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周六一大早，姚之梵醒來，她拉開床幔，外面天蒙蒙亮。

自然醒，竟然這麽早。

她沒着急起，躺在被窩裏，臉貼着枕頭看窗簾上朦朦的光。

粉色的光暈，慢慢變亮。

她收回視線，放下床幔躺平回床上。

今天約好了去吃自助的，沒有具體訂時間，也不知道衛予晟起來沒有。

是等衛予晟的電話，還是她主動找他呢？

細細想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跟男生出去吃飯，這算，約會吧？

約會的字眼冒出來，姚之梵情不自禁抿了下嘴唇，随後又笑了。

她一翻身，長腿壓在被子上，胳膊摟着，慢慢呼出一口氣。

穿哪件衣服呢？她腦海裏過着自己有的衣服，想着搭配。

他送的帽子要不要戴上呢？這個季節合适嗎？要是戴了，會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可是，他都說什麽都願意陪她的話了，意思，不就是很明顯麽…

關于戀愛，姚之梵完全沒經驗，懵懵懂懂，仿若有清晨的泉水流淌過心間，微涼。

這樣想着，她躺不住了，起身輕手輕腳的打開衣櫃，瞧着裏面的衣服。

挑出來一套試試，不太滿意，再換，還不滿意，再換。

過了一陣兒，姚之梵站在試衣鏡前，苦惱地望着椅子上堆的一堆衣服，怎麽沒有一套好看的呢？

平時穿衣服，她也沒多在意，感覺都挺好，這細細一搭配，怎麽又覺得，哪套都不好了。

哎，女孩子衣櫃裏永遠少一件衣服。

“梵梵，你要去約會啊？”伍辛月從床幔裏探出頭，揉着惺忪的眼睛，嗓音懶洋洋的。

姚之梵一愣，快速轉身，說話磕磕絆絆：“你、你、你說什麽？我沒有。”

有那麽明顯麽？

“你都換好幾件衣服了，”伍辛月坐起身，床幔撩起來：“跟衛予晟麽，你們什麽時候出去？”

都被看穿了，姚之梵也不隐瞞了：“還不知道，就說今天。”

伍辛月一笑：“他肯定比你還着急，我幫你選衣服吧。”

伍辛月下床，幫着姚之梵選衣服，兩人對着試衣鏡挨個試。

“你看，這一套，多清純啊，一會兒他見了，肯定迷的魂兒都丢了！”

伍辛月拎着一件衣服在姚之梵身前比劃，倆人打鬧着，姚之梵手機響了。

姚之梵一愣，完了，衣服還沒選好，衛予晟已經到了。

轉身接電話，她盤算着告訴衛予晟再稍微等會兒。

手機拿起來，她剛說了一個‘喂’字，就聽電話另一頭，傳來衛予晟低緩又沉啞的聲音：“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去吃自助了，要不，你想找伍辛月，下次我再陪你。”

姚之梵滿懷期待了一早上，聽見衛予晟的話，她肩膀慢慢地垮下去，抿抿唇：“好，我等你。”

頓了頓，她又問：“你那邊，需要幫忙呢？”

“沒事，明天吧，”他嗓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疲憊：“明天一定。”

“好。”姚之梵應聲：“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梵梵，我覺得這件也不錯。”伍辛月手上拎着一件淺青色的小衫，回頭見到姚之梵悵然所示，她放下衣服，起身問：“怎麽了？是衛予晟麽？”

“嗯，”姚之梵點點頭，手指摩擦着手機屏幕：“他有事要做，不出去了，他說話聲音，不太對。”

伍辛月見她擔心，去桌上摸起手機說：“我問問唐州吧。”

“別了，”姚之梵阻止她的動作：“他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深追，等他想說了，會告訴我的。”

伍辛月停下按號碼的動作，點點頭。

不能去約會了，姚之梵瞄一眼亂糟糟的一堆衣服，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抱着書，去圖書館了。

中午，姚之梵活動着肩膀，她拿起手機看，沒有衛予晟的消息，也不知道他那邊處理的怎麽樣了。

先去吃個午飯吧。

她起身，書本放好，一轉身，吓了一跳。

衛予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手上拎着甜品，額間見了汗，似乎來的挺急。

姚之梵愣了愣，眨巴眼睛瞅他好幾秒，才問出一句：“你怎麽在這兒？”

“想到你飯卡在我這兒，沒吃飯呢吧？”他放下甜品，遞到姚之梵面前，雙手都拎滿了。

姚之梵瞧着他一樣一樣的打開，甜品精致，看着極具食欲。

“我有現金，而且，還有伍辛月呢。”

衛予晟手一頓，他還真忘了這茬。

一想到姚之梵可能餓着了，他忙完，買上東西急匆匆趕回來，到了自習室，瞧見她在學習，一上午的煩躁，就那麽随着呼吸，靜下來了。

也對，要不是有伍辛月，姚之梵自習室都進不來。

“先吃。”衛予晟囑咐一句，轉身又去自實習的小吧臺處，買了瓶果汁回來。

“事情處理好了？”姚之梵壓低嗓音，叉一口提拉米蘇，舌尖甜到心尖。

“不清楚，”衛予晟手臂拄着腦袋，一雙黑眸含笑：“不管了。”

