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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下午前兩節是班主任的課。

班主任留了一道習題讓學生們做，自己在班級裏轉悠，他似乎好奇轉學生的水平，慢慢走過來，站到許一一身邊不動了。

顧昭看出來了，許一一學習水平不怎麽樣。

因為班主任看着看着表情就猙獰了起來。

他吸了口氣，壓低聲音道：“44.36！這題是求人數！人數！44.36你自己想想你離譜嗎！”

周圍響起輕微的噗嗤聲，大家好像在憋笑。

班主任平複了一下心情，把聲音放的更低：“下次不許看什麽籃球！回來看你的書！”

許一一：QAQ

班裏不少女生愛去看打籃球，班主任其實心知肚明，他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但他從來不管。

又沒談戀愛，只是青春萌動一下，何必管的太嚴。

除非太離譜！

顧昭：…班主任好像也清楚。

—

下午放學，童年一如既往來叫顧昭打籃球。

第一高中的運動會在四月末舉行。

籃球是運動會其中一個項目，未免耗時過長，會提前進行初選，選拔出八支隊伍正式參加運動會。

高中三個年級加起來總共75班，雖然高三生參加者寥寥無幾，高一高二也不是每個班級都參加，但加起來參賽隊伍也有24支。

想在24支隊伍中脫穎而出難度很大。

他們時間不多了。

為了保證能搶到位置，籃球隊采取了分隊策略，體育生負責占位，一放學就跑的賊快，童年他們則負責體育生們的飯菜。

童年拎着幾個飯盒進入操場，一進去就豁了一聲：“好熱鬧。”

這可比中午熱鬧多了，十多個籃球框沒一個閑着的。

“這裏！”

“校霸，童少，這裏！”

童年拎着東西往那邊走，想笑：“你毛病啊，叫什麽校霸！”

雖然大家心裏這麽調侃，但顧昭又不是真打架鬥毆的校霸，當面叫出來多找打。

大家噗嗤噗嗤的笑起來，體育生反應過來，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子，媽的嘴快了。

他自己也想笑：“叫錯了叫錯了，顧哥，顧爹！”

顧昭臂彎裏搭着自己的外套，回話：“欸。”

大家：“……”

童年笑罵了一聲。

顧昭這人是真的狗。

童年把手裏的飯菜遞給體育生們，全是包子和漢堡，主打簡單方便，一個個大高個蹲在一邊啃起包子，童年抱起籃球，左右環視了一圈，步入籃球場。

他随口吐槽顧昭：“轉學生今下午沒來，估計被你吓跑了。”

多甜的妹妹，太可惜了。

吓跑不太可能。

想到上課時班主任的話，顧昭唇角微微上翹，開始學習了？

童年看着他的背影：？他怎麽笑的騷裏騷氣的？

—

許一一下午沒去籃球場，主要原因是有事。

她剛轉學，被褥衣服家裏有帶，但生活用品比如洗臉盆，牙刷牙膏洗發露，沐浴露等等需要她抽時間現買。

而且她是個美術生，功底不能丢，白天上課沒練習，晚上回宿舍要加練。

H市前些年下發文件，說要給學生減負，因此第一高中并不強制要求學生們上晚自習。

下午6:00放學後，學生們一天的課程結束，便可以回宿舍做自己的事，當然如果你願意去上晚自習學校更開心。

許一一算了算時間，只能忍痛拒絕傍晚的籃球賽。

她是真的想去支持顧昭的~

恐女歸恐女嘛，她保證不靠近不打擾連水都不送，只欣賞一下他美色肯定不會有問題。

可惜沒時間TT。

剛放學那會許一一被班長叫住。

六班班長叫沈鶴，人有點兒瘦，但笑起來很陽光，開朗大方，在班裏人緣兒很好，男生女生群裏都混得開。

“許同學，等等！”

許一一指指自己：“我？”

“嗯嗯對，耽誤你兩分鐘，有點事兒。我來問問你适應嗎，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可以跟咱們班幹部反應。”

“沒有不适應。”

“那就好。然後是打掃衛生的事兒。”

沈鶴跟許一一介紹：“咱們班座位總共五列，從周一到周五，每一列同學負責一天的值日，包括打掃衛生，換飲用水等。”

“你在第三列，以後和林園沈芳芳一起每周三值日，有沒有問題？”

許一一恍然：“我知道了，沒問題，謝謝班長。”

“那就好。那不耽誤你時間了，你到時候跟着林園。”

“好。”

“林園你到時候帶她一下。”

“林園！”

林園一個激靈，快速把雜志填進書桌裏，回頭看見班長才松了口氣：“要死，我還以為老師來了。”

班長離開後，林園也不看了，把雜志放進書袋兒裏，決定拎着回宿舍看，宿舍比較安全。

“一一你回宿舍不？”

“回。”

“今天不去看校霸同學了？”

許一一惆悵：“沒時間。”

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是明明絕色就在你不遠處，你卻沒時間去看。

林園突然捂住自己的臉：“完了，我變态了。”

