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給徐牧雨解圍被叫爸爸
給徐牧雨解圍被叫爸爸
送走了宋郁婕,秦躍折回貴賓包廂門口。
跟他想的一樣,池飛沒有再回來,顯然是打算将徐牧雨送入虎口,可這周亞威再嚣張也不至于在KTV裏犯事,秦躍料定他會出來,走到服務廳休閑區等候。
不出二十分鐘,周亞威終于攙着喝醉的徐牧雨出來。
同行的男女被周亞威打發走,秦躍跟在他們身後,來到地下停車場。
徐牧雨似乎真喝醉了,任由周亞威帶着走,絲毫不反抗。
秦躍越看越生氣,跟他合作不就好了?幹嘛替池飛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兒?
眼看着一輛路虎停在他們面前,姓周的要把徐牧雨塞進車裏、秦躍按捺不住想上前阻攔時,徐牧雨終于醒來,右手撐住車頂,硬是強撐着沒被推上車。
“去哪啊?我要回家!”徐牧雨醉眼熏熏盯着周亞威,一臉防備。
周亞威笑得暧昧:“對啊,回家,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別碰我,我自己走。”徐牧雨還算有幾分理智,甩開周亞威,踉跄着往旁邊退。
到嘴的肥肉,周亞威能讓他飛了?追上去拽住徐牧雨,将人往車上拉:“別跟我拗了,你都喝醉了,一個人走不安全。”
徐牧雨戒備心強,奮力往回扯,同時一腳揣在周亞威膝蓋上:“滾!不用你管!”
周亞威吃痛,惱怒松開手,徐牧雨沒想到他會突然松開,脫力跌在地上。
“不用我管?好啊,那你們樂隊的事我也就不管了。”
徐牧雨這才想起自己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池飛還在為他發給秦躍的那張照片生氣,如果不拿下周亞威,池飛是不會消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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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眼睛憤然盯着這個對他意圖不軌的男人,眼睛布滿紅血絲,像只生氣的兔子,兔子急了會咬人,他也會,但目的沒達到,他今晚就白被占便宜了。
“你答應過會給我們寫歌。”徐牧雨憋了半天,只說得出這麽句軟弱無力的詞來,語氣中還隐隐帶着一種初來乍到、不知人心險惡的委屈。
周亞威看他選擇示弱,臉上又堆滿笑容,抻了抻褲管,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躬身俯視着徐牧雨,說:“對嘛,前提是你要讓我開心啊,不然你回去怎麽跟你們隊長交代?走吧,我就帶你去醒醒酒,不幹別的,醒完酒就送你回家。”
徐牧雨盯着周亞威伸出來要拉他的手,猶豫幾秒,狠狠拍開,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不勞你費心。”徐牧雨搖搖晃晃逃離那輛路虎。
他才不相信這胖子是單純拉他去醒酒那麽簡單,只要沒當場撕破臉,這事就還有回旋的餘地,他回去對池飛也有個交代。
才走出幾步,周亞威揮揮手,司機從駕駛室下來,追過來要抓他。
徐牧雨神色一變,着急逃跑,沒注意到跟前的秦躍,一頭撞在他胸口上,撞了個滿懷。
他懵了兩秒,擡頭看到是秦躍,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周亞威見來了人,趕忙轉過身,避免被人認出來,第二天上熱搜。
司機是個懂事的,知道自己老板不便露面,站出來厲聲喝問:“你誰啊?”
秦躍摟住準備從他懷裏抽離的徐牧雨,下巴在那只柔軟的腦袋上蹭了蹭,冷飕飕掃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周亞威,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徐牧雨是我的人,不是池飛的人就行了。”
徐牧雨怔然,擡頭瞪向他,眼神不悅。
秦躍不要臉朝他一笑:“寶寶,我來接你回家。”
周亞威這才擺出公衆人物該有的體面,笑着解釋:“原來是自己人,誤會,誤會,我就是看小雨喝多了,順道送他回家,既然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秦躍也懶得拆穿他,禮貌笑了笑:“多謝,費心。”
周亞威自讨沒趣,黑着臉回了車,司機也跟着上車,關上車門,一轟油門走了。
眼見他們離開,徐牧雨推開秦躍,什麽也不說就要走。
秦躍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車,無奈徒腳追上去:“哎,我剛剛救了你,你不說聲謝謝?”
