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第二天衆人走的時候路過一個府衙, 荊行他們吃早飯的時候,他像是随意的問了問賣湯面的攤販。

攤主聞言笑着誇這位大人有多厲害多好,從京裏調過來的,随後就說到這個官員沒有來的時候, 他們這邊是多麽多麽貧窮, 只能啃樹根吃樹皮, 如今好了不知道多少。

攤主說的十分感慨,最後再一次表達了對這個京官的感謝。

唐武便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

荊行把手裏的肉包吃完,笑着道:“高山唐這麽大一個土匪窩沒有人打, 而我們路過那土匪村莊顯然不是一兩年才建起來的, 那邊那個縣已經官商匪勾結到一塊了,如果想要連根拔出, 就得找一個厲害的官帶着軍隊去收拾。”

“這次我們吃虧就是吃虧在人少,打這種土匪就是要軍隊去打,才能把整個土匪窩都端了。這樣到時候我們回去也不用怕了。”

衆人看向荊行的眼睛都因為他這話瞪大了, 曾士想想, 點頭同意,“也行,反正就耽擱幾天時間應該不打緊。”

荊行道:“不用, 你們在這等我一下。”

說着他便起身朝對面書館去, 唐武和唐烜都好奇他去做什麽便跟着一起去看看, 就連曾士都過去了。

荊行把事情描述一遍,又把官商匪勾結的猜想都寫上,滿滿兩張紙, 荊行一擡頭就看到幾人都吃驚的很,無他, 大家都沒有想到荊行竟然還會識字寫字,曾士雖然也會,但他也就只會走镖會遇到接觸的那些字。

荊行笑着把這兩張紙折好,把錢付給書館老板帶着幾人走出去。

老板雖然有些不解,但他猜測應該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所以要寄信給誰吧。

荊行已經把東西寫好,至于找誰送,那就拜托這個好心的湯面老板了。

攤主聽到那邊劫匪這麽嚣張臉都氣紅了,最後聽到那邊當官的竟然和劫匪勾結,那邊百姓苦不堪言雲雲,頓時答應他們,一定會把這封信交給府衙縣令手裏。

荊行他們解決完這個事情就繼續趕路,那個攤主也帶着荊行交給他的一封信在府衙門口等着,他為了第一時間讓府衙縣令看到直接挑了縣令來府衙的時候,他攤子都收好了,生意都不做也要讓他們厲害縣令看到其他縣村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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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縣令來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守着一個老人,見到他臉上一喜,府衙縣令派師爺去問問。

師爺快步走到老人身邊,問道:“老伯在這可是出了什麽事?”

攤主便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師爺便說信可以交給他,他轉交給官人。

然而老伯不肯,“我要親手交。”

這件事這麽大,師爺不敢耽誤,連忙帶着老人朝官人這邊走,到官人身邊後便湊到官人耳邊把這件事講了一遍,縣令目光頓時變的凜冽起來,随即朝老伯道:“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解決的,還百姓一個安平的日子。”

老伯連忙把信拿出來交給縣官,連聲道:“官人好好查查,這群人真的壞的很!”

師爺後面還問了老伯好些問題,老伯就說是一隊去江南的商人給他的,商對多少人,給他信的漢子長什麽樣?其他就再也問不出什麽了。

縣官在書房拆開這封信入目便是有些端正過頭了的字體,好像是刻意的。

官人從頭開始看下去,越看越驚心,同時心裏有不少疑惑,而看到第二章 的時候發現他和這人竟然好些猜想都是一樣的,而這個人還有好幾個猜測是他沒有想到的,而且還是從問題不同面看出來的,犀利又直接。

這人全方位看到問題又提出适當解決方法,不得不說這是一位人才,他招來師爺問了問,結果得知是去江南的商隊,也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只知道是一個年輕俊俏的小漢子。

縣官嘆了一口氣,“這人倒好,扔給我這麽大一個燙手山芋。”

師爺笑着道:“這也是官人厲害啊,要不然他為什麽不着別的官人反而找您呢?那老伯也跟我說了那小漢子是問了官人您才寫的信。”