姚之梵叼着叉子，猶豫片刻，還是問了：“能說說嗎？”

衛予晟舌尖無意識掃過下唇，他認真思考，似乎在組織語言。

“有機會的，說來話長了。”他趴下身，改成枕着手臂，輕輕阖上眼：“我有點累，先睡會兒，晚上我們出去玩。”

晚上？她不記得晚上有活動。

正要問問衛予晟，姚之梵一低頭，發現他睡着了。

秒睡。

姚之梵沒再說話，默默地吃飯了他帶來的甜品，又買了瓶礦泉水放在他手邊，留着他醒來喝。

衛予晟睡了兩個多小時，他迷迷糊糊地醒來，忘了自己在哪兒，還以為是寝室，哼哼唧唧地說腿麻了。

像一只小奶狗。

“伸開，緩緩就好了。”姚之梵聽見動靜，在他邊上輕輕拍拍他後背。

“難受……”他嗓音啞，小臉皺着，撒嬌似的捏着自己的腿。

周邊有同學看過來，聽見他哼哼唧唧的，捂着嘴直笑。

姚之梵也想笑，摸摸他的頭發哄着：“一會兒就好了。”

聽到別人的笑聲，還有頭頂傳來的真實觸感，衛予晟一愣，這才回過神。

瞧着姚之梵忍着笑意摸他的頭發，他提一口氣，立刻精神了。

手臂搭在椅背上，衛予晟故作無事發生，忍着腿麻的難受感，擡擡下巴問：“咳！你，那個學的怎麽樣了？”

姚之梵抿着唇笑，收拾收拾書本起身：“走吧，出去活動活動。”

衛予晟沒動，坐在原位。

姚之梵抱着書回頭，發現他正可憐巴巴地望着她。

後知後覺，姚之梵坐回來，某人腿麻還沒過勁兒呢。

時間晚點，衛予晟和唐州，在女寝樓下等姚之梵和伍辛月。

唐州舉行的聚會，說大家好久沒聚了，他邀請不少人，包括樂高社團的，還有他班級和學生會那邊的好朋友。

大夥熱熱鬧鬧，直接奔着KTV去了。

坐在沙發的裏側，姚之梵挨着衛予晟，她靠近他的耳邊問：“唐州生日？”

衛予晟搖搖頭，回她：“不是。”

姚之梵還想問，衛予晟豎起手指在唇間，神秘道：“一會兒你就清楚了。”

大夥聊天打屁，伍辛月跟唐州的朋友都熟悉，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

過了一陣兒，有人遞着話筒給衛予晟，衛予晟随手遞給姚之梵，他起身，又去要另一個話筒。

“想唱什麽？”衛予晟坐在點歌臺，回頭問姚之梵；“《被風吹過的夏天》會嗎？”

姚之梵握着話筒，點點頭：“會，但是我唱的不好。”

“會就成，那就這個。”他點了歌，清清嗓子，坐到姚之梵邊上，偷偷瞄她一眼，不禁笑了。

“完！”唐州臉色瞬間白了，咋舌搖頭：“這算是完了，姚之梵要是聽到衛予晟唱歌的那個德行，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好的。”

伍辛月沒聽過衛予晟唱歌，她吃一口唐州遞過來的果凍問：“很難聽麽？”

“何止啊，”唐州扶額：“別人唱歌要命，他是不讓人投胎。”

伍辛月：“……”這麽誇張。

音樂前奏結束，衛予晟開嗓了。

他第一個音節唱出去，整個包間的人都沉默了。

打節拍的人動作停下，愣愣地瞅着衛予晟，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這尼瑪……還能這麽跑調？這完全就是重新創作了吧！

幾個人面面相觑，也不好意思打斷衛予晟，畢竟他喜歡的女生在，要這麽打斷他，有點丢他臉面。

但是不打斷吧，好像……更丢他臉面。

再看姚之梵，雙手握着話筒，身子随着節奏輕微晃着，眼睛瞧着歌詞，一點都沒有嫌棄衛予晟的意思，甚至，她嘴角還微微上翹。

唐州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瞧瞧，什麽叫素質，什麽叫修養，人家姚之梵，這才叫善良呢！

多好一妹子啊，給了衛予晟，真是白瞎了！

他剛感嘆玩，輪到女生唱了。

姚之梵舉着話筒，開了嗓。

該怎麽形容當時的感受呢？

用唐州話來說，當初他一直堅信，衛予晟是他聽過唱歌的人裏，最有殺傷力的那一個。

直到聽見姚之梵開嗓，他才知道，歌唱界也是講究雌雄雙煞的。

真牛逼！

跑調都能跑到一起去，絕了！

晟哥：不愧是我媳婦！唱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