徐牧雨腳底如拌蒜,秦躍怕他摔倒,伸手要去扶一把,被狠狠推開。
秦躍不爽:“我好心幫你,你這麽不領情?”
念頭一轉,換了種語氣:“哦,該不會你原本就打算跟那胖子走,是我攪和了你的好事吧?”
話音一落,徐牧雨腳底猛然一頓,轉身甩過來就是一巴掌,幸好秦躍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
“哇!惱羞成怒了?”
徐牧雨緊咬牙關,憤怒盯着他,反問:“你用不着陰陽怪氣!你是不是覺得我道德敗壞,什麽人都能往上貼,誰的床都能往上爬?”
秦躍嘴角一勾:“難道不是嗎?插足者談什麽道德底線?你的自尊不早被你踩在腳下了嗎?跟我裝什麽清高。”
徐牧雨本來就彤紅的眼睛更紅了,他嘴唇翕動似要辯駁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掙脫秦躍的手順着停車場出口扶牆往外走。
秦躍最煩爬坡了,要死不活跟在他身後,喊道:“人品問題嘛,大家都不熟,也沒必要糾結了,你突然拉黑我是因為池飛吧?我沒出賣你,是他自己翻我手機看到的。”
“……”
徐牧雨埋頭一個勁往前走,根本不聽他解釋。
“那你好歹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拉黑我吧?”
……得到的依然是徐牧雨無動于衷的後腦勺。
秦躍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沒強行攔人,不遠不近跟他在身後,繼續說:“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啊?”
走出停車場,一陣涼風吹來,秦躍頓時神清氣爽。
徐牧雨沿街走着,時不時還擡手抹眼睛,看着像哭了。
秦躍愣了一下,追上前去,抓住徐牧雨的胳膊一看,可不就是哭了,眼睫毛濕漉漉、還挂着淚珠呢!
“你哭了?”
“滾!”徐牧雨甩開他。
秦躍樂了:“你平時不是挺橫嘛?說兩句就哭鼻子,不像你啊!”
這麽一說,徐牧雨哭得更厲害了,雙手捂臉蹲下就是一通大哭,把秦躍吓一大跳。
幸好這是條老街,四下沒人,秦躍附身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別哭了,明天酒醒了你會後悔的。”
他見過不少人喝醉後的狀态,有的人就是兩極反差,喝醉後專幹平日裏不幹的事,徐牧雨這麽要臉的人,醒來知道自己當街痛哭、還當着情敵的面哭,不得臊死?
“你別碰我!”徐牧雨撲騰着打開他的手,支撐着自己站起來,往前跌了兩步,看得秦躍心髒一揪。
這小情敵酒量不咋地,酒品也不咋地。
看到秦躍要跟上來,徐牧雨食指一揮,指着他警告:“我自己走,你別碰我!”
秦躍舉起雙手:“好,不碰你。”
誰知道徐牧雨轉身又是一個趔趄,差點在大街上摔個狗吃屎,幸好秦躍及時拽住他的外套帽子。
這是件灰色連帽開衫,拉鏈沒拉,全靠徐牧雨兩條細胳膊吊在袖子裏,人才沒掉下去。
秦躍無奈嘆氣:“你好好走路行不行?”
徐牧雨被那一跌吓着了,沒再掙紮,哽咽着又要哭起來,秦躍連聲制止:“吶吶吶!再哭我就不管你了!”
喝醉的徐牧雨比清醒時好哄多了,瞬間就把眼淚憋了回去。
秦躍松了口氣:“好了,我就抓着你衣服,不碰你,你自己走。”
徐牧雨撇了撇嘴,不情願“哦”了一聲。
“你家在哪兒?我打個車。”秦躍看他乖巧許多,掏出手機要打車。
“錦繡華府。”
秦躍意外皺了皺眉,錦繡華府好像就在附近。
他拽着徐牧雨往前走,邊在地圖上搜索錦繡華府,走出沒幾步,手上忽然一輕,再轉頭,徐牧雨的外套在他手上,人沒了!
打眼一看,路邊小花店門口蹲着個人,身穿一件單薄的白T恤,抱着一堆玫瑰嘀嘀咕咕。
“……”
秦躍一個腦袋兩個大,變着法兒丢人的酒鬼他還是頭一回見。
他箭步上前,把人拉起來:“徐牧雨,別發瘋了,趕緊起來。”
“不要!我的!這些都是我的!”徐牧雨抱着裝玫瑰花的紙箱不撒手,把店主都給引了出來。
店主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目瞪口呆看着他們,問:“你們這是……要買花?”
