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謝天和韓曉瑩的演出自然是很順利了，兩人演出完畢，臺下掌聲經久不絕，在衆多節目中，是收獲掌聲最多的節目，兩人演出完畢從更衣室出來，李主任喜笑顏開地看着二人，先是對着韓曉瑩道，小韓妹，我的親姑娘，這回你是給我争氣了！然後又轉頭看向謝天，眼神說不盡的慈祥，道，小謝天，嗯，很好的。又道，回頭你們來辦公室一趟，給你們考慮了一部分辛苦費用。

二人謝過李主任，回到演出現場繼續觀看別的演出節目。

企業文化節活動結束了，這次參加演出的每個人員都有一千元的費用，作為組織者又是參與者的韓曉瑩拿了兩千，從辦公室簽字領了費用，韓曉瑩宣布，她請客，把比大家多出來的一千元拿出來請大家吃飯。

謝天對韓曉瑩暗自擊節贊嘆，這姑娘很會來事，不患寡就患不均，韓曉瑩深谙這個道理。

聚餐時間就定在這天下班後，聚餐的人員除了參加演出的夥伴們，還有辦公室的李主任和蘇小紅，聚餐在熱鬧的氛圍中展開，韓曉瑩特地從家裏帶了兩瓶紅酒，男生們則要了啤酒，桌上少不了對着李主任一輪輪敬酒，李主任酒過三巡，臉上泛紅，微有醉意，舉起酒杯到，姑娘兒子們，這次你們給我長臉了，你們一個個都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看到你們一個個長大成人，我開心啊，來吧，姑娘兒子們，敬你們一個。

衆人皆舉杯回應着，這裏面除了謝天和蘇小紅，都是單位三代或是二代的子弟，李主任說看着大家長大倒也不假。

菜過五味，衆人開始相互敬酒，酒喝多了的摟着抱着，交頭接耳着，謝天和蘇小紅都安靜坐着看衆人，謝天待李主任旁邊沒有人了，這才端起酒杯走過去，低着頭輕聲說道，李主任，這杯酒，感謝您的賞識和栽培。

李主任端起紅酒杯，微笑着看着謝天，一臉慈祥，道，小天，當時招你來的時候，只是看中你的畢業院校和你過往的一點經歷，結果你的表現，超出我的預期，唐院和你們任院，都對你贊賞有加，好好幹，後面有機會慢慢給你往轉正方面考慮。

聽聞李主任這一席話，謝天不禁鼻子一酸，顫聲道，多謝李主任，我會繼續努力，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李主任笑道，也不要太着急了，你才二十幾歲，你的路還長，要把周圍的關系處理好，做人做事就跟這喝酒一樣，慢慢品，味道才出得來，喝得急了，這麽好的紅酒只能當飲料喝，你說是不是。

後面這句話謝天明白，說的是要跟橋梁事業部的領導把關系處理好。

謝天點點頭，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得太透徹，李主任能給自己點到這個程度，足見其對自己的關切，于是回應道，嗯，我明白的，李阿姨，來，祝您身體健康。

兩人碰了杯，有人過來給李主任敬酒，謝天趁機閃回座位，低聲和蘇小紅閑聊着看衆人熱鬧。

聚餐完畢，有人來接李主任，衆人先送李主任上車離去，有人提議找個KTV繼續玩，韓曉瑩這會才緩過來，走到謝天身邊，低聲說道，李阿姨對你挺好的。

謝天看着雙頰泛紅的韓曉瑩，這會的她顯得很嬌羞可愛，低聲回應道，李主任像個媽媽一樣，對大家都好。然後又道，你要去KTV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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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曉瑩道，陪他們去玩會吧，去KTV就AA啦，我的請客到此為止了，嘻嘻。又道，天哥，你去不去？

謝天道，你要去我就陪你去吧，本來我不太喜歡特別鬧騰的地方。

韓曉瑩道，我也不喜歡，走吧。

衆人有相互簇擁着走到一家KTV，早有人定了包間，進了包間，有人抱來了幾箱啤酒，于是，整個包房內開始喧嘩起來，有摟在一起唱歌的，有湊在一起玩色子喝酒的，謝天坐在沙發的角落看着大家，蘇小紅這會終于融進去了，跟一個女孩摟在一起唱歌，韓曉瑩呢，則跟幾個人玩着色子喝酒。

