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回到這一球結束之前。

上源透剛拿到球,就看東原的那個4號虎視眈眈的表情,他皺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球出手之後,東原那個四號就立刻行動,注意到他動作的上源透同時回到隊伍裏。只見那個4號準确無誤的站在了球的落點上,接到球之後即使動作變形,也堅持着把手裏的球發給二傳。

而4號自己反而因為球上巨大的力道一個後滾翻,卸去了力道,趕緊爬起,多人同時進攻,扣下這一球的還是4號,躲過了以接應出名的貓咪,得到這一分。

一直關注着他們比賽的觀衆,在看到這一球被攔住之後,激動的為他歡呼:“他做到了!”

觀衆席上,為了他這精彩的一球響起的歡呼聲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上源透一個兇狠的扣球打靜音了。

只見上源透高高跳起,伸長的手臂直接越過了東原的攔網,超手攻擊。

手接觸到排球的一瞬間,空氣仿佛都因為他的力度定格了幾秒,只聽“嘭——”的一聲,排球就這麽直直的射出去,從攔網的頭頂飛過,撞開了所有試圖攔住它的手,砸在了底線上。

場內的歡呼聲再次響起,他們談論着這一球,談論打出這一球的人。

旁邊場地的人好奇的在比賽的間隙伸頭看過來,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而東原的人在看到這一球之後,徹底意識到,上源透的實力比起他們在錄像裏看到的還要強。

可那又怎樣,在這個只有“一條命”的比賽中,放棄的人,只能在回程的車上無聲的流淚。而來這裏的人,沒有誰會希望一個月的拼搏,最後換來的是這個結局吧。

上源透抱着同樣的想法,狠狠扣下眼前的球,落下的瞬間,同時聽到了裁判的聲音:“第一局,音駒高校勝利。”

即使東原的人不願意就這麽放棄,實力超出他們太多的音駒還是在第一局就大比分獲勝。

上源透的實力,再一次讓他們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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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也該去熱身了。”看完他們這局比賽的人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和隊友擊掌的上源透,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從他身後的隊服可以看到“稻荷崎”幾個字。

這裏除了他們,零零散散還有幾人也離開,身後飄揚的隊服上,寫着“井闼山”、“狢坂”和“白鳥澤”。

宮侑離開之前,最後看了一眼上源透。參考《月刊排球》上對上源透的評價,還有這次親眼看到的比賽,他對上源透的實力已經有所了解,如果能遇上的話,他有一定會贏的自信。

第二輪比賽開始,音駒先手發球。

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中,站上發球位的,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動作。

在裁判吹哨之前,上源透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這個動作細微,注意到的人只有在教練席上的貓又教練。

看着上源透的動作,他若有所思的“哦?”,引起直井學的注意,可是貓又教練現在沒有講解的意思,好奇心得不到解答的他只好更認真的看着比賽。

擡頭看的上源透注意着這裏的空間,不愧是東京體育館,和他以前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不一樣。

這裏的空間比其他地方都高、都大,連燈都有一種更晃眼的感覺。

終于等來了哨聲,上源透勾起唇角,原地抛起了球。這是他這一場比賽,第一次發球時沒有助跑。

突然改變的發球方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3在東原的人警惕上源透像是以前的發球時,只見他握拳,從下方揮臂,球被高高的擊到了空中。

跟着他的動作擡頭的人,終于意識到了上源透的意圖。

“竟然是天花板發球!”人群中的驚呼,叫破了這個發球的真實面目。

“已經幾年沒有看到過有人用這個發球了,之前的大力跳發都接的那麽艱難,現在這可怎麽辦啊。”

少見的發球,帶來的是手忙腳亂,沒有已知的解決辦法,就只能靠适應。

“哔——”

音駒和東原,1:0。

再次睜眼,那看着自己獵物一般的表情,讓東原的人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發覺自己的退縮後,東原主将苦笑,這一局比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知道最後的結局了。

在哨響之後,上源透反而舍棄了天花板發球,正常跳起,扣球,排球帶着雷霆萬鈞的力量,向着中間飛去。

注意到方向的自由人立刻跑過去,才跑到地方,餘光看到了身邊的人同樣想過來接住,兩個人害怕撞上傷到對方,不約而同的停了幾秒。

結果就是猶豫的這幾秒,就讓這個球順利的墜在底線上,音駒再次拿到了一分。

第三球如同複制黏貼般,落到了二傳手和副攻的身邊,兩個人同樣慢了那幾秒,就被上源透拿走了這一分。

原本上源透的發球就備受關注,現在這兩個無接觸發球得分,讓解說席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音駒的上源同學,再次用發球連續得分!甚至那個少見的天花板發球他只用了一次!上源同學太自信了吧!”

