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早上謝天剛到辦公室，韓曉瑩發來信息道，早上有空嘛？咱們倆去租衣服了哦，下午集團公司要對所有的節目進行第一次彩排和篩選。

謝天回道，早上有空，咋個，還要篩選哇？意思不是所有的節目都能上？

韓曉瑩道，那肯定啊，整個集團十多家分院，就算每個單位報一個，都有十幾個，何況要求的的每個分院準備兩個及以上，最後的演出節目只有十六個。

謝天道，好嘛，啥時候去租服裝？

韓曉瑩回道，沒什麽事情的話，現在就去嘛。

謝天道，要得，那就到停車場等，我開了車。

謝天抓緊看了一下內部即時通，并沒有什麽通知信息，于是把電腦扣上，拿起包出門，下樓走到停車場，韓曉瑩已經站在停車場了。

謝天走上去打了個招呼，道，走嘛，車停在大門邊呢。

韓曉瑩笑着說，早上我還專門開車過來了，其實我很少開車的，技術撇得很，還好你開了。

兩人上車，謝天按照韓曉瑩的指揮路線走着，租服裝的地方在市文化宮附近，倒也不是很遠，但和每個城市一樣，早上的市區，大部分路段堵得水洩不通，本來二十來分鐘的路程，兩人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到了地方後，謝天找地方把車停下，二人來到位于文化宮後面的一條街道，整條街道都是為演藝服務的，有專業化妝的，有提供演藝器材的，有提供專業道具的。

二人随意拐進一家專業租賃演出服裝的店面，一個身材矮壯但留着一頭長發絡腮胡的男人迎了上來，問道，二位，租衣服嘛？

韓曉瑩眼睛盯着牆兩邊挂着的衣服，邊看邊伸手摸摸，謝天對男人回應道，是的呢。

男人問道，那你大概給我說說，什麽類型的演出？

謝天道，我簡單給你描述一下，我彈古筝，她跳舞，然後呢，服裝呢，兩個都是一襲白衣，她還需要一個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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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甩着長發道，明白，白娘子和許仙嘛？

謝天哈哈大笑道，對對對，我還在想用什麽場景給你描述呢。

男人給謝天遞上一支煙，道，曲子是什麽？我給你們搭配服裝。

謝天道，羅大佑，滾滾紅塵。

男人道，嗯，舞蹈呢。

謝天道，偏古典吧。

男人道，有了，你稍等，我去給你們選。

男人上上下下把謝天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目測謝天的身高尺寸什麽的，又對着韓曉瑩打量了一番，這才上樓去了。

韓曉瑩轉到謝天身邊，道，他們家衣服感覺還蠻幹淨的，我聞了一下，沒有味道，有些店面的衣服，總是一股臭味，我上學的時候，有演出都來他們家租衣服。

謝天笑道，哦，這麽說這家老板你熟悉哦。

韓曉瑩道，這個男的我不熟，每次來都是一個女的接待，應該是他老婆。

兩人說着話呢，男人抱着一堆衣服從樓上下來，放在桌上，先挑出一套遞給韓曉瑩，道，妹兒，你看看這個合适不。

韓曉瑩把衣服展開，先是對着自己身高比劃一下，男人道，我給你們挑的衣服，主打一個字，仙。

謝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問道，啥？

男人道，仙氣飄飄。

謝天哈哈一笑道，好嘛，對她來說很貼切。

男人又抽出一套遞給謝天道，你看看這個。

謝天展開衣服，倒也看不出什麽效果，随口說道，只要不是清朝的服裝我覺得都行。

男人笑道，你要清朝的服裝我這還沒有呢，咱們國家古代的服裝，就他媽清朝的最難看，山裏出來的統治者，能有什麽審美，到今天大東北的審美都不咋地。

謝天哈哈笑道，得，咱們可不能搞地域歧視，都是中華兒女。

男人道，事實嘛，二位，鞋子要嘛。

謝天看着韓曉瑩，韓曉瑩道，我不要，我自己有，你給他挑一雙。

男人低頭看了一下謝天的腳，問道，多大碼子？

謝天笑道，往44碼以上選。

男人指着旁邊一個挂着簾子的地方道，兩位要不先換上試試？換上我再給你們搭配。說罷又上樓去了。

謝天和韓曉瑩各自去換了服裝，走出來時，男人也已下樓來，先給謝天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看着二人道，不錯，再給妹兒一把傘，活脫脫就是白娘子和許仙了。

