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章
第 101 章
觀衆們的心緊緊揪在一起。
唯快不破不敢回頭,她能感覺到兇手在追她。
從來沒有這麽跑過,她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了,不停地大口呼吸,胸腔疼得仿佛要炸了一樣。
她耳朵一陣耳鳴,嗡嗡的,令她十分不安。
她知道絕對不能停,停下,那把電鋸就會毫不猶豫的将她鋸成兩截。
電鋸殺人狂拎着電鋸興奮地全身像是被輕輕電擊一般微微發麻,眼睛充血,興奮地大叫。
他這個狀态被抓住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拼體力,她不可能是兇手的對手的,硬拼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不要慌,冷靜下來,聽我指揮。”郁離知道不能耽擱了。
唯快不破聽見主播清冷的如同山間清泉一般的聲音,腦子頓時清明過來。
控制住不朝身後看。
郁離聲音沉穩,帶着安撫之力:“往前跑,朝左邊拐彎。”
他們跑到沒什麽人煙的地方了。
直播間觀衆屏住呼吸,緊張的看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唯快不破撕碎被劃破的羽絨服,白色羽絨飄散落在地上,腳踩上去,沾上污泥。
唯快不破拼命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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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聽從郁離的指示,脫下鞋,踩着腳印往回走,然後閃身直接從枯黃的灌木叢裏踩過去,尖銳的刺紮進肉裏,她死死咬着嘴唇,咽下脫口而出的痛呼聲。
長長的灌木叢留下了一條血路。
出了灌木叢她趕緊穿上鞋,悶哼一下,便再次狂跑,躲在大樹後,捂着嘴。
電鋸狂人拎着電鋸追着獵物,突然獵物轉了一個彎,他追過去,咧嘴笑,小東西是逃不過他的手心的。
人呢?
失去了小獵物的蹤跡,他情緒激動,控制不住的憤怒大叫:“啊啊啊——”
沒了章法的找,突然看見了地上被踩髒的羽絨。
“小東西,你跑不掉的。”
順着羽絨找過去,跑了大約三十幾米,羽絨沒了,腳印也沒了。
沒了?
腳印呢?
羽絨呢?
他的獵物,去哪兒了?
那邊唯快不破,捂着嘴,默默流着淚,狼狽的不得了。
她腿麻了,也不敢動。
怎麽辦,她會死嗎?
她不想死,她還沒活夠,還有那麽多好吃的她沒吃過呢。
她要是死了,爸媽會傷心壞了的。
另一邊,警察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他們時刻關注着直播,知道有緣人在哪兒,有緣人的朋友的情況如何,他們并不清楚。
配木倉警察一發現兇手就立馬發起逮捕,兇手拿着電鋸反抗,警察當機立斷朝兇手的胳膊開了一木倉。
胳膊吃痛,電鋸掉在地上,警察立馬撲上去,替他戴上手铐。
另一波警察則是去找有緣人。
很順利的找到了她,見她狀态十分虛弱,立馬開車送醫院。
唯快不破暈倒前,對郁離微微一笑:“主播,謝謝你。”
郁離看着這個堅強的姑娘回以微笑:“你很棒,是你的冷靜與果敢救了你自己。”
唯快不破放心的暈了過去。
另外三人也在不久後被警察找到,馮聲因為摔了一跤,腳扭了。
到了這裏,郁離也就切斷連線了。
【真的好驚險,那個兇手拿着電鋸,神經質的大笑的時候,我都快吓尿了,嗚嗚嗚。】
【這有什麽好怕,像我,一點就不害怕,咦?誰的褲子濕了,啊,原來是我的,那就沒事了。】
【年紀大了,看見有緣人捂嘴默默流眼淚的樣子,忍不住陪她哭了一臉盆。】
【我年紀小,也陪着哭了,心裏難受的很。】
【好了,咱們高興點,兇手抓到了有緣人他們平安了,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
下了直播,推窗,屋外白雪飄飄,冷風直灌。
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冰雪世界,別有一番意境。
“啪。”
關上窗子,貼上暖身符,撐着油紙傘,閑庭漫步,伸出手,掌心朝上,雪花落在手上,掌心的溫度很快将雪花融化成水。
庭院中唯有紅梅“淩寒獨自開。”
折了一枝梅花帶回去插瓶。
抖落油紙傘上的白雪,脫鞋,将紅梅插進素淨的花瓶裏,為室內增添一抹亮色。