另一個解說也開口:“作為一個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的人,上源同學的确表現的很淡定。在以往因為緊張而丢分的人了,可以稱得上是表現突出了。”

在前排雙手抱頭等待上源透發球的黑尾鐵朗聽到這個評價,壞笑着說:“看來全國大賽對透的印象還是個新人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擺脫這個标簽。”

他身邊的孤爪研磨語氣平靜:“等我們拿到了全冠大賽的冠軍,不只是透,對我們的印象也會從‘那個沒落的強豪’變成‘那個拿了全國冠軍的音駒’。”

“哦?”這回黑尾鐵朗是真的驚訝了。

對排球沒有什麽上進心的研磨,竟然有一天能在他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說實在的,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上源透,沒有想到,這個倒黴的一年級,讓孤爪研磨都有了改變,真是了不起啊。

上源透手裏的球轉了兩圈,看的東原不自覺地感到汗毛豎起。他作為發球相當有名的人,這幾乎就是他發球時的标志性動作,在自己的隊伍落入下風時,沒有一個人想要看到上源透的發球局。

感受到不止來自對手、還有觀衆席上的目光。

他們的眼神裏除了驚嘆,還能感覺到懷疑。他知道是為什麽。全國大賽僅僅只有短短的三天時間,對于參賽選手來說,不只是技術的考驗,還是對身體和精神的磨練。

上源透現在的心裏想起來的,全都是曾經的練習賽。

總是離比賽臨門一腳的他,在短暫的頹廢之後,立刻振作起來,開始思考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在請教了專業的運動健康指導師,并且在之後的日子裏嚴格按照要求做。

現在得到的好處也很明顯,上源透用不完的精力和不容易受傷的身體就是最好的回報。

之前的經歷,即使是灰暗的,可是經歷過的事情已經變成他隐藏的力量積蓄下來,在每一次比賽時,變為支撐自己的動力。

上源透看着對面,即使知道以現在的比分,沒有任何希望卻還是咬牙堅持的對手,笑着揮臂大力扣球,在東原的攔網緊張的撲過去時,放輕力道,由原本的扣球變為一個吊球。

被騙了的攔網趕緊大喊:“是吊球!”

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補救,他們趴在地上眼睜睜看着這一球和自己的手錯過,恨恨的捶了下地板,宣洩心裏的不甘。

上源透看着積分器上的比分,現在已經來到16:22,只需要最後的三分,音駒就能晉級第二輪比賽。

東原的二傳手發球,被守護在後面的自由人夜久衛輔接起傳給孤爪研磨。

已經沒什麽力氣的他下手傳球,球到了山本猛虎面前,被他全力扣下,在注意力全在上源透身上防備不足的東原驚訝的表情中,拿下了這一球。

還差兩分。

山本猛虎發球,中規中矩的球被東原的4號接住。

上源透弓腰,重心向下,眼睛專注的盯着球轉。

在看到二傳球脫手的那一瞬間,他就跟着動了起來,就像是追捕獵物的黑豹一般,即使在比賽後半也能比賽開始時的狀态,幾步就跟上了這一球,在東原副攻震驚的表情中,伸手攔住這一球。

上源透的速度太快,即使注意到,他們的動作也實在跟不上他,只能眼看着這一分被上源透得到。

還差一分。

最後這一球,由東原發出。對面的副攻手看了一眼教練,像是征求什麽同意。

教練摸了摸下巴,和他點了點頭。上源透注意到他們隐秘的交流,結合場景來看,大概率是跳發或者跳飄。

可是,上源透唇角勾起,定定的看着站在東原發球區,不斷深呼吸,給自己打氣的人。

上源透完全不擔心這一球,因為他身後站着的,可以說是最擅長接球的一群人了。

在這樣的人面前試圖用發球一決勝負,上源透只能評價為自尋死路。

這一球終于發出來,是一個大力跳發。即使以上源透的眼光來看,他的發球也是完美無缺,在巨大的壓力下,他突破了自己的瓶頸,這樣的對手值得敬佩。

夜久衛輔看着朝他飛過來的發球,帶着自信的表情,輕松接下。即使沒有和上源透一起練習過,這樣的大力跳發在他眼裏也不是什麽無法處理的球。

這一球被他穩妥的處理,安定的一傳飛到了孤爪研磨上空。

孤爪研磨大口呼吸,即使他的體力還能再打幾局,但不是很喜歡運動的他已經感覺很累了。

已經有點暈眩的孤爪研磨看着即将落下的球,幾乎是沒有多想的,把球傳給了那個人。

那個已經高高跳起,再次超手甩開了對面攔網,仿佛停在了空中的上源透,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球,揮手,扣下。

沒有人能接住這一球,攔網不能、接應不能、自由人也不能。

最後一分,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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