縣令一笑,随即吩咐師爺安排人去探探那土匪村莊,他也立馬寫信進京,去江南的商家究竟是哪一家,還有那個與土匪勾結的縣官是怎麽與土匪勾結的,這些都得好好查查。

荊行一群人一直南下,經過那個事情,衆人寧願路過縣的時候買足要用和幹糧,其他的時候都是不經過村莊就不走村莊的。

這樣經過一個半月,衆人來到江幹縣,守城門的官人看了他們走镖的證明,按照規定由問了問他們這箱子裏都是什麽,曾士是懂的,立馬叫人開了外面的兩小箱子給兵官看了看,兵官點頭,放人通行。

大家在縣裏找了個客棧休息這一晚,客棧小二連忙迎了出來,“幾位客官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吃的也上一桌,我們都餓了。”曾士道。

小二答應,“好嘞好嘞,請各位跟我來,幾位看樣子不是本地人啊,這是打哪裏來?”

荊行看向這個小二。

曾士道:“從北上來。”

小二一邊前面領路一邊笑嘻嘻道:“北上好啊,聽說那邊都是有錢人,那你們這是去哪裏?”

曾士看向小二,“往南邊去。”

小二又道:“南邊好啊,魚米之鄉,富足的很。”

他們坐到門口剛空出來的座位上,幾人落座後,小二就道:“幾位稍等,我這就安排住房和飯菜。”

等小二離開,唐烜嫌棄道:“這小二話可真多。”

沒一會兒小二就拎着茶水過來了,“幾位客官,馬匹可要喂?馬車上的可要卸?”

曾士道:“喂馬匹就行,其他不用管。”

小二點頭朝外面走去。

荊行拎起茶壺給衆人都倒了一杯茶水,忽然唐寅道:“你們看到剛剛出客棧的人了嗎?有幾個人手裏都拿着紅色牌子。”

荊行順着唐寅說的看過去,就看到那小二帶着客人進來了,還能聽到小二笑着問那幾人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唐武道:“到時候叫那小二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什麽回事了。”

然而,不等他們問,小二端菜上來的時候,盤子就有一張豔紅牌子,上面寫着這個客棧的名字。

小二笑嘻嘻道:“幾位客觀,這是我們店的專屬牌子,往南去下一個縣裏我們也在那裏開了一個同樣客棧,只要到時候拿出這牌子,住宿和飯菜都有打折。”

曾士接過牌子看了看,“還有這種好事?”

小二道:“這還不是那個客棧修的偏僻之前沒有什麽客人到店,我們老板着急想出來的招,算是另外一種招攬生意方法了。”

唐寅問道:“沒有其他顏色嗎?”

小二笑着道:“沒有,咱們店這個牌子只有赤色,上面也印了咱們店名,畢竟客觀在我們店又是住又吃飯的,是我們的大客人了,所以下個店咱們就實惠一些,老板想的這個方法也十分不錯,南下的客人都喜歡來我們店裏。”

衆人點點頭,曾士拍了拍小二的肩,“這個招攬生意的方法可以啊,你們老板真的是個人才。”

小二笑着道,“所以說啊,人家是老板,咱們只能是幹小二的活。”

曾士把這牌子收進懷裏,“這都這麽大力度了,咱們一定去關顧。”

小二點頭,“客觀們慢用,要是要用水就叫我。”

衆人點頭,吃飽喝足後,曾士派兩個人去換守着貨物兩人來吃飯。

曾士又叫小二過來,點了四道菜。

小二連忙點頭去了。

“這客棧不錯,飯菜做的好吃,我們下次南下走镖的時候就來這。”唐烜摸着肚子道。

話音剛落,客棧掌櫃那邊就發生事情了。

衆人朝那邊看去,只見一個肥胖漢子站在掌櫃面前拍桌子想讓客棧給他一個紅色打折牌子。

荊行端着茶一邊抿茶一邊看着那掌櫃。

掌櫃苦笑道:“大哥,你這消費沒有到我們定的線,我們給不了你啊!”

那胖漢子不服,“那你到是說說,這赤色要花多少銀子?”

掌櫃道:“十兩銀子及其以上啊。不是我不給你,你在這裏點了兩道炒菜,才一兩銀子,還差九兩呢!”

