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徐牧雨怒砸排練室

徐牧雨怒砸排練室

不用他考慮,徐牧雨已經先挪步至扶梯前,堵住池飛和那女人的去路。

見狀,池飛低頭跟女人交代了什麽,快步走上來,把徐牧雨拽到一邊。

“你們為什麽會在一起?”他審視的目光在秦躍和徐牧雨臉上一掃,主打一個先發制人。

秦躍連借口都懶得想,搬出一派慣用的說辭:“偶然碰見。”

池飛的臉幾乎拉到地板上:“哪那麽多偶然?覺得我好騙?”

徐牧雨的重點跟他們不一樣,反拽住池飛的衣領質問:“你跟那個女的什麽關系?”

池飛黑着臉甩開他的手:“徐牧雨,我勸你搞清楚狀況,要不是你昨晚把事情搞砸,我現在也用不着給你擦屁股!”

“你有告訴我要見什麽人嗎?把我騙去那種酒局我不也沒甩臉就走?我給足你面子了吧?你就這麽對我?你真想讓我跟那個人走?”

“不然呢?除了這個你還能做什麽?”池飛沒有任何愧疚,用食指戳了戳徐牧雨的肩膀:“我警告你,這女的是我們未來的金主,接下來的MV拍攝、宣傳全都要靠她,你幫不上忙就別來壞我的事。”

池飛這邊兇巴巴警告完徐牧雨,轉頭就換了張溫柔的面孔,伸手把那位女士扶上來。

“這就是你們的鼓手啊?”女士在徐牧雨身上一掃,又轉向旁邊的秦躍,“那這位是?”

秦躍識趣得很,趕緊撇清自己:“我跟池飛是老同學。”

“哦?那以後都是自己人了,我叫金儀婷,比你們大五歲,叫我婷姐就行。”

金儀婷很自來熟地伸出手,秦躍禮貌性輕輕一握,就當認識了,徐牧雨根本不給面子,板着張臉一動不動盯着池飛,好像這樣就能逼池飛良心發現似的。

池飛再次用眼神警告他們:“有事回去再說,婷姐,我們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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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飛!”追上前兩步,叫住他。

金儀婷轉身,狐疑打量了一番徐牧雨,客氣問:“要不一起吃個飯?”

“不用了,剛吃過。”秦躍把徐牧雨拉回來,帶至自己身邊。

池飛的視線在他們緊握的手上停滞一瞬,帶着金儀婷去了剛才他們去的海鮮餐廳。

“你給我解釋清楚!”徐牧雨不罷休,還要繼續追上去。

“別鬧了,現在追上去屁用沒有。”秦躍緊緊拉住他,拖着人往反方向走。

徐牧雨奮力掙脫他的手,大聲喊:“秦躍!你行不行啊!他都當着你的面出軌了!”

秦躍一貫的嬉皮笑臉:“吃個飯就出軌了?說不定是誤會。”

“都摟她腰了!還進情侶餐廳!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徐牧雨氣得夠嗆。

秦躍被他不嚴謹的邏輯逗笑:“那照你這麽說,我也摟你腰了,也跟你去情侶餐廳了,我們是情侶嗎?”

“……”徐牧雨氣急,他說的跟秦躍說的根本不是一個理。

秦躍看他像只脹氣的氣球,下一秒就要炸了,趕緊拉着他往電梯走:“走吧,送你回家。”

徐牧雨不悅,看秦躍一副悠哉閑哉的态度,真分辨不出他是心大還是不在乎。

電梯抵達五樓,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大中午的,裏面沒人。

徐牧雨跟着跨進電梯,看着秦躍按下負二樓的按鍵,忍不住嘲諷:“你還真能給他找借口,你就是靠這麽自欺欺人才留在他身邊這麽久?”

秦躍雙手往褲兜一揣,悠然一笑:“我不是自欺欺人,我是自信,只要我松松錢包,池飛屁颠屁颠地就回來了。”

“……我差點忘了,你當初就是靠這招脅迫池飛跟你在一起。”

“嗯?”

