼、頭疼之類的俗世病狀,可在狌狌一族洶洶的氣勢前,愣是被襯出了弱小、可憐、無助的荒謬感覺。
恨不得把頭埋進衣服裏的衆仙家一邊在心裏對玉座上的小胖子寄予了無限憐憫,又默默安慰自己好歹仙帝陛下十分能吃,他們還能扳回一城。
弱小、可憐、無助但能吃的仙帝陛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肉,決定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展現一下自己不穩定的王者風範。
“咳咳,”仙帝清了清嗓子,“大……族長,白璃仙子的遭遇孤深感同情……”
“陛下啊!”穿着一身紅色衣袍的母狌狌抹了一把眼淚,指着草席上的白色物體對着仙帝痛心疾首,“此人對吾兒做出如此惡行,我狌狌一族絕不善罷甘休!”
仙帝看了一眼被包成了粽子的白璃仙子,只覺得自己的胃都開始了隐隐的抽搐。
那個在南天門尋釁滋事的混蛋日子挑的太巧了,偏偏就在仙魔兩界約定之日的前一天把白璃仙子打成了重傷,若不是他很清楚魔界那群家夥爛泥扶不上牆的德行,不然怎麽看都像是對方故意使詐,利用狌狌一族讓仙界後院起火啊!
不過在狌狌族長帶着族人沖上仙宮之後,現在的他們也确實騰不出手來去應付魔界就是了。
“好好好,大族長不要激動,孤已經下令徹查此事,定會給白璃仙子一個交代。”仙帝捏了一把冷汗。
“依我看,這一定是洛宓那厮幹的好事!”一名身穿滾毛外袍的狌狌從大族長的身後走了出來,紫紅色的臉上充滿了憤恨,“萬年之前她就襲擊過少族長,如今仙魔兩界交戰在即,誰知道這個魔頭會不會又來渾水摸魚!”
原來你們也知道仙魔兩界交戰在即啊。
仙帝木着一張胖臉,只覺得一股抽人的沖動在身體裏蔓延,眼看着羽淵那個小妖精就要率領着那群魔星殺回來了,派出去的那兩名小仙回禀說發現大批的魔頭在魔宮前集結,而在開戰的前一天,他竟然因為一群怒發沖冠的狌狌而無法脫身,就連天兵們都被支使出去找那個所謂的兇徒,如此下去,傻子都可以預見明天之後的悲慘處境了。
“哦對,還有這麽件事哦。”
經雄狌狌一提醒,看熱鬧的衆仙家也想起了洛宓和白璃仙子之間的恩怨糾葛,瓜子開始在寬袍廣袖下來回傳遞,無論男女老少都翹起了統一的蘭花指,一時間“咔吧”、“咔吧”的脆響不絕于耳。
“也是啊。”
“說的有道理啊。”
衆仙一邊嗑瓜子一邊交頭接耳。
仙帝陛下感覺自己簡直就要被宮室內的傻氣逼到窒息,他算是看出來了,甭管那個暴打了白璃一頓的家夥是誰,他都不是想阻攔仙魔兩界開站,而是生怕兩邊打不起來啊!
然而無論對方到底打着什麽目的,他這一手确實讓仙帝感覺非常難受。狌狌一族世代居于西海鵲山首峰招搖山,是天生通曉過去的靈獸,游離于仙宮之外,經過多年繁衍,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勢力,它們要是鐵了心要為少族長讨一個公道,作為仙界之首的他還真的不能置之不理。
況且眼下似曾相識的場景難免勾起了仙帝陛下某些不太愉快的記憶,萬年之前白璃也曾被人打得鬼哭狼嚎,不同的是,當初羽淵未曾出面,光是洛宓一人就打上招搖山吓得狌狌一族握手言和,而如今放到了他身上,竟然花費了數日都擺不平,豈不是更向衆仙證明了他不如羽淵那個小妖精?
一想到這裏,仙帝微微皺眉,再瞧瞧咄咄逼人的狌狌們,圓潤的臉盤頓時就黑了幾分,正所謂泥人尚有三分火氣,他雖然長得一團和氣,但也不是說完全沒有脾氣,否則不是真讓人誤以為他這個仙帝就是成日吃幹飯的了?!
“有什麽道理!”他呵斥道,“你們既然在此不能為孤分憂,就統統滾去尋那兇徒!”
遭到了訓斥的仙人們不說話了,大約是很少見到仙帝真的發火,就連狌狌們都跟着楞了一下,一時間大殿內只剩下瓜子皮被咬破時的脆響。
還有某個倒黴蛋咬到舌頭時發出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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