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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荊行回來就看到闵母和啓娘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在那裏笑成一團,沒一會兒啓家大兒子來了。

最近啓家都願意跟闵家接觸,啓家兩個小漢子最近天天來闵家叫他們娘回去吃飯,跟荊行也接觸好幾次。

啓家大兒子叫啓東,人勤奮踏實性格還好,他朝荊行打招呼:“下工回來了?”随後伸手攬住荊行的肩膀,朝他打聽:“你知道鎮上還招人不,我正想着等家裏的農活幹完了就去鎮上找個活幹。”

荊行:“招人的,不過像等農活結束再找,村裏應該很多人都這麽想。”

“那我跟我小弟商量商量,這幾天就騰出時間來和你去鎮上找找活兒。”啓東很快就明白了荊行的意思,接話道。

荊行看了看啓東,啓東和弟弟啓南兩兄弟雖然才十四五歲,但常年幫家裏幹農活,身子結實,人也高,比17歲的荊行還高那麽一節頭。

“這事宜早不宜遲,這幾天我也會幫你們留意留意。”荊行拿起水井邊的盆,打了一盆水準備洗洗。

啓東點頭,輕拍荊行的肩膀開心道:“那先謝謝兄弟了,麻煩了。”

啓東想起什麽事,在荊行身邊蹲下,一邊看荊行洗臉一邊問:“你明日是不是休沐?”

他見荊行點頭朝他看來,他咳了咳,“這不是立春都過去好幾日了嗎?山上長了不少春筍,我約了幾人一起上山挖竹筍找野物去,你要不要來?”

荊行了然,朝啓東點點頭,“明日什麽時候?”

“朝食後,挂筍是個力氣活。”啓東道。

荊行答應了,啓東和啓娘子很快就回去了,闵母看到荊行就笑,“剛剛啓家小子跟你說什麽?”

荊行夾了一柱野菜,“明天去山上挖筍的事,問我去不去。”

闵母看向荊行:“既然人家都邀請了,你就去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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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答應他了,明天辰時就去。”

闵母越發覺得這日子有盼頭了,“再過幾日我腳就好了,這些日子養傷可把我閑的慌,也不知道最近劉獵戶和萬獵戶都進山沒?”

“慢慢來,大夫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大夫來拆板再去打獵也不遲。”

因為闵母腳傷快好,啓娘子也就沒有再要荊行準備的五文錢,但這小半月過去,她拿到手也有七十多文了,她還挺羨慕闵母的,闵羅願意出錢請人照顧,這村裏就沒有聽說哪家有這樣的,只有鎮裏縣裏那些有錢人雇個奴仆伺候自己。

翌日,天剛亮,空氣新鮮,湛藍的天邊出現第一抹陽光。

嵇莊卯時就來到闵家了,見到荊行笑了笑,臉上還帶着“即使你知道也不能怎麽辦”的嚣張表情,荊行只是看了他一眼,讓他進院子裏來。

當然嵇莊也有不想讓人看到他同闵羅混一起,闵羅的名聲壞的很。

荊行知道嵇莊那些小心思,所以他也不想跟這人多接觸,就直接教這人昨天那些格鬥招數,想着教完後就把這人趕走。

闵母這些日子受荊行雷打不動卯時前後起的影響,跟着起來後就準備早飯。

她之前看到荊行每天都會在院子裏打一套拳,精彩的讓闵母都會忍不住拍手叫好的程度,所以闵母也從來不懷疑荊行在拳館裏面打雜學習的話。

荊行現在每天都能賺個三四兩銀子,所以家裏有什麽東西沒有了,荊行都會記下,等中午空擋時間或者傍晚的時候去采買背回來,家裏面啊米啊從來就沒有少過。

當闵母看到洗碗的不再是皂角而是什麽皂膏沒忍住嫌他亂花錢。

今天闵母想着早上給荊行烙幾個餅,到時候也好帶上山去挖餓了就吃。

她從後竈房出來詢問荊行,就看到他們家院子裏多出來一個人,那人她也是認識,是嵇家的小漢子嵇莊。

“這是......?”闵母還是第一次見有村裏孩子來找她兒子的,除了那些被她罵回去的混混們,有些不知所措。

荊行解釋:“他是來學武的,不用管他。就烙餅吧,娘你多烙一點,到時候給啓東他們也嘗嘗。”

“好好好,你們慢慢練,你這孩子哪有不用管的,這麽早就來了,嵇莊沒有吃早飯吧,那等會兒記得嘗嘗阿嬸的手藝。”

嵇莊笑着道:“好的,謝謝闵嬸子。”

闵母昨天聽到啓東來找他兒子出去玩心裏都忍不住開心,今天早上又看到嵇莊主動來家裏跟兒子學武,是個不錯的開始。

等闵母進去後,嵇莊一邊跟荊行練武一邊問:“闵羅,你今天和啓東他們去哪座山挖筍?”

“都是和誰一起啊?”

“去哪座山上挖啊?”