看大家玩了一會，拿起一瓶酒挨個跟衆人喝了一圈，然後宣布道，不好意思各位，扛不住了，我得回去睡覺了，你們繼續玩盡興哈。

韓曉瑩看着謝天，道，再玩會吧。眼神滿是挽留。

衆人看出了丁點苗頭，一起起哄，道，留下來吧，過兒，姑姑都開口了，你就留下來嘛。

謝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姑姑都發話了，過兒聽命就是。

于是又陪着衆人玩了一會，覺得悶得慌便走到樓道抽煙，一支煙抽完，韓曉瑩走了出來，道，走吧。

謝天道，要不要回去打個招呼。

韓曉瑩道，不用，進去打招呼又走不成了，他們一個個已經喝高了。

兩人從KTV走來，走到街道上，一陣初冬的冰涼的夜風吹着臉龐，謝天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也不感覺心悶了。

兩人緩慢走在街道上，竟一時無話。

走了好一陣，韓曉瑩才開口說道，小天，你那天說的那個事情，我考慮好了，我想跟你說說。

謝天側臉看着韓曉瑩，嗯。

韓曉瑩道，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我願意和你耍朋友，但是我有個條件。

謝天聽聞內心一陣激動，随即說道，您說。

韓曉瑩笑笑道，暈您說，好客氣。

繼而說道，你知道的哈，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是單位的，我從小也是在這個院長大，每一個領導都認識我，我的條件是，在咱們沒有道談婚論嫁地步之前，我希望不公布咱們倆的關系，包含跟你關系最好的楚潇潇，也不能說，讓他們猜，但是不能公開。

謝天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韓曉瑩看着發楞的謝天，繼續說道，小天，其實是這樣的，你也不要多想，只是萬一，我說萬一，咱們倆後面處不成了，也不至于尴尬。

謝天一下子明白了，韓曉瑩言下之意，萬一兩人處不成，後面她大概率還會在院裏和別的男生處對象，後面別人說起來，韓曉瑩的前任某某某，于她名聲不好。

謝天心裏頓時一陣莫名的難受，正想找個話題說兩句，韓曉瑩突然上來緊緊摟住謝天的手臂，道，小天，你別多想，我們這群人都一樣的，包括楚潇潇，我們都沒見過楚潇潇的男朋友，知道她有，但都沒見過。

謝天暗道自己多心了，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将來他們大概率都是在這個單位過一輩子，這麽小的圈子，維護名聲還是很重要的，這麽一想心裏略微釋然，一只手握住韓曉瑩的手，低聲道，嗯，我理解的。

然後把握着韓曉瑩的手騰出來，一把摟住她，在黃昏的街燈下兩人緩慢行走，街燈拉長兩人的背影，原來越纖細，然後模糊，然後下一個街燈繼續拉長兩人的背影。

經濟開發區的景觀橋梁方案繼續做着，謝天和向思緒共同提出了不少創意，向思緒專門安排了兩個做方案的同事配合謝天，二人計劃每個橋梁出三套方案，總共十八個方案，工作量頗大，也看得出二人對這個方案必選大賽勢在必得，而雙方單位的合作也在任曉東的推進中有序展開。

而謝天這邊，事業部安排一個人輔助謝天，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呢，輔助謝天出一些圖，其次，謝天目前是勞務派遣身份，萬一後面中标了，需要有個簽字的人員。

謝天點名要了楚潇潇，杜其武原本想從大橋組抽一個人配合謝天，但是任曉東建議不從大橋組抽人，理由是，大橋組的人太忙了，未必能全力配合謝天。

謝天知道任院真實的想法，那就是從大橋組調人過來，未必能接受謝天的管理，就像南河大橋項目，尤宏川頂着被罵也要改方案，究其根源，還是不服謝天，他們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還是勞務派遣身份的人。

