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什麽?”楊正峰驚詫不已,“達恩盯上了阮念初?”
“嗯。”
“你能确定是達恩做的麽?”
厲騰說:“不能完全确定,但八成是。”
楊正峰靜默片刻,嘆氣:“如果真是達恩做的,那他對阮念初下手,就明顯是沖你來的。不管這個可能性大還是小,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稍頓,想了想才又說:“這樣吧,我馬上聯系雲城警方,在達恩落網之前,請他們派專人保護那姑娘。”
厲騰皺了下眉:“這邊的警方沒跟達恩交過手,路子不熟。不行。”
“也是。”楊正峰又想了想,說:“那你派個咱們的人過來。無論如何,咱不能讓無辜群衆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厲騰單手從煙盒裏摸了根煙,塞嘴裏:“你說派誰?”
“大威?”
“大威做事太毛躁。不行。”
“浩子?”
“不行。”
“蔣柏成?”楊正峰眼睛一亮,“那孩子不錯,身手好,又年輕,是新兵裏素質頂尖兒的。”
厲騰把煙拿掉,語氣冷冷的,“那小子成天花枝招展整得跟要開屏一樣。不行。”
一聽這話,楊正峰的火爆脾氣一下就上來了,罵道,“你個混球。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幹脆直接說讓你上得了!”
厲騰皺眉,清了下嗓子,“……我沒這意思。”
“屁才不是這意思。”楊正峰罵罵咧咧,“你是老子看大的,你那點兒心思能瞞得過老子?”
“真沒。”
楊正峰不耐打斷:“行了就這麽定了。在上頭有進一步指示之前,你的任務就是負責阮念初的安全,确保她的生命安全。達恩既然對她動了一次手,就一定會有第二次。與其滿世界沒頭蒼蠅似的找他,不如等他來找你,以靜制動。這是命令。”
厲騰別過頭,看了眼窗外,“知道了。”
“好好保護那姑娘。”聽筒裏,楊正峰的聲音明顯忍着笑意,繃住了,“她要是因為達恩有什麽不測,唯你是問。”
他把手機丢到中控臺上,閉上眼,語氣冷淡,“一句話重複那麽多遍,你累不累。”
楊正峰篤悠悠:“你楊哥一把年紀,啰嗦點兒怎麽了?哪個老頭子不啰嗦。好了,讓我這老頭子最後再啰嗦一句。”語氣微微沉下幾分,“厲老弟,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天底下沒有後悔藥賣。你千方百計,就是不想她卷進來,結果她還是卷進來了。知不知道是為什麽?”
厲騰掀開眼皮:“天意。”
過了這麽多年,兜兜轉轉一大圈兒,最後還是繞回了原點。這就是他和她的命。
下午五點半,阮念初收拾好東西,背着雙肩包抱着花,走出聲樂排練室。剛下完一級臺階,手機就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她點進去,是阮母發的:晚上回家之前去趟超市,把這些東西買回來。後面還附了一條很長的清單,牙膏香皂沐浴露……全是雜七雜八的日用品。
阮念初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片刻才回:知道了親媽。【微笑】
回複完,她把手機重新裝回衣兜裏,準備離開單位去坐地鐵。就在這時,停車場的方向卻傳來一陣喇叭聲,嘟嘟嘟。
阮念初回頭,瞬間眸光微閃,愣住了。
那是厲騰的車。駕駛室的車窗落下一半,他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直接。
今天下午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她以為他早走了。琢磨着,阮念初神色狐疑地走過去,擠出一個笑來:“這麽巧啊厲隊,又見面了。”
厲騰淡淡的:“巧什麽,等你大半天。”
“……”阮念初一怔,道:“你找我又有什麽事麽?”
厲騰說:“你讓我上下班都跟你一起走,忘了?”
這件事的确她提過,但提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分手。阮念初開始還有點遲疑,轉念想想,又覺得只是順路蹭個車,應該也沒什麽。分手之後也是朋友,他都這麽坦蕩,她也該大氣些。
于是彎彎唇:“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回事。不過今天就算了吧,我要先去附近的超市買東西。你不用等我了。”
“那正好。”厲騰說,“我也要去超市。”
“……那還真是巧。”阮念初呵呵幹笑了兩聲。
“上車。”他伸手給她打開車門。她見狀不好再推辭,定定神,坐進了副駕駛室。
厲騰把車開出了演出團,經過大門口時,站崗的哨兵立刻神色肅穆地敬了個軍禮。阮念初也頭回沾光享受了回首長級待遇。
她有點受寵若驚,眼觀鼻鼻觀心,腰杆兒挺得筆直。
“去哪個超市?”厲騰忽然問。
“柳蔭大道上的沃爾瑪。”阮念初回答,“離我家不遠,離你家應該也不遠。就在你平時從總軍區回家的路上。”
他極淡地嗤了聲,“我回家不走那條路。”
阮念初聞言皺了下眉,很不解:“怎麽會。你家和我家不是一個方向麽?”