二人對着鏡子看了一下，都覺得不錯。

男人把鞋子遞給謝天，又道，發飾呢我想想，妹兒就不用了，妹兒的頭發足夠長，到時候把頭發放下來用一根頭繩散散地挽着，看過大漢天子吧，唉，就裏面那些美人兒的造型，你嘛。說罷對着謝天仔細打量了一下，道，也來個長發，不用挽發髻，就長長的披着。

韓曉瑩突然說道，有沒有白色的假發套，給他來個看看效果？

男人哈哈笑道，好，好創意，滾滾紅塵一頭白發，楊過小龍女，唉，這個更貼劇情。

謝天也跟着哈哈大笑道，那我得斷一手臂。

男人拿來一個白色假發套，讓謝天坐下，他用梳子把謝天的頭發往後梳，用一個發箍箍上，再把假發套套上，白發随意散批在肩頭身後，韓曉瑩盯着謝天看了一會，作憂傷狀道，過兒，過兒，是你嗎？

謝天收起笑容，也做憂傷狀，回應道，姑姑，是我，是你的過兒。

三人一起大笑。

韓曉瑩笑了一會，直起腰道，老板給我們裝上，就要這個了。

二人回到更衣室把衣服換下來，老板接過衣服，用袋子給二人分別裝上，謝天給老板遞了一支煙，贊道，老板，你太牛掰了，搭配服裝絕了。

男人理了理披肩長發，又捋了捋一口濃密的絡腮胡，道，早些年我也是在劇組搞服裝的，唉，跟劇組跟累了，才跑回來開個小店。

謝□□他豎起大拇指。

待韓曉瑩和男人做好了登記，韓曉瑩交了押金，韓謝二人和老板告別，回單位，各自回辦公室，等着下午的彩排。

中午謝天吃午飯就去還車，回來就在辦公室桌子上趴着眯了一會，迷迷糊糊中有人感覺有人推自己肩膀，轉頭看，是楚潇潇，謝天打着哈欠道，潇潇，咋啦，有啥事嗎？

楚潇潇道，你們不是下午要彩排嘛？我也跟着去看看，欣賞一下，

謝天看了一下時間，道，嗯，是這個時候，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

說罷推門而出，點上一支煙，朝洗手間走去，到了洗臉池，三兩口抽完煙，捧起一把冷水洗了個臉，回到辦公室，楚潇潇正在翻看謝天提回來的服裝，見謝天回來問道，呀，怎麽還有白頭發。

謝天笑道，我演的是楊過啊，滾滾紅塵黯然銷魂啊。

楚潇潇哈哈笑道，得了吧你，你像喬峰不像楊過，你們不是彈古筝跳舞嘛，咋個又扮演楊過了。

謝天道，逗你玩了，早上去租賃服裝那邊的老板幫忙搭配的，你幫我提上衣服袋子，我背古筝，走吧。

楚潇潇提着服裝袋子，謝天扛着古筝二人結伴下樓，下午的彩排在集團公司學術報告廳舉行，學術報告廳在辦公大樓後面，是一棟二層的樓，二人走到學術大廳樓下，謝天電話突然響起，謝天騰出一只手拿出手機，是任曉東打來電話，謝天對楚潇潇道，潇潇，你先上去，二樓哈，我接個電話。