秦躍沒聽明白,脅迫?怎麽就叫脅迫了?那頂多算利誘。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跟池飛之間沒什麽,所以才這麽容忍我?我告訴你,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你們是一對,是池飛跟我訴苦,說你拿錢威脅他,我才決定把他搶過來。”

“這樣嗎?”

秦躍倒也沒覺得徐牧雨跟池飛之間清清白白,比較讓他意外的是,認識這麽久,徐牧雨終于肯跟他說句真話。

徐牧雨擡頭盯着跳動的樓層數字,繼續說:“你初中就開始喜歡他了吧?那時候池飛連把吉他都買不起,你不就是用一把吉他把他騙到手的嗎?池飛都跟我說了,那時跟你在一起是迫不得已,也是年少無知,現在跟你在一起,純粹是念舊情,他對你根本不是愛情。”

“嗯!确實!”秦躍贊同點頭。

池飛對他當然不是愛情,直男把戲而已,演得比較真罷了。

不過也多虧了徐牧雨的坦誠相待,否則他還不知道他倆是靠什麽辦法勾搭上的。

秦躍強忍着笑意,反問:“所以你找上我就是為了拯救池飛,為民除害來了?”

徐牧雨悶哼一聲:“我只是覺得強扭的瓜不甜。”

秦躍知道他死鴨子嘴硬,嘆了口氣:“那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是gay?”

電梯停在負二樓,“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同時,徐牧雨也驚疑望向他。

“我們住一起睡一起,但其實跟室友差不多,你知道我為什麽不相信你發的床照?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跟男人睡。”秦躍朝他一笑,走出電梯,“走啊,愣着幹嘛?”

徐牧雨許久才理清他話裏的意思,快步追上來。

“你什麽意思?他是根本不喜歡男人,還是無性戀?柏拉圖?”

秦躍走到車前,掏出鑰匙,好笑回應:“什麽柏拉圖,他異性戀,喜歡女人。”

徐牧雨追着他來到駕駛位:“你騙我的吧?所以他跟剛才那個女人是認真的?你還跟我說是誤會?”

秦躍轉頭看了他一眼,呼吸沉了沉,把他推向副駕駛,拉開車門,按到座位上坐好。

“我這麽說是不想你在那麽多人面前丢人。”秦躍給他系好安全帶,重新繞回到駕駛座。

徐牧雨呆坐許久,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秦躍料想他要跟池飛對峙,按下手機:“別問了,你覺得他會承認嗎?”

他從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扔給徐牧雨:“鎖屏密碼四個1,打開相冊,有個加密相冊,輸入池飛的生日,裏面應該有你想要的答案。”

原主清楚池飛的性向,這些年,他暗中找人拍到不少池飛跟女生約會的照片。

但他太自信了,總以為自己是池飛身邊最特別的那個,直到徐牧雨出現,給他發了一張僞“床照”,讓他誤以為池飛竟然肯跟徐牧雨發生關系,所以才發瘋一樣想公開他跟池飛的關系、宣示主權。

徐牧雨根據他的提示,打開了那個加密相冊,霎時一堆照片跳出來,其中不乏私家偵探拍到的酒店私密照。

秦躍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照片,因為不知道池飛的生日,他一直沒打開過,現在一看,池飛膽子很肥,跟人酒店私會不但不拉窗簾,甚至還圖刺激直接在落地窗邊辦事。

不過現在,這些照片刺激的是徐牧雨的眼睛。

徐牧雨臉色蒼白如紙,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他沒想到,自己的情敵從來不是秦躍,而是性別。

車子駛出停車庫,徐牧雨忽然說:“……送我回學校!”

“回學校幹嘛?”

“我說了回學校!”