第二天吃了熱騰騰早餐,郁離戴着草帽,穿着蓑衣,拎着桶,拿着釣魚工具往山後去。
這是她每年大雪紛飛的時候要做的事。
每一腳都留下一個半寸深的腳印。
郁離身形極穩的走着,慢慢留下一串腳印,沒多久又被落下的白雪覆蓋,看不出不久之前有人從這裏走過。
沒一會兒蓑衣上面就落下一層白雪。
郁離停在冒着稀薄霧氣的寒潭前。
熟練地放下馬紮,水桶裝了些寒潭的水,放在一邊。
魚鈎挂餌,甩出去,坐下,等着雪魚上鈎。
這寒潭裏有一種魚,全身雪白,鱗片細密,肉質鮮美,她和師父都很喜歡吃。
她給這種魚取名“雪魚。”
因為雪魚大雪而現。
只有在這種鵝毛大雪的日子裏才會出現,其他時候是見不着的。
郁離一動不動,很快她就與這白雪世界融為一體了。
不知過了多久,郁離猛地起身,拽着釣竿興奮:“釣到了。”
一條巴掌大的雪白的魚落在雪地上,魚尾跳動。
郁離熟練地去鈎,放進水桶裏,重新裝餌,一甩,坐定,等待上鈎。
又重複幾次後,郁離收拾好東西,原路返回。
回去後,立馬拎着桶去往廚房,親自下廚,一個小時之後,郁離拎着食盒,背着包出門了。
公交一路直達城隍廟。
郁離進入城隍廟,裏面沒看見一個香客,冷冷清清。
來到後面,她師父已經收拾好桌子等着她了。
這便是親如父女的師徒默契。
師父迎上來奪過食盒,等不及的打開,陶醉的閉眼吸氣。
“雪魚的香味真是勾的我肚子裏的饞蟲都等不及了。”
師父直接拿起筷子就挑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仔細品嘗。郁離走過去,搖搖頭,将食盒裏其它的菜一一端出來,擺在桌上,就這麽一會兒,她師父已經吃掉一條雪魚了。
從背包裏拿出親釀的酒:“喏,你愛喝的梨酒。”
師父愛喝酒,偏偏又容易醉,所以只能喝果酒。
師父拿過就倒了一杯,砸了一口:“阿離,你釀的酒就是好喝。”
郁離狐疑:“師父你競選城隍不會就是為了能夠吃到食物吧?”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當了那麽久的鬼,吃啥都不得勁兒,還是懷念做人的時候啊。”師父一口酒一口菜,不亦樂乎,“再說了,地府那居住環境我也不喜歡,幽幽冥冥的,整天都能聽到鬼哭狼嚎,眼中影響生活質量。”
“現在好了,我想吃就吃,住的也幽靜,舒坦多了。”
“你來看我,也方便多了。”
郁離正要吃魚,發現一共六條魚,只剩下兩條了:“師父,你太過分了,有三條是我的。”
師父嘴上慢悠悠的說話,動作卻迅速的插走一整條雪魚放進自己碗裏。
“你我師徒,何必粉的這麽清楚,小離,你着相了。”
郁離氣吼吼的夾走最後一條,控訴他:“師父,你的臉皮,一如既往。”
師父得意道:“謝謝誇獎,嘿嘿。”
吃飽喝足,師父攤在椅子上,一只手摸着吃撐的肚子,嘴裏哼着小曲。
郁離收拾着碗筷,見不得他這麽悠閑,吐槽:“師父,你看看你,哪裏像個城隍爺該有的模樣。”
師父眼皮也不動:“城隍爺應該是什麽樣啊,我是什麽樣,城隍爺就是什麽樣。嘿嘿,我知道你嫉妒,嫉妒我有徒弟可以使喚了,是不是。”
可惡,又被拿捏了。
郁離恨恨嘟囔。
沒一會兒,又勾起嘴角,回頭看了一眼閉眼哼曲的師父。
雖然知道師父現在不怕冷熱,但是郁離還是給他蓋了一張毯子。
将帶來的酒留下,便回去了。
郁離很有童心的在庭院裏堆了十幾個雪人,像士兵一樣守護着道觀。
是夜,郁離睜開眼,臉上的表情比比屋外的氣溫還有冷。
是誰這麽沒有公德心,在道觀外面鑼鼓喧天。
她殺氣四溢的沖了出去,好家夥,十來只鬼,敲鑼打鼓吹唢吶。
郁離微眯雙眼,殺氣騰騰,伸手就捏爆了小鬼的頭,一連爆了十幾個頭之後,郁離舒服了,地上飄落一張紙,落款:莊斯理。
郁離不屑的點燃了挑釁書。
如果莊斯理在眼前,郁離一定會送個白眼給他。
真是可笑。
既然憤怒于計劃被接二連三的破壞,就直接殺上門啊,又不敢貼臉開大,就弄這些不入流的小把戲,真是可笑又可悲。
沒了噪音打擾,郁離打着哈欠轉身回去繼續睡了。
郁離正準備出去釣魚,就見白雪紛飛之中婉清領着一對夫妻過來。
夫妻二人面容愁苦,眼睛紅腫,想必是哭過了。
一進來,冷熱交替,他倆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婉清:“這位就是我們的觀主了。”
張艾青:“我們知道,也時常看觀主的直播。”
楊毅接過婉清遞過來的茶杯,暖了凍僵的手。
郁離:“你們大雪天過來,是有什麽事?”
張艾青驚恐的說道:“我的女兒好像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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