說罷接通電話，道，任總，你好。

任曉東道，小謝，你在單位沒？在的話來一趟我辦公室。

謝天道，任總，我現在正在參加集團公司企業文化節的演出彩排，您那邊着急不？

任曉東道，不急，你忙完了來找我就可以，我下午都在。說罷挂斷了電話。

謝天把手機放回兜裏，心想，任曉東找我幹啥呢？他不是主管經營開發去了嘛，當下也不多想，扛着古筝上樓。

上得樓來，在樓梯轉角處，聽到有腳步聲下樓，猛地擡頭看，只見一個長發飄飄的漂亮女生從樓上下來，謝天扛着一米四長的古筝呢，于是閃在一旁讓女孩下樓，女孩朝謝天微笑着點點頭，從謝天身邊走過，謝天聞到女孩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雙眼忍不住目送女孩下樓，直到女孩走到樓梯盡頭看不到，謝天這才轉身繼續上樓。

謝天心道，想不到設計院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兒，韓曉瑩的顏值在單位都算上乘了，這女孩比她還漂亮。

思索間來到報告廳，臺上站着幾個人說着話，謝天一個都不認識，應該都是司辦的領導，臺下座位上三三兩兩坐着一些人，謝天知道，這些都是來參加演出彩排的人，今天的彩排主要是集團總院這邊，分院的明天舉辦，總院這邊方便，提前彩排，分院人家來一趟不容易，彩排完就等着參加演出了。

謝天掃視了一下，看到韓曉瑩、楚潇潇以及其它同事，扛着古筝朝衆人走去，找個寬敞的地方放下古筝，然後坐下等待。

楚潇潇和衆人說笑着，謝天暗道，呀，她咋跟大家這麽熟悉，回頭一下子反應過來，暈，她本來也是子弟的嘛。

沒多時，謝天見剛才下樓那個女孩領着兩個人進來，謝天心想，哦，原來她是下樓去接人了哦。

臺上說着話的司辦領導們見女孩領着人進來，都上來握手，謝天心想，這兩人應該是從外面請來把關的專業老師。

臺上一個中年男人拿起一個話筒，啪啪啪來了一下，确認話筒沒問題，清了清嗓子道，同事們，同事們安靜一下啊，我說兩句。

待臺下衆人安靜下來後，中年男人道，我是司辦的馬主任，啊，今天咱們開始對總部這邊準備的節目進行彩排篩選，咱們專門請來了兩個專業老師對咱們的節目進行指導，師大藝術學院副院長龍院長。一個老頭站起來轉過身朝衆人點點頭，衆人啪啪啪啪拍了掌。待掌聲稍頓，馬主任繼續說道，傳媒學院藝術學院的教授齊教授。說罷頓了頓，大家又是一陣掌聲。馬主任繼續說道，現在，就按照總部、設計一院到設計五院、勘察院、建築院等等這個順序開始上節目，請各位小帥哥小美女們抓緊準備，龍院長和齊教授時間寶貴，咱們速戰速決。

于是衆人紛紛開始準備，按照名單，謝天和韓曉瑩的節目是第三個，謝天扛着古筝提着服裝袋子，韓曉瑩也拿着服裝走過來，道，走，換衣服去。

兩人從側門出去，司辦的第一個節目已經開始了。

待謝天換了衣服、套上發套出來，看到韓曉瑩和剛才那美女站在門邊說着話，看上去比較熟悉的樣子。

謝天抱着古筝，站在一旁，等待韓曉瑩的通知指示，無聊地等了一會，正想着是不是抽一支煙，一摸才發現煙都放在衣服袋子了，手機也在那邊，思索着要不要回去取，見韓曉瑩朝自己招手，于是抱着古筝走過去，那女孩已經走進門去了，韓曉瑩道，馬上就是咱們倆，安排一下位置哈，你把古筝擺在最中間的位置，我在你旁邊跳舞。

謝天道，咱們要不要先鞠躬。

韓曉瑩笑道，你先把古筝擺好，然後咱們倆在并排一起鞠躬即可。

兩人商量已定，待裏面演出的人走下來後，臺上主持的女孩（就是那美女）朝門口的二人看了一眼，韓曉瑩朝她點點頭，于是她脆生生說道，接下來，請欣賞設計一院帶來的古筝伴舞，滾滾紅塵，表演者，謝天韓曉瑩，有請。