“不是。”一個城南一個城北,隔了十萬八千裏。
“你之前明明說順路。”
厲騰轉眸瞧她,挑了下眉,“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阮念初一愣,想都不想地脫口而出道:“原來我們不順路。那之前你為什麽天天送我回家,今天還專程等我等那麽久?”
他反問:“你覺得是為什麽。”
他這麽奇怪的人,任何奇怪的事被他做出來,好像都會變得很正常。阮念初癟嘴,目光落回手機屏幕,用很低的音量嘀咕:“誰知道你成天抽什麽風。”
厲騰開他的車,慢條斯理道:“姑娘,我抽我的風,你臉紅什麽。”
“……”話音落地,阮念初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擡起手摸摸左臉,摸摸右臉。兩邊臉蛋的溫度很正常。
旁邊那人低笑出聲。
阮念初茫然,呆呆的,反應幾秒才意識到他在逗她,當即氣結,咬咬唇瓣低斥:“老這麽逗我好玩兒麽?看我人傻好欺負是不是?你怎麽這麽壞啊?”過分,壞蛋混蛋鹌鹑蛋!
“嗯,我是壞蛋。對不起。”
“……”認錯認這麽快,打自己的臉真的不會痛嗎?阮念初一頭無語,無語,心說他這是真抽風吧。
厲騰嘴角彎着道弧,掃一眼中控鏡,那姑娘從臉頰都脖子都染成番茄色,雪白的皮膚晶瑩如玉,這回是真紅透了。
傍晚時分,超市裏人不算多。阮念初比照阮母發來的清單一路掃蕩,沒多久,日用品和生鮮蔬果就裝滿一車,堆成了座小山。
她拿着手機走在前面,東張西望;厲騰推着購物車走在後面,面無表情。
數分鐘後,阮念初的戰鬥告一段落,一回頭,購物車被塞得滿滿當當,全是她的東西。她給阮母發了條語音:買好了。然後便把手機揣回兜裏。
厲騰說:“買完了?”
“嗯。”她點頭。
“那走吧。”他轉身把車推向收銀臺結賬。他不喜歡人多的環境,超市太吵,要不是為她,他連五分鐘都不願意待。
阮念初忽然想起什麽,追上去,“喂!”
厲騰頓步看她一眼,“又怎麽了?”
“你不是說,你也要買東西麽?”她低頭在購物車裏找半天,不解地問:“你要買什麽呀?拿了麽?”
他在原地站片刻,轉身,随手從最近的貨架上拿了一盒打折的小熊餅幹,扔車裏,語氣挺淡,“買好了。走。”說完就徑直結賬去了。
阮念初嘴角抽了抽:“……”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覺得,這個男人今天怕是中了邪。
自那以後,阮念初的生活似乎忽然就發生了一些變化。厲騰的中邪程度越來越嚴重,随之而來的,她和厲騰的交集,莫名也就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每天早上七點半,他都準時在她家小區門口出現,接到她,把她送去單位,每天下午五點半,也會準時去接她下班。
這種和諧又詭異的相處,一直持續到了這個星期六。
這天是小雨,初秋的雲城空氣濕冷,整個城市像被籠在薄霧裏,街景模糊。直到午後,雨才停。
阮念初和厲騰一道去往玄安鎮。
小星很有天賦,短短幾節課程之後,已經大致學會識簡譜,阮念初很開心。課後回到市區,她連吃晚飯的時候都禁不住贊嘆,“小星已經會自己識譜了。這麽短的時間就學會識譜,真的很難得耶。夏姨也好開心,她說果然名師出高徒。”
這番話,誇徒弟,順便把自己也誇了一通。
厲騰聞聲擡起眸,目光落阮念初臉上。她兩手托腮一臉傻笑,臉蛋兒粉粉的,大眼晶亮,眉眼彎彎,看起來嬌憨可愛。視線下移,他注意到她塗了口紅,偏暗的紅色映襯雪白的皮膚,又很妖嬈。
這個女人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無論容貌,性格,還是那副曲線曼妙的身體。她是他暗無天日裏的一場春夢,他對她執念太深欲念太重,一旦卸去僞裝,他想象不出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對面,阮念初低頭喝了一口湯,調整坐姿,雪白的長腿在桌下交疊。
厲騰盯着她看,眸色深沉如海。
她把一塊牛肉夾進碗裏,正要吃,忽然察覺到什麽,擡起頭來。這一擡頭,剛好和他的目光撞個正着。
阮念初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奇怪,你老看我做什麽?”
厲騰食指敲了敲桌面,垂眸,“沒事。”
她笑了下,感嘆,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你知道麽,我有時候特別想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他是個矛盾集合體。冷冷淡淡,像一塊捂不熱的冰;又铮铮硬骨恣意野性,像天上的鷹。
總之,她一點都看不懂這個男人,卻又對他充滿好奇。
對面那人靜幾秒,笑了下,語氣漫不經心的:“真想知道?”
她點頭,“嗯。你可以告訴我麽?”
“可以。”
這個回答在她意料之外。阮念初愣了下,眸光閃動,“那你在想什麽?“
“我滿腦子都在想,“厲騰轉了下打火機,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阮念初。”
她皺眉,沒有明白,“什麽意思?”
他說:“意思是,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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