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3

Chapter13

“啊——我喝醉了。”

楊依萌從床上彈起來，明明是送蘇暖處理合同，結果自己又喝醉了，醉了也就不說什麽，問題是，她隐隐約約記得看到了沈柯。

之後發生了什麽，已經不清楚了，但是可以預想，每次遇到沈柯，她會做出什麽事，尤其是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做出什麽事情。

楊依萌頭痛地閉上眼睛，冷靜了約摸半分鐘，真的記不起來了，那還是睡吧。想着，倒頭躺在床上，蘇暖的床軟軟的，枕頭軟軟的，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摸着就好舒服。此時此刻，男人什麽的都是浮雲，還是閨蜜最好了。

時間還早，但是今天楊依萌有重要事情。閑置了兩天，《舌尖上的江湖》改編合同該跟進了，具體的細節也要做一個交代。這些是昨天她還沒到酒店時和蘇暖說的。

“起來了還裝睡，”蘇暖手裏還握着勺子，向卧室走來，看見楊姑娘賴床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刷牙洗臉去，早飯豆腐腦油條。”

是的，昨天晚上，蘇暖沒辦法買面包了。時間太晚，超市關門了，就連門口的小商店也挂了歇業的牌子。這不是一大早跑到早市買了豆腐腦油條。

其實蘇暖已經很少吃這些東西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湊合一頓早餐，對于豆腐腦的記憶，還停留下上學期間母親每天買來一家人的早飯。起初是一家三口一起吃，後來變成了她和母親，再後來......

等楊依萌坐在飯桌上時，豆腐腦還是熱的，油條保持着酥脆，酸湯、黃豆、鹹菜，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楊依萌擡頭看向蘇暖，試探着問道：“那個，暖暖，問你個問題。”

蘇暖放下手中的勺子，狐疑看向對方，眨了下眼睛，意思是：你說呗。

“昨天晚上，我記得我見到沈柯了。”

就知道她想問什麽，這件事本來蘇暖不想提的，多尴尬啊。沒想到楊依萌自己問起來了，她忍住嘴角牽動的意思，說道：“哦，那不是沈柯，是我們老板程俊。”

What!!!楊依萌內心奔過一萬只那啥，所以她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

舀起一勺豆腐腦塞進嘴裏，楊依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昨天是他送我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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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蘇暖點頭。

楊依萌放下勺子，探頭看向蘇小姐：“那我有沒有幹出什麽沒有酒品的事情？”

問了半天，總算是問到了重點，蘇暖點頭，很平靜地說道：“有啊，比如......你親了我們程boss。”

楊依萌：......可不可以不承認？

過了一會，蘇暖正色道：“可以說說你對沈柯是什麽感覺嗎？”

氣氛一時陷入僵局，蘇暖知道，這是楊依萌的心病，可是心病若是永遠憋在心裏，最後受傷害的還是她自己。今日她可以把程俊誤認為沈柯，那麽明日呢？

“那你呢？你對南總是什麽情況？”楊依萌沒有回答，反而回了話，“我看得出來，他不一樣，和以往出現在你面前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樣。”

相交多年，楊依萌了解蘇暖，恰如蘇暖了解楊依萌，她想了想，回了兩個字：“初戀。”

南嘉魚是蘇暖的初戀，雖然聽到答案的時候已經有準備，可楊依萌還是愣了愣，随即又開口道：“那你對他什麽感覺？或者說，你還喜歡他嗎？”

“嗯，從未忘記。”

一向感情內斂的蘇暖能說出這番話，楊依萌免不得倒抽了一口氣，想一想又覺得釋然。許久，她緩緩開口：“沈柯，于我而言，忘不掉，卻又不甘心。”

時間還早，在楊依萌的追問下，蘇暖用簡潔的語言解釋了自己和南嘉魚的故事。

“你那時候不應該自私做決定。不管當初發生什麽，不管他會不會出國，感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什麽都沒說就分手。”楊依萌直視蘇暖，落下一句話，“蘇暖，這根本不像是我認識的你。”

“一直以來，我只是以為你害怕表達感情，從本質上來講，你就是縮頭烏龜。你怕南嘉魚先提出來分手，對不對？你對你們的愛情沒有信心，對不對？”末了，楊依萌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只是不甘心被人毫不費力地搶走了我所珍惜的一切。”

突然安靜下來，楊依萌再次發問：“暖暖，你有什麽想法？”

“我不知道。”蘇暖是真的不知道，她不清楚南嘉魚怎麽想，不清楚未來，該何去何從，除了工作和寫文，生活逐漸變得單調。

“......”

