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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兄弟，你這犧牲，有點大啊。”

食堂裏，唐州坐在衛予晟對面，看着他狼吞虎咽。

“昨天下午，”他豎起一根手指：“一直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州兒，你知道我的感受麽？”

推着自己那杯豆漿過去，唐州目露同情：“也算是值得，這不，姚之梵第一句話就是問你還好不。”

說到這兒，衛予晟忍不住笑了。

“是啊，她那麽優秀，怎麽陪她我都樂意。”一口幹掉半杯豆漿，衛予晟打個嗝，擦擦嘴：“吃飽了，又是一條好漢。”

“咦~”唐州搓着手臂：“你可真肉麻。”

“上完課中午我還得接她吃飯呢！”

收拾東西，衛予晟起身沖着唐州一擺手：“走了啊。”

瞧着他背影，唐州搖頭咋舌：“德行！”

随即，他又笑了。

這樣挺好，真挺好。

期末結束就是寒假了，在不邀請姚之梵吃自助餐，可就要等明年了。

“喂，晚上去吃自助餐啊。”下午，衛予晟跟在姚之梵身後，他聽說那家自助餐超級好吃，所以他特想帶姚之梵嘗嘗。

“不去……”姚之梵揉揉太陽穴，他吵了好幾天這事兒，拒絕N次，為什麽這麽有毅力。

“去吧，去吧，自助餐，自助餐。”衛予晟跟在她身後，聲線懶散，語調拉的長。

明天就考試了，姚之梵被他吵的直煩。

“你不要再煩了！”圖書館門前，她呵斥一句衛予晟。

下一秒，她便愣了。

衛予晟也愣了，央求一半的話，硬生生斷了。

他站在原地，呆呆地瞅着姚之梵，張了張嘴，神情暗淡：“哦，我知道了。”

失落的像只失寵的小奶狗。

“我……”姚之梵有點後悔，畢竟，衛予晟也沒有惡意。

她剛要叫他，手機響了。

遠在國外的媽媽打來的電話。

姚媽媽的電話，沒有急事，不會打。

接起電話，姚之梵喂了兩聲，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很小，好像有細小的男人說話聲。

姚之梵聲音放到最大，還是聽不清。

她喂了好幾聲，也沒聽到對方回話。

再看衛予晟，走遠了。

他繞過前面的教學樓，拐個彎，人不見了。

姚之梵輕蹙眉，她挂了電話，想給衛予晟打一個，結果，手機又自動關機了。

她記得昨晚充電了，怎麽會沒電呢？

下了臺階，姚之梵追着衛予晟的軌跡過去，轉過教學樓的彎，完全沒了他的影子。

自習室，姚之梵繼續學習，她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衛予晟怔愣又受傷的眼神。

敲敲腦袋，姚她強迫自己別去想衛予晟，不管自己對衛予晟到底什麽情感，她都不能在乎，她有她的目标，必須要堅定這份目标。

她要盡最大的努力，照顧媽媽。

期末考試不過就一天，考試結束，也迎來了寒假。

考試結束後晚了點，姚之梵沒着急回家，反正回家也就她一個人，第二天早上睡夠了，才慢吞吞地爬起來收拾東西。

張聰老早就聯系了姚之梵，提前一個多小時在校門口等她。

收好東西，姚之梵和伍辛月一同出現在校門口，巧的是，剛好碰見了唐州和衛予晟。

姚之梵覺得挺巧，至于伍辛月覺得巧不巧，那就不得而知了。

唐州他爸開車來接的，他提着行李丢後備箱，沖着姚之梵這邊笑着打招呼：“你們準備怎麽走啊？”

張聰這會兒下車過來站在姚之梵身邊，禮貌的跟伍辛月打個招呼。

伍辛月揮揮手，先跟唐州爸問個好，又說：“我準備打車去機場。”

“那正好，我送你啊。”唐州轉頭，問他爸：“爸，這我同學，正好順利送機場。”

唐爸坐在駕駛位，深沉地抽了口煙，笑了：“行，上車。”

姚之梵一眼就瞧出這裏面的貓膩，也沒跟着搶送伍辛月，而是把視線移到一邊站着始終沒說話的衛予晟身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寬羽絨服，手放進兜裏，帽子處還有一圈毛茸茸的白毛，軟軟的。

羽絨服聽聽挺厚挺蓬松的一種衣服，穿在衛予晟身上，不知怎麽的，倒更顯的消瘦了。

他長腿半截露在外面，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整個人都是黑的。

衛予晟埋着頭，垂開視線沒與她對視。

唐爸談了下煙灰，探出半條手臂問：“小晟啊，你也上車。”

“他不上。”唐州小聲有快速地說一句，怼着他爸的手臂回車裏，嘟嘟囔囔：“窗戶關上，這點熱氣都被你放走了。”

唐還沒來及問為什麽，唐州快速按下車窗的上升鍵，差點夾了自己的手。

“走吧，”張聰拿過姚之梵的行李說：“車上給你備了好吃的，都是你喜歡的。”