徐牧雨抱着人家一大箱子花,跟搶劫沒區別。
秦躍腦仁發疼,試圖說服徐牧雨:“我們買一支,就買一支。”
他朝徐牧雨豎起食指,生怕他理解不了“一支”是什麽含義。
拽着徐牧雨一個人都能把人拽沒了,再抱着一捧花?那不要他命嘛!
好在徐牧雨好商量,煞有其事思索一番,松口道:“那我要刻上我的名字!”
“刻!刻!”秦躍滿口答應,給他挑了一支最精神的紅玫瑰,遞給店主,“麻煩您給他包一下,然後用個便利貼啥的,貼上他名字。”
雖然不知道徐牧雨為什麽要“刻”名字,但他覺得只要有名字,無論是“刻”的還是“寫”的,本質上沒差別。
店主看了眼明顯醉了的徐牧雨,笑着搖搖頭,進屋給那支紅玫瑰包了張好看的玻璃紙,又遞給秦躍一張小卡片和一支筆:“您想寫什麽,自己寫吧?”
秦躍接過筆,在小卡片上飛快寫下徐牧雨的名字,然後塞進玻璃紙裏,遞給徐牧雨:“吶!滿意了?”
徐牧雨雙手接過玫瑰,順帶給他鞠了個标準的躬,仿佛接的不是花,而是獎杯。
好不容易拽着徐牧雨回到家,他把徐牧雨往門口一推:“開門,我看你進去了就走。”
徐牧雨抓着花,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哦”了一聲,按密碼進屋,開門的時候,秦躍順帶瞟了一眼,發現徐牧雨的居住環境比他好太多,全屋現代風格精裝修,地面鋪瓷磚,牆面挂大理石飾面板,起碼也是兩居室帶書房的格局。
臨進門,徐牧雨又轉頭“依依不舍”望着他,問:“你不進來坐坐嗎?”
秦躍被他問懵了,徐牧雨臉上那一抹古怪的嬌羞是怎麽回事?他是喝多了?還是磕多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誰都敢随便邀請進門,徐牧雨這酒瘋可真不一般。
徐牧雨打了個酒嗝,托起手上的玫瑰,笑嘻嘻說:“知道,給我頒獎的帥哥哥。”
秦躍就知道他那“領獎”般的姿勢非同尋常。
他頭疼捏了捏太陽穴,揮揮手:“不用了,你自己進去吧。”
“好的!謝謝你送我回家!”徐牧雨再度“啪”地給他鞠了個九十度大躬。
還怪有禮貌。
秦躍好笑看着他,目送他進屋,左腳蹬右腳,白色板鞋随便一脫,走到客廳就着羊毛地毯一趟,美滋滋地原地入睡,一整個震驚住。
“不是,你睡這幹嘛?”
門也不關,不怕被人扛走?
徐牧雨卻已是漸入佳境,呼吸均勻,胸口端端正正貼着那支玫瑰,安詳睡去。
秦躍徹底投降了,脫鞋進屋,把徐牧雨抱到沙發上,扯來一條針織毛毯給他蓋上。
徐牧雨被他驚醒,喃喃喊了聲“爸爸”,秦躍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動作,旋即又聽到他喊了聲“爸爸”。
這次沒聽錯,秦躍憋着笑,忙不疊應聲:“诶,乖兒子,爸爸在。”
徐牧雨靜了兩秒,眼睫扇動,迷茫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笑得不懷好意的秦躍,把花遞給他:“給你。”
“給我?”秦躍嘴角止不住上揚,“父親節禮物啊?”
“我贏的獎杯……”徐牧雨迷離望着他,疲憊眨了眨眼,最終抵擋不住睡意,閉上了眼睛。
秦躍看着手裏的“寶貝”,好氣又好笑。
他今晚可算是被折騰慘了。
起身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多了,是時候該走了。
他把花放在大理石茶幾上,擡頭就看到電視上方置物臺擺滿了獎杯,其中一只金色玫瑰型獎杯特別惹眼。
秦躍不由自主上前看了看,獎杯底座刻着某某小提琴比賽的字樣,是青少年組金獎,看着像是小時候贏下的獎杯。
他回頭看了眼睡熟的徐牧雨,還是繞回茶幾旁,将桌上的玫瑰帶走,關好門,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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