胖漢子拍了一下他那算盤珠子,“我就要!快點給我,要不然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這無理取鬧的樣子簡直讓人頭疼。

後面有人來付錢要走人了,但這個胖子一直站在那裏就是鬧不給不走,那結算的那人應該是人傻錢多那種,他直接把自己手裏的牌子扔給那漢子,“給你了,爺不缺這點錢。”

掌櫃頓時眼睛都睜大了,立馬想去拿那牌子,“這可不行!客觀,咱們出門在外能省一點是一點啊!”

胖子拿到牌子躲到一邊,他也不鬧了,舉着牌子在掌櫃面前炫耀,“我走了,謝謝這位兄弟。”

掌櫃顯然沒有碰到這種狀況,還想去追牌子回來,但被要結賬的那人攔住,“先把賬給結了吧。”

掌櫃回過神也像是理智回籠,他一邊算賬,一邊又從下面櫃子裏摸出一個紅色牌子遞給這個漢子,“那客觀我們就再送你一塊,算是對剛剛耽擱給賠不是,一點點心意還望收下。”

那漢子只是看了一眼,“算了,我不在乎這一點錢。”

掌櫃呆住,極力推薦,但奈何人家根本看不上。

那人沒有收把錢放在對方桌上就走了。

掌櫃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捏着那紅牌子收回手。

荊行收回目光,餘光掃到小二往他們這邊走,淡淡誇道“這牌子不錯。”

但下一秒,他朝曾士又接着說道:“這麽好的牌子,要是不小心掉了可怎麽辦?”

曾士笑着接話道:“那也沒有辦法了,不過我們的會在我這邊保管的很好的。”

唐寅也看向荊行,總覺得他說這兩句語調怪怪的。

唐武打斷衆人,“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吧。”

小二從他們身後路過聽到這話連忙道:“幾位客觀這邊請,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甲等房間。”

他帶着衆人往樓上走的時候,跟曾士荊行唐寅三人道:“這牌子可直不少銀子,我們南邊那個店只認這牌子,招待啊好酒好菜都已這個為先,萬不可丢了這牌子。”

荊行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那像剛才那邊,牌子被人搶走了怎麽辦?”

唐寅和曾士也聽出一點不對勁來了。

小二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很快收斂笑着道:“幾位客觀一看就是好身手的樣子,又是行走江湖這麽久,應該沒有什麽人是各位對手,等會兒我去問問掌櫃這個問題,盡量在客官們離開之前給一個答複。”

幾人上樓進屋,小二卻站在走廊裏站了一會兒,像是在琢磨剛剛荊行問他的問題。

幾人都是練武走镖之人,凡是起疑就會十分留意,直到聽到小二離開腳步聲,曾士和唐寅兩人這才開門朝荊行房間去。

剛剛選房間的時候,兩人便讓荊行先選,随後選了他左右兩間,其他的就是挨着他們選。

曾士從懷裏取出牌子遞到荊行面前,壓低聲音問荊行:“這牌子有問題?”

荊行點了點頭,“目前這個牌子是按消費給的,滿十兩銀子才給,沒滿的就給不了。你們從這話裏聽出什麽?”

唐寅沉思,随即道:“有錢和沒有錢。”

荊行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誰有錢誰花的多就給誰,而且這些都是往南邊走的,身上肯定不止這些錢。”

“你們剛剛看到掌櫃那臉了嗎?在那有錢人不要這木牌的時候,他臉上閃過一抹懊悔,懊悔什麽?我猜的是,他在懊悔剛剛就應該給那胖子一張也至少不會丢了這個大肥羊。”

依舊跟荊行一間的唐烜湊過來聽了幾耳朵聽的有些皺眉,他不是很懂,“這不是正常的拉客手段嗎?”

荊行笑道:“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剛剛那個小二的确是在偷聽我們說話。”

唐寅朝唐烜解釋,“闵兄弟是覺得另外一個客棧不是招攬生意,而且打着招攬生意的幌子搶劫南下客人的錢。”

唐烜一愣,好家夥,他以為是正常拉生意操作,沒有想到哥哥們竟然聽出看出這不一樣的意思來?!

曾士聽到荊行的話點了點頭,“是了,那小二估計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荊行道:“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但我們還是防備起來,以免馬失前蹄。”

衆人點頭,這肯定要防啊,他們再走半個月就到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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