姚之梵順着張聰的力道轉身，她上車，坐在副駕駛，沒系安全帶，垂着腦袋看不出在想什麽。

張聰見她不動，身手要去幫她扣安全帶。

姚之梵突然擡手，打開他，然後開車門，下車跑到衛予晟站着的地方。

他還站在原地，邊上杵着個皮箱，唐州他們開車走了。

“一起吧，”姚之梵抿抿唇，話說的小心：“順路。”

衛予晟還是沒說話，他沒表情，羽絨服的拉鎖拉的高，他半張臉都埋在衣領和白毛毛下面，瞳仁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別的表情，悶聲跟着上車。

行李放好，衛予晟坐上後座。

姚之梵也上了後座，她哈一口氣，搓搓手對前面的張聰說：“走吧，衛予晟順路，還是上次的地兒。”

轉頭，姚之梵看着衛予晟，想跟他确認地點對不對。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張聰透過後視鏡瞧着倆人，又到了一眼空着的副駕駛，暗覺不爽，自己倒成了這倆人的司機。

車裏暖氣足，後面的衛予晟敞開羽絨服，露出裏面淺色的毛衣，他歪着身子，散漫地靠着，又略顯疲憊。

姚之梵是想跟他說話的，可他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疏離冷淡的勁兒，加上前面的張聰不了解他倆關系的人，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衛予晟完全沉默模式，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好幾次，他偷瞄着姚之梵，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等姚之梵看過來，他又酷酷地一甩頭，不看她了。

姚之梵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張聰說話，說小時候的事兒，說只有兩個人的回憶。

她心不在焉，有幾次都沒聽清張聰說話。

一直到了唐州家小區，張聰停下車，淡漠地說了句：“哥們，你到了。”

衛予晟咔噠一聲開門，他下車，關門，拎行李。

他後備箱一關，張聰禮貌性的鳴了下笛，立刻就走了。

姚之梵坐在後座，擰過身子看他，越來越小的消瘦身影，轉過一個彎兒，就瞧見不見了。

前面開車的張聰，越看越不對勁兒，

他放慢車速，說着笑話似的問：“你倆看着關系挺好的，交往了。”

姚之梵一愣，她慢慢擡起頭，透過後視鏡瞅着張聰，過兒兩秒才說：“沒有，只是朋友。”

張聰‘哦’一聲。

姚之梵反問：“你怎麽看出我們感情好了？”

“回家還主動帶他，他那麽臭的一張臉，你也沒說什麽，要不是關系好，誰會送他回家。”

姚之梵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掌心上，她的掌紋，細小且淺。

“沒有臭臉，他人很好。”

張聰哽了一下，笑笑，沒再說話。

姚之梵回到家，照例，拿下防塵布，收拾家裏衛生，張聰過來幫忙，晚上倆人下了館子，姚之梵請客表示感激。

除夕夜，姚之梵窩在沙發裏，聽着電視裏的叽裏呱啦的節目，跟伍辛月講微信。

得知姚之梵廚藝超棒，伍辛月要下個學期偷偷買個小鍋，嘗嘗姚之梵的手藝。

她抱着手機，裹着毯子，平和地笑笑：“長年自己在家，練出來的，要是學校不查，回學校給你做。”

微信發過去，門口突然有動靜。

鑰匙轉動鎖芯的聲音。

她一愣，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警惕地瞅着門口。

門打開，姚媽媽拎着兩個大行李箱，沖着姚之梵露出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Surprise！”

姚之梵微怔，立刻跑過去，緊緊地抱住媽媽。

母女倆膩歪一陣兒，松開了手。

“你不說過年不回來了嗎？”姚之梵笑的開心，伸手去拉行李。

“原本要談的會，取消了，我臨時買了機票回來，沒來得及通知你。”姚媽媽拎進來另一個皮箱。

“吃飯了嗎？”束起長發，姚之梵問：“我包了餃子，幸好提前包了兩天的份，不然今晚不夠咱倆吃。”

“沒呢，快煮，我都想死你這一口了！”媽媽捏捏姚之梵的臉，吧唧一口。

她松開姚之梵，蹬了鞋，躺倒沙發裏，随手摸起姚之梵的手機，看見她跟伍辛月聊天，囑咐一句：“不遵守紀律，學校得到要扣學分的。”

頓了頓，姚媽媽又說：“小心點用。”

廚房裏，姚之梵輕緩有序的拿出白天包好的餃子，煮上水，回頭說：“知道了。”

她跟她老媽，從來沒秘密。

“對了，”過了一會兒，姚媽媽到廚房門口，靠着門問：“你跟那個衛予晟吵架了？怎麽沒見你們聊天？”

姚之梵手上的動作一頓，餃子‘啪’的一聲掉進鍋裏，濺起小小的水花。

她勾過自己頭發到耳後，低聲回：“也……不算吵架吧。”

衛予晟：生氣氣，哄不好的那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