即便謝天做得再好，那個勞務派遣的身份就像一個緊箍咒，牢牢地箍着他。

楚潇潇一直追問謝天，你跟韓曉瑩到底咋樣了？你們成了沒？

謝天則左右顧而言他，并不直接回答，心想這姑娘應該能猜到，為啥非要一個明确的答案呢。

轉眼已是十二月底了，一年就要過去了，開發區景觀橋梁方案大體上成型了，而兩家單位的聯合體經過多次談判也基本上達成合作，兩家單位以聯合體的名義參加方案比選大賽，之後，不管比選結果如何，兩家單位繼續組建聯合體投标整個片區勘察設計項目，任曉東自然牽頭整個聯合體的組建。

方案比選競賽在元旦後第一周拉開帷幕，聯合體的資料也如期準備完畢，上東國際咨詢派了三個人過來，一個自然是任曉東的同學，上東國際咨詢副總經理許大佑許總，橋梁部分負責人向思緒，以及一個設計者，王超，謝天代表設計一院全程接待。

這天早上，謝天和楚潇潇在辦公室把打印裝訂好的資料整理完畢，謝天又把彙報的PPT仔細過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後，謝天去任曉東辦公室彙報，任曉東的同學許大佑也在，謝天打了招呼後，道，兩位老總，資料已經裝訂完畢，彙報材料也已準備好了。

任曉東道，老許，你看，你那邊的人彙報，還是我們這邊小謝彙報？

許大佑笑道，你是東道主嘛，以後在龍城的項目，彙報我們來，在你這一畝三分地，就由你們來，咋樣？任大總。

任曉東看着謝天道，小謝，咋樣，許總對你信任有加，你有信心彙報好沒有？

謝天對着二位領導懇切回答道，保證完成任務。

任曉東和許大佑相視一笑，任曉東道，行，那就你彙報，明天的大賽，我們倆就不去了，你帶着咱們院的楚潇潇，許總那邊的向工和王工，你們四個去彙報，你們再碰碰，把細節推敲推敲，争取拿下。

謝天道，嗯，好的，二位領導，那我忙去了哈。

任曉東又道，你有車沒有小謝。

謝天道，我沒有車，這個我來解決，我去租一個車，方便一點。

任曉東想了一下道，租車就算了，你這樣，我有臺車基本上閑着的，下午我開過來給你用，有個車方便一些，回頭你還要接送許總那邊的向工和王工。

許大佑對謝天道，小謝，瞧瞧，你們任總對你太好了，我都嫉妒了，我跟他大學一個宿舍的，他從來沒說送我東西。

謝天笑笑沒說話，任曉東道，我沒說送哈，我說給他用。

從任曉東辦公室出來，謝天聯系了向思緒，雙方商定下午碰面，再次讨論一下彙報方案的一些細節，并做好彙報之前的演練。

彙報之前做好充足的演練，也是向思緒教給謝天的，兩人亦師亦友。

下午上班的時候，任曉東果真讓謝天下去拿車鑰匙，拿到車鑰匙後，謝天叫上楚潇潇，帶上電腦，下樓到車場取車，按照任總說的車牌，謝天來到一臺七成新的大衆車前，打開門，上車調了一下座位，待楚潇潇上車後，啓動試了一下，車況良好。

楚潇潇并不知道這車是任曉東開過來給謝天開的，只是道，這車我見着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

謝天道，是吧，你當然熟悉，這是任總的車。

楚潇潇恍然，道，難怪，我就說嘛，就是看着面熟。

待謝天駛出單位大門，楚潇潇道，你現在是任院的心腹了哈，連愛車都讓你開了。

謝天笑道，這也是體諒下屬嘛，同時也是為了工作方便，咱們單位辦公室派車太麻煩了，首先要申請，還要排，未必就有車，自己沒有車真不方便。

楚潇潇道，下次出去開我的車，我又不常開，都放在家裏車庫生灰。省得每次你都花錢出去租車，回頭你用完給我加滿油就是。

謝天笑道，那感情好，方便的時候把你的愛車開出來讓我把玩把玩，好東西也不能藏着掖着對吧。

楚潇潇道，也不是啥好車啦，就是我上班我爸媽獎勵我的，但上班太近，基本上也不用。

楚潇潇又道，你和韓曉瑩到底進展咋樣，要不要我提供點助攻？

謝天笑道，又來又來，這種事情急不得，急不得，容我慢慢攻城拔寨，太急了攻下來也守不住啊，對吧，得打好基礎。

楚潇潇笑道，嗯，你總是很有道理唉，我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