謝天抱着古筝先走上臺，走到臺中央，把架子抽出來，古筝架好，坐墊鋪好，這會韓曉瑩也上臺來，二人并排朝臺下鞠躬。

這時候臺下的馬主任說道，正式演出的時候上來不用先鞠躬，報幕完成後你們的起勢準備好直接開始，演出完再鞠躬。

二人點點頭。

馬主任道，好，開始吧。

謝天坐回墊子，和韓曉瑩眼神交流了一下，這才轉過身，收起心神，閉着眼，頓了一下，緩緩伸出雙手，交叉理了一下長袖，撥出第一個音，待第一個音快要散盡，撥下第二個音，然後開始進入前奏solo，而此時，韓曉瑩則跪在一旁，雙雙放在膝上，微微低着頭，待接近30秒的前奏solo結束時，韓曉瑩開始起舞，謝天用餘光看了一下韓曉瑩，随即閉上眼，逐漸進入狀态，開始忘情演奏，一個個音符從随着指尖劃過琴弦流出，飄蕩着、回響着，撞擊着謝天的嘴唇，撞擊着謝天的心髒。。。。。。

四分鐘的演奏接近尾聲，謝天撥下最後一個音，随後雙手輕輕搭在弦上，慢慢收住音，然後頓住。

臺下啪啪啪掌聲響起，謝天睜開雙眼，看到韓曉瑩匍匐在前面，一頭秀發散開來，在衆人掌聲中，兩人站起來，并肩朝衆人鞠躬。

謝天用餘光瞟了一眼韓曉瑩，只見她雙目含淚，謝天一驚，暗道，呀，這姑娘進入角色了，都哭了。

二人等着點評，臺下馬主任看了看司辦的各位領導，又看了看請來的兩個專業老師，道，先請二位老師指導一下？

只見龍院長清了清嗓子道，很好，很好，整個節目很有氛圍，以你們業餘的身份能做到這個程度很不錯了，男生在古筝的彈奏上有些不符合習慣，稍顯別扭，但是藝術嘛，本來也沒太多規矩，可以不用刻意調整，女生看得出來，是有很好的舞蹈功底的，我看就這樣，挺好的，齊教授，您說說。

齊教授說道，我也沒啥意見，不用刻意調整，舞蹈和音樂還是很搭配的，瑩瑩跟着我跳了很多年的舞蹈，這個曲子，我記得以前也帶你們跳過啊。

韓曉瑩笑笑道，是的，齊老師，就是用以前您教的舞來改編的。

謝天暗道，哦豁，原來你的舞蹈老師來了哦。

馬主任道，兩位專業老師沒意見，我也沒啥意見，好，那下一個節目。

謝天轉身收起古筝，和韓曉瑩一起走下舞臺，回更衣室換衣服，謝天問道，呀，剛才我見你雙目含淚，入戲啦？

韓曉瑩笑道，對呀，姑姑終于見到過兒，當然要流兩行清淚。

兩人換好衣服，韓曉瑩道，我去看他們唱歌，你去不去？

謝天道，我可能要先走，要去找一下任院長，演出前給我打了電話的。

韓曉瑩道，那行，晚上下班再碰一下。

謝天點點頭，扛着古筝下樓去了。

下得樓梯來，又碰到那個美女，兩人相視一笑，那女孩對着謝天鼓起掌，道，你們的節目很不錯哦。

謝天笑道，多謝。然後轉身要走，想了想又賺回來對女孩道，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女孩稍愣了一下，随後笑道，呵呵，我叫李楠，名單後面有我的電話。

說罷把手頭的一張名單遞給謝天，朝謝天笑了笑，轉身上樓去了。

謝天拿着名單，翻過來看，上面寫着，節目主持，海外部，李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