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周衛主動告訴蕭承和蘇諾，當年他之所以會以蘇雯新男友的身份站到老王面前，是因為蘇雯的拜托和請求。

換言之，周衛很坦白的告訴他們——我和蘇雯其實什麽暧昧親密的關系都沒有。

兩人沒時間管這人跟蘇諾到底有多像了，站在學校門口，拜托周衛把所有事情說出來。

“蘇雯的男朋友，二位知道嗎？”

蕭承點頭：“王啓，是我的朋友，周先生也認識嗎？”

“咳，別叫我周先生，直接喊名字，或者喊阿衛。”周衛覺得三個人這樣站在學校門口說話不太好，帶他倆到旁邊的一個小公園，三個人坐在長椅上。

“我見過王先生好幾次，每次都是蘇雯帶着他一起來。”

蘇諾覺得神奇：“你的意思是，你老早就認識老王了？”

“是的，真要說起來的話，那時候蘇雯和老王在一起還沒多久吧。”周衛說到這裏笑了一下，顯得有點無奈，“其實我和蘇雯認識的時間更長，比她和老王認識的時間早十幾年呢。”

蕭承：“你們是親戚？”

“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見蘇諾一直盯着他，周衛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小姐，你這樣看我，我老覺得自己在照鏡子。”

蘇諾：“……”

本來挺嚴肅的氣氛，被周衛這麽一說，立馬漂浮了起來，蕭承也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很快又覺得現在不是笑的時候，畢竟，他們在談正事。

“周先生，方便說說蘇雯當年請你幫忙的原因嗎？”

周衛抿着嘴，眼簾下垂，看起來有些為難，蕭承和蘇諾對視一眼，兩人眼裏都有疑問，周衛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

兩人也不逼着問，周衛低着頭想了會，最後擡頭：“我本來覺得這事關系到王先生的名聲，不應該随便說，但我覺得你們不是壞人，二位請保證，一定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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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先看了眼蕭承，她和老王見過幾次，并不熟悉，蕭承和老王則是多年的朋友。

不出所料，蕭承的眉頭皺了起來，和以前微微皺起不同，這次，蕭承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看周衛的眼神沉重了幾分。

蘇諾能理解蕭承的心理，他和老王認識這麽多年，老王和王家都很信任他，雖然老王因為某些原因記憶産生了混亂，周衛現在說下面要說的東西會影響老王的聲譽，蕭承還是很緊張的。

“我們保證，今天周先生告訴我們的事，只限于我們三人之間知曉。”蘇諾說着還舉起三根手指，朝天做了個發誓的動作，成功把周衛逗笑了。

“蘇雯以前跟我說過，老王有暴力傾向，經常會虐待她。”說這話的時候周衛聲音很低，臉色也不太好看，“不止說過一次。”

蘇諾又一次下意識的看她老板，蕭承的臉色從瞬間愕然轉換成懷疑：“是蘇雯親口告訴周先生的嗎？”

“是的，這種事，我想蘇雯不會随便告訴什麽其他人的。”

別說蕭承，蘇諾此時也有點暈，她和老王打過交道，除了在蕭家那次把蕭讓當蘇雯，眼神缱绻到吓人，其他時候蘇諾覺得老王很和善，還帶有那麽點孩子氣，怎麽都跟家暴這種讓人心理不适的詞聯系到一起。

蕭承的想法則直接的多，他認識老王很多年，也看到過很多次他和蘇雯在一起的樣子，深刻的感情是裝不出來的，老王應該也不具備奧斯卡影帝的演技，他真的不太相信。

看蕭承的樣子，和周衛交流的事得由蘇諾一個人來了：“如果這事是真的，蘇雯沒想過報警嗎？”

“蘇小姐，這種事并不光彩，而且王先生似乎用某樣東西威脅她，她不能報警，實在受不了才跟我訴苦而已。”

周衛往椅背上一靠，盯着天空邊回想邊跟蘇諾繼續說：“後來王先生說要結婚，蘇雯很害怕結婚後王先生變本加厲，就來找我幫忙。”

“請你假裝是她的新男友嗎？”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像小說裏的內容。

周衛則點頭：“是的，她帶我去見王先生，說我們要結婚了，跟王先生提分手，其實我一直覺得這事不太好，到底是兩個人的感情，我一個外人摻和進去算怎麽回事，但那次見了王先生之後，我覺得蘇雯的選擇是對的。”

原本一直坐着沒動的蕭承聽到這話，擡眼看周衛。

蘇諾心裏則有不安，當時是發生了什麽，周衛會覺得蘇雯離開老王這個選擇正确，那必定是不太好的事。

也沒讓蘇諾等太久，周衛把後面發生的事接着說下去：“那次我們是在一個包廂裏談，王先生一開始跟蘇雯說好話，讓她不要分手什麽的，蘇雯就是不松口，王先生忽然沖過去打了蘇雯兩耳光。”

