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神只

神只

對于艾淺來說，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和以前也沒什麽特別大的區別，無非是晚飯的時候多吃了兩口肉，胃口好了點而已。冥王拿羽天一要挾她挖了自己的眼，滅世之戰差點成功，羽涅以血肉之軀為獻祭，還是把冥王封印在了無盡荒墟裏。

至于滅世之戰爆發的原因和其他的記憶，艾淺還是沒想起來，不過看羽涅哭的那麽慘就知道自己是何等倒黴了。被天下利用後抛棄，想想就可怕。

她得到了自己的名字，卻也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羽涅是上古神只，神鳳血脈，靈力爆發的時候驚動了判官，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平靜。還有……該走的人都走了，該走的鬼也要走了。

役靈的投胎時間到了，他在離開夜未央的時候，艾淺邁着小短腿沖了出來把他常系的HelloKitty粉色小圍裙遞給了他，說：“你拿着吧，好歹有個念想啊，投了胎之後好好長大，要是有機會的話，記得回來看看呀~”

役靈拿着圍裙，哭笑不得，艾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意思是要握手再見。役靈考慮到羽天一的脾氣，謹慎地選擇了拒絕伸手，而是對艾淺鞠了一躬：“謝謝鬼使大人。”

艾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眯眯地說：“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麻煩你給我當了這麽久的免費勞動力還真是不好意思。”

說是不好意思，她的臉上可全然沒有愧疚倆字，役靈當然也不敢接這話，而是淺笑：“我還是玄仙的時候愛上了一個姑娘，為她放棄千年的修為，半死不活地到了人界。我興高采烈地去找她，可她覺得我太弱了，沒能力保護她，轉眼就跟別人成親了，後來才知道，她只是撩我玩兒的。”

艾淺抿了抿唇，聽到役靈說自己是玄仙也沒太大驚訝，而是昂頭看着他：“都過去啦。”

“為情而入紅塵，傷心而堕鬼道。有時候覺得過去很慘，但仔細想想真的也沒什麽，已經過去了。”役靈對艾淺說：“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啊。”

艾淺知道役靈在借此勸她，寬慰地笑了：“是呀，就算記憶真的痛苦不堪，那也是過去了，我們以後每天都會很開心噠！”

“嗯，”役靈也笑了，“鬼使大人，您拉我進夜未央的時候，身上有一股我覺得很熟悉的氣息，應該是您要找的那人身上的。”

艾淺一驚：“是誰呀？”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鬥篷客和黑貓的蹤跡，沒想到役靈居然早就嗅到了。

役靈小心翼翼地說：“當年的仙主是東皇……就是君上。”艾淺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役靈接着說：“君上擔任仙主的時候，身邊有個小跟班，無論是靈力還是天賦都是仙界罕見的好苗子，他有意争仙主，君上也有意順水推舟自己撂挑子不幹。我在君上座下自散修為時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氣息，我離開仙界很久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不過感覺很像那天您身上的味道。”

“那為什麽天一沒有感覺呢？”艾淺納悶。

役靈大汗：“君上一向不記人的，臉都認不清何況是氣味？那小跟班自作主張要跟在君上身後，君上基本沒怎麽正眼看過他……”

艾淺：“額……好像是哦……你在夜未央這麽長時間了他還是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哈……”羽天一偶爾還會好奇地問艾淺那人是誰，為什麽在夜未央瞎轉悠，不過這種話還是不要讓役靈知道了。

役靈：“……”

他清了清嗓子，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小跟班已經是現任仙主了，邪靈界最好還是不要和玄仙扯上什麽關系吧。”

艾淺得到了線索，笑眯眯地點頭：“嗯嗯，我會注意的~”

役靈抱着粉色小圍裙走了，夜未央從開張以來第一次那麽冷冷清清，艾淺關了門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沿街的行人紛紛好奇，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才讓24小時營業的夜未央關門了，又是七嘴八舌的讨論，可是事實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嚴重。

只是沒人幹活了而已，艾淺也要帶羽天一去寵物醫院。

羽天一受傷之後，體力難以維持人身，只能灰溜溜地窩在艾淺掌心，原本烏黑發亮的羽毛也變得黯淡了不少，整只鳥兒無精打采，但在艾淺面前還是強打起精神：“主人，我并無大礙。”

“說什麽呢，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大礙呢？”艾淺氣呼呼地說，“不許反抗，有病就要看。”

羽天一的兩支翅膀無力地抖了抖：“主人……您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不能保護您，還成了累贅……”艾淺對他無語，囧然：“不會啊。”

“您……想起來了。”羽天一聲音有幾分澀然，“我還以為您……會像以前一樣嫌棄我沒用……”

