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吾王
吾王
無傷閣已經有了年代,看起來仍如嶄新,閣外蒼翠的綠竹無風自搖,和“冥王”這種殺伐果斷的身份不甚相符,但仍能想到寧折不彎一詞。
羽天一拉住了艾淺,後者微微一怔,稍稍頓了腳步,只電光火石的功夫,岳昭已經踏入了無傷閣內圍的區域,他的左腳剛踩在內圍線上,便只聽得一聲慘叫:
“啊————————”
不知從何而來的驚雷徑直劈在了他的頭頂正中央,紫色的電流和銀白的雷光一齊發出巨大的爆裂聲,原本不可見的內圍禁制變得清晰起來,艾淺和羽天一默默地率先後退了兩步,崔珏被剛才那一聲驚雷吓得險些跪在了地上磕頭。只有岳昭渾身冒煙,頭發被雷劈得一根根豎了起來,原本齊整的衣服也成了破破爛爛的碎布條,露出一片片皮膚。
羽天一不由自主地要去擋艾淺的視線,艾淺倒沒覺得看大男人的半|裸|體有什麽好不自在,努着嘴輕輕拍掉了那貨的爪子,羽天一郁悶了半晌,眉頭又鎖在了一起。
密密麻麻的電流遍布內圍的禁制光圈上,看起來讓人有些頭皮發麻。卦象宿主共有八位,冥王便是其中的震雷,可操縱雷電,是八位宿主中攻擊性最強的一位。上古時期曾有傳言,冥王死前尚為人的時候就已有屠城之能,但凡出手便是血流成河,所向披靡之勇無人敢質疑,就連羽涅也不得不說,冥王是個極為強勁的對手。
岳昭想救她的原因并沒有向任何人說出,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雙眼珠子都快黏到無傷閣的閣門上了。
盡管被天雷劈了個半死,岳昭還是不放棄,起身撣盡了身上的土,還想往裏沖,崔珏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喂,仙主,你不要命了?”他這個忠心耿耿的屬下還沒沖動呢,一個外人激動什麽?
岳昭不知是魔怔了還是怎樣,失聲笑了:“我要是要命,就不能要她了……”
艾淺欲言又止,看着羽天一,眼神莫名。羽天一對上了主人的視線,小可愛一般又紅了臉:她看我了看我了……
“你先別動呀,”艾淺喊了一聲,“我先把禁制解除了。”
岳昭如夢方醒,渴望地看着艾淺,後者雙手凝起法陣,緩緩切割開禁制空間,電流逐漸消失,艾淺額頭上的薄汗這才消了下去。
可是走到了門前,岳昭突然止步了,一只腳将擡未擡,猶豫了很久才縮了回去。羽天一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艾淺搖頭晃腦,唉聲嘆氣想說孺子不可教。崔珏倒是大大方方地在前方開路,艾淺拉着羽天一緊随其後,岳昭則眼也不眨地盯着崔珏。
“屬下崔判,參見王上。”崔珏一撩衣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得攜四方鬼帝與十殿閻羅前來參拜我主,實屬嘔……”
崔珏終于忍不住了,被沖天的酒味熏得幹嘔,趴在地上吐個不停。艾淺大囧,羽天一則露出了微微的嫌棄之色,岳昭這才略有拘謹地入閣,随即也被熏得兩眼一翻險些昏死過去。
閣中美人榻上的黑衣女子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長發披散青絲如瀑,眉間一點鮮紅的朱砂痣,正斜靠着将一壇老酒往嘴裏倒,聽見崔珏在那廢話也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豪飲權當人不存在,清亮的酒液順着脖頸滑入衣衫內,也有幾滴潤濕了黑色的長裙,更添幽深之色。
“女孩子怎麽可以撒酒瘋呢,說了多少遍就是不聽!讨厭!”艾淺柳眉倒豎,憤憤地跺了跺腳,低聲咒罵,看起來像是女孩兒家嗔怪撒嬌,但羽天一分明感覺到了地面抖了抖。
羽天一:“……”大地在顫抖,主人你還是不要裝柔弱了。
黑衣女子随意地将酒壇往她面前一扔,快要砸中時被羽天一輕輕松松地接住,四平八穩地放在了地上。
“封了孤千年,如今叨擾,可否給一個說法?”冥王眯起了細長的丹鳳眼,隐隐可聽得見四周洪亮的雷鳴聲,轟隆隆地震耳發聩,足以顯示出此處的主人心情并不是很好。
艾淺走到那美人榻前——以往她肯定會直接坐下擠一擠的,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只是低下頭看着冥王的頭頂,緩緩開口:“還你清白。”
冥王生性桀骜不馴,她是絕對不可能擡頭和誰說話的,因此閉了眼誰都不看,躺在榻上翹了二郎腿,不三不四:“簡直放屁。”
艾淺心知她撒氣也有情可原,但自己曾經被算計挖了那雙眼,兩兩抵消了,她也用不着虧欠什麽,或是不甘什麽,就抿了抿唇,說:“随你怎麽想吧,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到了,崔珏來拜見,還有一個岳昭他……”
冥王兀的睜開了一雙眼:“東皇可在?”