蕭承的臉色立馬變了，很難看，又好像在憋着什麽，他深呼吸一口氣，硬生生把這股氣壓了下去。

周衛似乎看出蕭承的情緒不對，滿是抱歉的對他說道：“對不起蕭先生，我知道你是王先生的朋友，但既然要說，我不能撒謊。”

蕭承盯着周衛看了一會，最後點頭，聲音平靜：“我明白，沒關系。”

周衛點頭表示感謝，蘇諾在一邊看，總覺得蕭承有哪裏不對，特別是此時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好像在忍着什麽。

蘇諾決定這裏的問話還是由自己進行：“那之後發生了什麽，周先生請繼續說。”

周衛長嘆一口氣：“反正後來一團亂，我跟蘇雯走了之後，蘇雯說死也不要跟王先生結婚，我以為她還要去找王先生談談，結果後來就找不到她了，我還去找過王先生，他說他也在找蘇雯，就這樣，一直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蘇雯去哪了。”

話說到這裏，周衛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了——蘇雯的失蹤和老王有關，就算沒有直接關系，也和老王的家暴分不開關系。

蘇諾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蕭承一直不動也不說話，只是聽他倆在談，周衛則一副愁眉苦臉，很替從小的鄰居着急。

三人都不說話，在這片小小的範圍裏形成了一股詭異的安靜，蘇諾看了蕭承兩眼，蕭承維持着雙手放在大腿上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麽。

“那個，兩位，關于蘇雯的事，我只知道這麽多了……”

蕭承忽然打斷他：“周先生，認識周波嗎？”

“周波，是誰？”周衛一臉茫然，蘇諾覺得他應該是不認識周波，和他客套幾句，送了他幾步，看着他走開，重新回到長椅上坐下。

蘇諾很想問問蕭承，老王到底有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如果周衛說的話沒錯，在把老王找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警，送這個人進去呆着！

躊躇半天，又問不出口，老王怎麽說都是蕭承的好友，這麽直截了當的，會不會不太好……在蘇諾看來，家暴這種行為可比很多事都惡劣。

“呃，老板……”蘇諾覺得還問清楚比較好，這關系到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同時，蘇諾也想到一個很好玩的事——她，一個淘寶中介客服，怎麽都快成女偵探了呢？以前她都不知道有這方面的潛質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能回答你。”蕭承冷哼一聲，看周衛剛剛離開的方向，“老王絕對不可能家暴，我能保證。”

“呃，老板，我知道老王是你朋友……”蕭承看她一眼，蘇諾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還是勇敢的說了下去，“可是，萬一這事是真的，就算老王回來，我們也不能幫他找蘇雯，蘇雯離開他才能正常的生活，我覺得男人一定要有底線，怎麽能出手打女朋友呢，如果真的結婚了，哪天被打死都不知道，這也太危險了……”

蘇諾叽裏呱啦說了一長串，像演講似的，一出接一出，蕭承一開始還聽的很認真，後來額頭開始暴青筋，最後伸出一只手扶住自己額頭，蘇諾已經講到蘇雯如果嫁給老王，将來小孩的可憐程度了。

“行了行了，你想象力真夠豐富。”實在忍不了，蕭承出聲打斷蘇諾的滔滔不絕，照這樣說下去，老王就該變成十惡不赦活該被五馬分屍的千古罪人了。

蘇諾知趣的閉上嘴，好麽，本來只想說說自己看法，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懑，講這麽多話口都幹了。

“我還是那句話，老王絕對不可能家暴。”蕭承拍拍褲子站起身，“我們去找飛揚。”

蘇諾還是覺得不好：“老板，你這麽肯定，總得給我個理由吧？我是你的員工，但這種事……”

“想要理由，再簡單不過了。”蕭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為我會看，我有眼睛。”

蘇諾不懂，誰都有眼睛啊。

“周衛說，他和蘇雯去找老王談判，老王不同意悔婚，忍不住打了蘇雯。”

“是。”周衛确實是這麽說的。

蕭承呵呵笑了兩聲，指着周衛的學校方向：“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我也在，不止我，飛揚也在。”

蘇諾驚住了：“那周衛不認識你？”

“當時老王說要和蘇雯談，另外找了個包廂，我和飛揚在外面等，周衛當然不認識我們。”

蕭承不笑了，眼睛眯起來，眼神幽森：“談完之後是老王送他們出門的，蘇雯還跟老王在門口說了一會話，不但看不出來矛盾，兩人最後還擁抱了一下。”

蘇諾張着嘴：“也就是說……”

周衛，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