其實，感情問題，即便坦誠相對，分寸也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楊依萌終究幫不了蘇暖，恰如蘇暖無法幫助楊依萌驅逐心魔。

這場早餐，以玩笑開場，卻以沉默結束。

#

中午，蘇暖收到南嘉魚的短信，約她去公司樓下，商讨一下gg方案的具體措施。還沒從辦公室出發，又收到了楊依萌的微信。

大體意思是，《舌尖上的江湖》的改編權已經基本談妥，不久後将進入瘋狂地改劇本階段，在這之前，她會和蘇暖想出一個辦法，試探南嘉魚的心思。

想什麽辦法，蘇暖覺得，自己無從下手，平日裏寫小說的時候段子層出不窮，真正到了現實生活中，總不能拿些梗來活吧。

她想了想，給楊依萌回了一句：他來我們公司了，商讨業務。

半分鐘後收到回複：懷舊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念舊情？談當年怎麽分手的？才不要，太丢臉了。她快速回過去一個問號，許久也沒見到對方回複，只好背着包往約定地點走。所幸，約定的餐館離寫字樓不遠，也沒那麽多功夫讓她多想。

進餐館的時候，南嘉魚已經坐在那裏，她放下背包坐下。掃了一圈，問道：“何浩沒來？”

“他去出差了，半個月內應該回不來。”南嘉魚的口氣很淡然，仿佛僅僅在敘述一件事情，“這個項目之後由我來接手。”

蘇暖點頭。

“吃什麽？”和以前一樣随意的口氣，讓她有些恍惚，就仿佛在學校門口的小面館，南嘉魚問她吃什麽。

接過菜單，蘇暖劃了自己幾個，又将其遞給南嘉魚，詢問他的要吃什麽。其實，曾經有過三年的同桌時光，南嘉魚的口味，她大體清楚的，劃的菜單也是按着這個來的。南嘉魚看了一遍，也沒再加菜。

服務生接過菜單問道：“小姐，需要什麽飲料嗎？”

蘇暖轉頭微笑道：“兩杯薄荷茶，謝謝。”

“你又不知道我想喝什麽。”南嘉魚皺了眉，小聲說着。

蘇暖一愣：“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薄荷茶了。”

學校門口的小面館旁邊有一家飲品店，主打奶茶，但每次南嘉魚都會選擇薄荷茶，清涼的薄荷茶，在夏天，十分爽口。她記得自己和他去小面館吃中午飯，南嘉魚都會稍兩杯薄荷茶。

“哦，”對方面無表情，“現在不喜歡喝了。”

一旁的服務生聞言，忙拿出筆開始勾畫，順帶問道：“先生，您要換杯什麽飲料嗎？”

“兩杯薄荷茶。”

服務生：......

蘇暖：......

說話間，走過來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見到蘇暖便笑着問好：“我聽說過你，是嘉魚的高中同桌。你好，我是寧檸，第一個寧是姓氏，第二個檸是檸檬的檸。”

蘇暖尴尬起身，說了一句：“呃......你好。”

随後便看見寧檸轉身遞給南嘉魚一個禮盒，南嘉魚順手打開，一塊精致的手表，送表意味着什麽，蘇暖再次臉一僵。

寧檸笑着撒嬌道：“和朋友逛商場，覺得和你挺搭，就買了。”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寧檸立刻坐下，沖着南嘉魚忐忑問道：“是不是打擾你們工作了？”

“沒有。”

蘇暖從未想過，南嘉魚可以對着一個女生笑得那麽溫柔，再次拎了拎神。

“南總，我覺得，這幾個方案中，第一個方案的效果會比較好。”驅趕走雜念，蘇暖繼續道，“首先我們這次的展品是以溫馨為......”

蘇暖的回答非常公式化，而南嘉魚身邊挨着的寧檸則是“深情地”望着對方，南嘉魚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末了得出一個結論：“嗯，那就定下第一個方案吧。”

“好的，”蘇暖回道，“南總，今天下午公司還有事，如果這樣定下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蘇暖走得急，許久以後，寧檸才開始大笑：“哥，我終于明白你們為什麽出問題了。”

南嘉魚：？

“你說人家不喜歡你，我看倒是未必。”寧檸下一秒一改乖乖女的形象，拍了拍南嘉魚的肩膀，因着身高差距，拍得有些費力，“自從我來以後，你聽她剛剛叫你什麽？南總？你見過高中同桌，就是同學也沒有這麽客氣吧？”

南嘉魚看着自家妹妹，低聲道：“南寧檸！”

“那姑娘吃醋了。”寧檸給出一個十分中肯的建議，“所以，剩下靠你了。”

南嘉魚：“這就是你說的對策？”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掉了，會相信南寧檸的話，這丫頭什麽時候靠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