羽天一額頭上的心魔印在一瞬間浮現了出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庭廣衆之下攬過艾淺先湊上去輕吻了一口,趁着艾淺懵逼的時間将人抱在懷裏揉了兩把才過瘾,旋即不急不緩地回答:“有事?”
岳昭有些等得不耐煩了,插嘴想說話:“無……”剛開口就被冥王一掌拍飛,吐了口血暈死過去。東皇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冥王不鹹不淡地解釋:“煩。”
艾淺突然就有些同情岳昭,為了心上人做了那麽多事,結果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單相思的好手。
“你們将孤解封只是為了說這些屁話,無趣至極。”冥王慵懶地攏了攏頭發,“所謂是非善惡、情真或假,與孤早已無關,羽涅,你還是這般幼稚。”
羽涅比冥王活得歲數久的多,但一直被當成小娃娃看,習慣了便不覺得有什麽,可東皇一聽人說羽涅的不是,便要炸毛:“笑無傷。”
艾淺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生氣,自己笑眯眯地說:“原本的六界只剩下了人與鬼,你還是贏啦。”
果真是至交方能知她心中所想,冥王的薄唇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孤從未輸過。”
“我現在不是天道了,法則也被破壞的渣渣都不剩,”艾淺嘆氣,攤着兩只小胖手,頭像撥浪鼓一樣搖來搖去,“你出來吧,随便怎麽樣都沒人管得住你啦。”
冥王起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閃身站在了艾淺面前,美人榻上只留下了一抹墨色的殘影。她用一根手指挑起了艾淺的下巴,東皇蜷指為爪,隔空以靈力鎖住了她的手腕:“放下。”
崔珏感覺事态有些不對,腳底抹油一溜煙先竄出了有可能成為戰場的無傷閣,冥王斂眸看了那靈力鎖一眼,微哂:“不自量力。”眼瞅着這位滅世之王可能會發火,艾淺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攥住了東皇正在作死的手,幹笑:“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哈,你看你們曾經還是盟友一起算計過我呢~別生氣,氣大傷人嘛~”
二人各自退讓了一步,冥王負手而立,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孤對外世毫無興趣。”
艾淺一愣,她這是不想出去?
“生老病死,勝敗榮枯,凡塵輪回也不過是一場虛無,”冥王把玩着手中的白骨骷髅,骷髅空洞的雙目中燃起了兩團鬼火,“孤已經歷過一切,不必再留有什麽希望,出去……又有何意?”
她所熟悉的一切都如煙消散了,末法時代是人類的天下,她應該被遺忘在歷史的塵埃中,神魔仙妖鬼怪,上古時期的輝煌畢竟過去了,就算擁有滅世之力,她也從未想過主動對這天下造成什麽傷害。可強大是原罪,只要她能對這塵世有一點威脅,便永遠都要背上“可能滅世”的罪名。
何必呢?
艾淺比她活得久,自然也能明白她的想法,當即也不廢話:“随你吧。”東皇倒是有幾分不理解,但他懶得發問,便讓疑惑爛死在腹中,只蹭着艾淺的發頂,親密暧昧。
“昭岳那孩子你是殺是剮與孤無關,”冥王雖然是在笑着,但語氣冰冷,“他從不知道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膽敢以下犯上的孽障死不足惜!”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畢竟也是個追求者,艾淺忍不住撓了撓耳背,“人家只是喜歡你嘛,就算不感興趣也不至于……”
冥王目光冷厲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昭岳乃是孤的義子。”
“媽呀,”艾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驚嘆,“那……那你還是至于吧。”
東皇似笑非笑地瞅了冥王一眼,後者冷淡地看了回去:“鳥人,觊觎主子,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崔珏是知道昔日自家王上和東皇商議事情時,倆人也經常說不了兩句就得打起來,總之合不到一處去。東皇聽了這話二話沒說就是一記掌風朝冥王扇了過去,冥王手指也沒動一下就輕而易舉地化去了掌風,“你們走吧,永遠不要再來了。”
崔珏湊到冥王身邊,弱弱地問:“那個……王上,咱們幽冥司的弟兄們還等着您回去訓話呢……”
冥王的唇瓣徒勞地張了張,終究是緊緊閉合,良久才從齒縫中發出一聲長嘆:“傳孤旨意,鬼界遁入地底,永世不得出。”
這對鬼界來說是最好的保護方式了,她能為那些信任她、沒有放棄她的部下做的只有這些了。
=w=新年新氣象,新年快樂喲麽麽叽~
恩,鎖壞了,我被鎖在了空調屋裏,充電器電腦手機一應俱全,希望能找到開鎖師傅……默默碼字,等着家人救我出去(●—●)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