徐牧雨的咆哮聲震耳欲聾,秦躍瞥了他一眼,嘟囔道:“回學校就回學校,那麽大聲幹嘛。”

*

秦躍帶着怒火沖天的徐牧雨重新回到學校,并在徐牧雨的指令下開到音樂學院的活動樓。

徐牧雨一下車就往樓上跑,三步并做倆,直達六樓的樂隊練習室。

自從他們樂隊代表全省征戰50強後,學校就給他們騰了個練習室,平時樂隊都在這兒排練。

下午時間,沒課的隊友都在練習室,徐牧雨二話不說沖進去,當着隊友的面,抄起椅子朝架子鼓就是一頓猛砸。

所有人臉色煞白,紛紛退至一旁,沒敢上前阻攔。

砸完自己的架子鼓還不滿意,徐牧雨殺機重重的眼神在屋內掃射,緊接着又砸了電子琴和一把吉他,直到屋裏一片狼藉,才停下手。

隊友們都被他吓着了,徐牧雨是隊長特地招進來,平時話就少、脾氣也不好,跟大家都不熟,今天這一遭也不知道是沖着誰,反正天塌了有隊長頂着,沒人想跳出來觸黴頭。

秦躍看他砸得差不多了、氣也出了,把他拖出練習室。

徐牧雨像是丢了魂,任由他拉下樓。

路過樓下自動販賣機,秦躍買了兩瓶礦泉水,一瓶遞給他,“你把練習室砸了,池飛回頭指定找你麻煩。”

徐牧雨還在氣頭上,大力擰開瓶蓋,憤憤說:“我花錢買的東西,想砸就砸!”

“額……氣消了嗎?要沒消順便幫我把我家裏的錄音室也砸了?”

得不到就毀了,這點秦躍自認沒徐牧雨的魄力。

“你是想讓我跟池飛徹底撕破臉?”徐牧雨仰頭喝水,意味不明瞟了他一眼。

“怎麽會,那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的計劃更順利了?那個富婆好像比我更有勝算吧?”

秦躍故作恍然大悟:“好像是這麽回事哈?池飛傍上富婆,肯定就不需要我了,跟我提分手那是分分鐘的事。”

徐牧雨一眼看穿他,把瓶蓋擰上,怼到他懷裏:“那你滾吧!以後不用跟我合作了,也不用再見了!”

“話也不是這麽說。”秦躍追上他,“你覺得以他的本事,能從那個比他大、心機比他深的富婆小姐姐身上讨到便宜?”

反正他不看好池飛,那個金儀婷一看就是個心明眼亮的,當時徐牧雨對池飛那副态度,她估計已經懷疑他們的關系了,這個池飛,想從她身上吃到一塊肉哪那麽容易,指不定哪天就被踢了。

經他這麽一分析,徐牧雨也冷靜下來,表情有所松動:“你是覺得,那個女的只是跟他玩玩?”

秦躍走到車邊,回頭說:“玩玩有時候也可以變成真的,你為他做了這麽多,就這麽放棄了?賠人又賠錢,不是很虧?”

“……是很虧,我們繼續合作吧。”徐牧雨主動拉開車門,上了他的車。

秦躍嘴角上揚,做了這麽多,徐牧雨終于肯放下戒備,真心跟他合作了。

他也上了車,随口問:“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餘情未了?”

徐牧雨一動不動目視前方,神色冷淡:“他欠我五十萬,我得拿回來。”

秦躍意外挑眉,他想過池飛可能在徐牧雨那裏坑到不少錢,沒想到這麽多。

不過,既然徐牧雨肯配合,無論是因為餘情未了,還是為了拿回借給池飛的錢,對他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徐牧雨問。

他同意跟秦躍合作,但不想這麽被動。

秦躍了解他的想法,也沒打算瞞着,“那當然是讓池飛意識到你在樂隊裏的重要性了,不過要想讓富婆姐姐出局,還得靠你。”

徐牧雨冷笑:“我記得某人上午才讓我考慮喜歡他,現在就打算把我推回池飛身邊。”

“這不矛盾啊,我的懷抱随時為你敞開!”

“你嘴要是沒這麽貧,說不定我們能合作得更愉快。”

秦躍輕笑:“嘴不貧何以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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