荊行被他問煩了,随口敷衍:“不知道。”

嵇莊聽到荊行的話,頓時無語住了,他等會兒去啓家問問,這個闵羅越是不想看到他,他偏要湊眼前去。

他不僅要去,還要叫上季福他們。

荊行的摸地後旋踢嵇莊是怎麽都學不會,但每一次看荊行做的時候,眼睛是學會了,但當他做起來的時候,手腳就是不協調,好幾次都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這樣好幾次嵇莊不得不給自己找面子,挽尊道:“今天這個地有點滑,等改天我再學吧。”

荊行沒有管他,闵母烙好幾張餅就讓荊行去端出來兩人一起吃。

嵇莊原本以為闵家窮 ,闵母說烙餅肯定是那種什麽都有的雜糧餅或者野菜餅,所以他剛剛答應也只是禮貌客氣而已,已經想好用什麽借口溜走。

但當嵇莊看到荊行端出一盤白面餅,上下兩面都帶着焦黃,空氣中飄散着油和面的香味,這味道十分吸引人。

同時他心裏又忍不住在想——闵家不會把家裏所剩的白面都拿出來烙餅來招待他吧。

真窮啊。

他拿起白面餅大大咬了一口,對着荊行道:“闵嬸子烙餅真好吃,就是裏面少了些餡,像我家就會往裏加肉那些,不過闵羅你家這個經濟情況應該不行吧。”

荊行冷笑一聲,“嘴裏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不愛吃就滾,真以為這裏是你家,在這挑三揀四的。”

伍門和荊行談工資的時候是在樓上,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荊行是多少錢一個月,所以嵇莊就自以為荊行跟他一樣的那麽點錢。

嵇莊就是犯賤那種人,吃完一個還想着去拿,荊行哪裏還會讓這種人吃,直接讓他滾。

“小氣吧啦的。”嵇莊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荊行準備了一個背簍,裏面裝着一個小鋤頭和烙好的餅,辰時還沒有到,啓家門口就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聲音。

啓東之前約他們的時候都跟他們說過闵家漢子會一起,所以當大家看到荊行的時候臉上表情雖有些怪異,但都沒有人說什麽。

嵇莊帶着季福和王哥兒也來了。

還心情很好的跟荊行打招呼。

一大幫人鬧鬧哄哄的從這邊出發,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啓東和啓南是這次活動的主心骨被人圍擁着,随後是嵇莊他們,荊行走在最後面。

他聽着前面王哥兒跟季福說說這個季節山裏可以找到什麽,季福乖乖巧巧聽着,時不時點頭附和一下。

早上晨間露水重,地面濕滑,上山的路不好走。

季福和王哥兒都不會往山裏跑,平時他們都是在家附近的小山包挖挖野菜,找找蘑菇,更本沒有來過這種深山老林的,兩人時不時就滑一下,爬的頗有些狼狽。

嵇莊拽得住一個,拽不了兩個,季福滑的随手抓住地上的草,那草就淺淺一層在地表紮根,瞬間脫落。

季福有些慌張,還沒有看清楚身邊的人就伸手抓人家,荊行伸出的手被緊緊地抓住,小哥兒手有些冰涼。

荊行沒有說話,把季福拉住後,便緩緩把人拉了上來,他剛動了動手就聽到那小哥兒怯怯道:“我怕。”

兩人視線相對,荊行抓緊拉了他一把,淡淡道:“上來。”

嵇莊把王哥兒帶上坡後連忙來扶季福,荊行感受到手被松開,那一抹冰涼從掌心滑走,季福被嵇莊拉住上了坡。

季福見荊行爬上坡,嵇莊笑了一下,道:“剛剛謝了哈。”

那個小哥兒也朝他看來,一雙杏眼還帶着剛剛的害怕,荊行“嗯”了一聲。

啓東和啓南找的地方是一大片竹林,還沒有仔細挖呢,從地裏冒尖的春筍就有不少,衆人歡呼,誇啓東找了一個好地方。

待衆人開始挖,啓東和啓男才有空到荊行這邊,三人在一堆挖,說話替荊行解除尴尬。

荊行時不時回應兩兄弟,慢慢的,三人的談話時不時就有人插上一句,聊着聊着話題就扯開了。

啓東讓荊行說說鎮上發生的有趣事情,荊行挑選幾個有趣的事,他把手裏挖出來的竹筍放進背簍裏就瞥到王哥兒和季福他們都偷偷豎起耳朵聽他這邊講。

荊行周圍的漢子都被荊行說的事勾起好奇心,見荊行停頓下來,不忍催促道:“最後呢?那個要報關的大嬸最後報官了嗎?”

荊行掃了一眼偷偷朝這邊挪了挪的小哥兒,“最後沒報,她銀子是她兒子拿去賭了。”

“這件事情鬧這麽大,他兒子看紙包不住火幹脆就這麽說出來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她兒子說的,應該是別人碰到他兒子在賭坊賭錢跑去跟那大嬸說的。”

“你們沒聽闵羅說嗎?當時都鬧到衙役那邊去了,周圍的人都知道,要是那人知道,為什麽不在那個時候站出來說呢?”

幾個瞬間的事,那些漢子再看闵羅的時候已經能和善的聊天說地了,他們也發現闵羅根本不像村裏傳的那般不堪,反正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他們眼前這個闵羅根本做出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荊行聽到他們吐槽村裏那些長舌婦,忍不住笑了一下。

“闵哥,我說實話,我之前的确受到村裏那些傳言給影響了,覺得你就是如傳言那般,但今天我才知道,都是那些婦人胡說八道。”

“可不是,那些婦人就是閑的,沒事就喜歡串門,這家走走那家坐坐的,說一些有的沒的,就連我都被她們傳過,真的是可恨的很!”

“哈哈哈哈你別遮遮掩掩,快跟我們說說,那長舌婦人都是怎麽說你的?”

“滾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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