艾淺“……”了很久，這段記憶她可沒想起來，這鍋她不背，于是合理地岔開話題：“乖，聽話，咱們去看病，只要你把傷養好了，我就一定不嫌棄你哈。”

羽天一更郁悶了，證明現在果然是在嫌棄嗎。他嘴角的鎏金色絨毛動了動，還是一句話沒說，乖乖地被艾淺抱着，享受一下主人懷抱的舒适。

——唯一一點不舒服的是，主人的胸前太硬了，他的腦袋被硌得生疼。

得想點辦法，讓主人那裏多長點肉才行。

艾淺可不知道這貨在想些什麽，她頂着小圓帽，恢複了在人間的低調打扮，一路小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寵物醫院。

只能是寵物醫院了……本來就不少人把她當神經病看，再把一只鳥帶去人類醫院，恐怕連自己都會被當成神經病關到精神病院去了。

羽天一眨巴眨巴一雙圓溜溜的鳥眼，看着這間房子裏的貓貓狗狗，尤其是看見貓的時候，艾淺能感覺到羽天一的毛都快豎起來了。

哦，對，貓吃鳥。

艾淺打死也沒想到，什麽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只令她心心念念的黑貓，正老實巴交地閉眼躺在臺子上做檢查。艾淺不要命地撲了上去，手裏的羽天一剛好湊到了黑貓的嘴邊。

羽天一：“……”主人……

黑貓濕漉漉的鼻子動了動，仿佛嗅到了什麽美味佳肴，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羽天一：“……”寶寶心裏苦，但寶寶說不出口……

艾淺好像忘了羽天一一樣，激動地指着貓問：“請問一下，這是誰的貓咪啊？”

黑貓的鼻子動來動去，聞羽天一上了瘾，不停地往它靠近，羽天一極力向後縮，還是避免不了地被舔了好幾口，這令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被迫和羽無雙裝出兄友弟恭模樣的黑暗日子。

那時候的羽無雙怎麽看他都不順眼，恨他搶走了主人的寵愛，又不敢弄死他，只好閑着沒事撓他兩爪或者咬掉他幾根毛，被羽涅發現之後狠狠地教訓了一通，學得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羽天一當時年紀太小了，什麽事都不懂，迫于羽無雙的威逼，只能默默屈服。盡管日後翻了盤，但童年陰影依舊紮根于心。

黑貓的主人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西裝革領，聽見艾淺的話後走了過來：“請問有什麽事嗎？”

“啊，這只貓咪是您的嘛？好可愛啊。”艾淺甜甜地笑，套近乎。羽天一奮力地撲騰着翅膀，意圖引起艾淺的注意，讓她把自己拿遠點，可惜艾淺沒有注意到。

西裝男搖了搖頭，說：“這貓是我撿到的，它的主人可能愛虐貓，我撿到它的時候渾身是傷，看着可憐，就帶來寵物醫院寄養了，今天過來看看它恢複地怎麽樣。”

“先生真是個好心人呀~”艾淺笑眯眯地說，“我能不能領養它呢？我一直都好想養一只貓咪的。”

西裝男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覺得眼前的小女孩不像是會虐貓的畜生，才笑着說：“可以，等它做完檢查，醫生說沒問題之後就交給你了。”

“恩恩，”艾淺點頭，“謝謝先生。”

羽天一驚恐地瞅着黑貓的利齒懸空在自己頭頂，即将咬下的一瞬間，艾淺抱着羽天一坐在一邊排隊了。

劫後餘生的羽天一抖了兩抖，又把腦袋往艾淺身上拱，艾淺一邊摸着這貨的毛，一邊接了個電話。

聯系人信息顯示的是判官。

接電話之前艾淺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糾結了半天才按了接聽，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判官猶如一條瘋狗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

“今晚來1區！不準請假！”

艾淺聽得滿頭霧水，什麽任務什麽祖宗，判官居然沒問她神鳳氣息的事。

“啊？什麽？”

判官簡明扼要地說：“出了點狀況，5區的兩個人類是死對頭，不能讓他們打起來，你和3區要幫5區解決了那倆祖宗——葉洛，景欣沫。”

“這兩個人是誰啊？這麽大來頭，居然要我們三個一起嗎？我從來沒聽說過呀。”

“我換個說法，”判官一臉生無可戀，“李存勖（注1）和敬新磨的轉世。”

艾淺：“天啊……”這倆人，不就是當初大鬧幽冥司的祖宗嗎？

注1：勖，音同序，意為勉勵。

此單元主角分前世今生兩部分，這兩位是真實存在的人物，李存勖和敬新磨做的事都是歷史記載的，記載中并無言明敬的性別。

他們死後和現世今生，以葉洛和景欣沫為身份做的事純屬虛構，劃重點，純屬虛構！！！yy的都是他們的轉世啊！！！真正的歷史我是不會篡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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