她現在覺得許一一笑也好看，不笑也好看，她一蹙眉，她的心也跟着疼起來，差點忍不住上去抱着她哄。

她可是個女孩子！

她明明喜歡男生！

許一一：？

—

第一高中是六人寝。

宿舍樓總共四層，每層角落有集體衛生間、淋浴房、熱水房和洗衣房。

許一一所住213宿舍人沒住滿，加上她總共五個人，兩個六班的，還有兩個外班的。

她進來時，站在寝室中央擦了口紅的女生正纏磨室友：“跟我去呗，好可可，跟我去呗。”

被叫可可的女生滿臉欲哭無淚，她真不想陪于仙仙去籃球場！

于仙仙這個人戀愛腦，每次去看她男朋友打籃球，都忍不住來回安利她男朋友多帥，聽的她耳朵能起繭。可可寧願去教室上晚自習，也不願意聽她嘀咕。

于仙仙見到許一一回來，暫時停下說話的動作。

許一一毫不尴尬，甜滋滋又熱情的擡手：“嗨，你們在寝室呀，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你呢？”

“還沒，剛剛去買東西了。我買了個熱水壺，方便晚上泡腳。”

“挺好的，買個熱水壺比較方便。”

“……”

三人之間些微的生疏尴尬，在聊天中很快散去，氣氛重新熱絡起來。

于仙仙繼續纏磨可可。

可可想到什麽，突然眼前一亮，等等，她眼前不就有一個非常合适的人嗎！

許一一，剛來就敢對校霸同學耍流氓的勇士，她肯定想去看顧昭打籃球，豈不正好和于仙仙同行？

緣分，天大的緣分！

為了耳朵不被荼毒，可可迅速把這個好主意說出來，于仙仙猶豫了一下，眼角餘光看向拿出畫板的許一一，不太好吧，他們倆不熟，她不好意思開口。

為了耳朵不被荼毒，可可果斷替她開口：“一一，于仙仙想邀請你一塊兒去籃球場，她想去看她男朋友，你等會兒有沒有事兒？要不要一起？”

許一一回味了一下顧同學的美色，但還是拒絕了：“我今晚得畫畫。”

“不過我要去湖邊，你去籃球場的話，我們可以同路。”

籃球場建在湖邊。

美色，我所欲也；畫畫，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美色而取畫畫也。

畢竟美色不屬于她，畫畫的技術卻屬于她。

許一一對畫畫愛的深沉。

于仙仙眼睛暗下又亮起：

“好！”

兩人同行，到湖邊分開，于仙仙去籃球場找自己男朋友，許一一在湖邊支開畫板。

她先畫了一副風景圖，從小到大的練習讓她揮灑自如，微波粼粼的湖水，蜿蜒的亭臺樓閣，以及岸邊青翠嫩綠的垂柳，一一浮現在畫板上。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一切結束後，許一一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子，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路燈已代替晚霞照亮一片光明。

許一一打量着眼前的畫，覺得還不錯，她找出一張小貼紙貼在畫上，記下畫畫時不順的地方，而後把這張畫收起來。

許一一習慣延遲幾天再對畫做出總結。

在作品剛出來時，她對作品濾鏡比較厚，往往看不出這張畫的優缺點，怎麽看怎麽滿意。放幾天後再來回顧，才能客觀理智的進行總結。

許一一收起畫紙，拿出平板，決定獎勵自己畫個漫畫放松一下。

漫畫速度就快了，刷刷刷幾分鐘一副。

“……”

與此同時，于仙仙正和自己男朋友談起許一一。

臨近九點，籃球隊解散，一群男生嘻嘻哈哈決定去吃夜宵，青春期男生飯量大，下午墊的兩個包子早就消化了。

于仙仙當然跟她男友一起去：

“我和許一一一起來的，不知道她走沒走，沒走的話我去跟她說一聲。”

“應該走了吧？”

“我去看看。”

站在不遠處的顧昭把礦泉水蓋子擰上，唇角微動。

…原來在外面。

籃球場建在湖邊，出了正門湖邊便一覽無餘。許一一坐在路燈下，路燈照亮一小片區域，在她發絲周圍灑下朦胧的光暈。

于仙仙：“她沒走，估計是在等我！我叫她一起去吧。”

男友：“行。”

許一一本人：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于仙仙去叫人的時候，籃球隊剩下的大部隊人出來，于仙仙男友想了想，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仙仙她室友也在，等會一起去吃，行不？”

童年不甚在意，嫌棄的聞了下身上的味道：“我沒問題。”

顧昭沒開口。

這事便通過了。

等許一一來到大家面前，童年才認出這是誰。

他嘴角抽了抽，卧槽，流氓勇士！

童年側頭若無其事，壓低聲音跟顧昭說：“你說這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看顧昭仿佛沒聽到的樣子，面色看不出絲毫波動，童年暗罵一聲鐵石心腸。

許一一沒跟其他人說話。

她自覺的壓低了存在感，不能引起顧同學反感，不然萬一被趕出去，不讓她看了怎麽辦？

許一一悄悄用眼角餘光欣賞美色中。

—

不知過了多久，走在前方的校霸同學換了只手拿衣服，單手扯了扯領口。

顧昭舌尖抵了抵牙龈，忍無可忍落後幾步，在許一一耳邊道：

“朋友，你的眼睛快把我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